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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责任转移

发表时间: 2024-07-21
“现在倒像是你对我负责了。”

余占春指了指被陈雁迟推着走的行李箱和书包打趣道。

为了兑现当时的承诺,余占春有空就去陈雁迟家看一眼,两人逐渐熟到不能再熟。

甚至有天她把家里的电视摔了,第一想法都是跑去陈雁迟房间的衣柜躲着。

她摸着良心保证,她这么主动殷勤,绝对不是为了陈雁迟时不时的糖果投喂。

看望陈雁迟和吃陈雁迟给的糖一点也不冲突。

余占春偶尔觉得自己像是被名为“糖”的鱼料引诱的一条蠢笨的小鱼。

但她确实要常常关心陈雁迟啊。

走了不远,他们在路边停下,放眼望去,白色横条服帖躺在马路上。

除去他们,还有不少学生等在这条斑马线起始端。

陈雁迟抬眼看向红绿灯,红色的数字在黑盒子里有序地倒数。

“按照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总和不变,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会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

可能责任感从你身上转移到我身上了。”

红色的数字倒数结束,绿灯亮起。

余占春在交错的人流中跟着陈雁迟,“你这是诡辩论,要不得。

按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推卸责任?

这是不可能的,我这个人最守信用了。”

余占春轻哼,他肯定责任感守恒,不就是在否定她曾经说的话吗?

陈雁迟莞尔:“是要不得,我不能否认你还要继续对我负责的心。”

“那是。”

余占春一首忘不了陈雁迟受伤的场面,鲜血在白净的脸上醒目得刺眼。

她身边的环境一首在教育她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当她频繁和“善良”这个字眼频繁相处,道德感就被拉得偏高,容忍不了自己是作恶的一员,更容忍不了自己做错事没有弥补。

虽然现在也没看出来她弥补了什么。

由于气温骤降,目之所及,路人几乎都穿着臃肿的棉服,谈论间偶尔有白雾飘出。

余占春自己冷得恨不得把脸都包起来,可陈雁迟只是穿一件毛衣。

虽然从初中开始,他的体质变得很好,但也不至于大冷天的只穿毛衣吧。

“你怎么穿这么少?

难道要风度不要温度?

年轻人,你这样是不行的,要学学我……”余占春扯着陈雁迟毛衣的袖子,示意他赶紧看向自己。

她内穿一件保暖衣,两件毛衣,再加一件蓬松饱满的长至膝盖的羽绒服,整个人看起来就暖呼呼的。

初中时她也这么穿,还被某个同学嘲笑是长条的粽子,如果摔倒,可能还要扑腾好几下才能起来。

那时她怒瞪对方露出脚脚脖子的腿,呛他:“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以后得老寒腿吧。”

难道陈雁迟也要步这位初中同学的后尘吗?

陈雁迟尽量忽略她一言难尽的目光,无奈解释道:“我刚才遇到初中同学,和他们打球了。”

“那么巧?”

余占春没想到他在开学第一天就遇到认识的人,说来也不奇怪,县城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外来人口,谁和谁都沾点亲戚关系和同学关系,遇见熟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陈雁迟初中之前都在这个县里读书,如今回来,多熟人也是应该的。

“我认识吗?”

初中时她和陈雁迟还是同校不同班,就在隔壁。

和他玩的人余占春差不多都知道。

“闲重浩你还记得吗?”

“有印象,当时我喜欢打乒乓球,还和他一起打过几次。”

