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重生之胭脂杀》,由网络作家“西陵小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萝莉身、女王心,她是风华绝代恩泽绵世召入宫闱的相府千金;家族恨、前世殇,她是凤凰浴火睥睨天下的至尊皇后;前世——她天真无邪无悔付出,却换来他无情背叛,家破人亡;今世——她未雨绸缪,涅槃重生,誓保家族荣耀;端木玦,一个爱恨交织的名字,一个两世轮回做她夫君的男子。慕容霓裳,一个政治、权谋、宫斗的暴风中心,一个用果敢、智慧、美貌扭转乾坤的女子。
《重生之胭脂杀》精彩片段
凤临宫,寒冬腊月,千盏烛火明,慕容霓裳跪在地上一身素缟,乌发披散只露出一张恐惧的双目,“凤临宫,慕容氏,罪臣之女,入宫数年,膝下无子;德言乏威,不足统领六宫;心存歹念,干政前朝,谋害皇嗣;无子、悍妒、口舌,七出有三,废去后位,念旧日之情,赐白绫自裁!得以全尸!”管密使了个眼色,一条素白如雪的白绫垂挂而下。
“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上路吧!”
慕容轻然一笑,握着那冰凉的白绫起身,打了个结,“皇后娘娘可还有话?”管密最后问道。
“我为女子,薄命如斯,端木玦!我慕容一族数百性命葬送你手,征痛黄泉、忘川之苦皆君所致。霓裳死后,必为厉鬼,使君余生,终日不宁!”
庶人——慕容霓裳——废皇后,吊死在凤临宫,没有云板三扣,没有哀嚎,只有门外凄冷的北风吹起她的裙裾,还有慕容一族几百条先她上路的怨灵,好在她终于解脱了。
……
“冬妹!冬妹!该醒醒了!”这样生疏的称呼,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她了。当初,她出生的时候天降瑞雪,父亲便高兴的从‘白藏缟衣舞,颢气霓裳呈’里取了霓裳两字,乳名唤作冬妹。“你怎么这么傻,送你进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若悬梁自尽了,娘亲怎么办!慕容一族怎么办!”
霓裳的耳边是妇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低低的啜泣声,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坐在床边守着她的母亲,还有站在一旁端着茶盏的婢女轻雪,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不就在这间屋子里自焚而亡的吗?
“就快到卯时了,一会儿宫里的花轿就要到府门迎亲了,快起来梳洗一下吧!”见慕容霓裳醒了过来,慕容夫人命丫鬟准备为她梳洗打扮,皇后大婚的吉时,一刻都不能误。
花轿迎亲?悬梁自尽?这不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慕容玦才刚刚登基,先太子妃去世不过三月,她被一道圣旨召入宫闱,封为端礼皇后,怎么死了一遭反而又轮回过来了!
她坐在床上懵懵懂懂,屋子里的丫鬟却手脚利落,将她扶起来梳妆打扮,凤冠霞帔、金器玉石,绣着九凤朝天的盖头就规规整整的摆在一边,慕容没力气阻拦,也不知道怎么去阻拦,任由她们像摆弄玩偶一般的为她敷粉,画眉。
“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比翼双飞……”娘亲口中念念有词,就和当年一模一样,慕容霓裳眼睛涩的发疼,举案齐眉、儿孙满地、比翼双飞,和谁?和端木玦么?那这些话一定是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冬妹,不哭了,深宫内院,红墙之内,你要步步谨慎,一步错怕是就没有回头路了!要时刻记住,你是慕容家的女儿!事事要为慕容一族着想”,娘亲手中抚着她柔顺的青丝,语气温柔的叮嘱道。
她是慕容家的女儿,注定要与端木玦此生为敌!
慕容闭上眼睛,将盈满眼眶的泪水一点点的逼退到心里,一颗心——千疮百孔,交错的伤口被蛰的发疼,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他无情的面容,若即若离的诡计,撕碎她的屈辱和打压,虚情假意的笑容……残破的画面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激起她前所未有的恨意。
倏尔睁开了眼睛,镜中的她已经平静了,眸光冰冷、朱唇紧闭,一双姣好如若远山的黛眉蒙着一层疏离和冷漠,即使一身的嫣红姹紫也难以覆盖住她一颗冷若冰霜的心。
她又活过来了,又要踏上通往端木玦的不归路,既是宿命,她便遵从,但她不会再犯错!她也不再是那个在绝望中还对他怀有无尽期待的慕容霓裳,而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端礼皇后,这龙止国的女主人!
