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季总什么时候会腻了我,给我个时限,”萧文淇的眼睛里氤氲着一层雾气,“我想在黑暗的日子里看到点曙光。”
一瞬间,季繁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从来只有急着想爬上他床的女人,然而萧文淇,竟然这么着急地想摆脱他?!
“萧秘书,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这个?”
萧文淇本能地往后挪了挪,整个人都贴到了床边。
看到季繁一脸的怒火中烧,她就知道这又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了。
“我本来以为季总调查了我以后会对我产生一点点怜悯之心,以为季总会把我当个人看,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想做个人都那么难。”
“对不起季总,是我越矩了,我没有资格跟您谈这些。”
萧文淇淡淡地说完,转过身躺了下去。
她背对着季繁,肩膀情不自禁地颤抖着,眼泪也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自从放弃林啸,从林家搬出来以后,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其实并没有。
原来人生中的经历的那些起起伏伏,对萧文淇来说,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
季繁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烦躁,夹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揪心,一起涌上心头。
他知道她在哭。
他不想放她走,也不准备放她走。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这一刻,他最好一辈子都把萧文淇绑在身边。
鬼使神差的,季繁靠近了她。
他紧贴着她的后背,肌肤之间的再次接触让萧文淇不禁浑身一颤。
她以为季繁又要卷土重来了。
谁知道,季繁俯下身,轻轻吻去了萧文淇脸上的泪水。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萧文淇慌了神。
她转过身吃惊地看着季繁,那双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季繁伸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痕,低声说道:“那就一年。”
见他松了口,萧文淇眨着眼睛,流露出纯真又无辜的眼神。
“季总不可以骗人。”
季繁忍不住给了这个可爱的女人炙热又缠绵的一个吻。
那就一年吧,也许那个时候他能腻了,对这个女人不再上头。
然而季繁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比起一年的时间,可能一辈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一年到期,萧文淇要走,那他要放她走吗?
当然不能。他可是全世界最无赖的季繁,他想得到的东西,一个也逃不走。
周末一大早,萧文淇的白色奥迪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公路弯弯曲曲的,就像一条巨龙在山间盘旋,将大地和天空紧紧连系在一起。
萧文淇握着方向盘,副驾驶上放着刚买的黄白相间的菊花,马蹄莲,还有她最喜欢的满天星。
虽然离清明还有半年时间,但今天她要去陵园看看爸爸妈妈,她想他们了。
车停在了陵园的停车场,萧文淇拿着花,沿着爬山的阶梯一步步地往上走。
她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妈妈是个孤儿,所以她在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亲人了。
自从爸妈意外去世以后,每年清明来这里的,除了萧文淇,只有王叔叔和徐阿姨了。
至于爸爸妈妈在世时和他们交好的林家,一次也没有来过。
来到爸爸妈妈的墓前,萧文淇放下花,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把黑色花岗岩的墓碑擦得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