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半世浮沉》,由网络作家“青春无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故事纯属虚构,没有跌宕起伏的传奇情节,没有你死我活的情感交织,因为生活本来就是平淡。如与您的故事雷同,只能属于巧合,请勿对号入座,那是因为我们有相似的人生历程。一朝忽觉京梦醒,半世浮沉雨打萍——谨以此献给逝去的我,我亲爱的同学,真挚的朋友。还有那浮躁的社会林昊,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竭力脱离乡村。费尽心机,为此他放弃了挚爱。事业成功了,却让他懊悔终生。不见面不等于不思念,不联络只是为了掩饰眷恋。改革开放的时代,更是个人生存空间,自由抉择得以舒张的时代,一个人的际遇,有命运的眷顾,时代的催
《半世浮沉》精彩片段
那是一九八*年的九月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早晨就下个不停,,如烟,似雾,若云。仿佛使用筛子筛下来的一般,细细密密.的洒下来,..,雨滴像一粒粒珍珠,在电线上一串串游移着,间或“嘀嗒、嘀嗒”地坠落。
高考结束的林昊呆呆的坐在窗前,无聊,无奈的看着窗外的细雨。这样的天气连下地农活也没法干了,看书更是没有心情。他已经读了十一年的书,实在烦透了读书,虽然他一直都是个好学生,在学校、在村里以脑子聪明、听话乖巧,学习好出名。读小学时,他曾经在镇上组织的某次联考中,考过全镇第一,得了一个红色硬皮的日记本呢。
在高中三年,每天晚上在学校熄灯之后,都要点起煤油灯继续看书学习到深夜,在蚊虫弥漫的酷暑,穿着长衣长裤浑身大汗地看书;在寒冬,馒头就着干辣椒,既吃饱,又取暖。高考的希望赋予他们满腔热情,那是梦想的起点,高考是改变他们命运的唯一途径,对他们而言,人生要从高考开始,真正变得精彩而有意义。
他在日记本上写下的自己的渴望:“去了,去了,终于去了,十八岁的我一定走出乡村,走向城市,走向新的世界,人生的道路就从这里开始了。”
“爸爸,我想再去学校问问有没有通知书。”他走进堂屋,对着坐在那满是雪花飘点的电视机前的父亲说。母亲腰疼,不干活的时候就在床上躺着。
“去吧,反正在家也没法干活,更让人心烦。”看着焦躁不安的儿子,做父亲的能说什么。他比儿子更心焦,更无奈。前几天儿子高考成绩出来后带来的高兴喜悦已经随着儿子焦灼的等待飘散在茫茫的细雨中去了。
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在几亩田地劳作了一辈子,又黑又瘦走在路上一眼就会被人归于轻视的一类。一辈子忠厚老实,地里来,地里去,就靠土地刨饭吃。一辈子最远到过几次县城,对村外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
他生育了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姑娘已经出嫁,老二就是林昊,前几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农村,包产到户,分了地,人勤地不懒,总算解决了全家温饱问题。粮食不值钱,又没有挣钱的出路,也不会干买卖,当然那需要本钱。那只能嘴里不吃肚里剩的供儿子读高中。全家的期望也就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他能考出去,吃公家粮,摘草帽子。也就光宗耀祖了。母亲说得最多的话是“强子呀,好好读书,争取吃个商品粮,能躲过日晒躲过雨呀!”