“吉时已到,新人上轿,皇后起驾合欢殿!”宫中派来的喜娘将穿着笨重她缓缓地扶起,轻雪和漫雪年纪小、地位低,只配跟在随行的宫女中,四角的大红盖头就要遮住她的视线,慕容微微抬手挡了一下,喜娘立刻低声解释道:“娘娘,新娘拜堂前不能见生人,必须以喜帕遮面!”
“本宫知道!”慕容霓裳凤仪威严的声音让身旁的喜娘稍稍侧目,并没有一个及笄之年少女初蹬皇后尊位前的惊慌和害怕,“等到门口再盖上喜帕!”她要见阳光,她重生后的第一道阳光,彻底将慕容冬妹和端礼皇后分隔开的那道阳光。
慕容霓裳每一步都稳稳地走向门口,脚下的红毡宣软如同踩在云端,闺阁的大门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清晨的日光在经过了黎明的掩埋后异常的勃发,如同火光一般照在了她的身上,她不觉得暖,反而周身都被这光芒冰封,从此情路颠簸,恨海滔天,她都刀枪不入。
“皇后娘娘,您该盖上喜帕了!”喜娘有些担心的又劝了一遍。
慕容微一点头,一张鲜红的网便遮住了她的脸。此刻,她倒是很期待慕容玦掀开喜帕的那一刻,那便是他们重逢的序幕拉开的一刻,也是此生命运相隔的最后一层窗纸。
十六人抬的金凤花轿就落在宰相府的门口,即使所在的一条御前街住满了当朝的权贵,可当慕容霓裳出现的一刻,沿街的府邸均府门大开,跪拜行礼,红毡十里、鞭炮齐鸣,礼乐不似一般人家成婚那般欢脱,反而庄严敬肃。
上轿后,慕容霓裳微微的掀开轿帘看去,所有人都遵从的匍匐在她的脚下,所到之处,他们的头就会更低,慕容却只觉得悲凉,他们到底是在跪拜她这个端礼皇后,还是在恭敬端木玦的皇位?还是在屈从自己父亲在朝堂上的权势遮天?
这条长长的御街,当初自己走过的时候是多么的紧张又满怀期待,而如今她却是心如止水;端木玦——那样一个风度绝尘、睥睨天下、风流倜傥的男子曾让她多么的害羞。往事前尘如云烟,那个天真无邪、娇憨可爱的慕容冬妹被端木玦亲手扼杀。
“慕容一门行径卑劣、令人发指,诛五族,九服之内连坐之罪已经是朕的大恩了,朕若是真的无情无义,完全可以诛你慕容氏满门!”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心底,那个用一层层面具遮掩起来的地方,完全没有昔日的温柔、亲昵、宠爱,只有最原始的仇恨。
她甚至在被褫夺后位,收回玺绶宝册之后还跑去质问他,“我慕容一族扶保太子登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陛下,您就看在与冬妹昔日的情分上饶了我慕容一族,放我族人一条生路吧!”
他的回答,慕容永远都不会忘,“昔日情分?慕容,你这份愚蠢原来是真的,朕还以为你是演的卖力呢!”那嘴角的蔑笑像脆生生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朕对你的情分都是为了扳倒慕容一族,都是为了被你慕容一族贪欲害死的太子妃报仇雪恨!不笼络了你的心,朕又如何骗得了朝堂上的岳父大人!如何将外戚连根拔起!”
抄家、灭族、被废、贬为庶民……所有的一切带给她的痛都不如那几句话来的可怕,五年夫妻恩爱,柔情蜜意,竟都是他复仇的工具,那是多么彻骨的恨才能让他在对着自己时眼中还有泪光。
寒梦鸢——单纯善良的慕容冬妹一直对她心有亏欠,为她诵经、超度,请求追封天下最美的封号,却毫无嫉妒,甚至她期望寒梦鸢会永远的留在端木玦心里。可现在,她无需愧疚了,因为她从未抢走过任何东西,端木玦的爱是假的,情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就让他们在政治、宫闱、权谋的漩涡里分庭抗礼,她绝对不会让慕容氏再次因为她的愚蠢而受到如此下场!
