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小说网 > 武侠仙侠 > 娇软狐妃哭唧唧,疯批王爷锁腰哄
武侠仙侠连载
【甜宠+苏爽+双洁+先婚后爱】【娇软声甜小狐狸*阴鸷乖戾摄政王(顶级恋爱脑)】狐族小公主容苏苏,一睁眼,成了阴戾摄政王的小王妃。原身懦弱单纯,被人骗的团团转,日日挑衅摄政王逆鳞。为了保命,容苏苏每日使劲浑身解数,哄诱性情乖戾的摄政王。同时,整治心肠狠毒假千金,斗渣男贱女,寻信物,忙得不可开交……殊不知,摄政王越陷越深,占有欲强得惊人,“苏苏,你若敢逃,我便让整个江山给你陪葬!”
主角: 更新:2022-11-16 17: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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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武侠仙侠小说《娇软狐妃哭唧唧,疯批王爷锁腰哄》,由网络作家“白芥子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甜宠+苏爽+双洁+先婚后爱】【娇软声甜小狐狸*阴鸷乖戾摄政王(顶级恋爱脑)】狐族小公主容苏苏,一睁眼,成了阴戾摄政王的小王妃。原身懦弱单纯,被人骗的团团转,日日挑衅摄政王逆鳞。为了保命,容苏苏每日使劲浑身解数,哄诱性情乖戾的摄政王。同时,整治心肠狠毒假千金,斗渣男贱女,寻信物,忙得不可开交……殊不知,摄政王越陷越深,占有欲强得惊人,“苏苏,你若敢逃,我便让整个江山给你陪葬!”
“兄长,阿姐——”
漫天火光肆无忌惮蔓延。
容苏苏看向努力将她推开的兄长阿姐,眼圈通红。
“苏苏,活下去!”
“找到信物再回来救我们!”
……
睡梦中,容苏苏的眼尾泛起一抹红,她梦回那日,狐族覆灭,宫殿坍塌。
火光席卷了青岐山上的整片天空。
她的兄长和阿姐,全都被囚禁在火光之中。
容苏苏轻声哽咽着,从睡梦中醒来。
她意识刚醒,脖颈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身子微微一颤。
容苏苏睁开眼,猝不及防撞进那双危险阴鸷的眼底。
“容苏苏,本王给你机会,还敢逃吗?”
幽冷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嘶哑阴戾。
容苏苏小脸惨白,她自小便是狐族最尊贵的九公主,从未有人敢这样粗鲁野蛮地对待她。
她扬眸,“你是谁?你松开我!”
“小心我让兄长们狠狠教训你!”下意识轻软的话语从唇间溢出。
眼前的男人,墨瞳微眯,打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你以为装失忆本王就能放过你吗?还想跟那个小奴隶双宿双飞,容苏苏,你休想!”
那喑哑低沉的话语,让容苏苏原本混沌不清的脑袋,突然间清醒过来。
脑海中涌来一阵记忆,她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袭黑袍的男子。
容苏苏,小奴隶……!
君长幽!
他是君长幽!
阿姐带回来的话本里,那个凶神恶煞,嚣张跋扈,在北幽王朝为非作歹的摄政王君长幽。
原本阿姐是觉得,这话本上的女子也叫容苏苏,新奇的很,便将话本带了回来给容苏苏看。
但容苏苏看完后就做了一场噩梦。
因为这话本上的容苏苏,身世凄惨,经历更是跌宕起伏。
在话本中,这容苏苏是个配角,美强惨女配拥有的所有要素她都有。
身份是镇国公府的真千金,却自小流落在外,十三岁这年被带回国公府,却不被兄长们待见,爹娘和兄长全都偏袒假千金,假千金处处设计陷害她,欺负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背刺她,导致原身在家中受尽白眼和委屈。
偏原身还深信假千金对她极好,把她当做镇国公府内唯一的依靠。
君长幽到弱冠之年,老皇帝驾崩前,执意命令他成婚,整个幽都城内,成千上万的女子,都不敢答应这门婚事。
而镇国公府为了攀上这门亲事,为了君长幽这个摄政王身后的权势,义无反顾把原身嫁给君长幽。
一来,老皇帝龙心大悦。
二来,镇国公府攀龙附凤,更上一层楼。
只有原身容苏苏,凄惨悲凉,成婚当日,被摄政王抓到想跟自己的侍卫私奔,差点被活生生折磨死。
话本里,原身容苏苏被折磨之后,越发想要逃离。
每逃离一次,就被君长幽狠狠折磨,然后囚禁起来,不能跟任何人见面。
不过这些折磨手段都……
不清不白,掠夺占有。
而那个小奴隶,更是毫不犹豫背叛原身,成为君长幽的眼线,原身倾注满心希望想让他带她逃,他却全都告诉君长幽,把原身生死置之事外。
想到原身最后被折磨地痛不欲生,甚至被设计陷害惨死,容苏苏小脸一白。
她不知怎的就出现在这幅身体里了。
是被迫的,不是那个容苏苏啊!
别欺负她!!
容苏苏的意识回归,她紧张地望着眼前的君长幽,这个被整个北幽称之为人间邪魔的男子。
他手段那样狠绝,自己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定会跟原身一样,被狠狠折磨的……
如今狐族正剩她一人,兄长阿姐们被囚禁在火海,她要寻到信物回去救他们!
她绝对不能死。
这幅身子没有法力,她要谨慎一些。
容苏苏暗暗观察着,她小心抬起手。
女孩的手指柔软纤细,指尖透着淡粉。
容苏苏努力抬起头,双手勾住君长幽的脖颈。
她眼尾浸着一抹红,脸颊悄悄贴在君长幽的胸膛,努力忍住惧意。
小声嗫嚅,“对不起,我错了……”
“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逃了。”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娇软柔细的嗓音一出,容苏苏清楚地感觉到,君长幽的身子僵硬片刻。
他怔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有朝一日,容苏苏竟会跟他服软。
从她嫁进摄政王府那日起,便在想方设法地逃。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逃跑。
男人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手臂撑着容苏苏的脊背,拉开距离,眸光紧紧锁定着她。
那眼神,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透着幽冷危险的光。
容苏苏被看的心尖一颤,呼吸声都不平稳了。
她自小被狐族兄长阿姐保护在羽翼下,娇生惯养,不曾受过半分委屈和伤害,眼下被这样危险又直白的眼神盯着,吓得一动不敢动。
容苏苏的手指无意识捏紧。
她顿了顿,努力扯出一抹甜笑。
璀璨的眸子,熠熠生辉,“夫君,我以后会乖乖的,不逃了。”
即便恐惧,但容苏苏也能感觉到,君长幽对这具身体有着超强的控制欲。
甚至,可以算是一种执着又变态的在意。
虽然不知为何,但容苏苏觉得,这个在意,是她能活下来的救命稻草。
只要君长幽在意她,就不会真的对她下死手。
想到话本里容苏苏的死……完全是因为那个小奴隶,和容家假千金联手设计陷害!
她若是从现在开始抱紧君长幽的大腿,跟他同生共死,或许就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这样才能活下去,才有机会去寻找信物,回到青岐山。
容苏苏暗想着,那娇媚的眼尾,溢出一抹讨好的浅笑。
须臾,示弱起了作用。
原本周身戾气萦绕,双眸危险凝寒的男子,在听到她说会乖乖的之后,手上的力道都减轻了不少。
他那双墨黑的眸子,沿着容苏苏的脸颊,一路下滑。
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低声幽幽问道,“不跟你的小奴隶双宿双飞了?”
容苏苏漂亮的狐狸眼瞪得滚圆清亮,她慌忙摇头,“不!我不喜欢他!以前是我无知,被他的谎言蒙蔽,误以为你要杀了我,所以才要跟他逃跑!”
容苏苏软声解释着。
她微仰着头,盯着君长幽危险深幽的眸,粉唇凑近,轻贴他的薄唇。
“夫君,你就原谅我吧。”
娇嫩的玉足,在君长幽的黑袍上摩擦两下。
君长幽的黑瞳一颤,转瞬间,深浓如墨。
容苏苏被吓得呼吸轻滞,难道她又说错了吗?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
容苏苏正胡乱无措地想着,纤细的腰肢倏地被人捏紧。
下一瞬,她整个人都跌进君长幽的怀中。
容苏苏呼吸绷紧。
就在此刻,红色纱帐外,传来娇滴滴一声,“苏苏,你准备好了吗?落寒哥哥还在王府外等着你呢!”
