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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行道

牙牙乐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半生巅峰,一场变故,让他重新看清世间众生!生死无度!神魔由心!道极为尊,是否真就成尊?蜀山断天峰前,那个骑着白熊的少年重新问道。

主角:   更新:2023-08-07 23: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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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凡尘行道》,由网络作家“牙牙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生巅峰,一场变故,让他重新看清世间众生!生死无度!神魔由心!道极为尊,是否真就成尊?蜀山断天峰前,那个骑着白熊的少年重新问道。

《凡尘行道》精彩片段

道历元年道尊大殿
欢歌四起,白玉金漆,殿中一时三千人杰。
殿上白玉盘龙椅上端坐一人。
一袭白色锦衣,头顶上清冠,也不见丝毫多余修饰。
眉目柔和,唇角微微上扬,模样虽然谈不上惊艳绝尘,但是轮廓立体,眉目清秀有余,隐隐却也英气昂然。
“诸位道友,行道百年,位列名门之前是我的福气,天道有常,诸位奉我为尊,以后我必将竭尽己力,引领千派百门一同振兴!”
这殿上之人便是天下百门共同推选的道尊--楚焕。
“道尊万福!”
殿中众人齐声应气,一声满堂欢喜,好不热闹。
“昆仑首席夏侯明到!”
众人恭贺之声尚且未曾断绝,殿下侍者却高声应道。
“昆仑?!”
殿中有人疑惑,也不乏有人惊叹。
昆仑,蜀山作为当世名门,其中的能人辈出,一直为世人惊叹。
但是无论是蜀山还是昆仑都只偏居一角,从未有对天下修士有所统领,教导的想法,所以大多数修士更多是混迹在各大散修门下。
经此千百年,昆仑,蜀山之名也显得淡薄,但是此刻,昆仑弟子却来道贺,一时殿中众人也是疑虑良多。
“楚焕?”
殿中众人尚且疑惑思虑间,殿门之外,一个锦衣玉冠的男子却信步走上殿来,看了看殿上端坐的楚焕。
来人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星目剑眉,面白如玉,一袭锦衣,花色繁杂,穿金引玉,端是贵气不凡。
一手拿着一把尺来长的公子扇,那扇上也是玉刻金饰,雕龙刻凤,倒是与他一袭锦衣相配许多。
“昆仑贺礼!仙人指!”
随着夏侯明一声轻呵,一缕金光闪过,殿上的楚焕手中已经握着一个小巧的黑色小鼎。
众人此刻也不及顾及夏侯明的嚣张狂傲,耳边只是响彻着“仙人”二字。
当今天下修道有三大境。
结丹,化婴,天门。
其前有聚气,凝神这般,其后,人常道破天门,而三尸神尽斩去,化五气三清而羽化登仙!
天下众人有破天门者虽不及千百万,但是也不在寻常之数,但是仙人之境却是几无听闻,
无数修士追寻的天道至理,眼下众人又如何不关心?
“仙人指?”
殿上楚焕虽然百年破天门,多年来也困守天门不得其法,
眼下也不由得心中暗动,注视着手中这个小巧,方堪一握的漆黑小鼎。
此时真元围绕,神识探视之下,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仙人之物?”楚焕随口念道,却是索性直接揭开小鼎。
不知是因为昆仑送贺礼之前先去掉了漆黑小鼎的禁制的缘故,还是夏侯明自己提前看过小鼎中之物,此刻楚焕却是随手便揭开了小鼎。
小鼎极小,此刻之中却是躺着一块小小的玉,玉色乳白,小巧方正。
若不是放在这漆黑的小鼎之中,只怕与寻常人家的玉石无二。
“这就是仙人指?”
楚焕心中一动,自持修为却是丝毫未曾顾及殿下众人和来历未明的夏侯明,随手拿起小鼎中的白玉。
楚焕眼前一黑却是瞬时即明,四顾众人,却丝毫未见异色,
殿下的夏侯明却也丝毫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待到回过神来看向手中的白玉之时,却是早已不见踪影”
“贺礼既到!告辞!”
