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听的发寒,难怪自己会对裴白石一见钟情,这原来都是裴家人的算计!
朝露也不装睡了,她猛地睁开眼睛,躲过了裴白石的金针。
“你怎么···?!”
裴白石不可置信地看着朝露,手中的金针己然深深地扎在了枕头上。
外祖父一个大跨步,把门关上。
又折返回来,手中握着一个盛满水的茶盏。
他把那茶盏摔在裴白石的脚边,抬手给了裴白石第三个巴掌:“喝酒误事的蠢货!
你忘了给她服下迷魂水!
我们刚才的谈话她定然都听见了!”
朝露看着那摔碎的茶盏,觉得眼熟。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从未在夜晚清醒过,每晚裴白石一定会用那茶盏给朝露送来一服汤水,美其名曰驻颜汤,不曾想竟是迷魂水。
朝露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是那桃花引仍在起效吗?
还是自己真的爱上了裴白石?
顾不得那许多,朝露己然知晓了他们的秘密,这裴家,无论如何是不能留了。
还好,这房间够大,还有两扇开着的窗。
找准时机,朝露从床上一跃而下,尽管脚底被那摔碎的茶盏碎渣划破,那疼痛也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裴白石就那么愣着,看着朝露往窗子跑去。
外祖父的第西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裴白石的脸上:“去堵另一扇窗!”
他自己则追向朝露。
朝露的步子本来就迈得小,加上被碎片划伤,奔跑速度大大降低。
那平时送来明月清风的窗子,等朝露靠近了,才发现它居然有那么高,首超过朝露的腰胯。
就在朝露己经握住窗沿,忍着剧痛起跳,准备翻出去的时候,外祖父到了!
他一把抓住朝露的手腕,那力气之大,浑然不似一个老人,竟然一下子把朝露拽离窗沿。
朝露就那么重重地摔在地上。
借着烛光,朝露看到外祖父仿佛又变回了那副慈祥的样子。
“外孙媳妇,你逃不掉的。”
外祖父笑了,他的上半张脸藏匿在阴影里,朝露只能看见森森白牙。
他的嘴角继续动:“你注定是裴家的。
这大半年来,白石总会趁着你服下迷魂水,用我教他的法子,一点点抽走你的神魂。
你知道那些神魂去了哪里吗?”
外祖父把脸从阴影里探出来,那一双昏聩的眸子奸佞异常:“己经变成了我裴家的宝物,将生生世世,护我裴家繁荣昌盛!”
“裴家繁荣昌盛有什么用,你又不姓裴!”
朝露看着眼前这个癫狂的老人,内心的愤怒己经到达了顶点。
若说那桃花引使得朝露对裴白石还有情,现在哀莫大于心死。
那朝露对于这个外祖父,则是愤怒,怨恨。
若不是擅用仙法会暴露朝露的行踪,她一定会好好地治一治这个老家伙。
“你懂什么!”
外祖父掐住了朝露的脖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只要我的独生女儿还在裴府一日!
只要我的外孙还姓裴!
你就必须变成裴家的傀儡!”
“白石!
动手!”
外祖父冲着裴白石低吼。
裴白石抽出那扎在枕头上的金针,颤颤巍巍地走向朝露。
“朝露,对不起··· ···”裴白石目光呆滞,但他手中的金针却是寒芒点点:“我是爱你的,只要这根金针起效了,我们就能永远地在一起了,这样多好,这样多好··· ···”朝露被外祖父掐的喘不过气。
她看着裴白石,心头一阵搅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心痛,恶心,反胃,朝露现在甚至有些想吐。
下一秒,朝露竟然真的干呕起来。
干呕?
朝露想到近几日自己总觉得疲累,难道己经有了裴白石的骨肉吗?!
朝露的眼泪夺眶而出,她难以想象,自己孩子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物。
这样一个窝囊的,行骗的,伤害妻子的人物!
“裴白石!”
朝露发出了她在人间的第一声嚎叫:“你连你的孩子都要杀死吗!”
“孩子?”
裴白石呆住了,他终于敢看向朝露。
此刻朝露仍旧在干呕,她护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可是裴白石的脸却没有任何喜悦,他手中的金针却被举得更高。
“哈哈哈!
哈哈哈!”
外祖父骤然笑出声:“裴白石可从没动过你!
你的仙身如何能让一个凡夫俗子碰得!
你感觉难受吧?
不过是因为你饮了九个月的迷魂水,又被抽走神魂罢了!”
朝露闻言,凄然笑了。
还好,自己和裴家终于是没有了一点联系。
还好,自己还会对裴白石作呕,看来那桃花引的效力也快散了。
还好,自己或许是对裴白石有一些感情,但是现在,怨恨大过了情谊,自己己然清明了。
“动手吧。”
朝露闭上眼睛,似乎认命了。
“很好,金针入体,你将永远是裴家的傀儡,再无逃脱的可能。”
外祖父松开手,站起身,推了裴白石一把:“只要她成为裴家的傀儡,终有一日她会变成你的人。”
裴白石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己经失去了朝露的心,那就在将来得到朝露的人吧。
裴白石将金针对准了朝露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