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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的一场神魔浩劫后,世间虽仍有少数强者,但却再无仙人。八大极地妖兽纵横,只为羽化登仙。布下惊天阴谋的幕后人最终是否又会沦为这盘棋局的棋子呢?八年前的一场浩劫,一位白衣“剑仙”意外搭救三名贫寒少年。被意外卷入纷争的少年们慢慢长大,他们觉得这个世间不该是这个样子,这个江湖也不该是这个样子,于是,两人拿剑,一人用刀,遇见不平斩不平。
主角:林浩一,李询 更新:2022-12-16 1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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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浩一,李询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剑化气:纵横八万里》,由网络作家“一只小小鹌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千年前的一场神魔浩劫后,世间虽仍有少数强者,但却再无仙人。八大极地妖兽纵横,只为羽化登仙。布下惊天阴谋的幕后人最终是否又会沦为这盘棋局的棋子呢?八年前的一场浩劫,一位白衣“剑仙”意外搭救三名贫寒少年。被意外卷入纷争的少年们慢慢长大,他们觉得这个世间不该是这个样子,这个江湖也不该是这个样子,于是,两人拿剑,一人用刀,遇见不平斩不平。
清晨,三声鸡鸣,斗战村里阵阵练武声伴随着木桩的击打声,声音传遍街道各个角落,武馆院中每个稚气未脱的孩童脸上,都洋溢着奋发向上的精气神。
在这里,每个刚出生的孩子都被家中长辈报以极大的希望,在这个以武力为尊的村子里,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因此村子里的人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就教育训练他们,希望他们能从小锻炼出一副好体魄,将来在武道上能更好的砥砺前行。
“奶奶,奶奶,我什么时候才能进武馆啊?我都长大了。”
清晨斜阳下,村东头的老榕树下面,小女孩乖巧地趴在老人膝盖上,侧着头撒娇地问着不止问过一次的问题。
“快了,就快了。”老人慈爱地低下头,用布满皱纹的手不紧不慢地摸索着女孩的秀发,
“奶奶,你都说了好多遍快了,快了……”女孩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小慧啊,告诉奶奶,你为什么要去武馆呢?”
“这不是咱们村子的习俗嘛,每个娃娃都要去武馆的。”
这个名叫小慧的女孩听到奶奶这样问,一下子坐了起来。
“那你知道咱们村子为什么会有这个习俗吗?”
“知道知道,这个我知道。”
女孩对于这件事十分感兴趣,一听到奶奶问这个,立马就来了兴致。
“话说很多很多年以前……”
女孩挠了挠头,满脸囧色望着奶奶。
“是十年前?不不不,应该更早以前,二十……年前吧,反正就是很久以前,那时候村子还叫雨花村,一天夜里,一只恶魔闯进了村子,毁掉了很多房子,还杀了很多很多人,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大英雄,打败恶魔救了村子,村子里的人希望能像那位英雄一样,所以才养成了人人习武的习俗,奶奶,我说的对吧。”
女孩一口气说完,自豪的看着奶奶。
老人听着女孩的回答,眺望远方的眼神逐渐迷离。
“其实那件事并没那么久远,可能是我们遗忘的太快,又或者是我们不愿想起来那沉重的一天,那还是八年前的一个夜晚……”
八年前的一个凉爽夜晚,雨花村头的亭湖之上。
渔夫显得格外地高兴,今天又是个大丰收的一天,渔夫一边驾着沉甸甸的渔船,一边哼着歌,一天的疲惫早已消失不见。
船上渔夫的小儿子年纪太小,丝毫不清楚这装满渔货的船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看到父亲满脸愉悦,小家伙还是被父亲的情绪感染,在船舱里欢快地跑来跑去。
突然儿子看到远处湖面上飘着的一只葫芦,这只葫芦通体紫金色,月光下显得格外得耀眼,小家伙顿时来了兴致,叫嚷着飞奔跑到父亲那里,和他说了湖面上漂着葫芦的事,就想着让父亲把船驾过去捞起来。
渔夫虽然收获满满心里高兴,可劳累了一天哪还有力气去捞葫芦,就打发儿子说赶明儿去集市上买一个就是了。
儿子一听可不干了,又哭又闹,非要湖里的葫芦,渔夫拗不过儿子,最终还是架着船去捞葫芦。
儿子拿到葫芦,高兴的不得了,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最后便伸手去拔葫芦上的盖子,可没想到瓶盖塞的特别紧,拔了几次都没打开,小孩子哪肯放过,于是坐在船板上用双手双脚夹住葫芦,用嘴紧紧咬着瓶盖,双眼紧闭,脖子使劲往后拽着,怕是已经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了,半晌,只听“砰”的一声,盖子被猛地拽开了。
就在瓶盖被打开的瞬间,小孩一个寒颤,瓶盖从嘴中掉落的瞬间,身体就被冰冻了。
附近的温度突然冷的彻骨,湖面的浪花还没落下去,竟也被冻住了,岸上渔夫正搬着刚打上来的鱼,满足的笑容还洋溢在脸上,整个人也直挺挺的被冰封在那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除了湖面上被微风吹过的阵阵寒气,其他的一切都矗立原地,岿然不动。
在这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隐约间,听见船甲板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啪!啪!啪!
黑暗中,一个身穿黑色蟒袍的修长身影朝着男孩走来。
只见一只长满黑色鳞片的手拿起了掉在地上的紫金葫芦,黑袍男人看着手里的葫芦玩味地笑着。
“小娃娃,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说罢,黑蟒袍便一步步走向岸上的雨花村,他脚步轻盈,所到之处,脚下皆是一阵寒气,所触之物,皆化作冰雕。
“就是这熟悉的味道,珞珈山一群碍事的家伙,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灵珠最终还是我的。”
黑袍男人站在村口,抬头大口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满足感溢于言表。
突然黑袍停下了脚步,脸上杀气顿起。
只见附近不远处草丛中轻微摇动,传出阵阵娑娑声。
黑袍微微拂袖,只见草丛瞬间炸裂,地面扬起一片灰尘。
半晌,烟雾散去,一位身背长条状行囊,一手捂着面门,一手拎着裤子的素衣男子呆呆矗立在那。
素衣男子透过指缝,斜眼撇向衣角那一片沾染的不明黄色物体,脸上羞愤之色顿起,随即阵阵骂声不绝于耳。
"干你娘的乌龟王八蛋,康庄大道你不走,随手乱丢炮仗玩,老子这一身可是上等绸缎,本想穿着随处展示一番仙人风范,说不定还能勾搭到哪家的俊俏小娘,现在全让你他娘的给毁了"。
黑袍回头瞟了素衣青年一眼, 满眼厌恶地说了句“找死!”
