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上幽幽的香味不断传来,虞安晚被江玄宴扣在怀中,没看到男人一双眼睛越发的幽深,似万丈深渊,一眼,便会让人粉身脆骨。
“君策哥哥,平阳见过君策哥哥。”
马车外,一娇俏的声音传来,将虞安晚的理智又拉了回来。
是平阳公主。
她道是何人敢拦江玄宴的马车,既是平阳公主,那就不奇怪了。
说起来,平阳公主乃是先帝最小的公主,从小就心悦江玄宴,名义上他们是兄妹,可平阳郡主就跟疯了一样追着江玄宴,先帝没有办法,既不想强迫江玄宴,也不想让平阳失望,故而平阳公主至今尚未婚配。
而前世,平阳公主没少针对虞安晚,虞安晚不知道原因,只避着平阳,尽量不接触。
平阳虽贵为公主,命运却也握在天元帝的手中,前世她没有如愿嫁给江玄宴,最后被天元帝嫁去了突厥,成为了忽律邪的王后。
“白大姑娘还想在本王的怀中趴多久。”
江玄宴喉结微动,声音更加暗哑了一分。
虞安晚小脸微熏,猛的起身,规矩的坐在一处。
“君策哥哥,你为何不说话,不说话平阳进来了。”
平阳的声音越发兴奋,不顾暗一的阻拦,伸手就要去挑马车帘。
“蹭”的一声。
就在平阳的手要碰到马车帘子时,一把玉笛从车厢内飞了出来,擦着平阳的面颊,削掉了她鬓边的一缕黑发。
平阳的脸一瞬间变的惨白,手还顿在原地,好似被吓到了。
暗一叹了一口气,将马车往后牵了牵,距离平阳三尺之距,而后伸手挑开了马车帘,
当江玄宴那张惊为天人的脸露出来时,平阳才反应过来。
“平阳,三尺之距。”
江玄宴的声音冰冷,白色的锦袍上,丝丝兰花绣在其上,随着男人的动作,像是活了一般,平阳看的更痴了。
是她着急了,忘了君策哥哥的规矩。
平阳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刚挂上一抹笑容,只见江玄宴微微扭头,声音依旧难分喜怒:“出来吧。”
虞安晚从马车中下来,平阳看着她的脸,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后,江玄宴已经带着虞安晚走远了。
“公主。”
宫女翠环讷讷的喊了一声,平阳扭头,忽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看着虞安晚跟江玄宴离的极近的距离,只觉得胸口一团怒火在烧。
“虞安晚那个病秧子怎么会进宫?她不是终日窝在尚书府么。”
平阳厉声道。
翠环想了想,低声说了什么,平阳半眯着眼睛,脸上早就不见了先前的娇俏。
虞安晚是管天借了胆子,居然敢闹今日这一出,她就不信她能过的了皇兄那一关,就算是过了,两日后的春日宴,她也定然不要虞安晚好过!
“走,去母妃宫中。”
平阳一甩衣袖,带着宫女走了。
巍峨的皇宫,一如前世那样壮阔,可对虞安晚来说,每走一步,就让她想起前世自己是怎样在这里被折磨的。
也是那份恨意,让她走的越发的稳。
远远的,来往的宫女太监就看见了虞安晚,都在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姑娘,规矩居然如此的好。
御书房。
丝丝茶气缓缓回旋,打着转的往上飘去,最后变成点点水雾,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青龙香台内染着熏香,跪在地上的喜顺后背已经湿透了。
早在西京街道棺犉砸了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好,直到摄政王带着白大姑娘进宫,他才快马加鞭的进宫禀告皇上。
龙椅上,天元帝阴沉着一张脸,像是能滴下水来。
顺喜是两朝老人,侍候了先皇,越发觉得当今圣上更擅帝王之术,尤其是他不说话的时候,无端让人觉得害怕的厉害。
“平王人呢。”
良久,就在喜顺忍不住颤抖的时候,天元帝的声音传了下来。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暗沉,喜顺的头扣在地上,恭敬的道:“回陛下,应当是被摄政王的人带着,一道,一道进宫了。”
若西京有谁敢这么对平王,摄政王那是头一个。
“呵,好,当真是好的很,朕倒是小看白大姑娘了。”
阵阵笑声传来,喜顺只觉得头皮发麻,越发不敢出声。
“皇上,摄政王以及白大姑娘在殿外求见。”
一小太监进来禀告,天元帝眼眸半眯,挥了挥手,小太监立马退了出去。
喜顺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双腿已经没了知觉,恭敬的侯在天元帝身侧。
“臣女、臣,参见皇上。”
不一会,江玄宴跟虞安晚的身影就缓缓而入。
看着二人挨着的距离,天元帝瞳孔一缩,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面上,也挂上了一丝和善。
“起来吧,皇弟,你的事朕稍后再说,至于白大姑娘,不知可否对朕有什么要说的。”
天元帝脸上带笑,若非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虞安晚还真就以为他是一位亲臣的天子。
她攥了攥手心,里面早已经黏腻一片。
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走错一步,否则等待白家的,就是万丈深渊。
“臣女有罪,请陛下屏退左右!”
虞安晚跪在地上,头颅垂着,露出白嫩纤长的脖颈,很脆弱,好似一手就能扭断她的脖子。
天元帝没出声,喜顺倒是吓了一跳。
白老将军稳重了一生,就是太娇惯这个外孙女,是以,才做出来了那么多胡来的事。
“臣女有要事禀告,请陛下屏退左右!”虞安晚的头抬起,清澈的双眸直视天元帝。
看着那双及其熟悉的眼睛,天元帝似有些出神,眼中的凌厉淡了一分。
虞安晚跟她娘亲生的及像,而她娘,听闻跟天元帝有些过往,至于细节,虞安晚不得而知,只知道当初天元帝似有意让她娘入宫,是她娘用军功换了自由。
“其他人退下,皇弟留下。”
天元帝摆手,宫女太监鱼贯而出,喜顺眼尖的给江玄宴搬了个凳子,缓缓退了出去。
御书房染着熏香,闻着熏香,虞安晚越发清醒。
“陛下,外祖父出发蓉城之前,曾交给臣女一份军机要件,并留下话,日后若是他有任何不测,定要将此交给陛下,事关国之根本,外祖父横死,臣女不敢耽误,又恐生变故,是以今日在街道上冲撞了平王殿下,略施手段让摄政王带臣女入宫!”
虞安晚从袖子中缓缓拿出一卷密函,上面还盖着白泰清的印鉴。
她举起手,素白的手上依稀能看筋脉。
天元帝打量着虞安晚,似在考察她话中的真伪。
他没有说话,只听虞安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陛下,臣女从外祖父的言语中依稀猜测,突厥王忽律邪已经潜伏到了大胤,就在蓉城百里之外的青城,请陛下明鉴!”
虞安晚话落,天元帝的神色忽然骤变,从龙椅上起身,而后走到虞安晚跟前,拿起了那卷密函。
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天元帝的眸中,风起云涌。
而清晰的感受到天元帝变化的情绪,虞安晚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