好在林昊是个懂事又聪明的孩子,从小没有为了学习的事情让父母费心,也没有退班留级。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儿子的高考成绩远远超过了分数线,至于本科,专科的,他不懂,反正能读大学了,出来就是吃公家饭,挣工资,是公家人了,他感到欣慰,高兴。到底去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他就一窍不通了,总之是不会回到乡下,像自己这样种地了。这也就足够了。
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递给儿子。
“不用,我看看就回来。”
“万一路上用的着呢,穷家富路嘛。”
“去学校看看,用不着钱的。”林昊推开爸爸的手。
破自行车,扎个胎、断了链子的是常事,三年的高中生活,从家到学校的路都跑熟了,沿途的自行车铺都认识,有时口袋里没钱也照修不误。
他穿上他那涤卡褂子,妈妈拿过一块塑料布披在他身上,他推着那辆跟随他四五年的大金鹿自行车,出了院门。
十年寒窗,不,是十一年,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初中两年改三年,高中两年改三年,都让他赶上了。他没有复学,就顺利读完了高中,并且考取了509分高分,是他的骄傲,更是他家庭的骄傲。本科分数线是511,仅差二分。在班里他是第五名,重点高中的重点班,三年里他每次考试都是在十名左右转悠,这是他最好的成绩了,老师、同学都为他高兴。十一年的苦读寒窗,可以说是历经风雨沧桑,终于修成正果了。
他专科第一志愿是兴南航空专科学校,是很稳当的了。他的航空梦就要实现了。大学的大门已经向望眼欲穿求学若渴的百姓子弟敞开了。这扇轰然开启的知识大门透出的灿烂阳光,从此照亮并改变了他的命运。他是时代的幸运儿。
春季航空学院来学校招飞行员,全校一百多男生,跑步,跳高,视力,一次次淘汰,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七八个,大家互相一看,都是经常打篮球队的哥们。大家嬉笑着坐上面包车去了县城。
进一步体检就严格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领着他们走进一间封闭的教室,五六个医生各就各位。一进门医生要求先脱净衣服,只穿一条短裤。
平日里打球回到宿舍,都是穿着裤头在宿舍门口的水池边拿脸盆端水浇在头上,乱捧捧的洗一通,还要学着画报上健美比赛的动作挽胳膊伸腿,鼓肚子,展示自己强健的身体,比较谁的肌肉壮,身体健美,顺便复习生物课上学的什么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双背阔肌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在公共场合还有女医生在场就让脱衣服可没干过。
大家还是害羞的按着医生的要求去做,看着林昊时,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原来他们都是穿的服装店里买的裤头,只有林昊穿的是他妈给他缝制的粗布裤衩。弄的他脸红的,浑身不自在。
“保持安静,”医生训斥住他们的笑声,算是给尴尬的林昊解了围。
身高,胸围、肺活量,血压,一项一项的测,林昊才知道自己光着脚的准确身高是,体重68公斤,达不到自己经常吹嘘的1米8,最后是三个医生围着摸脊椎、胸骨,竟然还有个女医生,带着眼镜,在男生身上摸来抹去,与旁边的男医生商量着。
出了这间教室,他们学校同来的还剩下三个。
走进第二间,是一个转轮,大家轮着上,扎好腰带,转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转起来,开始很慢,林昊还适应,可是后来越转越快,林昊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早晨吃的东西顺着嘴角喷涌而出。
转轮慢慢停下来,工作人员扶他下来,帮他擦干净。“小伙子,很遗憾,你不适合从事飞行工作啊,你回去吧。”
他也被淘汰了。
“那有没有别的跟飞行有关的工作啊,我喜欢飞机。”
“有啊,那是普通地勤专业,虽然也有身体要求,可是凭你的身体,只要高考通过就没问题。”
“那飞行员当不成,我就报考地勤专业。”林昊走出教室,那医生还给了他两条包装精致的饼干和一瓶易拉罐包装的饮料,作为补偿。
他可舍不得吃喝这些东西,他要拿回家给他父母。虽然他以前从没有吃过这样的好东西。
最后他们学校只有李国庆通过了全部体检项目,他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中等水平,考好了就是个中专,这样人家就是本科了。
大伙嚷嚷着让李国庆请客。
“还要看高考成绩呢。以后大家坐飞机我免费还不行吗。”李国庆大度的许诺。
免费,好像飞机公司就是他家开的似,再说了,大家只见过在天上飞的,还没见过真飞机呢。做梦也不知怎么坐啊。