就在他刚说完,只见青年脚下瞬间结满了冰碴,冰碴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向上生长。
“哎哎哎,咱们都是有素质的人,要打架也要等我把裤子……哎、哎、哎。”
白衣男子话还没说完,冰晶瞬间就把他冻住了,冰晶中隐约还能看到素衣青年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现在已经僵硬,手拽着裤子的动作一动不动。
“世间愚蠢的人怎么杀也杀不完。”
黑袍鄙夷的看了冰冻中的胡茬男子一眼,不屑地吐了口口水。
就在黑袍转身抬脚准备进村时,冰晶中的男子眼珠子突然一转。
“咔”,“咔”,“咔”。
只听见冰晶碎裂的声音不断地从男子身上传来,差不多几秒钟的样子,白衣男子单手往上一抬,冰晶瞬间破裂,身上的冰渣也随着重力都落了下来。
“你现在真的惹怒我了。”
黑袍猛然回头,看到眼前这个男子竟然挣脱了自己的冰封,不由大惊。
"他人绝不可能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此人究竟是谁?"
“你是何人?”黑袍男子冷冷的抛下一句。
“江湖规矩,自报家门吗?”
白衣男子一边迅速系上裤子,一边盯着眼前的黑袍人说道。
两人久久对峙。
半晌,见无人说话,白衣男子盯着黑袍男又仔细看了看,突然恍然大悟般清醒过来。
“还是让我先猜猜你是谁吧,这里距离北极不算太远,再看你这身打扮和身上的土腥味,你该不会就是那个黑泥鳅吧?呦吼,怎么舍得出来了?”
“我对话多的人一向没有好感,所以,死吧。”
黑袍愤愤说罢就一甩衣袖,一阵寒风便吹了过去,寒风所到之处一片片锋利的冰晶凭空产生,带着呼啸之声纷纷从空中向着白衣男子刺骨去。
“哼,小瞧我不是?”
白衣男子轻哼一声,一跃便是一丈多高,轻松躲过这犀利的攻击,可就在脚还没落地之时,胡茬男子余光瞥见黑袍正在阴邪的看着自己,猛地抬头看向头顶,就见头顶出现一圈光圈,光圈形成的一道光柱瞬间便将自己完全笼罩住了。
“你这又是搞的哪一出啊?”白衣男子落地之后,拍了拍手说道。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黑袍男脸上明显比刚才多了几分怒意。
就见白衣脚下的冰晶已经融化成水气,在水气弥漫的时候,碰到空中的光圈,瞬间凝结成雪花,雪花从天空降下,当白衣接触到冰花的那一刻,接触的位置随即开满冰花,将之冰冻。当身上开满冰花,白衣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呵,动真格的了?那也让你看看老子的手段。”
说着白衣便伸出左掌,右手握拳,虎口正对掌心缓缓拔出,一道气流凝聚成的剑就这样被拔了出来,由于周围温度实在太低了,这把气流形成的剑身上竟覆满了冰晶。
白衣挥舞着手中剑,剑影闪动,也就眨眼工夫,无数道剑气劈砍到光柱上,随即光柱上便出现了无数裂痕,瞬间,只听光柱咔的一声,便破裂成无数碎片。
“老小子,该我了。”
白衣一个闪身,瞬间便出现在黑袍身前,就在男子伸手出剑之时,突然身子一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白衣能感觉到黑袍身边的温度明显更低,虽然有点不适应,但还是一剑刺了出去,黑袍只是轻轻一摆头便躲开了,在更低温的环境下,行动明显迟缓了很多。
黑袍突然伸出手掌,五只手指弯曲做鹰爪状,向后一拉,白衣只觉得后背似乎有尖锥刺入。
“糟糕,难道是刚才……”
白衣这才想起来,刚才在光柱里后背被雪花粘上,应该就是那时留下了隐患,现在被黑袍凝结成冰锥,顾不得多想,随即发散自身真气抵挡冰锥刺入体内。
黑袍猛地用力收回手掌,白衣见势突然抓住黑袍手腕,拿剑的右手顺势便砍了下来。
只听见哐当一声,男子一震,自己的剑仿佛砍到了铁块一样,整个右手都麻了。
就见黑袍阴邪地看着自己,白衣顿时察觉情况不妙,一个后撤步便逃开了。
“传言极北魔蛟九幽拥有着世间最强的防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拥有这么强的防御,却躲在极北这么多年都不敢现身?现在好不容易肯出来了,却也只敢偷偷摸摸的,连肉身都不敢现,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白衣脸上之前的嬉皮笑脸一扫而光,黑袍却依旧不为所动。
“你不愿说也罢,虽然我杀不掉你的真身,但是对付你这没有肉身的残魂又有何难。”
白衣口念剑诀,身后被破布包裹的长条状行囊“砰”地一声炸开,里面“嗖嗖嗖”地飞出八把形状各异的利剑,白衣右手一挥,手中那把空气凝结而成的剑骤然变大,随后纵身一跃,御剑而行。
“九幽,要打就上来打,来一场男人之间真正的战斗”。
九幽轻哼一声。
“区区剑道境的剑修就这么大口气?你当真以为世间剑修是无敌的吗?”
说罢九幽身后一下张开了一对冰晶凝结而成的翅膀,随即嗖的一声就追了上去。
“什么?”
九幽刚追上白衣,突然眼前一黑,只一刹那,周围便又亮了起来,九幽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剑阵之中。
“你难道已经到了剑域境了?”九幽大惊。
还没等九幽说完,就看见悬空的八把剑不断从九幽身上穿过。
大惊过后,九幽并没有完全把这几把剑放在心上,飞剑气势虽然很足,但是九幽坚信,就算是再锋利的刀剑,对于自己无比强大的防御来说,依旧是不痛不痒。
白衣见状,口念剑诀,伴随着剑影速度加快,飞剑已经化作一道道光影,不断从九幽身上划过,九幽漆黑的蟒袍上竟然多了无数道划痕,背后的冰晶翅膀也被斩的粉碎。
“剑域境果然名不虚传,看样子必须快速快绝了”,九幽心说。
没有实体的九幽实在不敢在剑域境剑修面前一昧托大,九幽之前打算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进入雨花村寻找灵珠,为此,自己已经筹划了二十三年,这次不惜派出自己三名得力大将在极北以西的玲珑村引起骚乱,可眼见就要被面前这个毛头剑修坏了大事,这次哪怕冒着被珞珈山发现的风险也要使出全力了。
想到这,九幽更加暴怒,伴随着九幽的一声怒吼,黑袍瞬间炸裂,全身露出了漆黑如墨的鳞甲。
骤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空中一道闪电劈下,九幽完全显出了真身,虽然此时的真身只是九幽元神幻化,但仅仅是元神幻化的躯壳,却已经足以震撼这方天地了。
此时雨花村上空,幻化出原形的九幽全身长满了坚硬的鳞甲,身下四足,每足长着四只利爪,这是典型的蛟龙特点。
九幽大嘴一张,深吸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吹出,伴随着阴寒无比的气息,吹出来的如同无数把冰冷锋利的刀剑,全都冲向了白衣。
白衣掐指剑诀,身后八把飞剑立即全部飞来,齐刷刷地向九幽刺去。
飞剑与这冰冷的气息接触的一瞬间,立马结出了冰霜。
白衣大喝一声
"破!"
