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北溪正在晾衣服,看到同村的母女进了隔壁院子,她踮起脚探头望了望,晾衣绳刚好卡在脖颈处。
“你这孩子。”王翠芹说着拿苍蝇拍在梦北溪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多不吉利。”
梦北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陆云策见有人进来,忙站了起来:“周姐。”
“陆大师,你帮忙看看,我家姑娘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周芳说着拽了拽身边的女孩。
女孩叫苗静,开学高三,目前正处于冲刺备考阶段,干净的脸蛋上,眼底有些发黑,一看就是没休息好导致的。
陆云策沉默了片刻,搬了两把椅子:“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屋子进了水,暂时不能进人。”
周芳迟疑了片刻,这邻里都听着呢,她女儿这事又不好说:“...”
王翠芹见状招了招手:“来我家,我正巧要去地里干活了。”
梦北溪原本打算跟着奶奶一起去地里干活的,但是被刚进门的陆云策给拦下了。
“留下来,帮我讲价。”陆云策说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得存钱娶老婆。”
梦北溪脸颊滚烫,他,他娶老婆,跟她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四人进屋后,梦北溪给周芳和苗静各倒了杯水。
“说说事情经过。”陆云策坐在八仙桌旁,看向坐在炕沿边的一对母女。
周芳犹豫的看了梦北溪一眼。
“没关系,她是我的小助手,不会乱说话。”陆云策刚说完就被梦北溪剜了一眼,不过在他看来,挺可爱的...
“就是,我女儿她经常做噩梦,梦见有一只狐狸说要娶她。”周芳说完拉着苗静的手:“这孩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就是有点缺钙,让多晒晒太阳,可你看她。”
“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梦北溪接话道,她准高三的时候精神压力特别大,经常失眠总担心自己考不好,没有一个好的前程。
现在好了,担心都不是多余的:“...”
“不,不是...”苗静说着看向陆云策,她有些紧张:“我,我放学的时候,跟同学一起走路回家,走到断桥哪里的时候,我说,我说,我要是能嫁给一个狐狸就好了。”
梦北溪选择了沉默,断桥是村里通过小客站的必经之路,说是断桥,其实就是一截年久失修桥,之后新修了路,断桥就一直在路边扔着。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陆云策皱着眉,会不会是哪只修行的狐狸因为人家女孩一句无心的话,当真了?
女孩咬着嘴唇。
“问你话呢。”周芳用手肘怼了苗静一下:“快点说,你弟弟要放学了,等着吃饭呢。”
苗静沉默了一会道:“跟同学看了一本小说,男主角是狐狸,当时是开玩笑说的。”
“你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天天就知道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骂你几次了,就是不听。”周芳嘴上说着,目光却看向了陆云策:“那个,陆大师依你看...”
陆云策当然得打听些细节,比如狐狸是怎么缠着她,说要娶她的之类的...
但是女孩还小,他问她肯定会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
“小静,我需要知道一些细节,你有什么话可以跟这个姐姐说,别不好意思,她不会传舌。”陆云策说着微微一笑,他的笑很有亲和力,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
梦北溪心想,你倒是会用人,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耳根子软,没办法。
“我们去那屋说。”梦北溪说着伸出手。
苗静跟在梦北溪身后,脸色不是很好,显得心事重重的。
到了隔壁屋子后,梦北溪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别怕,跟我说说。”
苗静眼泪流了出来,她拉着梦北溪的手:“姐姐,我好害怕,我只要一回家,就会做奇怪的梦,然后,然后...”说着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自己的锁骨。
梦北溪心“咯噔”一下,她是个画漫画的,虽然没经历过,但对这个一点都不陌生,甚至非常熟悉。
“吻痕”
苗静说着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只要我一回家它就会缠着我,每次都是半夜,我...我...我这个月姨妈没来...”