林昊所在的学校冬阳一中,原名古城中学,坐落在冬阳县的老县城,解放前就有了,是冬阳县的第一座中学。也是县重点中学,虽然比县城的三中差一截,可是四个班文理科每年也能考上十几个本科,大、中专一百多人。人家是市重点。
而那些普通中学,算上复习班,也就十来个,如果推光头也是正常。每年招生太少了,全国才10%左右的入取率,在普通高中,不复习就能考上的学生,那属于凤毛麟角,不能说孩子笨,农村的中学教学,就是这个水平。
当时的东阳有十几处高中,几乎每个乡镇都有一处,但规模都很小,每级也就两三个班,每年招生先要从全县招一百名好学生入三中,然后东部、西部再各招一百名去一中和九中。然后才是其他中学。因此全县的升学希望也就寄托在这三处学校了,其他中学就依靠复学生每年考上三个五个的专科、中专生妆点门面了。
林昊在班里的学习成绩一直很稳定,一直在十名左右。没有进过前五名。大家都在努力,退步容易,进步很难。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教室里十点半熄灯,点不起蜡烛,每人一个煤油灯。从进入高中的第一天开始,就以勤奋攻读来回答命运的挑战。以考学改变自己的命运。每天天没亮,就都起床在教室里点煤油灯读英语,,晚上下自习后继续挑灯夜战做数学、理化。语文是天生的潜移默化的素质,成绩不容易提高,只需课堂上听好老师的讲课就可以了。
林昊从小就很乖,很听话,老师们都说他聪明、好学。小学、初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到了高中,好学生集中到了一块,人才济济,能在班里前十名就很不错了,是考大学的材料。他要依靠自己的奋斗改变贫穷的命运。
在当时的农村,考学是农村孩子走出贫困,脱离父辈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的唯一出路,是成名立业,光耀门庭的大事。即使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也要挤,挤过去了,就是天之骄子,就是国家干部,吃穿不愁,就能找城里的姑娘当老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失败了,就要与继续与泥土为伍了,真正的知识改变命运啊。
林昊冒着小雨赶到了学校,找到班主任孙裕坤。
“你的通知按说该来了,本科、专科的基本都来了,今天又来了几个中专的,不过沉住气,你的分数高,不用担心的。也许是路途远的缘故吧。高雪的通知今天上午才到呢,农业大学,专业不理想,还哭鼻子呢。”
“是吗,她根本没报农业大学啊,什么专业啊?”高雪是他们班里,也是学校的女才子,女生中拔尖,那时候还没有发明校花、班花、学霸那些新鲜词汇,绝对是当之无愧。一直是他崇拜的偶像,是心底最佩服、最仰慕的女孩,谈不上暗恋,也没有那心思,也不敢有那心思,农村的孩子,读高中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考学,考上大学,一切功成名就,考不上,一切都是零。当时他们都在读路遥先生的《人生》,如果能考上大学,就能进入城市,发挥自己的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就会得到像黄亚萍那样城市女孩的爱情。可是如果考不上大学,就要回到贫穷的乡村,想得到巧珍那样的女孩的痴情,也是梦想。
只有那些考学无望和几个非农业户口的同学才看武打小说、翻墙看电影,或者偷偷摸摸的谈恋爱。
“如果第一志愿落空,一般只能服从调剂,报不报的差不多,是畜牧兽医专业,一个女孩学这专业是差点,对高雪来说,是有点可惜。”
高雪一直是孙老师的得意门生,掌上明珠。也是高三一班的骄傲。不但聪明,好学,品质好,而且长的也漂亮,高高的个子,身材苗条,当然应该农村的孩子,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都偏瘦。她的抽屉里,有她的日记,里面都是些鼓励、督促自己的名句,话语,她与自己的心思基本上一致,就是立志要通过考学,走出农村,帮助贫困的父母,不能有胡思乱想。什么是胡思乱想,大家心里都清楚。
林昊的心也收紧,如果自己的第一志愿落空,那会落到什么学校呢——柳泉师专。大家都不愿意去的学校。还不如财政学校、民政、经济学校那些中专呢。那些学校毕业后一般都会留在县城那些机关单位,最次将来也是机关干部。而师专毕业,只能是乡镇中学,还是在农村,只是是公办老师,比民办老师强不了多少,没人看得起,那些非农业户口吃公家粮的姑娘是不肯下嫁给他们的,还是要在老家盖房子,从农村找对象,还是农村人。他感到后背发凉,自己寒窗十年,难道还是脱离不了乡村吗。
林昊讪讪的离开学校,在流淌着涓涓细流的石板路上漫无目的的推着自行车。也只有这古老的县城,古老的街道还有这古老的石板路。这条街自然是古城镇最繁华最有文化底蕴的一条街。古城中学是解放前县政府衙门的旧址.