被冰霜冰冻的飞剑立即冲出禁锢,直直刺向九幽。
当!
只听得一声巨响,飞剑径直全部刺中九幽,剑尖与九幽身上的黑色鳞片相撞,火花四溅。
虽说飞剑并未穿透九幽的身体,但却一直顶着他的身体,冲破剑域,直直砸入地面。
这时候再看九幽,嘴角明显渗出了鲜血。
此时的他已经彻底被激怒了,落地的瞬间,九幽大幅摆动身体,尾巴顺势一扫,只见雨花村顿时烟尘缭绕。
原本宁静的村庄,瞬间充斥着女人的哀嚎声,男人的吵杂声和婴儿的啼哭声,嘈杂一片。
就这轻轻的一扫,房屋竟被扫塌了大半,九幽抬起他那硕大的头颅,呼出的气息便瞬间便将剩下半个村子全部冰封了。
九幽狞笑着说道:“你杀不掉我,但是我能杀了他们。”
白衣俯视着脚下这地狱般的场景大怒道:“你是执意找死!”
白衣手举向天,大喝一声
“剑来!”
只见八把飞剑全都飞向无痕手中,竟化作一把通体发光的剑。
无痕手持这把发光利剑,御剑于空中挥舞起来,无痕越挥越快,手中剑意越来越浓,力道越来越重,剑尖所到之处皆是流光溢彩。
再看白衣这一剑,实力何止是到了剑域境界,在剑意最浓之时,白衣果断刺出,这一剑速度实在太快,剑刃摩擦空气,剑身仿佛燃起了一道蓝火。
“尊主,我来助你。”
就在白衣御剑刺来之时,一道修长黑影“嗖”的一声出现在九幽身前,此人正是九幽三大护法之一——修吾。
修吾手举大斧进行抵挡,可白衣现在满腔怒火,眼中尽是杀意,压根就当眼前人为虚无,仍是重重一剑刺下。
当!
剑尖与大斧碰撞的瞬间,火花伴随着巨响,剑尖猛地穿透大斧狠狠刺进了九幽身体,修吾见状,立马飞身逃窜,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了。
九幽当下本就是灵体,现在魂魄被打散,散魄飘荡空中,可白衣哪肯放过他,一挥衣袖释放剑意,转瞬间,其他散魄便被彻底打散了。
但是其中三魂一魄飞快逃窜,无痕手中飞剑破空呼啸而去。
就在将要追上之时,九幽残魄猛地钻进一户破烂农房,飞剑追入,直挺挺的指向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此时正依偎在母亲怀中,婴儿母亲一手撑地,背脊上压着一根大腿粗细的木梁,却早已停止了呼吸。
无痕剑指婴儿大声道:“九幽,你真无耻!”可是九幽并不为所动,因为他明白现在躲在婴儿体内才是最安全的。
随着打斗声停止,那些躲在废墟中的村民才慢慢搀扶着走出来。
男人们看着一片废墟的村子,低头掩面痛哭,妇人们久久未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
其中一位妇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哭腔破口大骂。
“老天不长眼啊,我们勤勤恳恳做事,老老实实做人,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这让我们还怎么活啊!”
说着妇人又是一顿双掌拍地,捶胸顿足,众人皆是一片哀嚎。
就在村民们抱怨命运不公之际,白衣也没闲着,检查了所有倒塌的房屋中,救出了这场灾难中还存活的村民,当然被冰封的村民,注定是一死了,除了那些被救的村民外,还有三名孤儿,其中就包括那个被九幽残魄附身的孤儿。
白衣抱着三名孤儿走到人群中,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妇人劝道:“逝者已逝,还请大姐节哀,好好活下去!”
妇人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老泪纵横的脸上突然充满了愤怒。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不早点杀掉他,你也是帮凶!”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哗然,几个拿着棍棒的壮汉满眼仇意,拿着棍子的手握得愈发地紧了。
“够了!难道你们想要恩将仇报吗?”突然一声大吼,吵闹声也戛然而止,人群中艰难地挤进来一个瘦小的老头儿。
老头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无白衣面前,一把握住白衣的手悲伤地说道:“小老儿是这雨花村的村长,妇道人家见识短浅,还请大侠不要与她计较,大侠的救命之恩让我们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啊。”
说罢便转头对着村民们说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我们大家都没曾想到的,不管怎么样,是这位大侠救了我们,我们现在还能活着,就应该知足,更没理由去责怪恩人。”
人群中又从寂然中喧嚣起来。
“对,我们雨花村虽然是个小村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这点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我们也是恩怨分明的,大侠确实是救了我们,救了村子,这事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们没本事保护好村子,保护好我们自己的家。”
人群中几个年轻小伙子哽咽道,说话间还时不时地抽泣着鼻子。
无痕见状赶忙说道:“村长、各位,我叫无痕,切不可大侠大侠地叫着,今天的事,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无痕看着怀里的三个孩子,对村长继续说道:“村长,这三个是村里的孩子,他们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离开这里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去做,希望您能找一个好人家照顾好他们,这些钱就当是照顾他们的酬劳了。”
说着便把身上的银两全塞给了村长。
无痕转身抱起那个被九幽残魄附身的孩子,喃喃自语道:“我还有未完成的事需要去做,生死难料,所以绝不能冒险带着你们,给你们找一个好人家,也算是对你们的补偿了,还有你,小家伙,待你长大了,我一定回来将你体内的九幽残魄全部消除,但是现在就要辛苦你了。”
说罢,无痕手念禁锢诀,一道金色霞光骤然从指尖渗入这名婴儿体内。
无痕将三个婴儿交付给村长时,从腰间拿出了那个紫金色的葫芦,并塞给村长。
“这是孩子父母留给孩子的唯一遗物,务必让他保留好。”
说完便一个转身,御剑飞走了,村里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全都大呼仙人。
老人回忆着八年前的一切,思绪纷飞,突然树下草堆一阵晃动,鬼鬼祟祟地探出一个小脑袋,一个约摸七八岁的稚童摇头晃脑地东张西望,脸上时不时还冒出两个鼻涕泡。
稚童一番寻找之后,看见榕树下的祖孙两人,慌忙从草堆中爬了出来,低着头,十指交叉,扭扭捏捏地走到俩人面前。