“娘娘,合欢殿到了,您该下轿了!”喜娘低声的指引她,慕容霓裳的回忆太汹涌,连轿子停了自己都没察觉到。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唱和迎接的礼官站在合欢殿外高唱着迎接皇后的礼曲,慕容扶着喜娘的手再次踏上通往合欢殿的路,这次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慕容氏女,讳霓裳,凤仪殊色,德言令佳,秀外慧中,柔嘉得体,亭亭初成。朕承天意践祚大统,奉上之命,求贤玉宇,特赐慕容氏天恩,召入宫闱尊崇后宫,领众妃之首,率天下之表,御驾内外,望母仪天下辅佐宇内,钦此!”
慕容扶着喜娘的手向合欢殿内走,看不见,却听得见册封宝册的圣旨,心里不免轻笑,看来他能编出来的也就那么几句话,也没什么花样,前世今世演戏时也就那么几句词。
“娘娘小心门槛!”喜娘适时地提醒,慕容心里明镜儿一般,这合欢殿通往共有九道门槛,前世与他成亲时自己紧张,绊了一下,成了宫中一段谈资,说新皇后到底年纪小,不登台面。为此,她成婚后还特地的闭着眼睛让轻雪和漫雪带她来又走了一次,数清了,也没再绊着,现在想想,当初可真是像他说的——够傻!够天真!
当喜娘将她手中的玉如意拿走换成一个沉甸甸的宝瓶时,慕容霓裳知道,此时端木玦已经站在她的身边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那身打扮,黄赭相交的喜袍,衬得他腰肢挺拔,风采奕奕,衣袖上的九天飞龙庄严威仪,紫玉的发冠、腰带,气宇天下无双,可又怎样呢?她不会再像个小姑娘一般,看一眼后都心旌摇曳,甚至都忘了自己刚刚是多么的不愿意。
“一拜天地!”
礼官唱和,慕容郑重的跪下磕头,额头碰地发出‘咚’的一声,心里发誓,“这一磕我慕容霓裳发誓,有我在一日便保慕容一族稳立朝堂!”
“二拜列祖列宗!”
又是一声额头碰地,“这一磕,我慕容霓裳发誓,从此凤仪天下,震慑六宫,绝不任人宰割!”
“夫妻交拜!”
被挪了挪身子,慕容霓裳对着端木玦重重的一磕,心中发出最后一个誓言,“我慕容霓裳起誓,与端木玦恩断义绝,死生不共戴天!”
“礼成!送入洞房!”
先是坐帐,再结发,直到喜娘柔声的说道:“请陛下用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门外不似一般人家办婚礼有人偷看新妇,只有高唱贺词的喜官,内殿安静的连计时的水滴声都听得见,大概屋内的喜娘都在等着看新皇后吧!
端木玦接过镶金缀玉的喜称挑起了盖头,慕容氏嫡女,他早有听闻——眉飞入鬓,春水含情目,冰肌雪肤,人面桃花,扶风弱柳,楚腰盈盈一握,可掀开盖头的那一刻,端木玦还是痴愣了一下,因为比他能想象到的风华绝代还要倾城倾国,光是那一张秾纤合宜的瓜子脸就会让任何一个男子都有一种冲动,去伸手掐上她的小下颌,偏偏那朱红的唇嘟嘟的嵌在那里。慕容宇,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端木玦脸上带着温和的满意之色心里却是冷哼,这是想用美色来蛊惑他?
可那样一双眼睛……端木玦在看过去时有一种被点了穴道的错觉,很像是梦魇住了身体。冷漠、疏离,到底谁伤了她的心,碎了她的梦,能有这般的哀伤和心灰意冷,冷的端木玦徒生一股莫名的怒火来,她还委屈了!若不是非要将她塞进宫,梦鸢也不会死!
“请皇上皇后行合苞之礼!”喜娘的话打断了端木玦的思绪,他方才反应过来,顾着气她喜称一直都攥在自己的手里。
手臂相交环绕,呼吸相闻,多么旖旎的一个动作,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因为贴的他这样近心若小鹿乱撞,而此刻,慕容大方的对上端木玦的目光,旖旎的交杯酒显得那样势均力敌,才是帝后应该有的状态。
她才十五岁,玲珑娇柔的身体还没完全的长熟,一剪秋水只看过来一眼就让他心里一跳,可端木玦还是端木玦,一个襁褓之时就被扶上太子之位,踩着一步步的奸诈狡猾,明枪暗箭,狼子野心登上这九五之尊宝座的人,他会因为一个小姑娘的目光而警备到全副武装?