去哪里呢,回去,毫无希望的回家,继续看父亲那焦灼疼爱的目光,父母,只是知道儿子考上了大学,去什么学校他们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儿子考上大学,要去城里读书了,妈妈和姐姐已经给他缝制被褥了。还不如在这淅沥的小雨中散步。
高雪的家就在古城街上,也许还能碰到她,他隐隐的感觉的。他不知道她的家,但他曾留意过她回家、上学的路线,大体位置还是知道的。在学校没有特殊事情,男女同学是不能在一起说话,聊天的。
高家家族在解放前还是当地的名望大家,清末民国达到鼎盛时期,主要家族成员去了天津和外国。
林昊和同学还去过高家大院玩过。三进三出的院落,书房、厢房回廊连接,有戏台、大厅,还有后花园,虽然破败不堪了,有的已经坍塌,厢房和正方之间都能互通,有回廊连接,在农村算是见大世面了,可见主人当年已经领风气之先.整个群楼虽然已经残破,但从许多建筑的细节上仍然能够看出当年的奢华。
上天有眼,林昊叹道,他刚推车走过一条胡同,见高雪推着一个手推车,还有半车的大头菜.几天不见,高雪长得越发标致,眼睛依然大而明亮,薄薄的嘴唇配上有点圆的脸,显得可爱而甜美,一头齐耳的短发看上去又带有点成熟。
“林昊,”她惊讶的喊他。其实他也已经看到了她。
“你的通知来了吗?”
“还没有,听老师说你被农业大学入取了。祝贺你啊。”
“是啊,还祝贺呢,都把我气死了,畜牧兽医专业,女孩子怎么能学这样的专业呢。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呢。”高雪一脸的愁容,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林昊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孬好是本科啊。”
“我不想念,我想复读,你支持我吗?”高雪眼里露出坚毅的目光。
复读?农村孩子考上本科还要复读,天方夜谭啊。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呢?我支持你?林昊心底一动,我算什么啊,我们只是同学,我支持你有什么意义啊。
“你家里人同意吗?你问过孙老师了吗?”
“就是啊,他们都不同意,都要求我入学,说农村孩子能考上大学就是登天了,怎么能不念的,如果下一年考砸了,不就要在农村待一辈子啊。”
“是啊,他们也是为我们好,现在你要去干什么啊?”林昊说不出安慰她的话,与女生说话。超过三句就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妈妈要我去卖菜,去市场把这些菜卖掉,可是我又没有卖一回,看到熟人多难为情啊。”
“我和你去吧,反正下午我也没事,回家只能郁闷在家里。”林昊试探着说。他卖东西不怵头,能挣钱的事情都是好事情,你给人家东西,人家给你钱,平等交易,又不是偷摸,有什么难为情的。
他记得自己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家里种了些葱,秋后地里要种麦子,就起了葱,是自己和姐姐用小车推着沿街叫卖呢,自己的吆喝声还像模像样呢。
“好啊,我正愁的慌呢,我还不识秤呢,就让我去卖菜。”高雪惊喜的说。
“那我帮你推车吧。”
“不要,让邻居看见就要多嘴多舌的瞎叨叨了。你先到市场上占空,等我就行了,这点菜,我还推得动。”