"杨奶奶早上好……"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个子,满脸慈爱,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孙女,示意他们一起去玩吧。
小个子余光看见老人的动作,赶忙抬起头说道:“小慧,咱们一起去玩吧。”
“李询,我才不和你这个捣蛋鬼一起玩呢,每次和你在一起,回到家总少不了爹娘一顿骂,你还是去找别人玩吧。”
“唉唉,不要啊,我保证这次不惹事,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嘛小慧。”
原来这个小个子名叫李询,是斗战村有名的捣蛋鬼、惹事精,他曾经做下的“天理不容”的事,直到现在,在村里还时不时地被人拿出来做为茶前饭后的谈资,村里人每当提到李洵这个小家伙,总是又爱又恨。
两年前村子里有个叫牛二的种田户,一天中午和朋友一起吃饭喝高了,自己的宝贝老黄牛从牛棚里跑了出来,没了牛棚的约束,牛儿大摇大摆地走在村道上,见到道路两旁的杂草,这边啃啃,那边嚼嚼,好不快活。
恰逢李询在路上闲逛,看到路上的老黄牛,一眼就认出来是牛二家的,李询可是眼馋这头牛很久了,牛二一直把这头老牛视为掌中宝,李询就算想和牛来个近距离接触也是不可能的。
李询扫视四周,见四下无人,瞬间喜上眉梢,李询一个箭步跑到老牛背后,双脚猛地一蹬,双手撑着牛背就跳了上去。
老牛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牛头猛摆,后蹄不停地跃起,三两下就把李询掀翻在地。
老黄牛瞥了一眼李询,估计是想到自己的牛生就被主人牛二一人骑过,而且平时都被当成宝一样供着,就连下田耕地都是自己耕一半,牛二耕一半,什么时候轮到一个黄口小儿到自己身上撒野了。
老黄牛转过头去,又开始漫不经心地啃食草地。
李询被甩倒在地,栽了个狗啃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李询一股脑爬了起来,看见身边有一棵高大的垂柳,于是计从心起。
“蹭”,“蹭”,“蹭”。
李询身手敏捷,没几下就爬上柳树,三下五除二便扯了七八根柳枝,接着就把柳枝编在一起,没一会儿,一条拇指粗细的长鞭就编好了,只见李询满脸得意地看着树下的老黄牛……
后来就听说,那天村子里黄土满天,一只瘦猴骑着老黄牛发疯似的绕着村子跑了一圈又一圈,等到牛二找到老牛的时候,就见得老黄牛趴在地上不停地喘气,牛屁股上的毛都没了,肿得高高翘起。
再说村子里有个养鸡的徐大爷,他养的鸡在村子里可是一绝,尤其是他养的公鸡,身姿挺拔,叫声洪亮,一身羽毛绚丽多彩,阳光下更是像一只只缩版的小凤凰,就是这样一群漂亮的鸡,却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一个个全变成了裸鸡,大早上徐大爷看到一只只光溜溜的鸡,差点没抽过去。
后来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才在李询住的破庙里找到了一地鸡毛,理由竟然是做一只漂亮的毽子送给小慧,剩下的鸡毛做一条鸡毛毯子打扫自己的破庙,徐大爷看着刚绑好的鸡毛毯子,抄起来就是一顿毒打啊,最后就看到一群人从破庙走出来,徐大爷在后面喘着粗气,那根鸡毛掸子俨然就剩下一根光溜溜的竹竿,李询因为这件事,半个月都没下得了床,万幸那个毽子保了下来。
当然这些事在李洵身上只是九牛一毛,像偷刘寡妇家的鸽子蛋、摘蔡婆婆家西瓜的事更是数不胜数。
李洵可怜巴巴地看着小慧,小慧撇头看着一旁的老人,伸手拉着奶奶的手,老人微笑闭眼摇了摇头。
"好吧。"
小慧小嘴嘟起,小声地说道。
李洵耳朵灵着呢,一听到小慧答应了,脸上的乌云瞬间就消失了,一边和杨奶奶告别,一边拉着小慧的手飞也似的跑远了。
“小慧,今天我要和徐东比赛打弹弓,一起去呗。”
李洵满心欢喜地看着一旁的小慧央求道。
“啊?我可不干,那个讨厌鬼可是出了名的无赖,和他玩肯定要吃亏的。”
小慧一听到是和徐财主家的小儿子徐东一起玩,刚才开心的笑脸瞬间就没了。
“可是我和他们约好了啊,谁不去谁就是缩头乌龟。”李洵委屈巴巴地说道。
“不行,不去就是不去!”小慧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慧……”李洵低着头委屈地都快哭出来了。
“那好吧,就这一次啊。”
小慧无奈地看着李洵那可怜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村东头小横山
“少爷快看,那个小鬼来了。”徐东一旁的仆人殷勤地说道。
“带个丫头片子来壮胆吗?”
徐东不屑地说道,一旁仆人和徐东的几个小伙伴哈哈大笑。
“徐东,我来了,今天咱们比赛打什么?”
说着话的功夫,李洵和小慧就走到了徐东面前。
“打什么?”
徐东不屑的抬头看了看不远的野花丛,
“看到那几只蝴蝶了吗?今天就打蝴蝶。”
“打蝴蝶?你没说错吧?蝴蝶那么轻又那么小,怎么可能打的到?”
还没等张洵开口,小慧就质疑道。
“不敢比的话就乖乖趴在地下给我当马骑,骑够半个时辰就放你们走。”
一旁几个人又是一阵讥笑。
“有什么不敢比的,比就比。”李洵毫不示弱地撅了撅嘴。
话刚说完,徐东就率先从腰间拿出弹弓。
徐东的弹弓底下系着精心编织的彩带,弹弓整体采用精铁打造,是徐财主托人花重金从一个外地商贩手上买来的,又找了村里最好的铁匠精心打磨制作,上端还带了一个棱形瞄准环,能极大地帮助使用者精准集中目标。
只见徐东从衣袖中掏出几枚石子,“嗖”、“嗖”、“嗖”,原本安安静静在吮吸花蜜的几只蝴蝶瞬间被击中,纷纷落在地面一动不动。
“轮到你了,小鬼。”
徐东高傲地叫嚣道。
“这不公平,你打的时候蝴蝶停在花上,现在都飞起来了还怎么打啊。”小慧愤愤地盯着徐东。
“小慧,你别担心,飞起来我照样能打到。”
李询轻轻从衣袖中拿出自己的弹弓,这把弹弓是二哥林浩一做的。
弹弓采用栗树枝干制作,硬度很高,虽然做工简陋了点,但是李洵还是当成宝贝一样爱惜,尽管如此,由于太过喜欢,被使用了无数次,弹弓的握把处还是磨的光滑平顺,宛如被盘地包了浆一般。
李洵另一只手掏出了几枚光滑漂亮的卵石,“嗖”、“嗖”、“嗖”几发石子便射了出去。
原本惊慌失措的几只蝴蝶还在不停飞舞着,瞬间就被击中,翅膀被洞穿,落在地上不停地扑腾着。
“耶,打中了。”
小慧激动地手舞足蹈。
“少爷,他的石子比咱们的好……”
仆人看到李询弹无虚发,射出去的石子又如此光滑圆润,不像是普通石子,便讪讪地靠近徐东耳边小声嘀咕。
然而徐东早已注意到了,于是看了仆人一眼,仆人瞬间心领神会。
仆人走到李洵面前,张口说道:“把你的石子拿出来看看。”
李洵不解其意,伸手张开手掌,几颗圆润卵石出现在手心,仆人一看,伸手就想抢,李洵一把把手缩了回来。
“你干嘛啊,这是我二哥给我找的,想要自己去找啊。”
“我就想要你的,哪那么多废话。”
说罢仆人就想扑过去哄抢。
小慧见状一下子站在了李洵面前。
“你们怎么这么无赖,比不赢就要抢别人的东西?”