这夏侯明见楚焕揭开小鼎,拿起白玉,随即目光一转,高声告辞,却是直接转身离开。
只是,他刚转身,便有一只手挡在身前。
“尊师典礼,何不饮一杯再走?”
这挡路之人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面如刀削斧砍,棱角分明,端是俊美不凡。
未曾束冠,披着长发,黑发之中隐约有些许白发,但也是凭添几分邪气。
这人却是殿上端坐的楚焕门徒,名唤风从影,当世之中,身法迅捷无双。
“哈哈哈…............…蝼蚁!”
风从影本想好生相劝,却不想夏侯明突然出手,手作掌势,一掌击出。
风从影本想一挡,但是心有余,身子却不曾动弹半分。
眼看这一掌挨实。身后却是伸出一只手迎了上去。
夏侯明见到来人,旋即却是收掌离开,也未曾言语分毫。
风从影这才看见身侧的却是自己的师尊——楚焕。
“回去喝酒吧。”
见风从影看着自己,楚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宽慰道。
“师尊!这….......................…”
风从影却是对夏侯明的无礼,气愤万分。见此,楚焕却是重复了一句。
“回去坐下喝酒。”
风从影这才坐回席间,身侧却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姣小女子,这般看来不过十六七岁,虽是坐在席间,但是桌前却是大鱼大肉,盛于他人。
观这女子,面容细致,唇红齿白,却是个娇小美人儿模样。
这女子却也是这楚焕门生,名唤余烟,虽体貌姣小却身负神力。
见风从影落座,楚焕本来转身招呼殿中群豪,但是突兀之间,心却突然一紧,随即眼前一黑。
……………………………………..................................................
满目血色,残躯横陈,杯盏四散
“额..........................................从影?…….........................余烟何在?”
头晕目眩,楚焕低声呢喃了一句,待到看到自己双手之时,却是一阵恍惚,这双白净的手却是血迹斑斑。
“师尊?”
似乎是听到楚焕的呼喊,一侧的梁柱之上,风从影却是带着余烟从梁上跳了下来。
“你清醒了?”
“清醒?”
楚焕看着眼前的风从影和余烟,两人虽是站在自己面前,但是却未曾近身,身上隐隐见血,似乎也受了伤,
联想到自己的双手和突然出现的夏侯明,楚焕却是寒声道,“发生何事?”
“……..................师尊方才不知何故,灵气暴动,杀了这满殿来客….....................…”
似乎是见楚焕面色有异样,风从影也不顾虑许多,一语未尽,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高喝。
“楚焕何在!你修行魔功残杀各派人杰!当死赎罪!”
这声音满是嚣张,狂傲之气。
楚焕闻言,眉头微皱,转身瞬息冲向来人,却见一把纸扇打开,堪堪稳住了楚焕含怒一击。
“狂妄!你当真以为这天下你可以称尊?!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楚焕手中骤然压力剧增,竟似乎要抵挡不住,
“夏侯明!你到底干了什么!”
楚焕尤且不觉,高声质问了一声,随即却是猛的后退数步。
还未稳住身形。眼前却是一脚袭来,楚焕勉力招架,不知何处又是一掌袭来。
这一掌落实,楚焕胸中一痛,气劲一缓,却也接不住,那一脚之力。
一脚猛踢,楚焕倒地不起,夏侯明却是一脚踩在楚焕胸口,弯腰说道。
“不必费心了….................道尊大人…....................…万灵择主,普天之下,称王称尊者不再是你了。”
“那漆黑小鼎之中也不是什么仙人指,而是修行高远的长者舍弃的杀伐恶念化成的魔血…….............乱人心性,阻人修行”
“现在你不过七分力量,日后还会更差,老老实实伏诛吧!”
夏侯明一语话落,手作掌势,就要往楚焕天灵拍下。却不知楚焕到底还有余力,终是勉力脱身。
……………………......................................................................