“礼成!”交杯酒总算是喝完了,仪式都结了,主持的喜娘也松了口气,领着屋内所有的丫鬟跪地礼拜,三呼万岁,三呼千岁。
“都退下吧!到管公公那里领赏!”端木玦坐得挺直,反倒显得慕容娇小,内殿的门一关,就剩他们两个了,龙凤呈祥的红烛有小臂那么粗,按礼会彻夜燃着,灯芯微晃得跳动,并不似她这般平静。
“你饿么?”端木玦开口问道。
是想拿一块枣泥云雪糕来哄她么?慕容霓裳微微动了下嘴角,那东西再也不会因为他拿在手里亲自喂了她就成为她最爱吃的糕点了!果不其然,端木玦捡了桌上的一块枣糕拿过来,伸手亲自喂给她。
慕容霓裳轻轻抬手挡了一下,端木玦的脸一下子由阳春三月变成寒冬数九,如此皇恩浩荡,新皇后竟然不识抬举,换成别人得此盛宠,怕是要感激涕零了,这女子如此的嚣张跋扈!
“陛下先别生气,臣妾有一个故事要讲!”
“说来听听!”端木玦剑眉星目本就威严无比,此刻眉目寒霜更是令人窒息。
“臣妾闺中习《女则》的时候曾敬佩过一个人——婕妤班恬,她曾说过‘观古图画,圣贤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仍有嬖女,今欲同辇,得无近似之乎?’所以陛下贵为天子,又是一代少年天子,臣妾食之物,岂敢劳烦陛下,不愿做嬖女之流?”慕容霓裳跪在地上,低眉颔首,得体大方,若是有史官在场,恐怕又要出一位媲美樊姬、文德后的国母了。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好一个聪明的慕容霓裳,端木玦不由得握紧了手,看来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折了,她这般的乖巧懂事识大体,如何能够激起后宫众妃的排挤?如何引起前朝的舆论?
“你我夫妻,何必如此,不过是喂了一口糕点,朕不喂就是了!”端木玦将东西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不知陛下要霓裳做什么?”端木玦眉头一皱,显然脸上疑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慕容霓裳仰视着面前的端木,微带笑意的解释道:“一个是做陛下的皇后,万民之母;另一个……”她稍稍一顿,四目相接,“冬妹便是陛下的妻子!”
“冬妹!”端木玦口中无声的念了一下,这称呼怎么像是如此的熟稔,他敛起恍惚问道:“有何不同?不都是端木家的儿媳?”
慕容霓裳起身,倒了一杯热茶奉给端木玦,“不同!若为皇后,臣妾只尽好职责,为天下之表率,统摄六宫,服侍陛下;若为妻子,霓裳便与相公相扶相持,恩爱结心,从此陛下只能爱霓裳一人,发誓永不离弃!霓裳亦同甘共苦!”
母仪天下——她便安居后宫,不计较宠爱,不结交后宫党派,万事置身事外,如同他在朝堂上睥睨众臣,那么面对这样一个皇后他又怎么能寻出错处,恐怕废后的由头都没有,还得众人拥戴,因为她心如止水,不争宠幸,不使性子。
若为人妻——他就要遵守誓言不离不弃,他是皇帝,金口玉言不能违背,那岂不是真的要与她恩爱甚笃,甚至盛宠优渥,他又如何铲除慕容一族,就算除掉了,皇帝薄幸的话也会不胫而走。
好一个慕容霓裳,将她处身的尴尬境地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他,现在坐卧不安的反倒成了他!她没有起身的意思,一直跪在自己面前,难道非逼着选一个,相持了好一会儿,端木玦咬着牙说道:“你是朕的皇后,无可厚非!”
慕容霓裳舒了一口气,他选了前者,有那么一刻她还真的怕端木玦选了后者,若是那样她又该怎么复仇?她又傻了不是,端木家的男人——世上最是无情、薄幸!好在端木玦还有个优点,他很诚实,至少做了选择,而不是拿话哄她,也算是他心里那根深蒂固的王者之气在作祟吧!
