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谁是冤大头
“我是老板，什么事？”王德民问道。
“手里有个物件，想出了！”来人抬脚跨过店门槛，走了进来。
是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男子，穿着灰衬衫和马西裤，头发不长不短，看起来斯斯文文，又有点呆板。
像个七八十年代的教师！
“哎呀，原来是有贵客上门，失迎失迎！”王德民一听有生意上门，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的说道，“先生一看就是文化人，敢问，是要出手什么物件儿？”
“小物件！”男子手腕一翻，就见他的掌心上，放着一枚乌黑的东西。
“檀香木！”王德民一眼就认了出来，“先生，再问一句，这檀香木，有什么说法？”
这几乎是古玩行当一个不成文的规避习惯。
不管买卖什么东西，不管别人怎么吹，都需要个说法儿。
否则放到市面上，碰到人检查，就成了来历不明之物。
“祖上传下来的！”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我家太爷爷，写的一手好诗，曾被嘉庆帝钦赐为探花，这块檀木，乃是他在宫廷当差时，专门用来压案桌的，一直传到我手里，还在用！说起来，我们家从祖上开始就是读书人，我也是个教书匠，算得上书香门第。只可惜儿子要结婚，现在的女孩子太现实，非要买房不可！没办法，只好忍痛割爱，换点现钱！”
王德民笑了笑，仔细把檀香木打量了一遍：“你说你太爷爷是钦赐探花，可有凭证？”
“八年抗战都过去了，哪还有凭证？”男子有些不悦，“你给估个价吧，能出多少钱？”
“这……无凭无据的……”王德民沉吟了一会儿，“按照纹路和手感，东西应该是产自福省的国产檀木，市场价大概在五百一斤左右！你这满打满算两斤，就是打底一千！是个老物件没错，但上面没有任何印章和铭记，只能当做清代普通古物来估量，两千左右！加起来，总共三千，你看怎么样？”
“什么？三千？！”男子闻言，瞪了瞪眼睛，“老板，你是在框我吧！这檀木虽然不是御赐，但怎么说也是宫廷官用品，你才给三千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那你想要多少？”王德民眉头一皱。
“至少两万！”男子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万？你怎么不去抢？”王德民没好气道，“我都说了，这块檀木无凭无据，什么都不能证明，只能当一件普通玩意儿，连艺术品都算不上！这年头，没身份证，你能买火车票？”
“那又怎样，无凭无据，难道不能鉴定吗？要是谁都能看出来，还要你们这些古玩店干什么，我直接拿出去拍卖不就行了？”男子哼哼两声，“看你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肯定是个奸商！眼力劲没有，坑人倒是有一套！”
王德民气的一哆嗦：“你怎么说话的，亏你还自称书香门第，是个教书匠！就你这素质，我呸！三千块，爱卖不卖，不卖拉倒！”
旁边的陈数看了个热闹，差点笑出了声。
这王德民，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哪有把古玩物件儿，按斤两算的？
分明是欺负人家不懂行！
这块檀木的确是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印记，哪怕是一丁点的装饰。
但清代的物件，加上檀木本身的价值，估价应该在五千左右。
王德民却只给人三千！
果然是个坑逼！
而这教书匠也是个一根筋，倔脾气，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无法证明，到哪里也卖不到高价。
陈数摇摇头，懒得多管闲事。
准备先把弥勒佛搬出去再说。
也就在这时候，他眼角忽然光芒一闪。
那块檀木，居然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紧接着，逐渐开始透明。
像是被一架高精密的仪器分解，里面的结构，清晰无比的呈现出来。
“怎么回事？”
陈数大吃一惊，以为自己花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睛。
不是幻觉！
自己的眼睛，居然可以透视！
难道，是因为刚才被弥勒佛的佛眼，给闪了一下，从而拥有了透视的本领？
陈数震惊过后，心里狂喜，死死的盯着那檀木！
这檀木，根本就不是一块简单的木头，而是一个机关盒子！
由于机关太过高明，严丝合缝，除非用特殊的手法，才能打开！
否则，就等同作废！
啪！
此时的男子，见王德民这副态度，也是火冒三丈，劈手夺过自己的檀木：“奸商，我卖谁也不卖给你！”
“呸，你以为老子稀罕呢！”王德民跳着脚骂道。
男子横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老叔，稍等！”这时候，一直没有吭声的陈数追上前去，笑道，“老叔，我觉得这块檀木不错，一万五，能不能卖给我？”
“你？”男子的目光在陈数和王德民身上扫了两眼，“你们俩，该不会是合伙唱双簧，故意压我价吧？”
“没有的事儿，我跟他，不搭嘎！”陈数说道。
“哟，陈数，这么着急就跟我撇清关系，真以为自己捡了个好宝贝呢？”王德民皮笑肉不笑，“年轻人，没眼力劲就低调点，花一万五买这破玩意儿，就是个笑话！别跟你爸一样，稳亏不挣，到时候跑来求我！”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陈数怼了一句。
“你…
“小兄弟，你真想买我这檀木？”男子也算是看出来了，陈数和王德民不对付，语气和善了不少。
“真心想买！”陈数点头道，“但是两万块钱，实在有点高了，我手里头的钱有限，你看能不能一万五，卖给我！”
“行！”兴许是想故意气一气王德民，也兴许是陈数说话比较中听，男子爽快答应。
陈数当即就数了一万五现金，钱货两清！
把檀木拿到手，陈数的心也跟着放下，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哈哈，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傻子！”王德民见他真把檀木给买了，出言讥讽道，“陈数，你说你爸要是知道，会不会气的直接从医院跑出来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