“如何?”
楚焕看着眼前身形佝偻的老人问道。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楚焕,眼珠却是纯白之色。
“楚君,身体经络尽数被漆黑真元堵塞,这漆黑真元隐隐散着杀伐之念,怕是影响了君上。”
“可有救赎之机?”楚焕心中一念闪过,尤其追问了一句。
“楚君既是当世人杰,经络问题,自然感知胜我三分,你感觉这东西能清理干净吗?”
老人却是转身,整理杂物,再不回头。
“非是伐筋断骨,切肉抽血,再无二法…...............…不过昔日楚君待老朽不薄,我也尽可为你出尽最后一策。”
“传闻西南之地,有南疆蛊婆,可以制成囚神棺,封存人性善恶执念。楚君现在心智未定,还是自封脉门,叫你门生带你走一趟吧。”
数年后西南之境一处破庙中
当年楚焕自持修为当世无双却着了夏侯明的道,那魔血伪装的白玉瞬息入指,竟然融入全身脉络,散出漆黑如墨的真元,侵入楚焕的元体。
等到楚焕发觉之时,已是斩杀殿中三千弟子之时,虽然其后楚焕闭关修行,极尽所能,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那些无名真元串行身体,最后自行运转法决,法生外相,映出漆黑梵文那一刻,楚焕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时不时陷入沉睡,索性旧时弟子寻得囚神棺木一时却是留下了楚焕的一丝本心。
但是夏侯明却饶楚焕不得,如此千里奔袭,却是日日年年不曾断绝。
…………………………………………………………
一位白发老者手拿浮尘,站在山神庙中,长袖罩手,一眼下去,看不出个深浅,但是眉目间却是气度不凡。
“楚君,真是有些趣味啊,只是上边风大雨大,怕是不可久居啊...”这白发老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突然说了一句,这话往来无迹,极是突兀的模样。
“果老,果然通识五行风水...”似乎是为了照应这白发老者的话,大殿一角残破的大梁之上,一个黑影跳了下来,一边走向老者,一边随口答着话,言语中却是有些吃惊。
“是你?”黑影刚下大梁,白发老者就微微皱起眉头,来人他自然认识,但是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风从影?”白发老子看着昏暗的屋角,不自觉的念出来人的名字,手中的浮尘却是慢慢的扬起,道道灵纹逐渐散开,大有一言不合便杀将开来的煞气。
“以前常听人道,李果老和善义气,这么看,人言终究是可畏却不可轻信啊...”
黑暗之中,风从影信步走出,借着殿中昏暗的阳光,这风从影虽然话里简单随和,但是身上却是已无半点完整,皮肉翻飞,黑焦的血肉,混着新裂的伤口,仿若败逃的走卒。
只是白发老者见此却越发紧张,若是走卒也罢了,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一个将军,只是这不是一个战败而逃,毫无志气的将军而是一个大杀四方的猛将。
“我原本以为楚焕会躲在这里,没想到会是你!”李果老看到风从影走出来,也不掩饰,索性扬起浮尘,目光却是注视着风从影。
“尊师,何等人杰,自然不屑于藏身于梁上,只是,虽然你精通风水卦象但我早就遁出六道轮回又如何知道我藏在这大殿之中?”