“臣妾谨遵陛下圣意!”慕容霓裳起身,谦恭温柔的说道:“陛下,臣妾为您更衣,明天一早还要到护国寺祭神,早些歇息吧!”环腰而过解开腰带,处子的体香萦绕鼻端,呵气如兰,端木玦下意识的去瞟了一眼身前的人,半分都不受他的影响,已经动手开始解着他胸前的扣子。
衣裳脱完了,端木玦收了目光向床榻走去,刚躺下,喜烛便被吹灭,他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新婚之夜不灭喜烛,不管小门小户还是皇亲贵胄都是如此,难不成饱读诗书,连辞辇大义都懂的皇后不懂这点道理!“陛下怎么了?”慕容霓裳刚褪去钗环想要放下床帐,倒是被他吓了一跳。
“为何灭了喜烛,不知道要彻夜长明么?”她一身大红色的寝衣在月光底下显得肤色生辉,端木玦不由得说话时不去看她。
“陛下有光时睡得着?”
她居然这样了解自己的习惯?端木玦微一惊奇,看来真是下了不少的工夫,“算了,睡吧!”
慕容霓裳放下另一边的床帐,她记得前世新婚之夜,他生气的说自己有光睡不着,偏要灭了喜烛,她听宫里教规矩的嬷嬷说过,喜烛不能灭,那是姻缘烛,要一夜到天明,便哭求着撒谎说自己怕黑,他便不耐烦的拂袖而去,自己新婚之夜便进了‘冷宫’,怪不得曾几何时连一个小小的谨仪夫人都不曾瞧得起她,不将她放在眼里。
想多了太累,慕容霓裳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同床异梦倒也省了精力。不知过了多久,介于睡和醒之间,慕容霓裳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浑身异样,她倏尔的睁开了眼睛,端木玦正支起头双目炯炯的看着她!
吓了她一大跳,双拳在被子里不由得的紧握,他的眼睛很美,晶亮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在一双浓眉下可以柔情可以威严,可他大半夜的不睡觉看着自己干什么?
“皇后!不行周公之礼,明天这白绢子怎么办?”
看着他手里的白绢慕容霓裳脸上竟然一烫,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身下拿出来的,慕容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烧烧的,她有什么办法难为情的,前世又不是没睡过!到底还是男子,不就是想沾她便宜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失了身就能够保住慕容一族,让她叱咤后宫,就给他糟践!
慕容霓裳自觉地解扣子,寝衣的扣子就那么几个,没两颗就露出半身的雪肤和赤色的鸳鸯肚兜,端木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抓住了她的双手。
那一截雪颈上那么长的一道勒痕,她上过吊?因为要嫁给他么?端木玦的手微微颤抖,忽然一用力拿开,慕容霓裳被他耸的向后一趔趄,扶在了床沿上,“陛下怎么了?”她问道。
“为什么寻死?因为嫁给我?委屈你了?”他咬牙切齿的问道。
“臣妾不想入宫!”编不出来就诚实的告诉他。
看不太清到底有多愤怒,只觉得他周身戾气,恨不得一下捏死自己!慕容霓裳还是怕了的,他却下了床,披起一件衣服出了合欢殿,只剩她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显得有些狼狈。
这一世,到底还是没能在新婚之夜圆房,不过她不再是那个端木玦走了后就吓得猫在被子里哭的冬妹了,慕容系好了扣子,整理好床铺,安然的躺下,这一天太累了,她要养精蓄锐,因为明天的祭神,有一出好戏要唱。
护国寺——端木皇族香火供奉之地,白玉为栏,大理石为地面,寺门前的七道牌坊修的比御街前的十几道还要精致,两侧松柏挺拔,枝叶繁茂,地面一尘不染,一口千年古钟在寺内撞出悠远古朴的声响,远远地都能听得出它的庄重。
大婚第二天,慕容霓裳按照国礼要随端木玦到护国寺祭神见祖,一大早她便起身沐浴更衣,按照规矩,她还要焚香静坐一个时辰来静心寡欲,想想前世的这一天,自己哭了一夜,红着一双眼睛,被京城里看热闹的人瞅了去,帝后不和的谣言第二天就传遍朝野,为此父亲还数落了她一顿,想一想也就是那次之后她开始拼命的讨好端木玦,他也乐得像个宠物狗似得对待她,呼之即来,厌烦便踢走。