“你动作快些,晚点若是惊动了王爷,你们都逃不掉……”
阅读指南:
1.明媚娇软小狐狸*阴鸷疯批摄政王(男主顶级恋爱脑,自我脑补型选手)
2.双洁!非常洁,原身和容苏苏是同一个人,所以那些不清白的折磨手段,也都是女主,没有不洁!!!
3.君长幽阴鸷疯批,对苏苏占有欲超强,暂时不会爱,苏苏会一步步教他,慢慢来~
4.容苏苏小狐狸,聪慧狡黠,不是善茬,绝对不吃闷亏~!
容苏苏刚要缓和的脸色,在听到容柔的这些话后,瞬间变得煞白。
她抬眼,撞进君长幽幽冷的黑眸。
顷刻间,那双眸子,如同蛇的竖瞳一般,令她遍体生寒。
君长幽眯眸,冷哼一声,便站起了身子,“这些都是你的手段?”
他蓦然转身,命令着暗处的暗卫,“把王妃看好,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容苏苏望着他的背影,小心脏跳得飞快。
她不能被囚禁!
她要自由,要出去寻找信物!
君长幽更不能见到容柔!
她定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把自己置于不义之地!
容苏苏僵持片刻,猛地起身从床榻上跳下来,赤脚跑到君长幽身后,柔软纤细的手臂,牢牢抱住他的腰。
“夫君!不要……”
“不要离开我。”
“阿姐不是容家的孩子,从我回家后便处处欺负我,自从她知道你容貌俊美,不似传言中凶神恶煞后,便想法子让我们和离,想要将你占为己有,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好不好?”
君长幽的脚步顿住,深眸一怔。
他缓缓转身,黑袍镶金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
他垂眼,那双危险的深眸盯着她。
容苏苏仰着头,狐狸眼中溢满了委屈,可怜巴巴。
她赤脚踩在地上,声音哽咽,“我跟傅落寒跑,一是受了他们的挑唆,二是我心中委屈,你都已经娶了我,阿姐还对你念念不忘……”
委屈两个字,悄无声息撞入君长幽的胸口。
他那暴戾翻涌的情绪,不知为何,竟然被这句话平复下来。
沉默半晌,君长幽的指尖钳制住她的下颌,指腹在她细白的脸颊上剐蹭,低声引诱,“你在意本王?”
容苏苏连连点头,清亮的黑瞳,倒映着君长幽的容貌轮廓。
若是不论残暴的性格,君长幽算得上是这北幽第一俊美的男子,可偏偏他性情乖戾,就算有人暗恋这容貌,也不敢接近他。
“那便将她赶出王府。”
当初容柔能住进王府,也是因为原身胆小怯弱,不敢拒绝容柔的嚣张命令,只能忍受她搬进来,近水楼台先得月,接近君长幽。
他们狐族向来睚眦必报。
这个容柔欺负原身这么多次,容苏苏暂时占据了她的身体,定会替她复仇。
不仅要报仇,还要彻底绝了她对君长幽的幻想。
那就不能让她被赶出去,要让容柔身败名裂,从今往后永远不能踏进王府一步。
容苏苏垂眼,眼角的红色泪痣透着柔媚,“她毕竟是我阿姐,我不想爹娘觉得……我太过跋扈狂妄。”
“若是我直接赶走她,爹娘会说,我不懂感恩,在我没被认回家之前,都是阿姐在爹娘面前尽孝。”
君长幽那双漆黑的眸子冷戾几分,她在镇国公府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
“从今往后,这摄政王府里你做主,谁敢忤逆,那便杀了。”
容苏苏心尖微微一颤,她怔了片刻,抬眼,晶亮的黑眸里,波光潋滟。
“夫君,你真好。”
君长幽轻顿,黑睫轻颤,他……好?
从未有人这样说过。
这北幽王朝众人,恨他,惧他,憎他。
却无人跟他说过一句,你真好。
……
容苏苏整理好衣裳,从纱帐内出来。
走到门口,就看到,容柔睁大眼睛,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去。
看容苏苏身上没有带包袱,她着急地说,“苏苏,你怎么还没有收拾东西?落寒哥哥已经在王府外等着你了。”
容苏苏抬起明媚的小脸,弯唇浅笑,笑意却不至眼底,“我不走了。”
容柔脸上的表情一僵,她怔愣看向容苏苏,“为什么?你不是喜欢落寒哥哥,都已经跟他约定好了吗?”
“我不喜欢他。”容苏苏认真地绷着小脸,“是你说我喜欢他。”
“王爷待我挺好的,我不想离开了。”容苏苏迈步朝着庭院内走去。
容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容苏苏,“你疯了?君长幽是北幽百姓口中的邪魔!他就是个疯子,权势滔天,手段狠绝,他怎么可能会待你好?”
“那你为何要留在王府?若你真觉得王爷可怕残忍,你为何执意留在王府?”
容柔脸上的表情冷凝住。
她沉默了片刻,这才抽动两下眼角,小声道,“阿姐这不是担心你吗?你年纪小,在这摄政王府内,就是羊入虎口,我不放心你一人。”
“多谢阿姐在意我,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跟王爷既然已经成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想跟他好好过下去。”容苏苏说着,微微扬起下颌。
脖颈一侧的红痕,印入容柔的眼底。
容柔注意到那一抹红痕,她的眉头狠狠一皱,气得失控,声音都尖利起来,“君长幽碰你了?!”
容苏苏娇羞垂眼,眼尾泪痣娇媚,娇声道,“阿姐,我们已经成婚了……”
“够了!”容柔涂抹胭脂水粉的脸颊上,端庄稳重的神情几乎崩裂,“你不勾引他,他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手?你这个——”
“阿姐。”容苏苏错愕地看向容柔,似乎没想到,自己亲近的阿姐,怎么会用如此歹毒的言语来中伤她。
容柔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她笑得难看,几乎是艰难扯出的笑意,“阿姐不是这个意思,阿姐是说……女子的清白最为重要,你现在没了清白,落寒哥哥就不会再要你了。”
容苏苏这才收起水光潋滟的双眸,她故作亲昵地挽住容柔的手臂,“我就知道,阿姐是最在意我的。”
她拉着容柔回到自己的房间,保证四周无人后,容苏苏这才缓缓道,“阿姐,君长幽这样危险的人,我不想因为自己一己私欲,牵连到整个镇国公府,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想伤害你们。”
容柔听着容苏苏滴水不漏的话语,挣扎地捏紧了手指。
这容苏苏怎么突然就转变态度了?
“我留在君长幽的身边,他就不会对家里发难,阿姐你们才能平安无事,所以我不能跟着傅落寒走,麻烦阿姐你去告诉他,我跟他再无关系,好吗?”
容柔皱紧眉头。
容苏苏说的每句话,都让她找不到理由辩驳。
若她不同意容苏苏,便是她刻意给家里添麻烦了?
这个容苏苏是被摄政王灌了什么迷魂汤吗?!
容苏苏彻底冷静下来后,开始思索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刚嫁入摄政王府不久,因为频繁逃跑,对君长幽来说,她的信任度极低。
若是想要自由出入王府,容苏苏就要软一段时日。
只有君长幽信任她,放心放她出府,容苏苏才能有机会去寻找信物。
只是,信物……
兄长在火光中交代的信物,容苏苏脑中没有半分头绪,她只能大海捞针。
容苏苏怀揣着心事,回到偏殿内。
从大婚之日到如今,容苏苏对君长幽一直是排斥恐惧的状态,根本不允许他踏入房门半步。
一旦君长幽进门,她就要以死相逼。
屋内也处处摆着能防身的利器,把君长幽当做怪物一般反抗应对。
这些东西,都是容柔告诉她,可以保护自己不被君长幽触碰的利器,可却让君长幽暴怒,戾气更浓,将她彻底囚禁起来,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容苏苏如同被束缚的金丝雀,彻底没了自由。
这一切都拜容柔所赐,她被囚禁起来,容柔便能在王府内为非作歹,甚至凭借自己和容苏苏的关系,在王府摆起王妃的架子。
容苏苏没犹豫,便立刻喊来随她嫁入王府的贴身婢女。
婢女名唤阿宋,从小就在原身的身边伺候,对原身的感情很深,性格跟原身相似,软弱听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原身被容柔欺骗,玩弄股掌之间,也不敢开口说些什么。
“阿宋,帮我把这屋内所有的利器,全都扔了。”
阿宋愣在原地,诧异地抬眸看向容苏苏。
容苏苏肤若凝脂,冰肌玉骨,纤瘦身形婀娜。
一双明眸,狐狸状,澄澈灵动,闪烁潋滟间,好似带着小小的钩子。
静静站在那,好似画中娇。
“阿宋?”