“你给我滚开。”
仆人一把就把小慧推到一边,伸手就要去抢李洵手里的石子,哪知李洵小手藏在怀里紧紧地握着,仆人一时竟抓不到,气急败坏之下就抡圆了膀子一拳拳打在李询身上。
小慧在一旁惊恐地叫着“别打了,李询你快把石子给他们吧。”
李询牙口紧逼,一声不吭。
这石子虽说只是普通玩意,但是是他二哥林浩一送给他的,他又岂能这么轻易给徐东他们。
小慧见李询半天没有反应,一下子扑到李询身上,帮李询抵挡这猛烈的锤击。
仆人见到小慧扑在李询身上,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李询是孤儿,打了就打了,小慧可不是孤儿,她老子可是村里有名的楞头,打了她女儿,他估计能找自己拼命。
仆人回头看了眼徐东,徐东冷眼瞧着一句话没说。
于是仆人又懂了,感情有徐财主撑腰,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于是拳头改成巴掌,不管不顾地就打了上去。
恰好此时一名素衣少年,身背竹篓在附近山头砍柴下山,老远就听到此处唧唧嚷嚷的叫喊声,凑近一看才发现一位仆人装扮的年轻人,正死命地捶打地上的少男少女。
素衣少年瞬间血脉喷张,额头青筋爆起,两只手的指节更是握地咔咔作响,此人正是李询的大哥—张岩。
张岩可不管那人是谁,抡起背上的竹篓就猛砸过去,竹篓里至少三十多斤的柴火,一下子砸在仆人的脑袋上,仆人瞬间被砸到在地,那人惶恐地摸了摸头,额头上一个大包高高隆起,手上还有斑斑血迹。
张岩冲到众人面前,看着跌倒在地的仆人大声说道:“敢打我弟弟,我看你是狗屎吃多了,长了狗胆。”
仆人原本以为是小慧那个愣头老子来了,吓得双腿哆嗦,现在看清了,原来是个十岁露头的毛头孩子,于是一股脑地爬了起来,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迎着张岩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谁知张岩身手敏捷,侧身就躲了过去,随即张岩一个箭步,一肘就砸在仆人的胸口,仆人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被砸的连连咳嗽。
徐东一看来了个帮手,转头看向同行的几个伙伴,也不等徐东示意,几个少年纷纷捡起木棍就冲了上去。
李洵在张岩后面看的真切,他把一旁的小慧扶起,也站在了张岩身边……
村头破庙
破庙名为白马寺,几年前寺庙还是一片生机盎然,香火不断,自从村子尚武之风愈发的浓郁,求神拜佛,祈望今世多求善事,往生再求善果的香客便日益的少了很多,到现在早已不复当年的繁荣景象。
寺庙外荒草丛生,断壁残垣,处处弥漫着萧条的气氛,只几年光景,庙里蛛网结织,殿宇倒塌,香炉倾倒,佛像残损。
庙中一位素衣少年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离远处看去,衣着整洁干净,看少年面容平淡素雅,若是不清楚少年底细的人肯定会以为是哪家有钱的公子哥。
其实他叫林浩一,是村里有名的捣蛋鬼李洵的二哥。
林浩一可没钱买新衣服,身上的衣服是东家一块布,西家一缕线缝制成的,之所以看起来是白色的是因为一共就那几件衣服,布料本身的颜色都被洗的发白。
突然门外灰溜溜地钻进来一个小个子,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鼻子上永远挂着一串鼻涕泡。
“你小子能不能跑慢点,我还背着柴火呢。”
就听见庙墙外传来一阵喘息声,一个略显壮硕的少年背着一筐木柴一瘸一拐地走进寺庙,来人正是李洵大哥张岩。
这种事情林浩一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知道每次李询在外面惹事了,张岩总是带着他出去找那群人算账,然而几乎每次都是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回来。
不过也有打赢的时候,两个勾肩搭背,手舞足蹈地迈着步子,一路上吹着自己当时那一拳有多快,那一脚又多猛……当然,这是极少的。
林浩一拿出两套早已清洗干净的衣服,当然也仅限于干净了,衣服上还是密密麻麻地打着各种颜色的补丁,没有钱买新衣服,能穿上规整的衣服已经是很不错了,林浩一让他们洗完澡之后换上,然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把他们换下的衣服清洗干净。
林浩一总是这样,脸上带着笑容,从他记事起,就已经没了父母,陪在他身边的就是这两个少年,还有一件据说是父母留给自己的紫金葫芦,仅此而已。
但是他从来不抱怨什么,他希望有一天他们三个能过得好一点,能和其他有父母的孩子一样,能去学塾学一些学问,能进武馆学一些本领……
李询、张岩洗完澡看着林浩一递过来的馒头。
“快吃吧,热过的馒头。”
李询看到雪白的大馒头,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张岩则在旁边边吃边骂。
“这群兔崽子,仗着人多,等我有机会遇到不得了的大人物,一定求着这些高人传授我一些了不得的功夫,然后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旁边的李询听着一个劲地点头,嘴里却一直没停过,旁边只有林浩一坐在旁边默默地不说话。
家里有这么个捣蛋鬼,总是清静不了几天。
这天张岩和林浩一从山上拾柴火回来,刚到村口,就听到街道边妇女怒骂小孩的声音。
小孩瘫坐在地上,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张岩本就喜欢看热闹,硬是从人群中探进去一个脑袋,凑近一看,立马是火冒三丈。
这小孩不就是李询吗!
泼辣女人此时正拿着扫把指着李询喋喋不休地辱骂着什么,李询一只手捂着头上凸起两个大包,另一只手不断地糊弄着脸上鼻涕和眼泪。
张岩见状更是心急如焚,用力一把推开人群,挡在李询前面。
“你想干什么?”张岩怒吼道。
李询一看是张岩来了,哭的更厉害了,脸上的鼻涕泡也不合时宜的被吹的大大的。
一听到李询哭的更大声了,张岩一股无名火更盛了,他强压下这股火气问道:“我弟弟究竟怎么招惹你了,你要下这样的狠手?”