林昊骑自行车先去了造纸厂附加的小市场,站了个有利的位置。
乡镇比不得县城,可是又比乡村繁华,居民多,还有吃国库粮的职工,特别是附近的造纸厂有好多职工,还有家属院,天天下午就有一个小市场。不似农村五天才有一个集。有消费,附近的村民就种菜,比林昊他们乡村只种小麦玉米的收入多。
林昊支好自行车,到其他几个卖大头菜摊上问问价格,都要一角二,三,拉拉价,一角也能卖,反正都是自己菜地产的,卖了才能赚到钱,随行贴市,不论考虑赔本不赔本。
“人家都卖一角二。三,我们卖多少钱?”林昊问高雪。
“我那知道,以前我来也是陪着妈妈来。价格的事我从没注意。”
“都成书呆子了,人家讽刺我们这些只读书的高中生是书呆子,一点也不冤枉啊。”林昊也没有经验。
“那是说那些没考上回家务农的,一旦考上就是天之骄子,大学生了。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所以啊,我也不支持你复读,考上就念吧,反正能吃皇粮,发工资了。”
“可这辈子我就要和牛马的在一起了。一个女孩子。”高雪又脸色暗淡了。
“不一定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谁知道我们的命运在哪里。不管路途多么艰险,我愿意永远陪着你。”林昊鼓起勇气,突然冒出一句。脸红了,感觉心跳的利害。
“真的?”高雪猛的抬起头,脸色也红了。
“可是,我只是专科,还不知道去什么学校呢。如果第一志愿落空就可能落到柳泉师专。”
“老师也比兽医强啊。”高雪喃喃的小声说。
“学畜牧不一定当兽医啊,现在大学生这样少,都是分到城市里,乡镇兽医站都是本地的土郎中,就是中专毕业也不会分到乡镇上啊,可是老师一般都要回农村。”林昊知道学校的许多年轻教师都是柳泉师专的,找对象都难,再找农村户口,在农村种地的,于心不甘,可是吃国库粮的在供销社、粮所、工厂上班的女孩又看不上这些当老师的。
“你的分数高,第一志愿一定会入取的,孙老师说了,大概是路途遥远的原因吧,兴南航专,在四川呢。等几天就来了,到时候坐飞机就方便了,我还没见过真飞机呢。”
“我也没见过啊,等我入了学,我先找张相寄给你。”林昊心情也晴朗起来。
“小姑娘,大头菜咋卖啊,两人怎么知道说话,不摆摊啊,是谈恋爱吧。”一个中年妇女提着篮子问。
两人都脸红了,互相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多钱一斤啊。不说价格,只看不卖啊,”中年妇女看出两人没有卖菜经验。
“一角一斤。”林昊见高雪不说话,就替她做了主张。
“这样贵啊,九分吧。看你的帮叶子也多。”
“那边都一角二、三呢,不信你问问。”林昊已经问了价格。“一角一斤,不能再便宜了。大姨,你看多鲜嫩啊,上午刚从地里砍的,不信你看看。”李昊拿起一个大头菜,拿菜根让中年妇女看。
“小孩还挺会做买卖。”中年妇女便劈帮叶边挑大头菜。
“大姨,不能再拔了,您看多绿多嫩啊,也没有虫洞。”林昊边叫大姨边帮她挑菜。中年妇女似乎捡到大便宜,要了十来个。那边都卖一角二、三呢,还不让劈帮叶。
“大姨,您看看秤,九斤三两呢,你给九角钱吧。”林昊高高的抬起秤,让中年妇女看。怎样玩秤,缺斤少两的门道他也不会啊。
“你还挺会干买卖啊,”等那妇女走了,高雪高兴的说。
“我还会干买卖,不卖赔了就不错了。”林昊扭捏起来。
“自家种的,没有赔,我们就卖一角一斤。不能扛着价格卖不动。”
又过来一个年轻男人,推着自行车,“大头菜多钱一斤?”