看她怔愣不动,容苏苏俯身贴近了些。
声音也软,透着柔媚。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剪水双瞳倏地逼近,阿宋反应过来,耳根子蹭的一红。
她结巴着往后退了两步,“王……王妃!奴婢有错!”
“你没错,帮我把东西都丢出去,好吗?”
阿宋微滞,“可王妃你不是……”
要防身的吗?
不等阿宋说完,容苏苏便弯眸一笑,明亮的眸子璀璨,“王爷是个好人,我不想防他了。”
阿宋傻眼,王爷……是个好人?
这句话,当真是从王妃口中说出来的吗?
往常,王妃日日骂,夜夜骂,骂王爷是疯子,是索命的邪魔。
怎么转眼就变成好人了?
阿宋缓过神来,虽然不知为何王妃如此改变主意,但阿宋的心中确实难掩欣喜。
只要王妃不再强硬地跟王爷对着来,她就不会过得如此艰苦。
把屋内防身的东西都丢出去后,容苏苏让阿宋又搬了一床锦被进来。
既然已经成婚,她做好与君长幽同床共枕的准备了。
收拾妥帖后,容苏苏换了件颜色鲜丽的红白齐腰襦裙,腰肢纤细被腰带束起,身姿轻盈,迈步去书房寻君长幽。
……
沿着偏殿的长廊往书房走去。
一路上,王府那些奴才们,全都暗中打量着她,窃窃私语。
“王妃又想做什么?她不会又要逃跑吧?”
“快些去禀告王爷,万一王妃逃了,遭殃的又是咱们!”
人群中有人正要跑,阿宋眉心蹙了蹙,拔高音量,“王妃,王爷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咱们直接去找他吗?”
容苏苏精致小巧的下巴点了点,应了一声。
人群中要去暗中通传的小厮愣在远处。
王妃要主动去找王爷?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在众人觉得不可思议时,容苏苏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底。
抵达书房门前,容苏苏娇声同侍卫道,“告诉王爷一声,我找他有要事。”
侍卫青文冷漠的眼神略有些诧异,他沉默片刻,硬声道,“王妃还是莫要再刺激王爷了,王爷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
容苏苏眉心一簇,她仔细回想话本上的内容。
好像这次原身逃跑之前,君长幽刚从宫内回来。
君长幽的娘是宫里尊贵的长公主,但生下君长幽时受了刺激,便疯疯癫癫,行事风格痴狂,与君长幽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的长公主被囚禁在冷宫内,但君长幽依旧每月去看望她。
只不过每次回来,都是遍体鳞伤。
长公主恨极了他,因为他和那个抛妻弃子的渣爹,长得像极了,她神志不清时,便会往死里打他。
君长幽也不躲,倔强地承受着他娘的恨意。
容苏苏看话本的时候,曾经十分心疼年少时的君长幽,那时候她就想,若是君长幽少年时被人庇护着,就不会养成这般狠毒残忍的性子……
屋内传出低沉微哑的嗓音,“进。”
青文颇有些不甘地瞪了容苏苏一眼,眼神警告她,别再惹王爷生气。
容苏苏假装没看到,深吸了口气,捏紧细白的指尖。
她抬脚迈入书房,一进门,便是一扇绘有万里山河图的屏风,金丝绕边,四角镶嵌着碎玉。
“夫君。”容苏苏站在屏风前,隔着视野,娇声唤里面的君长幽。
青文守在书房门外,把门关上,寂静无声的书房内,只剩下两人。
“过来。”辨不明情绪的嗓音响起,冷得没半分暖意。
容苏苏忍下心尖轻颤,绕过屏风,走到君长幽眼前。
他一袭黑袍,墨发间仅仅缠绕一支白玉簪子,气质清贵,容颜俊美漂亮地有些惊人。
偏偏抬起的那双眼,如同深渊蛰伏的野兽般骇人。
视线往下,他的薄唇似有些虚弱苍白。
“何事?”
“夫君,我方才让阿宋多准备了一床锦被,今晚可以去偏殿歇息吗?”
容苏苏小声说着,身子往前靠近了些。
君长幽捏着紫毫笔的指尖一顿,微怔片刻,抬眸望她,“你说什么?”
容苏苏自己说完,有些耳燥,忍着羞怯迈步向前,她走到君长幽身侧,颇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夫君在画些什么?”
桌上是一副笔法凌冽,完成一半的水墨画。
他下笔极重,能从他的笔锋间,感受到他此刻强忍的痛楚。
“夫君能教苏苏画吗?”容苏苏心尖微酸,她自顾自钻进君长幽怀中,背对着,小手落在君长幽指尖往下的位置。
君长幽垂眼,睨着胸口那突然贴近的小脑袋,视线微僵。
须臾,他看到容苏苏那滴着血般红透的耳尖。
他一顿,害羞了?
因为方才邀请他晚上同床共枕?
不知为何,君长幽暴戾烦躁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些。
他的手指,轻易覆在容苏苏细白的手上,捏着紫毫笔,带着她的手,继续作画。
两人身形差距颇大,容苏苏生得娇小,而君长幽身形挺拔修长,这样弯腰,几乎把容苏苏整个人笼罩在怀中。
即便背对着,容苏苏呼吸间,全都是君长幽身上强烈的檀香,夹杂着那一抹极易察觉的血腥气。
话本里,君长幽身上的伤口未及时处理,后来高烧不退,容柔趁着君长幽意识不清,设计原身,让奴仆们看到她与傅落寒私会,王府管事的以她私德不修为由,擅自动用家法,狠狠打了她三十大板。
想到那三十大板,容苏苏的眼瞳都颤了颤。
她不要……
肯定很疼。
容苏苏娇宠长大,别说三十大板,就是一个巴掌都没有挨过,这三十大板上身,她会死的。
君长幽必须要快些好,不能昏迷。
想着,容苏苏暗暗在君长幽的怀里转过身,她仰头,“青文说你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君长幽垂眼,眼神晦暗幽深。
“他倒是什么都告诉你。”
容苏苏得到回应后,也顾不得其他,细白的手便攀附到君长幽的衣襟处,轻轻往下拉扯着。
“快让我瞧瞧,严重吗?”
许是容苏苏过于急切,君长幽黑眸一紧,顿时反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那双眼危险涔寒,“容苏苏,你假意关心本王,意欲何为?”
知道逃跑这条路行不通,所以要想其他法子从他身边离开?
君长幽暗想着,那双阴鸷的眸子越发可怕渗人。
好似透着寒意一般,落到容苏苏脸上。
容苏苏怔住,她撞进那双阴狠冷戾的眼底,脸上的血色渐渐消褪。
“被本王猜中了?你还是要离开?”
他嘲弄低嗤一声,那微眯的眼瞳,如野兽般,透着残忍的光。
容苏苏的手腕被他攥的极紧,痛感袭来,她潋滟的狐狸眸底,泪光闪烁。
在君长幽那逐渐狠戾的眼中,她的眼眶浸出一层薄雾。
“我不理你了……”
娇软哽咽的声音响起,容苏苏贝齿轻咬,啜泣着掉下两滴眼泪。
“我担心你,你却这样怀疑我,君长幽,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似乎是真的气急,挣扎两下,从君长幽的怀中挣脱出来,倔强白嫩的脖颈,正好落入他的眼底。
君长幽冰冷狠戾的眸,恍然间愣住。
他说错了?
她真的……只是担心他?
看容苏苏气得要小跑出去,君长幽胸口莫名一滞,他慌忙上前,拽住容苏苏纤细的手腕。
容苏苏被攥紧手腕,猛地回身,猝不及防撞进君长幽那宽阔坚硬的胸膛。
他用手摁着容苏苏单薄的脊背,把人牢牢摁在怀中。
“方才是本王说错了。”
君长幽垂眼,冷眸中染了几分柔和。
他将宽大的衣袍褪下,缓缓背过身去。
容苏苏抬手,擦拭掉挤出来那两滴少得可怜的狐狸泪,泪眼朦胧看去。
一眼便看到,君长幽的脊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触目惊心。
那些血疤,有些和他的衣袍缠在一起,轻轻撕扯,皮肉便一同绽开。
容苏苏眼神狠狠一颤,小脸发白,她仅仅是看着,便觉得疼得无法呼吸。
可君长幽却好似感知不到一般。
容苏苏紧绷着粉唇,她往前靠近了些,指尖小心翼翼贴在为数不多,没有疤痕的地方。
“疼吗?”