走出黑暗的风从影,纵使体无完肤,精疲力竭,仍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言语间言谈自若却没有丝毫的忧虑之色。
“当年楚君魔变,残杀三千近侍,我虽然不是第一批反对他的人,但是却也有幸从某个人手中得到他的一丝灵气。”
“这几年的诸天卦象皆显于北,但是这天下群雄却都没能找到他的一丝踪迹,索性我也回来看看,没想到你这个昔日天资卓绝的少年天才却落得这般落魄的模样。”
“灵引是吗?”风从影似乎没有在意白发老者手中的浮尘,只是低声念着这个词。
“灵引,是以灵气为引的术式,道法三千,其中寻人探物的法术不知几何,但是都需要引,也都无法离开引,没想到当年事变,师傅却是落下了一丝把柄。”
“风从影,我虽然敬你天资,但是当年的楚君魔变,杀我门徒,是你们这些门人守着道尊殿,妄言已经压制楚君魔性,而后却让他杀尽千派百门人杰。”
“当今天下几近绝代之祸,你也逃不了干系,今天我就要为我的弟子门徒报仇...”白发老者想起旧事,似乎怒气未消,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却是气得发红。
“果老要我风从影死?这很简单...”风从影看了看眼前的气急的老者,却没有在意的样子。
“你想我死...自然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只是我不想死就比较难了”
“果老虽是八卦风水之师,能经天地之气,但是却没办法用天地之力,你又要如何治我?既然这里已经被发现,那我还是走了吧。果老你自便..."
风从影随意的看了看四周,却是丝毫没有在意白发老者,一边说话一边信步就要离开。
“风从影!你欺人太甚!”白发老者怎么看不出风从影话语间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好歹上千岁的人又怎么轻易放得下,当下也顾不上风从影有什么秘宝,扬起浮尘,高喝一声。
“纵横!风来!”
“顽固!”风从影几乎是瞬息出现在白发老者身后,左手作势一扬,一丝灵光闪过,下一刻就要击中老者的后颈。
只是这一息之间,风从影的血气却突然一滞,下一刻突然横飞数丈直接撞向了一边的朱红殿柱!
直到这时,李果老才反应过来浮尘横于身前,一边却看着殿前。
一个锦冠白衣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夏侯明!”
尚且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李果老的脑海里却已然浮现出一个名字。
昆仑首席弟子,夏侯明!
在楚焕纵横修士界多年之间,昆仑蜀山几乎无声无息。
只是楚焕魔变之后,修士界的天下修士才终于明白这天下间那两个亘古未变的名门巨宗的实力。
以夏侯明为首的昆仑,蜀山几位首席弟子,攻破道尊殿,击伤道尊,随即也是这几位人物,联手千里追击楚焕。
纵横修士界近千年的楚焕,任凭往日的何等风光,这一切却被这几位昆仑,蜀山的门下弟子打破。
一时天下修士群起追杀,各种流言蜚语不断,但是唯一不变的是天下人对于北昆仑,南蜀山的敬畏。
“好一条忠犬!”
夏侯明也没在意一边的李果老,随意的拍了拍手,俊气非凡的脸上却满是奚落之意,看了看生死不知的风从影,却又转身看着这大殿之上。
“只是你的老主子还躲着那房梁上不肯下来呢!”话语一落,夏侯明右手一扬,远处一人合抱的朱红大梁便轰然而断,落在地上,一时尘土飞扬。
“还想挽救吗?真是愚钝,可悲的凡人!”
夏侯明一击出手,未等尘雾散尽,一个瞬息就冲进雾中。
这短短瞬息,却是让一旁的李果老,惊讶不已。
只是下一刻,更让李果老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气势惊天的夏侯明几乎是倒飞出来,而在夏侯明之后,却是一个巨大的黑影!
一口巨大的棺材!
漆黑沉木的阴气在飞过李果老的面前之时,仅仅是那么一息间却让李果老有些失神!这还单单只是闻到一丝棺木的气息。
李果老没有反应过来,夏侯明却是在倒飞出来的瞬息间缓住身形,锦衣之中一把白色的公子扇突然打开,就这么一扬,挡在巨大的棺材面前,巨大的棺材的声势骤然一停。
见此夏侯明来不及扶头顶的镶珠玉冠,腕上用力,几乎横扇一转,就要将棺材推回去!
只是不待夏侯明手上发力,黑色的沉木棺材之下却是突然窜出一只脚来,直接踢向夏侯明!
饶是夏侯明经验不凡,转过扇面,向下一挡,挡住了那一脚的攻势,手上却还是差了几分力,巨大的棺材就这么脱手而出,下一刻已经飞了出去!
“好大的力气!”