“一角一斤,那边都一角二、三呢,不信你问问去,我们赶紧卖了还有事。”
“年轻轻的这样多话,我早问了,给我挑五个,我还有事呢。”
林昊赶紧麻利的给他挑了五个,“大哥四斤一两,你给四角吧。”林昊把秤杆一挑,就把大头菜倒进他的菜篮里。年轻人丢下钱匆匆骑车走了。
“我看还不到四斤呢,你怎么说四斤一两呢,”高雪问他。
“三斤八两,我要说实话,要他三角八分钱,他都觉得吃亏,不如说四斤一两,他还觉得赚了呢,男人又不好意思看秤。”
“你还是买卖精呢,如果做生意,说不定你能万元户呢。”
“谢谢夸奖,等我有了钱,我就娶个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做老婆。”林昊看着天,大胆的说。毕业回家,和他一样的同龄人,初中毕业早都找了媳妇定了婚,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如果考不上大学,回家找媳妇都难,好姑娘早被人家号下了。回到家,心思不再扑在读书上,心思也跟着花花起来。
高雪没有说话,脸又红了起来,眼也不敢看他了。
很快半车菜就要快净了,“高雪,不行你再回家推些来,现在天还早,还能卖一些。”
“好啊,家里还有一大堆呢,我担心卖不掉,才推了半车。你看着摊子,我去推。”
一下午,两人卖了两车的菜,高雪高兴数着满书包的毛票,“十二元五角,昨天妈妈才卖了五元多呢。”她点出两元钱,不好意思的往林昊的口袋里塞。林昊捂住口袋,骑车就要走。
“你等一等。”高雪有点着急。跑到附近的烧饼铺,一元钱要了三个热烧饼。“你路上吃,总行了吧。”
“谢谢你,”林昊再拒绝就不好了。
“明天你没事再来和我卖菜行吗?”高雪羞涩的小声说。,声音柔和,目光里充满依恋。看着高高的个头,就像一棵亭亭玉立的白杨树。青春帅气,充满了阳光的男孩。
“行,反正我在家也没事,还憋闷的慌。”这是他巴不得的事情,他这些天来最高兴、最舒心的一下午了。如果说高中三年他们都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没有那样的念头,那么现在高中毕业了,二十岁的青春,开始有点春心萌动了,特别是在他在心底仰慕、崇拜了三年的女孩跟前。他渴望和她在一起,哪怕不说话,何况能帮她卖菜呢。
父亲见儿子高高兴兴的回来,书包里还有热乎乎的三烧饼。
“有信了?”高兴的问。
“没有,老师说也许是路途遥远,还没到呢。”林昊安慰他父亲,心里虽然忐忑不安,可是今天的心情好多了。
“爸爸,今天我想出去找同学玩玩的。”吃了中午饭。林昊和爸爸说。
“去吧,去吧,在家也没事。路上注意安全啊。”看着儿子心情愉快了,当父亲的心里也高高兴。
林昊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赶到那小市场。高雪已经推了满满一车菜开张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高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花手帕递给他擦汗。
“不用,脏了你的手帕。”林昊撩起衬衣衣襟擦了把汗,熟练的拿起秤杆,大声招呼着路过的买菜人,没有了昨天的胆怯和心虚,俨然成了老手。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就要有男子汉的气概。
“林昊,你怎么在这里卖菜?”一个穿着大裤衩,拖着拖鞋的站在了摊前。
“啊,老唐啊。”林昊见是经常在一起打蓝球的唐吉禄,“啊,卖菜呢,毕了业不能在家闲玩啊,也憋的慌。”林昊支吾道。
“还挺有经济意识呢,你不是考上大学了吗,有通知了吗?”
“还没有呢,你呢,要复学吗?”林昊知道他不够中专分数线。
“不读了,老爸给了找了人,去银行帮忙去,大学是无缘了。”林昊知道他爸爸在镇上银行营业所里,人家是非农业户口,毕业后能安排工作,如果关系硬,还能去好单位。他们这些农村孩子比不得。
“哎,你不是驼镇吗,干嘛跑到古城镇来卖菜啊。”林昊回头看不知高雪躲到哪里去了。
“啊,啊,这边卖的贵嘛。”幸亏林昊机灵。看来读书没有读傻了,成了书呆子。反应还算灵敏。随手抓起两个大头菜扔进他菜篮里。
“可不行,看着本钱来的,做点生意别赔了。”唐吉禄往外拿,
“快走吧,没看我正忙吧,以后有空打球去。”唐吉禄也不好意思往外拿了,扔下两角钱,走了。比卖的还贵,林昊心想。
一会儿,高雪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林昊明知故问道。
“刚才我看唐吉禄来了,怕他看到我们”。高雪羞涩的说。
“看到我们什么啊?我们又没干别的,还怕看嘛?”林昊试探着说。
“你真坏,明知故问。”高雪拿起小拳头轻轻的捶他的后背。林昊装作告饶的样子躲闪着,感到痒痒的,特别的舒服。
“明天还来吗,妈妈说我卖的比她都赚钱多,还说我读书没白念呢。”
“来,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特别高兴,特别愉快。”
“去,不准你有那样的想法,我们还小,前途未卜呢。