她倒抽一口冷气,心疼又谨慎地问道。
“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指尖下的身体一僵,容苏苏听到君长幽沉哑隐忍的嗓音,他说,“好。”
药箱很快被青文送进书房。
他进来后,看到君长幽背对着容苏苏,任由她在自己的伤口上胡作非为,当即吓得眼神都变了。
“王妃,王爷的伤不是小事,就算您不心疼王爷,也不能这般蹂躏折磨他……”
容苏苏抬眼,轻轻蹙眉,“那你为何不找医官给他医治?”
青文脸色微僵,那自然是,王爷不愿意。
“我会一些简单的医术,能处理好这些伤口。”容苏苏说完,青文不放心地皱了皱眉头。
他是王爷身边最信任的侍卫,要保证王爷绝对的安全。
生怕容苏苏趁着王爷受伤要他的命,便神情紧绷地站在一旁,直勾勾盯着她的举动。
青文本以为,容苏苏说自己会医术,是在胡说八道。
没成想,她竟然真的会些,上药格外娴熟,扯开细布,围绕着王爷腰身缠绕的动作,也是毫不拖泥带水。
青文悬起来的心脏,微微落下。
他刚松口气,就看到容苏苏捏着细布站起身。
君长幽斜靠在塌上,容苏苏一起来,手中的细布刚好落在他脖颈间,青文脑中顿时警铃大作,“王爷小心!”
他拔剑而起。
冰冷剑尖直指容苏苏眉心。
容苏苏懵了,手上缠绕的动作僵住。
细白指尖一颤,容苏苏腿软,直接跌入君长幽怀中。
“青文。”
低斥的嗓音自头顶响起,青文看着软趴趴落入王爷怀中的容苏苏,人傻眼了。
这不合理!
容苏苏恨不得见到他们王爷就逃出十万八千里,根本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会允许自己落入王爷怀中!
他皱紧眉头,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想法疯狂乱窜,最终,脱口而出,“你疯了?”
容苏苏:“……”
嫣红小嘴往下一撇,容苏苏扭头抱住君长幽的脖子,脸埋在他怀中,闷声道,“夫君,让他出去。”
“快点~”
她撒娇地轻晃身子,声音娇柔,尾音染着几分媚。
君长幽黑眸一暗,喉间轻滚,“出去。”
青文震惊地缓了几秒,不情不愿走出书房。
站到门口,对守在外面的阿宋道,“王妃是不是被狐狸精附了身?”
“她怎么开始勾引王爷了?”
“这不正常!”
阿宋气鼓鼓瞪他,“你才被狐狸精附了身!小心王爷撕烂你的嘴!”
青文:“……”
……
青文离开后,容苏苏缓了缓被吓到的心绪,继续帮君长幽处理伤口。
她抬起手,双手自君长幽腰间穿过,把细布缠绕在他受伤的腰腹和后背上。
头顶,那一寸不离的眸光,紧紧盯着她。
容苏苏被看得耳根微热,手上动作加快了些。
绑好伤口,容苏苏正要收回手臂,手腕倏地被人强势捉住——
容苏苏顿住,抬眼看向君长幽,那极具侵略性的黑眸,幽深凝着她,“你当真不跑了?”
容苏苏眼睫轻颤两下,眼角的红痣裹着媚。
他真的好多疑。
容苏苏身形柔韧纤瘦,她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扑进君长幽胸膛。
下一瞬,她微微仰头,耳朵尖微红,凑近在君长幽的薄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不跑了,往后都不跑了。”
说完,容苏苏又忍着羞燥,娇声问,“今晚你要去偏殿歇息吗?”
撞进男人幽深的眸中,容苏苏细声解释,“我是……担心你的伤口!”
狐狸眼本就天然勾魂,她眼眸清亮,满怀期待看他时,又纯又媚。
君长幽只觉喉间一紧。
他眸子幽深几分,“去。”
他倒想看看,她还能想出什么伎俩。
……
容苏苏离开书房,刚踏入偏殿,正要去洗手。
她的手背上沾了些血迹,方才没察觉,准备清醒干净。
就听到身后传来容柔的声音,“苏苏,你怎么去王爷的书房了?”
“你主动接近他做什么?君长幽性情难辨,一不留神就会把你脑袋拧下来,还是落寒哥哥好,温柔有礼,不似君长幽那般难以揣摩。”
她还未得到容苏苏的同意,便迈步进了内室。
不仅如此,身后还跟着一袭白衣,手中捏着一柄折扇的傅落寒。
看到那张脸,容苏苏的脸色登时变了。
容柔竟然嚣张到把傅落寒带入她的内室!
这若是被君长幽见到了,他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刚一进门,那傅落寒便迫不及待走向容苏苏,他目光贪婪落在她的脸上,望着她那张娇媚的小脸,心脏一滞。
几日不见,这容苏苏越发漂亮的惊人。
即便他心悦之人是容柔,却还是会被容苏苏吸引目光。
容柔善解人意,性情温柔,又惯会说些甜言蜜语,而容苏苏,性格木讷怯懦,呆板平庸,除了这张倾城绝色的脸,引不起男子半分兴致。
但她对自己执念颇深,傅落寒不必费吹灰之力,容苏苏就会上赶着想要跟他私奔。
“苏苏,那日我在府外等你,你为何……”
傅落寒还未说完,容苏苏便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她的下颌绷紧,那双剪水双瞳,只剩排斥。
“傅落寒,本王妃的内室,岂是你一个外男能踏入的?”
容苏苏皱紧漂亮的眉头,旋即看向容柔,“阿姐,你太不谨慎了,这是王府,你让他这样光明正大出入我的内室,是想要让整个镇国公府的人都给我陪葬吗?”
容柔视线一怔。
没想到容苏苏会突然变脸。
她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她说一,容苏苏不敢说二。
“苏苏,你这是什么话?阿姐是不想你跟落寒哥哥产生隔阂,我是为了你着想,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是啊,苏苏,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阿姐也是心疼你……”傅落寒下意识就想要帮自己心上人解释,话说到一半,被容柔警告地瞪了一眼,这才忍下嘴中的话。
“出去。”
容苏苏绷紧下颌,脸色极沉。
傅落寒的脸色凝住,蹙眉,他不敢相信,容苏苏竟然这般驱赶他。
“听不懂吗?”容苏苏谨慎地听着外边,生怕下一秒君长幽出现,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费。
“从今往后,不经过本王妃的允许,你不得踏入摄政王府半步!”
“苏苏,你疯了?你为何要用这样的语气跟落寒哥哥说话,当初是你祈求他,想让他带你离开王府的……”
“但我现在不想走了,阿姐却还要把他带进来,究竟要做什么?”
“阿姐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你当真以为,我若出事,镇国公府能够安然无恙吗?”
“还是阿姐心中,镇国公府宠爱你的爹娘和兄长的性命,根本不重要?”
容苏苏从未这样咄咄逼人。
容柔一时僵住,她脸涨红了,几番要开口,却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怔了许久,容柔眼眶一红。
泫然欲泣,“苏苏为何如此咄咄逼人,阿姐只是心疼你和落寒哥哥无法见面,所以才自作主张把他带来,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容苏苏,她是你阿姐,你怎能这般言辞激烈,出口伤人?”
“你阿姐为了你处心积虑,你却这样揣度她!”
那傅落寒上前,安抚容柔的情绪。
一旁的容苏苏眯眸,暗中打量着两人的举止。
她知道如何让容柔滚出摄政王府,永远没脸再踏入半步了。
“阿姐,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往日你总是把落寒哥哥挂在嘴边,我以为你心中有他,一直把落寒哥哥当做兄长,想让他带我离开,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误会了我的意思……”
容苏苏娇声说完,垂眼轻叹一口气,似是无奈。
那容柔听到这话,顿时瞠目,“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时心中有……”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顿住。
往日她跟傅落寒私下相会,放低身段,祈求傅落寒帮她救出容苏苏,现在若是说没有,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只能忍下这个闷亏,不甘地咬了咬唇。
而身侧那傅落寒,本就对她有情,听到容苏苏这话,眼睛一亮,按捺不住道,“阿柔,你果真……”
对我有意!
他就知道!
