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秦王已经战死了,侯府嫡小姐还嫁过去,这不是要守活寡嘛!”
“那守活寡总比没人要好吧,这侯府嫡小姐又丑又土又没学识,乃是草包,京城根本没人娶,能嫁给英明神武的秦王为妃,可是天赐的福分。”
“王府的人已经给她立规矩了,让大公鸡给她拜堂。”
“跟大公鸡拜堂,那恒古未有的事情,她能乐意嘛!”
“管她乐不乐意,她无权无势,娘早死爹不疼的丑八怪自然不敢违背皇命。”
江蔚晚在一片吵杂声中迷迷糊糊地睁开清亮的美眸,红盖头遮住她的视线,她扯下喜帕,闯入眼帘的是清一色的红。
红的花轿,红的嫁衣,红的绸缎漫天飞舞。
江蔚晚头痛欲裂间,迷茫地看着四周,红艳艳的一片,自己这是在哪?因此同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铺天盖地的袭来,吞噬她的大脑。
她穿越了。
魂魄落在远近闻名的侯府丑小姐身上,自幼丧母,爹不疼,被迫接受皇命嫁给战亡的秦王殿下。
表面上让她守活寡,背地里是想让她殉葬。
好歹毒的心肠!
原主接受不了父亲的狠心,反正横竖都是死,她干脆直接在花轿中咬牙自尽而亡了。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她明明就是后世精通中西医的天才神医,在给国家研发新型药物,加个班,她就猝死了,到了与她同名同姓的江蔚晚身上。
秦王萧靖北,他绝对不是原主的好归宿。
他不近女色,据说当初有人为了讨好他,将爱女送到王府,他直接将姑娘卖到了青楼。
他不仅仅生性嗜血残忍,而且还孤傲阴狠,京城之中人人都惧怕他,即便是皇帝也对他忌惮三分。
这种男人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就算秦王活着,自己被逼嫁进王府的,秦王定然也不会喜欢自己,她也不会跟他好好过日子,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江蔚晚想逃,可通过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个叫坤国的国家,对户籍把控很严,她若是出了王府,这个身份就不能用了。
回侯府是不可能的。
而且是皇帝赐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用着原主的身份,她插翅也难飞。
目前来看,只能先顺应局面嫁入王府,好好活下来,有了实力再另做打算。
江蔚晚思忖间,传来喜婆笑嘻嘻地声音。
“王妃娘娘,您到了。”
花轿帘子掀了起来,潋滟阳光倾泻下来,照在那一张张或笑或轻视或不屑的面容里。
江蔚晚还没回过神来,一只缠着红绸缎公鸡被人放到花轿前,迎接她。
“迎新娘子进府,拜堂。”
高唱的声音惊得大公鸡“喔喔”大叫,如火焰一样红艳的鸡冠竖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喜婆一脸窘迫地了江蔚晚一眼,目光之中无不是同情之色。
而敞开的朱漆大门外站着王府的长史,正一脸肃静地看着她,那审视的目光透着几分凌厉。
众人都在等江蔚晚牵起公鸡身上的绸缎,进府与大公鸡拜堂。
明明就是大喜的日子,可四周的气氛沉重的可怕,带着肃静之气。
江蔚晚明白,她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看到面前的大公鸡,她淡淡地开口:“让一只公鸡迎接我算怎么回事?”
喜婆默不作声,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偷偷地看向石阶上的一群人。
而王府的人全然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冷漠地伫立在石阶上,等着看好戏。
江蔚晚双手微微攥紧了几分,王府这些人全然不将她放眼里。
她悠然下轿,大红得凤冠霞帔衬得她高挑身姿越发婀娜娉婷,阳光照在她身上,显得她身姿越发柔美多姿,面颊两边点点黑斑很明显,却丝毫不影响她优雅气质。
喜婆之前见过江蔚晚,看到优雅从容的人,心中不禁暗暗想着,这江大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江蔚晚优雅地站在大公鸡面前,大公鸡似乎感受到她的不悦,竟是不敢叫了,拿嘴啄着自己的羽毛。
江蔚晚美目环视了下众人,一个个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次成为他人笑柄。
她可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江蔚晚了。
她是来自后世精通中西的神医。
她收敛起眼眸,潋滟美眸落在维持秩序的侍卫腰间佩戴的刀上。
她没丝毫迟疑,疾步冲到侍卫面前,“哐当”一声将刀拨了出来,刀光闪闪,格外耀眼。
“王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喜婆吓得心惊肉跳。
在场的所有都惊得目瞪口呆,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对她指指点点。
“她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说她老实巴结的,连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敢拨刀?”
“谁知道呢!她不会想自刎吧!”
王府周长史老辣地微起眼眸,看着花轿前气场凛凛的女子,不是说侯府嫡小姐又丑又土又胆小如鼠吗?
难道传闻有假?
而且她要做什么?
杀了这只鸡吗?
周长史一时屏住呼吸,看向金光之下优雅翩然的女子。
只见她提着锋利的刀,款款移动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绑着红绸缎的大公鸡。
皓腕挥刀而下,大公鸡吓得扑动翅膀飞了起来,与此同时它身上的红绸断开,它四处逃窜。
“喔喔……”
江蔚晚把大公鸡放了,人群之中发出质疑声。
“她怎么把鸡放了,这是不想拜堂,还是不想嫁。”
“不嫁那就是抗旨,那可是要杀头的。”
百姓议论间江蔚晚将刀还回给侍卫,她大袖一挥,不缓不急,从容不迫地反问道:“不跟鸡拜堂就是抗旨吗?”
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周长史儒雅地站在石阶上,淡淡开口道:“王妃娘娘,这不拜堂就无法与王爷喜结连理,可就是违了圣意。”
“哦?”江蔚晚眉尖微挑,檀唇勾勒出一抹绝艳的弧度,淡淡问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周长史的意思?”
周长史嘴角微微抽了抽,哑口无言。
江蔚晚眼眉带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旨上并未言明拜堂的事,而且圣旨名言我已经是秦王妃了,那这婚礼自然本王妃说了算,而你们作为秦王的下属,根本没权利指指点点。”
她丑陋的脸上带着和煦笑意,看不出任何怒色,可她的声音却透着令人胆颤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