梦北溪蹲在苗静身边摸了摸她的后背,以作安抚:“别哭,你怎么那么确定是狐狸,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需要更清楚的了解事情经过。”
“因为,因为,它有个大大的狐狸脑袋,而且还有毛茸茸的爪子,有,有一次,我起床,被罩上印有狐狸的脚印,而且,而且它的嘴,有烂肉的味道。”
梦北溪忍不住皱眉,根据苗静的描述,她想象那个画面,觉得有些奇怪:“那你当时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睡着的,我回家时跟父母睡一个炕,我弟弟住隔壁屋子。”苗静说着擦了擦眼泪:“我该怎么办。”
梦北溪没经历过,于是摸了摸苗静的头:“先不哭,我们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陆云策,应该可以吧?
苗静哭够后站了起来,她用胳膊擦了擦眼睛:“姐姐,你别告诉别人。”
梦北溪当然不会乱说,村子就这么大,如果传出去苗静一定会被人说闲话。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说完了吗?”周芳说着掀开珠帘:“你弟弟要放学了,你爸今天加班,没人接。”
苗静点了点头,她跟着自己的母亲出了屋子。
梦北溪走到隔壁屋子,陆云策正在喝水,丝毫没有起身送人的意思。
“我跟你说一下事情经过。”梦北溪走到八仙桌前,压低了声音,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陆云策看着梦北溪樱红的小嘴,他喝了两口水:“不是没这个可能...”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梦北溪有些生气:“抓住它之后,一定要狠狠收拾它,让它补偿苗静。”
自从见过巨蛇后,不由得她不信。
陆云策点了点头:“狠狠收拾它。”
“那你什么时候行动?”梦北溪说着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陆云策抬头看向梦北溪,声音不是很大:“你,你跟周姐要钱了吗?”
“哎呀...”梦北溪放下杯子:“我给忘了!”
陆云策眨了眨眼睛,看着可怜兮兮的,他得存老婆本,人类娶老婆是一定要给彩礼的。
“那今天晚上,你陪我一起去。”陆云策说着有些难为情:“我不太好开口要钱。”
“行吧。”谁让是自己的失误呢,梦北溪爽快的答应了。
接着,陆云策拿起了梦北溪用过的杯子喝了口水:“那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我怕吵着爷爷奶奶。”
“好。”梦北溪说着从八仙桌的抽屉里拿出手机:“电话号。”
“我记不住...”陆云策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
一部外体通红,键盘是银色的老年机出现在了梦北溪的面前。
好悬,差点就要他微信了。
梦北溪拿着老年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你到时候在院门口等我。”
陆云策接过手机给梦北溪改了备注:“好。”
“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你等我。”陆云策说完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掉才走。
梦北溪看到空掉的杯子,心跳明显快了半拍,他用的是她用过的杯子。
想起刚刚在车上的吻,她害羞到了极致,她竟然还帮他!
陆云策回到家后,指挥站在墙上的小白:“你去后院抓只鸡回来。”
“我该你的。”小白说着甩了甩自己的毛,脏的要死,除非它馋了,否则绝对不会去。
“...”
陆云策只好自己去。
梦北溪出屋子后看到陆云策竟然在杀鸡,一菜刀下去,鸡脑袋飞那么高,血呲了一地。
“啊?”
陆云策将鸡扔进烧开的热水里。
“我说,咱是不是太粗鲁了点。”小白都看不下去了,哪有他这么杀鸡的。
刺猬拿着棉布洗着自己的腋下:“他不一直都这个德行吗?”有细节,但是不多。
“我只是追寻自然法则,按理来说,你们都是食材。”陆云策说完看向一旁的小白狐。
小白狐:“...”什么意思,给它也抹脖呗?
梦北溪拿着速写板坐在院子里画画,编辑又在催稿了,但是她一点灵感都没有剧情一直卡在追夫火葬场。
虐夫她最擅长了,但是追夫火葬场就有点为难她了,感觉怎么画都不够刺激,有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感觉。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梦北溪闻到了香味,好像烧烤的味道,她不确定...