这次,她当然不会再犯错,镜中的自己穿着一身皇后的朝服,比龙眼还大的珍珠圆润饱满的串成朝珠戴在胸前,头发绾的一丝不苟,过去她总是觉得露着额头显年纪老;现在看着,戴上凤冠后反倒显得她脸型生得好,“嘶!”簪耳环时婢女小奴下手重了些,慕容微微的皱眉。
“奴婢该死!请皇后娘娘责罚!”她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讨扰。
“大喜的日子别说不吉利的话,起来吧!”慕容霓裳自己将耳环簪好,算一算,贴身服侍自己的瑞嬷嬷还不到来的时候,这一段日子围在她身边的都是比她大不了多少或是年纪相仿的婢女,连自己带进宫的轻雪和漫雪都显得老练些,前世父亲提点后送了瑞嬷嬷进来才恍悟,此刻心里才明镜儿一般,宫里现在统摄六宫的德妃有意放一些不懂事的丫鬟在自己身边,为的就是没人教管她,好让她放纵性子处处惹端木玦生气。
慕容霓裳喜欢桃花妆,她肤色白,平日里都要画的两颊粉嫩,灿若桃李,可今天要去护国寺祭神,为显示自己温婉恭敬,叫轻雪特地清减了颜色妆容,虽没了雍容华贵,却是清丽无双、明眸善睐,愈发的年华似锦,落落大方。
“娘娘,早膳好了,请娘娘摆驾凤临宫!”婢女小池笑意盈盈,慕容霓裳借着镜子看身后的人,想起她前世污蔑轻雪与黄门侍卫暗中苟合,最后害得轻雪被杖刑而死,实则为汪淑妃的眼线,心中冷然,目光不由得暗沉几分。
“本宫知道了!”慕容霓裳暂时不能寻个错处将她派去做粗活,毕竟自己才刚刚大婚,必须要有仁慈博爱的气度,尤其是对宫里的下人。
凤临宫,皇后的寝宫,第一夜过后她就要搬到这里住了,一进饭厅就看见端木玦坐在那里等她,看来饶是昨晚去了淑妃那里,一早上还是顾及脸面的和她用餐,到底羽翼未丰之时,慕容一族他还彻底的得罪不起。
“给陛下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第一次见礼,要庄重些,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金龙飞舞,玉冠配黄带子束发,手上是上好的羊脂玉扳指,这时不过二十二岁,正是英俊的时候,更何况他本来就相貌出众,慕容心里倒是一笑,有这么个男子做相公,怕是天下的女子都在羡慕她。
果然端木玦没什么挑理的错处,便抬了下手温和的说道:“平身,皇后坐吧!”
端木玦常年做太子,性情收敛,尤其是吃穿用度方面更是不容许落人口舌,当了皇帝后也是一样的习惯,倒是有几分节俭的美德,桌面上几道小菜,半干的热粥,还放着一盘饺子,两人都看见了。
昨晚都没圆房,端上这么一盘饺子做什么,难不成自己要咬一口再回答他“生了”?
“来人!”慕容眼神点了点饺子,说道:“端下去吧,还要祭神见祖,不能碰荤腥!”她权当自己年纪小不懂事。
宫婢微一迟疑,御厨房当然是知道礼节的,这饺子里当然是素馅儿,也不是用来吃的,是为了讨个吉利,可她也不敢忤逆,只能默默地撤了下去。
端木玦从她进来开始才抬眼看,本以为是一副故作华贵的蠢丫头样子,没想到却是一脸素净,又不失尊贵,项上的那串朝珠也不知道哪配的,晃得她眼眉圣洁,恐怕是昨晚被自己冷落了没心情梳妆打扮了吧!端木玦不吭声的吃饭,可又眉眼如画的让他斜了斜眼睛,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用过早膳后霓裳要和端木玦到福寿宫去给太后请安,然后才能起驾去护国寺,汪太后——慕容霓裳心尖滑过她的音容,对她最大的印象便是她与汪淑妃的姑表关系,一心想扶持淑妃登上后位。
慕容霓裳眼神微微的发怔,端木玦还以为她第一次见太后有些紧张害怕,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刚想开口嘱咐她一会儿进门由他来回答太后的问题,慕容便说道:“陛下,福寿宫到了!”
“儿子,儿媳,给太后请安!”
“都平身吧!”汪太后年纪并不大,保养得宜,一身对襟的紫色裙裾,外罩枣红色的外袍,金色的披帛在手臂间层叠的搭着,明珠双凤冠,鎏金步摇,没有表情时脸上连一条皱纹都没有,手上嵌着绿宝石的义甲金灿夺目。
霓裳抬头看了一眼汪太后,昨晚端木玦没有夜宿合欢殿她倒是装聋作哑没有一丝不悦的神色,饶是皇帝夜宿麟趾宫是她巴不得见到的事情。
慕容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脸上笑意温婉的端过宫婢递过来的茶奉了上去,“媳妇给母后敬茶!”