夏侯明心中默念一声,随即却是看了看一边原本生死不知的风从影,此刻却又哪里有他的一丝影子。
“哼!好的本事没有学到,这死皮赖脸装死的本事也不知是谁教的!不过纵使楚焕有再多人相助,凭他现在的身子却绝无半点可能安然离开!”
心中这般思量闪过,下一刻,夏侯明却是随手一扬,半空中骤然出现一丝真元的波动。
下一刻天际间一朵芙蓉默然绽放,这便是昆仑集结的信号,灵气所化,风雨不散。
发过信号,夏侯明也不着急,只是随手扶了扶刚才方才歪掉的头冠,随后才变了个笑脸,走向李果老,“李老,可还无恙?”
“还好,还好,夏侯公子果然是人中俊杰,这几息之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果老看了看眼前的夏侯明随即说到,“刚才的棺材里难道是...?”
“那不就是诸位的道尊楚焕,楚大天才……”夏侯明倒是不加掩饰,“没想到他伤重未愈,他的门人倒是急不可耐给他把棺材都备好了,李老,你看是不是很可笑啊?”夏侯明嘴角闪过一丝奚落,手中却不自觉的握紧了扇柄。
“的确可笑,只是……现在我们不追了?”李老看了看夏侯明的脸色,问道。
“放心,楚焕出得了这个门,却出不了这百里地!”夏侯明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天色向晚,傍晚的霞光里,一处缓坡之上,遍地淡色的小黄花随风微动,四周寂静,安详。
只是在这寂静之中,一只小巧的脂红小鞋缓缓的落在一朵小黄花上。
只待片刻,来人才幡然醒悟一般,慢慢将脚挪开,脚下的小黄花却是没有受损半分,这一踩一挪之间,这来人却是分外小心。
来人无声无息的走到小山坡之上,却是在这无数的黄花之中,停下了脚步,直到月起云生,一丝微光之中,那只脂红色的小鞋才慢慢的迈开脚步,腾挪开来。
只是来人要走,却有人不愿。
一只羊脂玉手扣在来人小鞋之上,只是这么轻轻的一搭一扣,来人竟然动弹不得。
而最让来人震惊的是,明明已经在暗处观察了这么久,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个躺在黄花丛中的人。
“你又是他什么人?徒弟?门客?”
这么简单的一语之间,来人却是脚下用劲,舍弃了那只小鞋,径直闪开,就要离开。
黄花丛间,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才慢慢起身,一手持着一只半凋黄花,一手拿着来人脂红小鞋,就这么起身也不见多余动作,似乎在等来人的回答。
“...................”
远处,来人躲开了三四丈有余,才稳住身形,看着这个披头散发,不辨深浅的女人,一时却是没有答话。
月现山岗。
来人却是一个红衣女子,一双脂红小鞋,现在只余下一只,另一只白净的小脚,此刻踩在草丛间,脚腕上却是已经现了血色。
想来方才的较量,远不止丢了一只小鞋那么简单。
尚且不说这些,月色暗淡虽然不见两人的相貌细容,但是红衣女子身后的巨大的黑色棺材却是显眼万分!
这分明是午间才从道尊大殿上逃走的道尊一系,而那巨大的棺材之中,想必就是这无数群雄要找的道尊,楚焕!
借着月光,两人一时却是没有动作,黑色的棺材在月光之下竟然透着丝丝霞光,甚至隐隐可见棺木之上,浮刻着的各色梵文。
仅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眼之下,却也能看出这棺木甚为不凡。
红衣女子一脚虚踩,一边却是暗暗护着身后的黑色巨棺。
反观白衣女子,头发凌乱间也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是一手看似无意的摇着早已枯萎的一束小黄花。
而月色渐浓间,黑色巨棺上的霞光也渐显。
月上半山..........................
月入中天.........................
