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安只愣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
要是真能这么简单就到达目的地,那盗墓团也不会在镇上晃悠好几天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痕迹那么明显,估计他们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一次两次还有心情隐藏踪迹,后来就干脆放弃了。
盛筱淑很自觉地猜到,接下来就是需要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她拉住走在前面的谢维安,之前在脑海里浮现过的画面重新在脑子里清晰起来,其实原本并没有路,但是可能是身处的环境变了,她产生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直觉。
“怎么了?”
盛筱淑指了个方向,自己也有点不相信:“我觉得我们应该往那边走。”
那是远离小路的森林更深处,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就像横躺过来的深渊。
“你可能不相信,但是……”
“我信。”
谢维安打断她的话,走在了她前面,:“我先走,你跟着我。”
两个人走了和先前完全不同的路,在谢维安眼里,盛筱淑指的那些方向都是相当匪夷所思的。
专门往那种幽微阴暗的地方钻,有些地方甚至一眼看过去明明是棵树,走过去才发现是片空地。明明是个小悬崖的地方,走过去却发现是个小山坡!
两人就这么走了一路,在见不到月光的森林里走了不知道多久,盛筱淑感觉自己都快走抑郁了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出口。
从一排紧锣密凑的榕树中间的小缝隙挤出来,盛筱淑和谢维安看到了仿佛不存在人间的场景。
满山谷飘银的清澈月光,一弯泛着海洋亮色的巨大湖泊中间,立着一棵大云茵树,本来是樱粉色的花在月色下被洗成了浅淡的月白色,花瓣随风飘舞。
跟盛筱淑脑子里出现过的画面一模一样!
她立马想到了自己在书上看到的那句话:月百云茵之下,山河水交之穴,沉寂千年之树将重新生长。
“你要休息会儿吗?”
盛筱淑摇摇头,说出来可能有点玄学,但是她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累。
还是救人要紧。
如果没猜错,村里失踪的那支狩猎队应该也在这里,早点找到他们,就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于是两人沿着湖泊的浅处往中间那棵云茵树下走去。
树下是一片草地,覆盖了浅浅一层花瓣,树根下只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两人在附近来回找了一遍,却没见到有人来过的痕迹,更别说一整支狩猎队了。
但是盛筱淑肯定图书空间里的书是不会出差错的,一定是他们有什么还没找到。
她回想了一遍那三句话,又回忆了一下脑海里的那副画面,感觉和眼前所见有些微妙地重合不上。
这时候她忽然听见谢维安的声音:“过来一下。”
他蹲在树根处,似乎发现了什么。
走过去一看,谢维安扒拉开一小块泥土,下面有涓涓细流,原本不算奇怪。但是这条小细流却在靠近石桌的地方忽然凭空消失了。
盛筱淑蹲下来摸了摸泥土,笃定道:“这里有一个向下的通道,而且空间应该还不小。”
不然不足以让这条小细流凭空消失。
谢维安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盛筱淑就见他在周围走了一圈,敲敲这敲敲那,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脚下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
面前的石桌竟然缓慢地陷了下去,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出现了一段向下的道路。
道路两旁缠绕着古老的藤蔓,看进去有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啊!”
她眼睛一亮,在通道入口处看见了一柄长枪,和林屠夫用过的样式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真的在这里!
“谢维安,这是……”
她一句话没说话,人就被往树的方向一带,与此同时,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羽插在了她刚才的立足之地。
谢维安挡在她身前,冷冷看着来人:“都跟到这里了,还要继续藏着吗?”
“哈哈哈!”
几声大笑,从他们刚才走过的树林里窜出了十几个身影。
个个都是要去当贼的装束,脸倒是都光明正大地露了出来,个顶个的凶神恶煞。
唯独领头那人看起来有几分瘦弱,身上有种黑化书生的诡异气质。
他旁边一人大笑道:“还得要谢谢你们,你这大祭司果然是有本事的,轻易就找到了我们研究了几年都找不到的宝地。”
盛筱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说:“会不会是因为你们不行?”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对面估计没想到她还会反唇相讥,反应过来后那大汉就要恼羞成怒地冲上来,被领头的青年给拦住了。
他的动作相当彬彬有礼,语气里带着种韵律,:“我叫阿苏旗,尊贵的朋友们,这是我们找寻许久的圣地,不知可否让我们过去?”
谢维安倒是很淡定,从始至终脸色都没变,淡淡道:“你们的?你们的祖先还没出生的时候,这下面的东西就已经存在了。”
阿苏旗脸色微微一变。
不是因为被拆穿,而是谢维安的话摆明了对他们的来历一清二楚。
盛筱淑明白现在不是自己的part,于是安静地看着他们对峙。
她倒是不担心谢维安,毕竟来时他也带了不少人。
阿苏旗忽然说:“无论我们来自何处,虔诚的心都至臻至诚,所以。”
他看着盛筱淑说:“可否请这位朋友将这位神奇的大祭司交予我们?”
盛筱淑正打算嘲讽两句,就听谢维安用前所未有的寒冷声音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这位朋友的依仗是跟在你们身边那些人的话,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阿苏旗也不生气,继续用蛊惑的语气道:“想办法让他们迷路对我们沙漠之子来说并不是难事。这位尊贵的大祭司,只要你愿意同我们合作,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盛筱淑丝毫不客气,:“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那这就是谈判破裂了?”
阿苏旗摇摇头:“真是令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