女人见张岩来者不善,于是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说道:“你自己看看,看看。”
她指着地上的鸽子嗔怒道:“这个挨千刀的小子,一弹弓就把我的鸽子打死了,还问我怎么了?今天不把这事解决,你们谁都别想走。”
女人越说越气,竟又将拿着扫把的那只手举了起来了。
林浩一也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到女人举起扫把作势要打,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
他开口道:“对不起,打死你家的鸽子是我们的不对,需要多少钱,我赔。”
女人一听赔钱,脸色瞬间就缓和了不少。
女人盘算着开口道:“我养这些鸽子也费了不少心血,看在你们还小,五十枚铜钱这事就算了了。”
林浩一一听五十枚铜钱,瞬间犯了难。
“五十枚铜钱我确实拿不出来,把刚才背回来的木柴拿去换一下,再加上我们之前攒的只有三十五枚铜钱啊。”
林浩一嘴里小声地盘算着家底。
林浩一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女人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她叫嚷着:“三十五枚铜钱就想把事情了了?做梦!”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听到争吵声,村民也越聚越多,村子里有热闹看,那些大爷大娘可不会放过,虽说只是图一乐,但也在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谈资。
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旁边就有人起哄道。
“拉到吧,一只鸽子能值几个钱?三十五枚铜钱还不够?难不成你刘寡妇还想让人家小孩赔你一个男人才肯罢休啊,更何况你还把人家小孩打了呢,这事是不是也要解决啊!”
两旁的路人哈哈大笑,也跟着一起叫嚷着,“是啊,小孩头上被打两个大包怎么解决啊”。
女人在一旁听到路人的言语,一下子脸色羞得通红,可嘴上仍是不肯吃亏。
“哎呦,我哪肯让别人给我介绍男人啊,我要等也是等你老李大哥死了婆娘,然后嫁给你啊。”
老李听后直摆手,心想和寡妇耍嘴皮子是最吃亏的一件事,最好还是闭嘴不言。
刘寡妇眼看人越聚越多,转念一想,反正觉得自己没吃亏,见好就收才是明智的。
"我就看在你们还是孩子的份上,这次就不难为你们了,但是你刚才说好的三十五个铜板可一个不能少!"
林浩一看到女人松口了,也就不再想那么多,于是便背着柴火去了临近饭店,回来时把身上的钱一股脑地全给了刘寡妇。
回来的路上,林浩一跑到对面的药铺,求药铺掌柜给些治疗跌打损伤药材的下脚料,林浩一和张岩经常上山采些药材到店里兑些铜钱,所以掌柜的也很乐意给些不痛不痒的施舍。
刚回到寺庙,林浩一就开始忙碌起来,熟练地拿着药罐子跑去煎药了。
煎药这种事对林浩一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李询小时候没少生病,每次生病,林浩一可算是倒霉了,山上,药铺,寺庙来来回回的跑,药材一旦抓回来,又得围着药罐子忙活好几个时辰。
就在林浩一煎药的时间,寺庙大厅里传来张岩的声音。
“你小子我是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无缘无故打那寡妇家的鸽子干嘛?况且你打就打了,打完之后跑都不会?还能被那寡妇追上?还打的满头大包?你真是……”
张岩盯着李询头上的大包,本来就笑的快憋不住了,现在更是捂着嘴狂笑不止。
本来李询觉得自己这次算是闯了天大的祸了,二哥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难免少不了大哥的一顿呵斥,但是此时看到大哥张岩笑的都直不起腰了,自己也莫名地跟着乐了起来,脸上的鼻涕泡也跟着骄傲的一起一落。
半晌
李询拖着两条藤条编制的躺椅慢腾腾地走到院子里。
在外面疯了一天,李询现在肚子里早都空空如也了,从屋里走到院子里就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气。
"二哥,我饿了……"
李询一屁股瘫倒在躺椅上,可怜兮兮地望着生火煮药的林浩一。
“那怎么办呢?身上的钱都赔给刘寡妇了,家里也没有余粮了。”
林浩一看着被饿的跟快断了气似的李询,不免心疼了起来。
“啊~那今晚上咋熬啊。”
听到林浩一这么说,李询原本还想着二哥应该会留下几枚铜板,现在是彻底死心了。
“你还好意思抱怨呢?要不是你,咱们今晚会挨饿吗?”
张岩搬着一个小马扎坐在李询旁边责怪道。
“没,没抱怨,最近减肥呢,本来晚上就不太想吃东西的。”
李询担心大哥又拿自己被刘寡妇爆打的事调侃,就立马解释道,又担心张岩不信,原本软躺在藤椅上的身体微微直了一下,估计是太饿了,没坚持几秒就又瘫了下去。
“得了吧,瞧你现在虚的。"张岩鄙夷地说道。
"咦,小询子……”
张岩突然语气一变,转头侧向李询不怀好意地笑着。
李询侧躺着看到张岩转向自己这边,皱了皱眉头,心说,“大哥不会是想把我给卖了换好吃的吧,哎~这表情咋还越来越猥琐了,不会是真的吧。”
“大哥,我不饿了,真的,刚才一阵西北风吹过来,我张嘴吃了个半饱,不对不对,吃了个八分饱,对,八分饱,足够我撑到明天了。”
李询看着张岩,他该不会真想把自己给卖了吧,再不解释一下的话,怕是以后就要在哪个小破窑子里做一辈子苦力了……
次日村中集市
“明天就是山上的三年之期了,你家的娃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集市上两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相互交谈着,两人双目对视,皆是面露难色。
“哎,顺其自然吧,我家娃现在都十二岁了,这次如果不过,那就不要再想上山学习了。”
“是啊,山上规定只招收九岁到十二岁的孩子,我家孩子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可要是这次能通过考试,那真是光宗耀祖了。"
原来离村子七百多里的位置矗立一座名山——珞珈山,珞珈山每三年举办一次入山考试,挑选附近村落中资质卓绝的少年入山修行,俨然已经成为雷打不动的习俗了,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山下各个村子的大事,每家每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入山学习一些高强的本领,这不仅是一件光宗耀祖的机会,更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就在人们对这次山上大选津津乐道的时候,喧嚣的市集上突然跑过一个瘦小的身影,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
“大哥二哥,大哥二哥,你们听说了吗?珞珈山上明天就要派人下来招生了。”
本来安静的破庙里,顿时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稚嫩声音打破,李询人还没到庙里,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张岩听到声音,一下子就从板凳上窜了出来。
他大喊着:“怎么了?怎么了?”
他看到李询跑过来满脸焦急的神情,赶忙问到底怎么了。
李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手直摆:“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没惹事。”
李询知道张岩以为他又在外面惹祸了,而张岩呢,他压根没听清李询在外面喊的是什么,他知道,只要李询从外面大喊大叫地跑回来,多半又是惹祸回来了。
“我在市集上听人说山上明天就派人下来招生了”。李询喘着粗气说道。
“就这事?你下回遇到事情能稳重点吗?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我迟早要被你吓出毛病。”
张岩一把托起靠在墙边的李询说道:“也不是大哥说你,你以为上山是件容易事吗?你每天在村子里转的最多,看看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小孩,要么就是在私塾做学问,要么就是在武馆练武,咱们怎么和他们比啊?”
