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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章 领药

发表时间: 2024-07-29
火急火燎喝完感冒药,我进厨房便看到热好的饭菜。

吃饭时我知道己经是周日早上7点,陈医生跟我讲起她前男友的事,我也在这短暂的安宁中忘记了身上的恶疾。

那场面在她不在意的语气中展开……那时陈颖陈医生背着昏迷的我打开房门,迎面撞上拉着行李箱的前男友。

前男友张辰短暂发愣后,脸上转而变的讥讽,说道:“原来你好这口。”

陈颖面若冰霜,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赶紧滚出去。”

男人神色变得阴晴不定,说道:“陈颖,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

陈颖脸色依旧冷淡。

男人见她如此绝情,也不再多留,决绝地转身拉走行李箱。

“等等”陈颖叫住他,张辰脚步一顿,“帮他换身衣服。”

张辰注视着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的点着头,嘴唇嘶嘶地发着声音“好……好……”张辰进屋给我换完衣服后,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临出门,又深深地望了一眼陈颖后,转身离去。

……我这才清楚,陈医生红肿眼睛是为何了。

我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吃完饭,我也该走了。

陈医生要开车送我,我表示真心想散步。

走到门檐下,陈颖的声音传来:“别想太多,生活不会因为有个艾滋病而对你不公,”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要好好活着。”

我扭头看去,不知道她怎么会认为我有轻生的念头。

转而我报以微笑,说道:“你也一样,陈姐,生活会使你与正确的人相遇。”

她笑得温润,绽开一朵酒窝。

门外雨仍淅淅沥沥下着,但雨势小了些。

我这才记起没借把伞,正要回身借伞,就看见陈颖小跑着,带着手中车钥匙叮叮作响。

陈颖带着笑意说道:“正好医院叫我过去,我顺路送你去领药。”

她的话提醒了我,艾滋病的镣铐又上了锁。

我点头应下……路上,我头倚着车窗,看着雨滴飘洒在车窗,汇成小水珠,承受不住他自己的重量,就一路向下坠;又粘连上许多,最后一起汇成饱满水滴砸在柏油路上,被路过的车轮带起,不知驶向何方。

我阖上双眼,想着一个人的一生不如轻点,从天上落下后就安安静静附着在一方升华流逝,太阳升起,平静地蒸发在世上。

至少不要趋炎附势,又或担当重任、率领一方……摔落时很痛,前路未知性中又看不到新生的希望。

路途在安静的雨声中走到终点,我感受到汽车停止。

回过神来,心存感激与陈颖告别,下车时她递给我一把伞。

……领完要出门,我深吸一口气,眉目迷茫。

灰暗的天空压抑着我,手上提的药袋子仿佛化为枷锁,将我死死困住。

我不想坐出租车,在这不算近的路上,我只想步行回家。

我大口大口呼吸潮湿的空气,一步一步重重地踩在马路上。

恍惚中我走到家里,打开房门。

我不是很累,只是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要思考……工作日闹铃响起,今天是周一,起床后我煮了包泡面,患艾滋以前为了所谓的健康,不得不限制吃方便面的次数,泡面都搁弃了好长时间。

现在我哪还用担心健康问题,我自嘲地扯开嘴角。

吃完饭后我跨上自行车赶去学校,心里并不清楚上学是否对我短暂的人生还有意义,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找点事做,消磨无聊的时光,也顺带填满空虚而又慌张的内心骑行过拥堵的马路,汽车与汽车连在一起,后面汽车吃着前面汽车排出的尾气,又哼哧哼哧从车尾拉出传给下一辆车。

郁闷的是我们在这场废气盛宴中也被迫分来一杯羹。

但是我们有一点还值得庆幸,多亏我们走的是非机动车道,不用吃热乎的。

我把自行车停好,上了锁;背上包,随着熙熙攘攘的蓝色人流,汇入这座大建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