容柔心底越发烦躁。
这容苏苏今日,简直不可理喻!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找机会,率先坐实容苏苏和傅落寒的丑闻,否则的话,夜长梦多……
正想着,门外似乎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
容柔眼神一暗。
她立刻把傅落寒往容苏苏的怀里一推,扬声道,“苏苏,你和落寒哥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王爷!王爷——”
她轻喊着,还暗中顺手把门带上,唇角难掩得逞的弧度。
不管门外的人是不是王爷,她今日带傅落寒来的目的,已经达成,就算她容苏苏长了十八张嘴,都解释不清眼前的一幕!
只要容苏苏被休,这摄政王妃的位置,就是她容柔的。
容柔跑出门外,一眼就看到,眸光阴鸷,周身气息阴冷渗人的摄政王君长幽,她的眼睛蹭的一亮。
想到屋内的画面,容柔唇角的弧度更甚,“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妹妹她不是故意要和傅落寒见面的,他们只是……”
不等她说完,君长幽眸子一沉,周身肆虐着的气息,好似风暴般。
他一把推开容柔,抬脚踹门而入——
容柔眼底难掩兴奋,她跟在君长幽身后,甚至能够想象出,容苏苏被君长幽狠狠教训的画面。
她要不断剥离君长幽对容苏苏的信任,终有一日,她会让君长幽亲眼看到,容苏苏被捉奸在床!
到时候,她容苏苏滚出摄政王府,这摄政王妃,只能是她。
抬脚踹门而入的君长幽,眼尾猩红,他薄唇紧抿,所有的克制功亏一篑。
他就知道,他根本不该信任容苏苏!
她所做的一切,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逃出摄政王府,她真正在意的,只有那个傅落寒!
君长幽胸口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酸涩,他捏紧拳,狠戾的眸中,似乎暗流涌动。
门被踹开,他甚至做好了屋内画面不堪入目的准备。
可当他踹开门,看到屋内的一幕后,君长幽狠戾的眸子,彻底怔住。
她在……做什么?
容柔紧随其后,刚要扬声喊容苏苏怎么能和傅落寒在内室相见,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
只见,容苏苏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锋利冰冷的刀尖,狠狠刺入傅落寒的胸膛。
听到进门的声音,容苏苏僵硬地拔出匕首,血溅在她冷白的脸颊上。
她瞪大眼睛,惊愕又慌乱。
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容苏苏吓得小脸煞白,看到君长幽的瞬间,双腿一软。
下一瞬,她跌入君长幽奔上前的怀中。
容苏苏扑进他的怀中,眼底缓缓弥漫起一层水雾,哽咽道,“你终于来了……我害怕……”
“君长幽,我好怕!”
“他想带我走,可我不想离开你,我本想以死明志,可却不小心……”
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容苏苏匍匐在君长幽的胸口,苍白脆弱的脖颈,随着胸口轻颤,眼底泪光闪闪。
一侧的容柔:“?!”
你还有脸说害怕??
你把别人胸口戳出一个血窟窿,你还有脸说害怕!
容柔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容苏苏怎能变化如此之大,她之前是最钦慕傅落寒的,甚至不敢高声同他说一句。
现在,竟然捅了傅落寒一刀!
这太离奇了!
傅落寒被匕首戳穿的胸口,还在流血,可无人在意。
他逐渐体力不支,缓缓倒在地上。
是容柔率先看到,眼瞳一颤,他还不能死!
此人还有大用处。
“快来人!快来人!”
容柔低喊着,她半跪在傅落寒身边,扶住他越发虚弱的身子。
“落寒哥哥,你别死……”
正说着,耳侧倏地响起一道充满歉意的嗓音,“阿姐,对不住了……我不知道你竟心悦落寒哥哥,若是知道的话,我定是不会伤他的。”
低低柔柔的话语,悄无声息落入君长幽的耳中。
他的黑眸锁定在容苏苏脸上,打量着她所有细微的表情。
她不恼?
知道自己的阿姐喜欢心中在意的男子,竟然一丝都不嫉妒?
她当真不喜欢傅落寒了?
君长幽的黑瞳,隐隐颤了颤。
而容柔一口牙快要咬碎了,她才不喜欢傅落寒!
傅落寒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奴隶,被自己从青云阁买回来,凭借美貌去勾引应付容苏苏的。
如何能跟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相比?
若不是留他下来继续针对容苏苏,她早就把这个男人给贱卖了。
容柔正要狡辩,抬眼却撞入君长幽没有半分情绪的眸中,她喉间一哽。
君长幽半分都不在意她吗?
知道自己和傅落寒,却……
不仅如此,君长幽还垂眼睨着傅落寒,低声下令,“来人,把他送回这个女人房内。”
容柔脸色一白。
君长幽真的认为她喜欢傅落寒了吗?
她没有!
“王爷,我没有……我不喜欢他!您别被小人撺掇了……”
话音刚落,君长幽望着扑过来想要抱住他腿的容柔,眉头皱紧,眼底寒芒掠过,“滚。”
听到命令,青文立刻飞快冲进屋内,拽着昏迷的傅落寒和容柔,眨眼间便彻底消失。
人都走了,容苏苏依旧趴在君长幽的胸膛。
她的小手牢牢缠住他的脖颈。
依赖地往他脖颈间轻轻蹭了蹭,娇滴滴道,“夫君,幸好你来了,我怕死了……”
“当真害怕?”
那狐疑的嗓音响起,容苏苏贴的更近些,“怕,我一直都把他当做兄长看待,明明他和阿姐两情相悦,却还要闯进内室,一点都不顾及我的名誉和清白……”
容苏苏说完这番话,君长幽的脸色明显缓和了很多。
容苏苏趁热打铁,“夫君此时就留在偏殿吧,我怕到了晚上……”
她话没说完,又抱紧了些君长幽。
男人深谙的眸底,因着这句话,微燃了起来。
他垂眼,睨着容苏苏潋滟的狐狸眸,喉间一紧。
君长幽抬起手,修长指尖捏着容苏苏柔软的下颌,“用过晚膳了吗?”
容苏苏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她抬起清亮的明眸,哀怨道,“没。”
“吩咐小厨房,做些王妃爱吃的。”君长幽对着门外的青文下令,容苏苏的眼睛微微一亮,“谢谢夫君!”
话落,还踮起脚在君长幽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男人的眸子有片刻怔愣,眼睫快速垂落,遮挡住眼底汹涌的情绪。
很快,小厨房就把容苏苏往日爱吃的东西都送了上来。
容苏苏从未说过自己爱吃什么,下人们知道她爱吃什么,全都根据她用膳后哪盘菜剩的最少。
蒸的热气腾腾的蟹黄包子送上来,小狐狸的眼睛都明亮起来。
容苏苏抿抿唇,她在青岐山的时候,最爱吃的便是蟹黄包子,浓郁,香味四溢。
没想到,自己这具身子竟然同她一样。
等蟹黄包子散去滚烫热气,容苏苏迫不及待夹起一个送到唇边。
嫩白的腮帮子塞得圆鼓鼓,容苏苏吃着,弯眸看向君长幽,圆溜溜的眼中闪烁着光,“我能每日都吃蟹黄包子吗?”
含糊不清的话语响起,君长幽鬼使神差,抬起手,捏了捏容苏苏鼓起的腮帮子。
“好。”
他声线低沉,眼底染着几分宠溺。
想吃多少都可以。
只要别再想着从他身边逃离。
容苏苏得到许可,感觉君长幽心情不错,她启唇,“君长幽,明日是我娘亲的忌日,你能同我一起去幽都城外祭奠她吗?”
君长幽眉心一皱,她娘亲?
她娘亲不是好端端在镇国公府吗?
又想法子要逃?
君长幽的眸子一暗,容苏苏慌忙解释,“是养我长大的娘亲,我虽是镇国公府的千金,却从小流落在外,在叶城被商户爹娘捡到将我养大,镇国公府把我抢回去那日,养我长大的娘亲意外跌落山崖离世了……”
“镇国公府的爹娘并不在意我,他们心中只有容柔,我回来后,兄长们都觉得,是我抢走了容柔的身份,也并不愿接纳我,对我颇为厌烦。”
容苏苏从未敞开心扉和君长幽说过这些。
君长幽的心底蔓延起一阵酸涩,他捉住容苏苏的小手,指腹轻轻揉捏两下。
“被强行带回幽都城后,我得知娘亲离世的消息,那些时日我痛苦不堪,思念成疾,便在城外给娘亲立了碑,每次受了委屈的时候,便去娘亲的碑前。”
容苏苏说着,眼眶泛红,她握紧君长幽的手,“我想带你同去,想跟娘亲说,苏苏已经有夫君了。”
苏苏已经有夫君了……
这话,让君长幽原本黑沉的眼眸,狠狠颤了颤。
她愿意承认他的身份了?