“大哥,这次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为啥不能比?就说我们三个吧,你力气最大,打架不一定会输给那些在武馆里练花架子的;二哥脑子活,虽然没读过书,但是知道的道理也肯定比那群书呆子多;我就更不用说了,上树掏鸟蛋,下水捉鱼虾样样精通,关键我还有两个绝招呢,弹弓打的特别准,记性特别好。”李询一脸骄傲的说道。
“去去去,少扯淡,你捉鱼摸虾的本事我是深信不疑,但是就你还绝招呢?要不是因为你弹弓打的准,把刘寡妇家的鸽子打死了,你也不至于被打的满头包,还有你什么时候记性好了?在外面被揍过这么多次,也不见你长记性”。
张岩对着李询就是一顿嘲讽。
“打刘寡妇家鸽子是我故意的,谁叫她老是骂我们是扫把星来着,还有我记性真的很好的,那天趴在崔老头的私塾墙外面听他读什么诗经,一遍我就记住了,后来觉得没意思,趴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他们还在背那一段,光是记性这一点我就比那群书呆子强太多了。”
李询一边嘟着嘴说着,一边用那双狡黠的眼睛在那滴溜溜的乱转,但是再看到张岩那副打死都不信的表情,瞬间失望到了极点。
“二哥哪去了,我要找他说去。”
“这个时候应该快从山上回来了吧,你去村头说不定能迎到他。”
张岩说完,刚转头坐下,就看到李询拔腿往外面跑了出去。
村头
“二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在这等你老半天了。”
李询看到林浩一背着竹篓从山脚下刚露了个脑袋就大喊着跑了过去。
“你不是又惹祸了吧?”
林浩一看着飞奔而来的李询,一只手掩面说道,他也怕李询突然说出什么自己闯了滔天大祸之类的话。
“二哥,你怎么也这样说?我可是为了咱们的前程才这样跑的累死累活的。”李询一脸的委屈说道。
“是的是的,咱们的小询子只要是不惹事,那就是为了我们的前程着想了。”林浩一看着李询不住地点头。
“看吧,大哥不理解我,你也不理解我,总是觉得我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哎,没人爱了。”李询低着头喃喃地说,还时不时地挑眉抬眼看看林浩一。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一听到林浩一这样说,本来无精打采的李询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他滔滔不绝地把刚才和张岩说的话又重新和林浩一说了一遍,说完只见得林浩一脸上阴晴不定,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询觉得有戏,赶忙又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搏一搏,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咦?”
听到李询这样说,林浩一自己都觉得诧异。
“你这一套一套的和谁学的啊?”
“哈哈,和崔老头学的,现学现用,献丑了,献丑了”。
李询说着还红了脸,用手使劲地挠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起来。
林浩一抬头看了看远方,阴晴不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容,他突然一把搂过李询。
“走,回家,到家了咱们再好好琢磨一下这个事”。
李询感受到林浩一突然间的变化,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两个人勾肩搭背一起朝着破庙走去。
破庙内
“明天山上的人就下来招生了,可是我们从来都没准备过啊?”
张岩听到林浩一说要去试试山上的招生考试,为难地说道。
“是的,我们从来没准备过,我们以前的愿望是能够吃饱饭,能够活下来,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了,可是你想啊,我们能一辈子这样活着吗?”
林浩一转头看着门外照射下来的夕阳,余晖映照在脸上,感觉到一丝暖意。
他抽了抽嘴角说道:“当务之急是商量一下怎么通过考试,并不是考虑有没有准备的时候。"
"说的好听,去参加考试的都是咱们村厉害的角色,咱们拿什么比啊?"
张岩说的是实话,这三名少年,从小孤苦伶仃,没钱没势,别说没进过私塾了,就连门槛较低的武馆都没资格进去,而跟他们同龄的少年,哪个不是从小就去学文学武,时至今日,虽说不上云泥之别,至少也是他们难以望其项背的。
估计张岩是考虑到自己说的不太妥当,会打击到两人的自信心,于是又开口补充道:
"如果你和小询子决定去,那咱们就去试试,说不定咱们踩了狗屎运呢"
林浩一看着张岩,心中若有所思。
想了一会,林浩一开口说道:"明天招生考试就开始了,按照珞珈山以往的惯例,只要考生年龄在九到十二岁之间都可以参加报名考试,我俩都是符合的,小询子差一岁,但是只要我们不说,谁又能知道呢?况且小询子的年龄也只是村里的老人说的,真实年龄多大估计没人知道。”
李询估计也是这样想的,听到林浩一这样说,一个劲地点头。
“上次山上招生比赛的时候,我在市集上就听到别人谈论考试的事,总共三轮考试,前两门比试中只要过了其中一门,就可以参加最后一轮的比试,最后一轮过了就意味着考试成功。”林浩一安慰着两人说道。
“不知道考试内容的话,估计……”张岩一脸难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林浩一看出来张岩的担心,安慰道:“据说珞珈山第三场考试内容一直没变过,只要在规定时间内穿过寂静岭就算通过。"
李询赶忙接过话匣问道:"二哥,你和大哥经常进山,应该对寂静岭不陌生吧,寂静岭这一关有你们在,那基本上就不用担心了。"
李询笑嘻嘻地看着张岩和林浩一,仿佛这场考试已经势在必得了。
林浩一看了看张岩,又看了看李询,半晌才开口道。
"寂静岭我们没去过,也去不了,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里面有很多猛兽,说不定还有山精鬼魅,说是被山上高人用阵法镇压着,普通人进不去,山里的东西也跑不出来,这一点你就别报太大的幻想了。"
"啊?你和大哥都没去过的,那真没希望了。"
本来还斗志昂扬的李询,瞬间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也不是没有希望,剩下的两场考试一直都是文武比试,抽签分组,两两比试,只要赢得一场就可以直接参加寂静岭的考试的,所以说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只是这两场具体比什么就不知道了。”
“你从哪知道这么多的?你该不会背着我和小询子参加过山上的考试吧?”
张岩听林浩一把考试内容说的头头是道的,心中不由一惊。
“怎么可能,每天我都要上山砍柴采草药,哪有时间去考试,而且上次考试的时候我年龄也不够啊,这些都是听村里的人说的。”
林浩一看到张岩惊讶的表情急忙解释道。
“我就是随便说说,如果是文武比试的话,我俩应该不成问题,你脑子转的快,要想赢那些书呆子,应该不算难事,我力气大,单挑比武的话,也不见得会输,可是……小询子怎么办?”