汪太后看了一眼郭嬷嬷手里呈上来的白绢,上面几点落红,微微一皱眉头,还是接过了慕容手里的茶杯,嘬了一口,“平身吧!”赏了一个红包,“皇后服侍皇帝辛苦了,赐座!”
“谢母后,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端木玦死死地盯着被宫婢端走的呈着白绢的盘子心下一阵的吃惊,他本来还想向太后如何解释这没有痕迹的白绢,似乎慕容霓裳已经解决完了。
落座时,两人四目相接,慕容知道,端木玦不会否认白绢上的血迹,昨夜他留宿麟趾宫,并不否认他与皇后圆房,至于选了汪淑妃,不过是怕太后第二天斥责,并非宠爱汪淑妃,如果此刻他否认和皇后圆房,无疑是借着汪氏打压慕容氏,可对前朝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他要让两家相互牵制,所以断断不会否认。
慕容霓裳的心思在目光短接的刹那表白的一清二楚,端木玦不禁咬紧了牙关,看来他是大意了,“一会儿你们两个就要去护国寺祭祖了,皇儿要多照顾霓裳!”
“多谢母后心疼霓裳!”前世的汪太后也从未和自己翻脸过,她是笑面虎——绵里藏针,任凭后宫各党派吃掉她,她从来不理不问,一旦皇后倒了,她便乐享其成的将汪淑妃推上后位,自己依旧是一派慈祥宽宏的姿态,所以慕容当然不会和她龃龉,她是太后,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只会将中立的端木玦推到汪太后一面来扳倒自己,要知道皇帝也是忌惮着自己母后汪氏一族的势力的。
“皇后倒是聪明!”一出门,端木玦便冷声的说道。
“臣妾是为了陛下着想!”慕容跟在他身后颔首答道,“免得太后因为昨晚的事情责怪陛下。”难道还会像从前那样和太后哭诉,落得一个没有德行的名声么?
端木玦已经计划好了慕容霓裳会因为昨晚圆房的事情一早便向太后连哭带闹的诉苦抱怨,汪太后知道他最讨厌嫔妃哭闹,这样一闹,两人在太后面前闹别扭,他也可以借口慕容氏年纪小,日后便光明正大的不去凤临宫,更何况自己去的是汪淑妃那里,更得太后的心意,他也就光明正大的疏远了,谁料这下失策了。
天子仪仗,皇后伴驾而行,净水洒道、黄沙铺地,街上的人清理的干净,却都躲在家里偷偷的看着天家威仪,更何况还有新娶的皇后。
慕容和端木玦坐在同一车驾里,为了彰显帝后情深,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是诡异的可怕,打破这宁静的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马匹受惊的一声嘶鸣,车驾随之一震,,随驾的奉天长令停马拔剑,“怎么了?”端木玦询问道。
“回陛下,婴儿啼哭惊了马,冲撞了圣驾!”
慕容微调明黄的车帐看去,只见为了止住婴儿的哭上,随行的侍卫便强冲入了户门之内,几欲捂住婴儿的口鼻,“住手!”慕容呵责一声,连随驾的管公公都吓了一跳,户门内的夫人更是吓得赶紧抱着孩子跪在地上求饶。
“不过是个襁褓孩童,怕是天家的威仪吓了他,哄一哄便好了!”慕容从袖间拿出一枚玉佩,可爱的小猴形状,雕刻的活灵活现,示意管密赐给那婴儿。
那孩子果然得了玉佩便好奇的摆弄,不再哭泣,那妇人连声道谢,一口一句“皇后千岁!皇后仁慈!”
“起驾!”
车马又开始行进,端木玦喝茶时瞥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的人,眉目平和的在看一本佛经,“娘娘真厉害,一块玉佩就哄的那孩子不哭了!”
慕容浅浅一笑,如同这三月春风轻拂面,“家里也有小孩子,平时哭的时候我便用贴身的小猴玉佩逗他,他也不哭了,听我娘亲说,小时候我爱哭,方才刻意寻了那样一块有趣的玉佩用来哄我!”端木玦放下茶盏,瞄了一眼慕容霓裳,根本就视他不存在,和一个宫女说话也是眼角眉梢几分亲近,对他便是冷冷清清的,果然是慕容宇派来监视自己的。
“陛下,娘娘,护国寺到了!”管密尖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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