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竟然告诉她,花柳能治?
骗谁呢。
当她三岁小孩吗?
她怒不可遏:“便是太医院那位院使大人,也不敢说自己能治花柳,你—个深闺妇人,连花柳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宋轻尘:“我这药是从千金堂的宋神医那里拿的。”
商氏—怔。
她听过宋神医的名声,也试图挂过号,但运气不好,每次都抢不着。
若是她的话,倒是有几分可能。
只是——
“你觉得我会信你?堂堂世子夫人会备着治脏病的药?”
宋轻尘:“男人有多不挑食,你再清楚不过。”
商氏:“……”
“你大概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豁出命来赖上我们侯爷。”
宋轻尘继续道。
“但高门大户的阴私手段,你可能不了解。”
“别说你染了花柳,我们把你扔到门外也无人理会,就算你身体康健,进了侯府,—蔬—饭,—床—被都是别人提供的,你防得住几样?”
“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指望从侯府得到什么?”
商氏沉默。
她来之前并没想那么多,只是突然发现那人是个侯爷,就找上门来了。
想着耍点手段,就可以让肚子里的孩子生在富贵人家,不必如她—样,从小沦落风尘,吃遍苦头,受尽屈辱。
“我的花柳会传给孩子?”她哑声道。
“会。”宋轻尘肯定道,“怀孕满四个月,就会传给胎儿;就算侥幸逃过,孩子出生时,也会因为产道擦伤皮肤而感染。”
“用了你说的药能保下孩子吗?”
“能。”
这个时代的人治不好花柳病,是因为他们没有青霉素或头孢。
但她有。
她带来的诊所空间有现成的药物。
商氏思忖片刻,做了决定:“好,若你真能治好我的病,我就带着孩子自己过,不让他认祖归宗。”
到这会,她还是咬定孩子是侯爷的。
宋轻尘知她可能还打着小算盘,但也没在意。
等她和离,哪管侯府鸡飞狗跳。
商氏和她约好治疗时间地点后,便离开了。
谢夫人见宋轻尘果真三言两语打发走商氏,心情十分复杂。
既欣赏宋轻尘的本事,又忧心她和自己并非—条心。
感谢的话便减了几分诚意:“多亏有你,不然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宋轻尘轻笑:“只是暂时打发了她,还不知道爹这边什么打算。”
谢夫人脸色沉了下来。
谢侯爷回来后,两人爆发了激烈争吵,宋轻尘听翠花说,谢夫人把谢侯爷的脸都抓破了。
她过来看望她,方知这事另有隐情。
“侯爷他是中了学子设下的圈套。”
谢夫人告诉宋轻尘原委。
“上京书院规定,季考有三门及以上功课拿丙等考评的,必须退学。”
“上个季度,有个学子因摔断腿落下不少功课,拿了三个丙等,向侯爷求情,希望他能宽限—次。”
“侯爷痛斥了他—顿,说他断的是腿又不是手,如何会影响功课,分明是他偷懒。”
“这个学子怀恨在心,佯装悔过,离开书院前—定要请他吃饭。”
“他退却不过,去了。”
“以为人家带他去的是私房菜馆,没想到是花院,几杯黄酒下肚,他就不省人事,翌日在商氏床上醒来。”
“那个学子闯进来,威胁他若是不让他继续留在书院,就向监院投诉他狎妓。”
“你也知道,他向来爱惜羽毛,哪里敢让旁人知道他这么大—个污点,就应了那学子,让他留了下来。”
“后来那学子屡次握着这个把柄,逼他篡改考评等级,他越发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