还是在她娘亲的碑前?
君长幽的指尖无意识捏紧,手掌扣在容苏苏的腰间,把人狠狠往怀里一带——
“去,明日本王随你一同前去。”
……
次日。
想着今日能出门,容苏苏从睁开眼开始,便兴奋不已。
她从床榻上起来,眼眸清亮,熠熠生辉。
“阿宋!快来给我梳洗。”
阿宋推门而入。
原本,昨夜容苏苏想要留君长幽和她同床共枕的,可不知为何,原本她都费尽心思把君长幽撩拨地要亲她了。
可他却突然变了脸色,猛地抽身离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容苏苏,漂亮的狐狸眼中,满是不解。
容苏苏只能把同床共枕的计策往后延迟。
幸好今日能出门,只有出门,才有机会寻找兄长和阿姐们的信物。
容苏苏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从何找起,只能先出去,或许能遇到信物?
容苏苏梳洗完,从偏殿走出,一出门,便看到沿着回廊往她这边走来的君长幽。
一袭黑袍的君长幽,墨发高束,腰间盘纹的腰带将他的窄腰收紧,矜贵的玉佩挂在腰带上,浑身浸透着骨子里的矜冷清贵。
这样绝世的容貌,原身怎么就不喜欢,偏偏爱上那个一无是处的傅落寒?
容苏苏暗想,话本后半段曾描述过,这个傅落寒表面上看,是被买来的奴隶,空有美貌和温润气质,实则他的真实身份,是敦亲王之子,世子殿下。
他隐藏身份在容柔的身边,就是为了试探她的真心。
这也是绊倒容柔的突破口……
收回思绪,容苏苏潋滟的眸微弯,她柔声娇媚地喊了句,“夫君!”
然后便在满院子奴才们的注视下,小跑着冲上来,扑进君长幽的怀中。
她的脸颊贴在君长幽胸膛,呼吸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檀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君昨晚可有想我?”
君长幽身子一顿,深沉的眸底,顷刻间暗光汹涌。
她丝毫不避讳这些下人,如此明目张胆表达她的想念,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想。”一如既往薄凉的语调,却比平日沉了些。
容苏苏抬眸,脸颊在君长幽的胸口蹭了蹭,“苏苏也对夫君甚是想念,今晚……”
她的话还不曾说完,樱桃小嘴倏地被大掌捂住。
容苏苏的脸颊巴掌大小,君长幽指骨修长,如竹节冷玉般,这一捂,直接把容苏苏的下半张脸全都捂上,只露出那双潋滟的狐狸眸。
“容苏苏,你知不知羞?”
周遭这么多双眼直勾勾盯着,她还要提同床共枕之事。
君长幽心中清楚,她只是为了哄诱他,利用女儿家的清白来威胁他,欺骗他要逃出府。
她愿意换这种方式欺骗,他心底甚是渴望贪婪,奢求她能多欺骗他一段时日。
君长幽不愿拆穿,但也不会允许容苏苏目的达成,真的逃离他的身边。
容苏苏唇间的热气,喷洒在君长幽的掌心,温热的气息让他指尖一颤。
容苏苏眸子弯了弯,狐狸眼底波光潋滟。
君长幽本觉得她这个眼神奇怪,下一刻,掌心倏地传来轻软的触感。
他整个手臂都麻了一般,眸子一僵,眼底顷刻间暗光汹涌。
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暗戳戳亲了他的掌心。
男人的眸子暗沉如墨,他垂眼,深邃眼眸盯得容苏苏耳热。
她正要往后退开,便被君长幽猛地拦腰勾回怀中。
紧接着,她娇小纤细的身子被拦腰抱起,迈步朝着王府门口的马车上大步走去。
刚进入马车内,车帘被外面的下人们放下,容苏苏便被君长幽摁进怀中。
他宽大的手掌,扣在容苏苏纤细的腰后。
另一只手,冷玉般的指节,插入她耳后的墨发间。
强势又霸道地将她勾进怀中,双臂钳制着,让容苏苏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那墨黑的眸子,氤氲着强势的掠夺感。
他逼近,轻咬在容苏苏唇上。
容苏苏嘤咛一声,在君长幽的怀中轻轻挣扎,“王爷,这是马车上……”
绸缎制成的马车帘子,被风吹起一角,隐约窥见粉白襦裙和黑袍衣摆相叠的画面。
“叫夫君。”沉哑的嗓音裹着强势。
君长幽眸子幽深,贪婪吞噬着属于她的气息。
整张脸都在隐隐发烫,容苏苏不通情事,对君长幽所做的一切,都出于本能。
直到她被吻的双腿发软,容苏苏才红着小脸缓过神来,她如同离水的鱼,疯狂呼吸着。
清亮的明眸裹着迷离和小小的震撼,容苏苏声音发软,“原来话本上的亲吻,会窒息而亡的吗?”
君长幽:“……”
马车离开幽都城门,在容苏苏的指引下,朝着原身立碑的山岗赶去。
到了僻静的位置,容苏苏正欲下车,被君长幽牵住手腕,他将一侧的狐皮大氅拿起来,披在容苏苏轻瘦的肩上。
“冷,披上。”
容苏苏的指尖在狐皮大氅上摸了摸,顺滑柔软,遮挡风寒。
看起来就珍贵,定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她扬眸,语调清脆,“这是什么皮毛?”
君长幽眸光平淡,“狐狸。”
容苏苏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眶轻颤两下,“狐……狐狸!”
“府里有几件狐皮大氅,你若是喜欢,本王让青文送去。”
容苏苏却听不见君长幽的话了,她泪光闪闪握紧掌心的狐皮,心脏一下下抽痛着,泫然欲泣的小表情格外鲜活。
小狐狸们,当真是对不住了……
是我发现的太晚,没能救你们一命呜呜呜呜……
但你们真暖和呀。
怪不得在青岐山时,哪怕到了寒冬,她也极少觉得冷。
……
马车一路前往山岗。
抵达立好的碑前,容苏苏抬眼望着那碑上的字迹,莫名她的眼眶一热。
好似原身的情绪传递出一般,容苏苏心尖酸涩,浓郁的思念席卷而来。
她靠近了些,纤细的手指捏着手帕,轻轻蹭掉碑上的尘土。
“阿娘,苏苏来看你了。”
容苏苏低声说着,眼尾微红。
她牵着君长幽的手,并肩站在碑前,“这是苏苏的夫君,他叫君长幽,是咱们北幽的摄政王,但阿娘你别害怕,他对苏苏很好的,他不会像镇国公府那群人一样,肆意欺辱苏苏……”
君长幽被她牵着大掌,垂眸,视线落在二人十指相扣的位置。
她的手娇小细嫩,如凝脂般细嫩光滑,指尖粉嫩,指节纤细。
和他修长宽大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娇小的手,他轻而易举便能握在掌心,甚至不留什么缝隙。
君长幽的目光落在手上,却认真听着容苏苏口中吐出的话。
镇国公府……
肆意欺辱她。
很好。
在容苏苏话音落下的那刻,君长幽抬起手,把人勾进怀中。
他的手臂强势霸道,把纤细的人儿拥进怀中,那双黑眸透着冷光,“从今往后,本王不会再让她受到半分欺辱。”
这是他对苏苏阿娘的承诺。
一行人离开山岗,马车沿着山路缓缓向下。
马车内,容苏苏眸光有些急切,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寻找信物,马上回府,再出来不知道是何时……
她的脑袋浮现出各种想法。
“夫君,我想吃醉香楼的醉蟹,我们一同去吧?”
君长幽垂眼,撞入小狐狸清亮的眼中,他抬起手掌,摸了摸容苏苏的头顶,“府上的厨子也会做。”
容苏苏又道,“那我也要去青荷坊做衣裳,幽都城的姑娘们都去那里!”
“你若是喜欢,本王让青荷坊的人去府上为你量身定做。”
……
容苏苏几番努力,全都被君长幽三言两语堵回来。
她的小脸一垮,原本鲜活的眼眸,也逐渐暗淡下来。
就在容苏苏继续想法子时,嫩白的下巴倏地被人掐住。
危险的气息倏地萦绕在身侧,容苏苏感知到危险,她的眼睫轻轻一颤。
“你又想逃?”
那阴鸷的嗓音,如同自地狱而来,裹着寒戾。
容苏苏立刻绷紧了身子,她的腰僵硬的要命,“没有!”