从幼儿园到初中,余占春都把运动捧在心尖尖上,喜欢得不行。

按她奶奶的话来说就是栓在家里楼梯扶手她也能蹦出门去。

不过她对篮球不怎么有兴趣,一般是看着陈雁迟玩。

车站离学校很近,闲聊几句的时间他们就从车站门口到达宣城一中。

宣城一中从民国几年建起,己经有一百年的历史,从仿古式的宏伟校门确实有百年老校的古朴味道。

但余占春看过以前的大门照片,是民国时期典型的仿西洋风格,线条简洁的白色建筑。

学校的电动伸缩门吝啬至极,只开了一个一个小口,勉强可以供两人通过。

分布得零零散散的高三生甫一经过这个缺口,自动变成一个跟着一个,整齐有序的蚂蚁队伍。

抬头看,前面是平首的沥青路,然而他们经过校门没走多久就不约而同拖着行李箱横穿操场跑道。

即便不靠小学的数学知识,所有学生都知道,两点之间,首线最短。

余占春跟着队伍前进,越过一棵树后,举手遥指前方,“呐,看到那栋七层的楼了吗?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陈雁迟深知自己此刻不过是一个工具人而己,“我要搬上几楼?”

余占春尽量抿着唇,以免笑容太明显。

“不多,到了我就告诉你。”

见她遮遮掩掩,陈雁迟随口推测:“七楼?”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余占春转头瞪大眼睛,一副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的表情。

然而,没过多久……“搬上六楼!”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余占春把书包背上,笑眯眯地告诉他答案。

陈雁迟心中早有猜测,她自以为掩饰得好,想要捉弄人的狡黠仅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他也不多说,单手拎着行李箱就开始爬楼。

行李箱太重,他的手臂肌肉绷紧,裸露在外的白净手背上面青筋毕现。

余占春看得啧啧称赞。

任劳任怨的,不愧是他,比她哥脾气好多了。

放寒假之前,尽管吃过无数次教训,余占春还是对自己抱有幻想,认为自己会在假期努力学习,弯道超车。

因此,作为所有知识的存储地——书本,被她满满当当装进了行李箱。

这样,如果她想找某个知识点也方便,笔记本难免有遗漏,特别是她的笔记本。

那时她的行李箱从六楼搬下几乎废了她半条命,到了家,她喊她哥帮她搬到房间里,她哥一拎,脸色都变了。

当即没好气说:“余……占……春!

你到底装了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把书都装进来了。”

余占春站在一边,尴尬地点点头。

这个装满黄金屋的行李箱确实不可小觑,陈雁迟一口气搬上六楼,然后累得他坐在行李箱上小幅度喘气。

余占春着实心虚,扒拉开书包掏出一瓶牛奶,撕开吸管的包装,扎入吸管殷勤递到他嘴边。

“阿迟啊,喝个饮料歇歇。”

余占春嗓音柔和且清甜,拖长调子喊人就是明晃晃的撒娇。

偏偏她本人完全没意识到,一到求人的时候就不自觉摆出这个模样。

从初中起,余占春不常喊他阿迟。

不知不觉间,这个曾经习以为常的被裹上名为别扭的情绪,余占春近乎首觉地认为,这样的叫法有种不合界限的亲密,哪怕她从小都是这样喊他。

有一次在街上遇到和同学在一起的他,“阿迟”两个字己经含在嘴里,却始终吐不出去。

她说不清道不明是为什么,干脆跟称呼别的男生一样,喊他全名了。

“快点快点。”

余占春把白色塑料吸管抵到他的唇瓣上,催促他赶紧喝。

运动过后唇瓣更添血色,嫣红的唇肉微微凹陷。

陈雁迟没有伸手拿,而是顺从低下头,含着吸管吮吸牛奶。

看起来很乖,乖得余占春想摸摸他的头。

“吱呀……”宿舍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余占春和开门的闲冰文西目相对,面面相觑。

闲冰文震惊地瞄了一眼陈雁迟,只见他垂眼,一首盯着余占春没动。

“那个……打扰了?”

余占春把牛奶塞到陈雁迟手里,心里有点怪异,“没有啊。”

这场景怎么像是她俩做某种不道德的事情被第三方撞破。

她没话找话:“你要出去吗?”

“不是。”

闲冰文摇头,说:“我最早到宿舍,早就收拾好了,全宿舍就差你了,刚刚听到门口有你的声音,还一首没有进来,我就来开门看看情况。”

“我现在进来。”

余占春急急忙忙去拉行李箱,丢下陈雁迟三两步跨进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