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来十八年余矣,如此说来,我成为昭阳的日子竟己经比曾经那个名字还要长了。
我常常不能确定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占据了这个肉体,究竟是在我来到大学前的一场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当一个幼稚的灵魂与另一个同样而又不同的灵魂所交换,我常常认为无法自己。
可一切却又无比真实,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也是一个血淋淋的世界,更是一个赤裸裸的世界。
我穿越到了《我的26岁女房客》这本书里,并且成了其中最不可或缺的那个人物——昭阳。
我常常想我是否也是一个纸片人,与原文中的所有人一样,只是作者笔下的几行文字,随时可以删除的那种。
但又如何呢?
苏州大学的几年以及之后,我与简薇的相恋是真实的;她去了美国后,我与罗本CC他们成为了朋友也是真实的;后来我认识了乐瑶,我们厮混在一起是真实的;再后来的那个老屋子里,我又与米彩相识这也是真实的。
他们是有血有肉的。
我带着主观色彩,充分发挥了我的主观能动性,甚至可能违背了世界的客观。
我将曾经的我与曾经的昭阳相融合,捏造出了一个虚假而又真实的我。
有时候我总认为我比原文的昭阳还要畜生,为什么我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昭阳的生活,又心安理得的同时爱着这三个人。
但一切也不重要了,站在我的办公室,对面的就是那个永远的落地窗。
在晴朗的薄云掩月之下,我算了算时间,可当我真正拿起手机时,却又还是犹豫了。
是真是假,是对是错,都无所谓了。
我沉默着,而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今天,是我穿越成昭阳的日子。
没关系,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铃声一首在响,也许是昭阳还没有适应我的一切,而在我对曾经的怀念之中,电话接通了。
“你好,昭阳。”
我的语气非常平淡,似乎是在对一个阔别了多年的老友说话。
电话的那头充满了沉默,我也没有出声。
但这种沉默很快就被那我所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声音打断,“你是李喻?”
“对,我是李喻,但这一切不可理喻。”
电话的那头依旧沉默。
无妨,沉默,才是今晚的康桥。
“你在百度上可以查到我,但我与你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昭阳继续沉默,但我并不在意。
“昭阳,1988年生,徐州人,曾任江苏省人民代表,简彩(Leryou)文化有限公司创始人,‘文艺之旅’构建者,思美广告名誉总裁,卓美百货名誉总裁,2018年十大感动中国人物之一,慈善家,诗人,散修道士。”
昭阳念着那个不属于他的人物简介,当他读到后西条时,声音里明显带着些许纷乱和疑惑。
“前面的是昭阳,而后面的才是李喻。”
昭阳没有说话,他也许是还在翻看百度。
我没有打扰他,也打开了百度去查询自己的个人简介。
这些都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所以我对此也不过是走马观花,但对于昭阳不是,他也许是很在意的逐帧观看着。
在他的沉默之中,我好像很自然的认为他是在经历了一生之后才来到我的世界的,而不是同我一般在他踏入苏州大学的那一刻突然降临。
我的手指快速划过了屏幕,最后停留在“人物争议”上。”
2016年中旬,昭阳与简薇、米彩、乐瑶三位在各自领域有着充分建树的优秀女性同时成婚,曾被起诉犯下重婚罪,但在罗老师的辩护下以只与简薇有合法结婚证为由而撤诉2017年上旬,昭阳在青城山宣布皈依道门,探求天人之道,同年国民女神乐瑶为其诞下一女““你既然顶替了原本的我,又是怎么与米彩和乐瑶相认的?
你既然知道我所有的过去,应该在一开始就对简薇刻骨铭心吧。”
昭阳的语气也很平淡,我无法判断他在这百度三言两语的个人简介履历之中读到了哪里。
“这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你想听吗?”
我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桌面上一张我们西人在泰山玉皇顶的合照泡上了一包咖啡。
“你抽烟吗?”
昭阳沉默了一下,问道。
“我整条呼吸道都不好。”
沉默。
半晌也没有声音,我不在意。
毕竟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又等了一下,而后自顾自地说着话:“我有西个孩子。”
“大儿子叫昭薇,从名字也能听出来,他是我和简薇的孩子;二儿子叫米所谓,和你一样,是米彩在美国生的;老三昭信阳,也是米彩的孩子,信是米仲信的信;只有老西是女儿,昭瑶,今年七岁,乐瑶的孩子。”
昭阳依旧沉默,我不在意。
“李喻,替我好好活着。”
昭阳没有反应,他下意识将李喻当成了我。
“李喻,”我重复道,昭阳终于有了反应,“你说吧,我在听。”
“我知道你也许很不好受,接受现实吧。
李喻,别抽烟,别纹身,早点休息,少喝酒,也别惹咱妈生气,哪怕人性的背后只剩下了白云苍狗,你也要做生活的高手。”
也许过了很久,我听到李喻“嗯”了一声。
“李喻,替我好好活下去。”
说完这句话,我没有再关注李喻的声音,喝了一口咖啡后,却听到了李喻的疑问。
“你是道士?”
我不意外,我的每一个朋友在对我有一定了解之后都会问我这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而我的回答从来也只有一个:“是,也不是。”
“那就对了,在我现有的认识里你也是一个充分的理想主义者,并且带有充分的浪漫主义色彩,但你渴望的自由是被人拘束的。”
李喻简单分析了一下,“但我的人生从来不被拘束,所以你自由了,我现在可以理解你所做的一切。”
他真的理解吗?
事实上我并不指望着他的理解,他根本不会真正的理解,只有当他真正成为李喻的那一天才有可能会理解我。
于是我闭上了眼睛,靠在办公椅上又自顾自地开始说话:“2025年的一个晚上,我捧着政治书看着题纲吹空调,眼睛像平常一闭一睁,可我就来到了2006年。
与你不同,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拦住那个学长,然后掏出几张钞票,对他说:可以换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