两人就这般对视良久,红衣女子脚上受伤,加上本就实力不济,还要护着黑色巨棺,一时却是不敢轻易出手。
红衣女子虽然明知后有追兵但是这般轻易之下,却还是有所顾虑。
只是红衣女子不动,白衣女子却是轻甩黄花,早枯的黄花,落地生光,一个十丈有余的金光大阵陡然出现。
随即这黄花似是凭生一股生气,花色渐浓,瞬息花开,瞬息花败,瞬息又化作飞灰,散落无踪。
随着这阵中的黄花的变化,大阵也变化的形状,一时却是骤生墨芒!
红衣女子本来还小心戒备着这金光大阵,突然之间却是心中一沉。
她的身后,白衣女子瞬息而至,左手虚顶着红衣女子的背脊,右手却是轻点肩胛。
红衣女子气力一散,眼看黑色巨棺就要落地,红衣女子哪里肯让,胸前赤芒微显,就要有所动作。
下一刻却是力虚一倒,眼前已经看不清月起何方。
这一息之间,高下立判,状若疯癫的白衣女子却是强过这红衣女子百倍!
见着红衣女子倒下,白衣女子却是没有在意太多,只是卸去红衣女子的劲气,散乱的发色间那双凌厉的眸子却是看着落地的巨棺。
巨棺落地却暗合地上的墨色大阵,一时却是虚浮在离地半尺之处。
无数的梵文霞光在黑色的阵芒掩盖侵蚀之下,却是渐渐暗淡。
眼看这阵法就要吞噬尽那无数的梵文,身后红衣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要起身争夺。
一旁的白衣女子却是随手将红衣女子按在地上,乱发之中的目光却还是看着巨棺。
随着墨芒渐生,月居中天,巨棺竟然隐隐凝成一个黑色的虚影!
金芒散尽,墨芒生!
白衣女子半跪在地,一手按住红衣女子,额前的乱发虚掩着不知意味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巨棺的变化。
眼看无力对敌,原本躺在地上的红衣女子却是一咬舌尖,身上的灵气瞬息骤增三成!
微微皱了皱眉头,白衣女子的目光也落回到红衣女子身上。
“麻烦...”
似乎是随着这简单的一声轻念,白衣女子一手扬起,一丝厉色在眼中闪过,眼看就要一击杀之。
红衣女子竭力反抗,但是饶是增加了三成真元修为却还是无法动弹半分。
生死关头,一只手却搭在白衣女子手上,这动作那般熟悉,没有丝毫的灵气,只是简单的一搭一握,刚才还不知深浅的白衣女子竟然就这么停下了动作。
“你!”
只是,白衣女子见此却不是惧而是喜。
月移西山,巨大的棺木散落于地,白衣女子仰躺在地,脸色如常,嘴角却淌着一丝血色。
只是那额前的乱发之中,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却透着喜色。
云端之上
红衣女子,一手虚扶着身侧的黑衣男子,眼里却是没了丝毫慌乱,虽有千言,此刻却还未开口。
“余烟...............就到这里.....................你走吧..................,”
似乎是重伤未愈,黑衣男子低头轻语,话里却断断续续。
红衣女子转过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一时却是开不了口,就这么僵在一边。
只是黑衣男子却似乎未曾发觉,只是这么简单招呼一句,随即却是一手拿开红衣女子的手,脚下运劲。
下一刻就出现在百丈开外,留下红衣女子低声念一句,“不知何时可有缘再见...”
且不管红衣女子一声轻叹,不过盏茶,黑衣男子就飞行千百里。
月落西山,日生于东,日光泛起。
黑衣男子才微微抬头,只是此刻,那原本干净俊秀的脸上却满是黑色的梵文!连那双眸之中都透着暗金色的佛门万字印!
黑衣男子看着远处的霞光,似乎是脱力一般就这么摇摇晃晃,片刻竟然直接掉了下去!
.......................................................................................................
黄花坡上,一个锦冠男子随性的走到黄花之中,随手摘了一朵,却并没有在意手中刚摘的黄花,只是看了看远处的旭日东升。
“绣娘,你说说,这满卷山河,到底是何人的?”