梦北溪扭过头快速看了一眼。
陆云策把鸡做成了,鸡架?还撒了烧烤料,没看出来,他还挺会吃的。
“太残忍了。”盘在树杈上的黑蛇将脑袋藏进了身体里。
黄鼠狼笑着搓了搓手:“小蛇肉串子,我看你也是培香培香的。”
黑蛇直接飞了出去,直接将黄鼠狼缠在了地上:“我跟你闹着玩呢,小逼崽子。”
“...”
“再说脏话,我就把你们一起烤了。”陆云策说完脱下围裙。
黄鼠狼“吱吱”叫着,其实骂的很脏...
梦北溪其实已经在咽口水了,但还是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陆云策端着烤好的鸡架和鸡腿进了隔壁院子,他把鸡肉和鸡翅留了下来,煲了汤。
“对不起。”陆云策将盘子放在了梦北溪身边的小椅子上:“我今天看你实在太害怕了,一时间...”
梦北溪放下画笔捂住了陆云策的嘴:“别,别说了。”
陆云策蹲在自己面前,头发毛茸茸的,一双眸子也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让她联想不到任何不好的事情。
“尝尝,我只会做这个。”陆云策说完看了一眼梦北溪的画:“这画的是家里的院子?”
“嗯,速写。”梦北溪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椅子上的烤鸡架:“都是给我的?”
陆云策点了点头。
梦北溪坏心眼起来了,她端起盘子,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还吧唧了两下嘴。
馋他!
陆云策目光看向梦北溪油乎乎的小嘴,他感觉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着,甚至想直接扑上去。
但那是动物的习性,对她不能那样。
梦北溪见陆云策的喉结上下滚动以为他馋了,于是又扯了一块带骨头的啃着。
“嗯,真好吃。”
陆云策点了点头:“嗯,那我天天给你烤。”他的小配偶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他?那样就可以天天亲了。
“有那么多鸡吗?”梦北溪笑着道。
陆云策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以去抓野鸡,野鸡的味道也好。”只要她喜欢就好。
一院子的“宠物”趴在栅栏根看着。
“亲小嘴啊,再不济,你摸摸小手。”
“别怂啊,你可是龙!龙啊!”
陆云策抬起手,指腹在梦北溪的唇角擦了擦。
梦北溪眨着漂亮的眸子看着陆云策:“...”
“急死个狗,你想想你的小龙蛋,你那么大个龙,你怂什么,你上啊!”小泰迪在院子里“汪汪”叫着。
陆云策站起来咳嗽了两声:“你先吃着,我去看看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梦北溪脸红的点了点头。
这时梦广林推着三轮车,拉着切好的玻璃回来了,他刚刚听小店的老板说,袁家出了车祸,一家五口全烧死了。
他们这个村不是很大,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很多人都说,是袁家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还赶走了陆云策才会出事。
到了晚上,这件事越传越凶,因为袁家的院子里爬满了蛇,左右邻居吓的连夜搬了家。
梦北溪正努力的赶稿,还是那句话,白天不努力,晚上啃泥地,人家是啃一次就长记性,她不是,她天天啃...
老话说的好,吃一堑就吃一堑。
就在她准备起稿画女主强吻男主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她跟陆云策约定好了,要去苗静家看看怎么回事,白天一般看不出什么来,只有晚上才行。
陆云策穿着黑色长裤和黑色半截袖,手臂上搭了一件薄衬衫,看样子是给梦北溪带的。
“陆哥。”梦北溪轻轻地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月光将陆云策的身影拉的老长,五官显得更加立体耐看了,梦北溪觉得自己是色令智昏,竟然大晚上单独跟只认识了两天不到的男生一起出门。
陆云策伸出手:“夜黑,路不好走。”
梦北溪一开始是拒绝的,结果没走两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陆云策的手又大又暖,两人一路上谁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因为都在害羞和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