她揪住君长幽的衣襟,往前靠近一些,“我只是想出去转转,每日都待在王府,真的很无趣,阿宋说,幽都城内的世家贵女,都会和自己的好友约上,一同去落霞阁买胭脂水粉,她们都有朋友,我却没有……”
说起去落霞阁买胭脂水粉和朋友,容苏苏的眼底,抑制不住的渴望和期待。
她真的很想出王府,若是整日被囚禁在王府内,就算人没问题,也会被逐渐逼疯的……
容苏苏看君长幽的眸子似乎柔和了些,她揪住他的衣摆,柔媚撒娇,“夫君,你陪我一同去落霞阁好不好?我不要他们把东西送到王府,我要自己去买,这样才有意思。”
君长幽皱眉,他对于容苏苏说的有意思,保持质疑。
送上门不用费腿脚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何偏偏要自己去买?
麻烦。
容苏苏微微扬起头,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又娇声赖在他的颈间,“好不好嘛……”
君长幽的眼眸微微一暗。
他沉默片刻,眸子一寸寸松动。
“好。”
“本王陪你去。”
这就答应了?
容苏苏诧异地抬起眼,她原本只是破罐子破摔,想着撒撒娇,看看能不能糊弄君长幽,征求他的同意,没想到,君长幽竟然如此痛快地答应了。
原来他也没有那么难说话。
看来君长幽吃软不吃硬,以后定要牢记。
马车进入幽都城后,便朝着落霞阁行去。
想着能下马车,容苏苏掀开车帘,忍不住搓搓手指,眉眼间是绷不住的欢快。
到了地方,容苏苏正欲下车,阿宋从外面递进来一个帷帽,“王妃,戴上这个。”
容苏苏利落接过戴在头上。
她下来后,君长幽却并未出来。
容苏苏掀开车帘,清亮潋滟眸子看向他,“夫君,你不进去吗?”
君长幽眸子怔了怔,他的目光在来往的女子身上扫过,“都是女子,本王在马车内等你。”
容苏苏黑瞳一亮,这是放心她单独……
内心的暗想还未结束,青文站在容苏苏身后,声音铿锵有力,“王妃,属下陪您进去。”
容苏苏被吓得小脸一白,她猛地回头,隔着帷帽的纱帘,看到青文炯炯有神的大眼。
她艰难滚了滚喉咙,好吧。
就知道君长幽会找人监视她的。
容苏苏也没放在心上,在阿宋的陪同下,迈步朝着落霞阁内走进。
落霞阁是幽都城内最大最繁华的胭脂水粉铺子,只要是时兴的胭脂水粉,都能在落霞阁内找到。
而且价格不低,普通百姓消费不起,因此来落霞阁的要么是世家贵女,要么是嫁入高府的夫人。
容苏苏刚一抬脚踏入,门口的小厮便十分娴熟地引着人进入阁内。
一般带帷帽的,都是身份尊贵的世家小姐,不愿过度抛头露面。
“小姐是想瞧些什么?咱们落霞阁刚来了最时兴的黛眉膏,珊瑚色的口脂……”
容苏苏目光在落霞阁内逡巡一圈,“本……我自己看。”
她说完,迈步朝着展列柜上的胭脂走去。
虽然是在挑选胭脂水粉,但容苏苏的眼神,却极少停留在掌心的东西上,她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周围来往的行人身上。
总感觉,冥冥之中,好似能找到跟信物有关的消息。
但逛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发现。
容苏苏逐渐泄了气,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怕是要无功而返。
想着,容苏苏的眼眸暗淡下来。
她视线微垂,随手买了些口脂,便准备同阿宋一起出去。
就在她即将出门的那一刹那,迎面而来一抹步伐不稳的身影。
男子有三分醉意,意识尚且清醒,步伐不稳,撞在容苏苏的身上。
容苏苏被撞得趔趄两步,幸好被阿宋扶住身子。
青文更是直接举着剑,横在撞了容苏苏的那个男子脖颈间。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容苏苏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正要避开视线离开,容苏苏的眸子,盯着男子腰间的那块玉佩,倏地怔住。
她的眼睫剧烈颤了几下,难以置信地闭眼,又瞪大眼睛。
甚至掀开帷帽,望着男子腰腹间的玉佩,惊呼,“这玉佩为何在你这里?”
容苏苏的眼底满是震撼,她甚至想冲上去,把玉佩拽下来,但是碍于身份不得已忍住。
这蝴蝶状的长流苏玉佩,是大哥容灵渊的!
容家的几个孩子,每个人生下来时,手中都会握着一个东西。
大哥容灵渊是玉佩,二哥是白玉簪子,三哥是同心锁……
容苏苏自己的,则是一对银铃。
容灵渊的玉佩,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长尾蝴蝶状,当初因为她争抢着要玩,还把蝴蝶的一个翅膀险些打碎,上面有一道明显的裂痕。
而眼前的这块玉佩,一模一样的位置,有裂痕!
容苏苏绝对不可能认错……!
她的眼眶忍不住湿润,脑海中响起那日兄长们叮嘱她的那句话,找到信物救他们。
信物……
难道兄长说的信物,就是容家孩子们出生时手中握得这些?
容苏苏的眼睛蹭的一亮,绝对是这样的!
信物定是这些。
青文看容苏苏突然对着一个男子露出容貌,他大惊失色,“王妃,您这是作何?”
容苏苏却顾不得其他,她好不容易找到大哥的信物,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开。
“这位公子,这个玉佩可以卖给我吗?这个玉佩对我真的很重要。”
挥着折扇的纨绔公子哥云耀泽,看到容苏苏娇媚的容貌,那双眼几乎是放光一般。
他的眸光流连在容苏苏的身上。
这身姿,这容貌,堪称极品。
他也是幽都城内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怎么从未听过哪家姑娘有如此倾城之姿?
至于这姑娘盯上的玉佩,是他看到觉得独特,从家里那不受宠的庶子手中抢来的。
“想要玉佩?”
云耀泽勾唇一笑,“姑娘若是愿意与我共度春宵,这玉佩就送给你。”
容苏苏的眉头紧紧一皱。
一侧的青文,更是震撼地瞪大眼,这个男人不要命了?
竟然敢调戏王妃?
他的眼神从云耀泽的脸上,一寸寸滑落到脚踝。
默默在心中想,从哪个位置下手能干脆利落不见血的死……
云耀泽正眸光痴迷地盯着容苏苏,容苏苏感觉到背后一道危险的视线,她脊背狠狠一僵。
眼瞳瞬间怔住,也不敢再逗留,便猛地转身。
“阿宋,我们走。”
云耀泽见容苏苏要离开,正欲追上去,就见青文拔剑而出,下一瞬,那冰凉的剑刃,抵在他的脖颈上。
云耀泽腿一软,脸色煞白,不敢再动弹一下。
容苏苏在阿宋的搀扶下,缓缓登上马车。
她心跳如鼓。
掀开车帘的手指尖,都在细细的颤抖。
君长幽看见了,她该如何解释?
君长幽不是她全身心信任的人,信物涉及兄长阿姐们的性命,绝对不能轻易把寻找信物的事情告诉他,但若是不说信物,她莫名和一个陌生男子搭话,简直就是在挑衅君长幽……
容苏苏胡思乱想,她掀开车帘。
刚踏入马车内,腰间忽然横过来一双长臂。
修长的手指,轻易摁住她的腰,把人狠狠往前一带。
容苏苏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跌进君长幽的怀中。
她被迫坐在君长幽的腿上,下巴被人紧紧钳制住,抬眼,撞入那双危险阴鸷的眼中。
“跟他说什么呢?”
危险的声音,如同邪魔低语。
容苏苏脸色微白,她努力稳住呼吸,“他与大哥长得有几分相似,穿着打扮也很相像,我以为是大哥。”
“然后呢?”
容苏苏抿唇,“苏苏最初回到镇国公府时,大哥几次三番关心我,还经常给我带些姑娘家喜爱的珠钗,后来,容柔设计陷害我几次,大哥便跟我日渐疏远。”
“刚才看到那人,我一时感慨,以为是大哥,想同他说几句,却没想到竟是认错了人。”
紧随其后的青文,听到马车内容苏苏的解释,他正要开口说,“明明是腰间的……唔!”
话没说完,被阿宋一把捂住嘴巴!
低声道,“你莫要胡说,王妃和王爷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你却火上浇油,你是何居心?想让王爷一辈子都不得王妃的心吗?”