隔着半尺黄花丛,白衣女子闭眼却不答。
“是我的,是我夏侯家的...旁人如何敢染指?!”夏侯明似乎是凭生一股豪气,“三界八荒!都该归一,天下众生都该有个归宿!”
白衣女子似乎终于无法无视一旁的夏侯明,却也只是缓缓的起身,一边摸着心口,一边随手摘了一束黄花,径直离去。
“三界八荒,自然是三界八荒的,若论其主也自然是三界八荒所选...”
白衣女子缓步离开,心中却默念了一句。
“而这天下选择的人,却是他而不是你夏侯!”
手心之下,心跳却有两声!
............................................................................................
黑暗渐散,一丝光亮慢慢的透进眼眸,身上却满是倦乏。
无名林间,一只白熊低头嗅着林间的一堆衣物,这似乎是修士留下的。
虽然在白熊意识里修士的味道,只要闻到就应该避而远之。
可是这衣服上残留的灵气还是引诱着这只未开灵识的白熊。
终于蹒跚而来的白熊一边小心的靠近,一边伸出爪子小心的碰了碰眼前的衣物。
下一刻,一只手却握住了熊怪的爪子。破烂的衣物之下,一个赤身的十来岁孩童钻了出来,随手抓住了眼前正要探寻的熊怪的爪子。
震惊之下双方四目相对,似乎都没有反映过来!
熊怪没见过生人,小孩似乎也不知所措的模样。
简单的停顿片刻,却是熊怪首先反应过来,咧嘴一吼,爪上用劲,就要殊死相搏。
眼前的孩童却是直接收回手,滚到熊怪身下,下一刻直接揪住熊怪胸前的白毛,眼看就要躲过熊怪的攻击。
只是虽然这孩童身形姣小,这熊怪却也不大,虽然趴着双爪无法用力,但是一旦起身,前爪挥舞,也自然是逃不过的。
果然,熊怪见那孩童躲在自己怀里,下一刻就站起身来,挥动前爪,拍打着胸前。
危急之时,那孩童却是在熊怪起身之际,直接揪住熊怪身上的白毛,攀到熊怪背后。
这么一躲一闪,端是灵敏有度,熊怪腾挪之间,却不得其法,气得嗷嗷直叫。
身后的孩童却是紧紧的揪住熊怪的白毛,一时却也没有办法再想其他。
白色的熊怪抓不到那孩童,只得在林间不停的奔走,身后的孩童却是不时变动位置,始终牢牢的抓住熊怪。
一熊一人,就这么在这林间争闹不休,也不知过了几时,正当熊怪缓过气,又要奔走一圈之时,却骤然听到耳边一声轻喝。
原本一直被动的孩童却是一扬右手,一团青芒凝实聚集,下一刻就直接砸在熊怪头颈之间。
虽然这青芒不算强悍,但是这白熊似乎也受不起这攻击,却是应势瘫倒在地。
直到此刻,那孩童才缓缓转身,就地躺在熊怪背上,看着林间枝叶中依稀可见的月色。
月光之中,隐隐可间的是孩童左脸上黑忽忽的一团,脸上这般黑白分明却是有几分吓人,只是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黑色的,不是胎记,而隐约的却是细小的梵文!
而这个孩童看了看月色,思绪才渐渐清晰。
轮回咒术。
那个白衣女子所施展的咒术,借助千年阴噬中天之力,魂归花葬,中术者,落入生死轮转,轮回不休,魂魄永无生息。
但是那女子所施展的显然不单单是杀咒,这里却留有生门!
现在的自己还活着,虽然体内只有微末的灵力,体形也变为十岁孩童模样。
只是单单要是使人魂神散灭,天下道藏三千,为什么非要等这千年之期,施这奇绝之术?
而且自己的修行之祸,分明不过三年,这白衣女子竟然能预见千年?!
月色之下,孩童脸上的黑色梵文越加生邃。
“我,楚焕,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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