“什么想法啊,我初中的同学有的找对象都好几年了,不行我们不去读大学了,我们在一起卖菜。”林昊耍起男孩的无赖。
“行,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是人家会怎么样看啊,我们的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啊。”高雪还当真了。
“我说着玩呢,考上大学不读去卖菜也不现实啊。”林昊见她认真,也不再逗她。她太天真,太信实了。
第二天林昊先去了学校找孙老师,他还是挂念着他的大学啊。
“林昊,你的通知来了,很遗憾,真的是柳泉师专。”孙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信封。
那个他熟悉的,梦寐以求的,在报考志愿时就填写好收信人为东阳一中林昊的牛皮纸信封。上面是自己的名字,下面的入取学校却用黑色的毛笔涂抹了,又用钢笔写了柳泉师专四个字。
林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拿着那个没有封口的信封呆了。他此时的感觉,一个表达极端痛苦却又不太达意的词,“天崩地裂。”
这是怎么回事啊?里面也只有一张纸片,一张入取通知书。不像其他同学收到的通知书那样,有大红的贺信、入取通知书、户口迁移证明,粮食关系团关系证明,以及各种注意事项一大叠。
“也许你被上面那个学校入取后,又由于各种原因退档,才被柳泉师专入取的。可是柳泉师专的通知书早都来了,我们学校文科那边入取了三个。走,我们去蒋校长那里问问去。他每年都送毕业班,经历的事情多,有经验。
蒋校长教他们化学,敬业认真,是林昊崇拜的老师之一。他的课程都安排在上午第四节,每次都拖堂,害的他们中午饭打不上菜,待他们吃饭回来了,他还在黑板上抄题呢。
蒋校长拿着通知书,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抽出里面的入取通知书。“还是委培班,496分,怎么能这样呢?”
“委培是什么意思啊?”林昊问。
“就是在正式招生之后,根据地方单位的要求,学校与用人单位协作共同培养的,毕业后到用人单位工作,不能到外单位,这都无所谓,只要是教育专业,没有特殊要求都会回本地区的。一般是分数不够的才托人走委培啊。”
“要多花钱吗?”林昊问。
“这倒不需要,县教育局都给你们支付了,就是不在本校读,而是在北集的皇家屯。”蒋校长指着入取通知书。李昊看报到地址,是北集皇家屯办公处。
啊,496分还走不了正式专科,还要是委培,在校外就读。林昊像被泼了一瓢凉水,冷的要打寒颤。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农民,他们的后代也要这样任人宰割吗。
“这里面有问题,你应该去上面去问问,到底是什么回事。没有农村孩子的过啊。”蒋校长拿着通知书,喃喃的说,
“到哪里去找?”林昊见校长都这样说,心里又有了一点希望。
“只能去市招生办,在永清司街,坐一路车直接到达。你还是让家长和你去问问吧。”蒋校长看着这样一个好学生、好成绩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也感到不公平。
林昊也没有兴趣等下午和高雪去卖菜了,满心愤懑的骑车回家了。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呢?”父亲听完林昊的叙述。在院里来回走着,嘴里嘟囔着。到底是什么一乎事情,他也不明白。他只知道儿子入取的学校很不理想,原先的学校被人顶替了。“怎么能这样欺负老百姓呢?孩子,你说我们怎么办啊?”
“老师说,去市里去找,去问问为什么?”
“到市里?去问谁?我们认识谁啊?谁理我们啊?”
“老师说去永清司街,招生办。他们管这事。”
“那我们就去问问,谁和你去呢?我一出门就不知东西南北,最远就到过县城。让你哥哥林家运和你去吧,你去看他有没有空,请他过来。”
林家运是他本家哥哥,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本村小学干民办老师,在村里也算是文化人了。
林昊赶紧去田地里去找干农活的林家运,和他说说具体情况。
“老百姓不能让人家这样欺负,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还被人家顶了。我们去找找看。”林家运义愤填膺的说,和他一起回到家。商量好明天一早就去市里。
“要不要开证明啊?”父亲问。
“开什么证明啊,还是拿着户口本吧,当天回不来的话要住宿。”(那时还没有身份证之说)。
“我还是到大队找会计开个证明吧,证明我们是好老百姓,不是去捣乱的啊。用不着就算了。别到时候用着了没有,你兄弟俩白跑一趟。”父亲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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