青文懵逼眨眨眼。
狐疑,有这么严重吗?
他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阿宋瞪他,“感情里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你真是个呆子。”
青文:“……”
……
容苏苏的解释落下,捏着她下巴的手指骤然松开。
容苏苏的心尖重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应付过去了。
君长幽危险幽沉的眉眼,逐渐舒缓开,他搂着容苏苏的肩膀,将人禁锢在怀中,“他是幽都城出了名的浪荡子,以后离他远点。”
容苏苏乖乖点头。
心中暗想着下次该如何接近这个人,把大哥的玉佩拿回来。
不过好在眼下知道信物是什么,接下来寻找难度便没有那么高了。
马车继续往前,容苏苏原以为,他们是要回王府,却没想到,马车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
掀开金丝缠绕绸缎车帘时,容苏苏表情怔了怔,疑惑看向君长幽,“夫君,我们为何来镇国公府?”
君长幽默而不语。
他牵着容苏苏的手下了马车,二人并肩迈入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门口的侍卫,看到来人擅闯,正要高声威吓,却在看到身形挺拔修长男子容貌的瞬间,喉间哽住。
摄政王……!
摄政王殿下!
他立刻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声音颤颤巍巍,“属下这就去禀告镇国公!”
“不必。”君长幽的声线冷沉,夹杂着几分狠戾,让那侍卫脸色变了又变。
不能禀告,但大小姐今日也回府了……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正堂。
容柔正攥着手,委屈地双眼含泪,在镇国公夫妇面前告状,“爹,娘,柔儿知道,自己不是镇国公府的血脉,所以自从苏苏回来后,女儿怜惜她在外受苦,便竭尽全力对她好,爱她护她,那摄政王多狠戾霸道的人啊,柔儿只是不愿她被欺辱,她却……”
说到伤心处,容柔哽咽两声,话语滞住。
一侧的镇国公和夫人全都要急死了,“你倒是说啊,她如何对你的?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容柔立刻挤出两滴眼泪,“苏苏仗着自己是摄政王妃的身份,在王府对柔儿肆意辱骂,但凡不顺她的心意,就要讥讽嘲笑女儿,女儿的心都要被妹妹伤碎了……”
“啪——!”镇国公手边的杯盏狠狠碎在地上,他脸色阴沉,“真是反了天了!她能嫁进摄政王府,全都依仗咱们镇国公府的荣耀,现如今竟然敢拿着王妃的架势来欺辱你!”
围绕在容柔身侧的几位兄长,全都心疼不已。
性子火爆的三哥,更是直接捏紧了拳头,眼底燃烧着怒火,“这个容苏苏,她的心中是半分自知之明都没有,柔儿你等着,兄长这就去狠狠——”
“狠狠如何?”柔软的嗓音倏地响起,打破一室和谐。
屋内的几人全都怔住,他们错愕地侧眸,便看到,身姿纤细窈窕的容苏苏,双手环胸,静静站在门口,那双狐狸眸底,勾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三哥表情一怔,他看到容苏苏,脸色一沉,“你来的正好,跟你阿姐道歉!”
“我们镇国公府向来有礼有节,偏生就你不懂规矩,半分教养都没有!给柔儿端茶认错!”
“你阿姐为了你,忍着对君长幽的恐惧,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却这般恩将仇报,容苏苏,你有没有心?快点跪地认错!”
容苏苏睥睨着屋内的一群人,怪不得原身会养成那样软弱的性子。
一家人偏心到这种程度,就算是再怎么自信的人,都会被打压地懦弱不堪。
但她被娇宠长大,她是狐族的掌上明珠,向来睚眦必报,绝对不会容忍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
容苏苏迈着莲步靠近了些,低着头,模样卑微可怜的紧。
容柔看她这般低声下气跟自己认错,郁结许久的心情终于舒缓不少,她微微抬起下颌,那双眼讥讽望着她。
容苏苏,你看到没有,就算你是真千金,就算你已经是摄政王妃,只要有爹娘和兄长们在,你就只能低三下四祈求我的原谅,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容柔正得逞地想着,容苏苏接过婢女手中的热茶。
这热茶是准备给容苏苏的,让她忍着滚烫喝下去,然后跟容柔认错。
可就在容苏苏靠近的那一瞬间,手中满杯热茶直接泼在了容柔的脸上。
“啊——!”
容柔仿佛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瞬间尖叫起来,声音凄厉。
她几乎是下意识伸出手,想要甩容苏苏一巴掌,却在此刻,听到那句,“就凭你一个乡野贱民,也配让本王的王妃斟茶认错?”
“这就是你们镇国公府的规矩和教养?”
裹着寒戾的声线响起,整个镇国公府趾高气扬,准备问容苏苏罪责的人,全都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他们额角冒出冷汗。
镇国公更是握紧了拳,心中暗想,这个容苏苏果真越发嚣张跋扈,竟然暗中带着摄政王回府却不通知他们!
就是想要让摄政王瞧见这一幕!
心思奸诈,果真是乡野长大的小贱人。
君长幽和容苏苏被迎上高台落座,容苏苏身形柔韧纤瘦,她乖巧端庄靠在君长幽的手臂上,“爹爹,女儿当初为何嫁给摄政王,需要女儿再重复一遍其中缘由吗?”
还敢说自己的荣华富贵都是凭借着镇国公府,那他们为何起初不把容柔嫁入摄政王府呢?
他们都觉得君长幽是个疯子,是个邪魔,觉得他定是长得丑陋不堪,所以才把她这个没有感情的真千金送入摄政王府。
镇国公眼神警告地盯着容苏苏,这个小贱人,果真和柔儿说的一样,仗势欺人!
现如今还来他们镇国公府撒野。
“苏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爹爹也是为了你考虑,你是镇国公府的千金,爹爹自然会为你寻一门好的姻缘。”
老东西混迹官场,也不是软柿子,一句话就把容苏苏的路堵死。
若是她反驳,那便是心中认为,君长幽不是好的姻缘。
容苏苏眼尾泪痣娇媚,她娇笑一声,“那确实应该感谢爹爹,若不是爹爹,女儿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世间,竟然还有夫君这样俊美温柔的男子,我们定会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容柔听到这话,她气得表情都要扭曲了,被热水烫红的脸颊,衬的她那双眼越发红的惊人,含着恨瞪着容苏苏。
镇国公府众人也是诧异,难以置信。
君长幽是幽都城内出了名的残忍,拧断人的脑袋,放干人的血,把人掉在城墙上,直到被风干化咽气,这些狠毒的手段,桩桩件件,提起便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这个容苏苏是不要命了?
竟然觉得君长幽温柔?
她莫不是眼瞎了?
容苏苏的这番话,成功让某个脸色眸光阴鸷的男人,愉悦起来。
深沉如幽谭的眸子,凝着下端跪着的一群人。
君长幽慢条斯理把玩着指骨上的白玉扳指,轻转两圈,凉薄开口,“听说,镇国公最近和三皇子走动频繁,这是准备如何?意图谋反抢夺皇位?”
此话刚一落下,那镇国公的脸色就惨白,双腿抖得筛糠一般,不断磕头,“王爷恕罪!微臣万万不敢!”
他本以为,自己私下和三皇子见面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没想到竟然还是没逃过摄政王的眼。
镇国公吓得冷汗涔涔。
“既然不是谋反,镇国公怎得如此恐惧?”
镇国公努力维持冷静,声音轻抖,“谋反乃是大罪,就算借给微臣一百个胆子,微臣也不敢!”
是三皇子一派觉得君长幽摄政,过于强悍霸道,而皇帝尚且年幼,所以才有意拉拢朝中重臣,意图抢夺皇位。
他只是屡次被邀请过去吃茶,逼他投入三皇子一派,他尚在犹豫,并未下定决心。
“皇帝年幼,本王摄政,朝中不满的声音不少,若是镇国公想冲头阵,本王不介意抄了你这镇国公府,以儆效尤。”
“王爷饶命!!”镇国公如惊弓之鸟,明明君长幽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毫无波澜,可他却觉得毛骨悚然,脊背上一层寒意。
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容苏苏拉出来,“苏苏也是镇国公府的孩子,若是王爷要抄家,怕是会牵连到苏苏,王爷的警告微臣彻底记下,往后绝对不会跟三皇子有任何牵扯!”
君长幽身子微微后仰,眼底的戾气和肆意无形间蔓延开,旁若无人捉住容苏苏的手,轻捏了捏。
遂而看向镇国公,他嗤笑,“你威胁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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