说到这,张岩侧头看向趴在板凳上的李询。
“比脑子的话,可以算的上是毫无胜算,打架,哎呦,更别提了。”
说到李询,张岩又是一阵头疼。
这个弟弟除了调皮捣蛋是一把好手,其余的可谓是一无是处了,如果考试改为逮鱼摸虾摸鸟蛋,那李询妥妥的第一名,可提到文武考试,那基本上是门都没有。
李询听到张岩这样说,一下子就急了,他赶忙挺直了身子说道:“大哥,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体力和脑子虽然我比不过你和二哥,但是我再差也不至于输给那些小兔崽子吧?二哥你刚才不是说是抽签比赛嘛,说不定我抽到的对手是个小不点呢?”
“小不点?哈哈哈,你自己不就是?别人看到你,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张岩听到李询这样说,差点直接笑抽过去。
“不管怎么样,考试的时候一定不要掉以轻心,这或许就是我们改变生活的唯一办法了!”
林浩一坚定地看着两人,眼神炽热。
“我们的一生注定跌宕起伏,但绝不会轻如浮毛,今晚好好休息,一切希望都在明天了。”
伴随着几声鸡鸣,东方泛起了鱼肚似的白色,那白色像水一样漫向天空,不一会,天整个就亮了起来。
街道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大街上除了正常赶集的村民,更多的是带着孩子的父母,有欢快交谈声,也有焦急争吵声,脸上表情不一,阴晴不定,皆是三两成群,向着村东头走去。
在这本不宽阔的街道中,村民们只能相互拥挤着向前,但是到了前面,人流却突然散向两旁。
只见人流之中有个逆行而上的邋遢老者,老人身边如同有真气护体一般,就像瀑布中的巨石,拥挤的行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拨开,竟是不自觉地被冲开到两旁,老人缓慢踱步,还时不时地露出满脸微笑,仿佛他丝毫没看见村民眼中的厌恶一般。
这位老人青袍裹身,头戴莲花冠,脚踏棉布鞋,目如晨星精光闪,气势如虹坐如山。
在人流中,老者显得格格不入,他既不是来买东西的,也不是带孩子参加三年才举办一次的珞珈山考试的,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哎呦,我的老腰啊!”
突然人群中一声惨叫。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看到身穿青袍的邋遢老者一手插着腰,一手提溜着撞到他的小娃娃,脸上表情看似极度痛苦。
众人看到眼前的小娃娃正是捣蛋鬼李询,皆是笑出了声,心中不免大呼痛快,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你这小娃娃,怎么走路如此快,难不成你小小年纪就到达了剑修御剑飞行的境界了?”
老者一脸惊讶,但是他从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却找不到一丝修炼痕迹,很是纳闷。
“老爷爷,你不要紧吧?需不需要找个郎中看看?”
李询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凭你小娃娃这一下子还伤不到老夫,小事一……哎哎哎……”
还没等老人说完,李询猛地挣脱了大手的束缚。
“既然老爷爷你没事的话,那就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有急事要先走了。”
说完李询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小娃娃有点意思。”
看着跑远的李询,老人轻捋胡须,脸上笑意玩味。
“大哥二哥,快走吧,街上好多人都去村东头等着了”。
李询气喘吁吁地跑到庙里,看到张岩和林浩一都已经准备好了,脸上急切的表情更加浓郁了。
想到今天考试就要开始了,李询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既兴奋又紧张,天还没亮,李询自己就偷偷地跑了出去。
夜晚,皎洁的月光、屋舍的微弱烛光交相呼应,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漆黑安静的街道上,此时却格外地明亮,灯影照耀下,窗户上人影闪动,原来紧张的并不是李询一个人。
三人来到村东头,只见一块巨大场地赫然屹立在人群之中,场地平整异常,就像是一块巨石被人精心打磨过,如同镜面一般。
可是若说这真的是一块巨石,那也大的有点太夸张了些,而且要想打磨的如此光滑,没有十天半月是根本无法完成的,村东头是张岩和林浩一经常路过的地方,可林浩一明明记得昨天下山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过有这么一块场地啊。
想到这,林浩一,张岩皆是心头大惊。
“就知道你们肯定想不通,问问我啊,说不定我知道呢?”
李询看到张岩他们一脸额惊讶之色,捂嘴偷偷坏笑。
“问你?你该不会说你一大早尿憋的慌,自己偷偷跑到这,把大石头搬过来用牙啃出来的吧?”张岩瞥了李询一眼,不屑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了,不过我早上确实看到了,有个腰佩长剑的男人,一剑就砍下了小横山的山头,两剑就削出了这个台子,台子掉下来被另一个汉子接到了,就搬到这来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俩是傻子吧?哪有那么大的剑?还有就算他真能把山头劈开,又有谁能接住啊?掉下来还不把人给压成肉泥了。”
“真有人能把山劈开啊……”
一旁的林浩一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两眼紧紧盯着他经常砍柴的方向,惊的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原本还算茂密的小横山山头,现在赫然从眼前消失了。
此时张岩也注意到了林浩一的表情,猛地转头,俩人震惊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不一会的功夫,场地附近渐渐地热闹了起来,从村子里聚集过来的的村民也越来越多。
伴随着一声鼓响,喧闹声戛然而止,台上一前一后走出两人,前面一人腰佩长剑,步履轻盈,神情傲然的脸庞上,眼眸沉稳果决。
后面一人身材高大魁梧,肩膀宽阔,腰背挺直,黝黑的面庞下威严尽显,双手环胸也一同走了过来,站在佩剑男子身旁。
“快看,快看,这两个人就是早上砍山搬山的家伙”。
李询一看是这二人,一下子就欢呼了起来。
“珞珈山上的人真的都是神仙啊”。
张岩和林浩一对于刚才看到的景象还是耿耿于怀。
“我们二人是此次珞珈山招生考试的导师,我是导师陆叶天,旁边这位是导师周四海,因为时间紧急,出此下策我们才临时搭建了这座比试台,考试结束后,我们定当移走比试台,给诸位带来的不便,请多谅解。”
“珞珈山招生考试规则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我在这里再重申一次,此次招生考试只要是年纪在九到十二岁之间的孩子都可以参加,在此我有必要声明一下,之所以山门选择九到十二岁的孩子,是因为在这阶段是最适合孩子修炼的年龄,请不在这个年龄的主动退出考试。”
听到导师陆叶天说到年龄不符的孩子不得参加考试,台下众人一片唏嘘。
“真晦气,过了年纪就不给参加考试了,难不成还要再生一个?”
人群中人头攒动,三两父母拉着自己的孩子垂头丧气。
一阵喧嚣过后,佩剑青年缓缓开口道:“好了,接下来宣布一个消息,以往招生考试共三场比试,前两场只要通过一场就可以参加第三场,第三场通过就算是入学成功了,但是今年统一做出改变,一、二场的文武比试合并为一场,只有通过这场比试才有资格参加下一场。”
“什么?改变考试规则了?”
“凭什么啊?我们孩子辛辛苦苦准备了三年,凭什么你们说变就变啊?”
“是啊,你们一句话就否定了别人几年的努力,甚至还有的孩子从刚出生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就开始准备了,到头来,你们一句规则变了就要我们自己承担后果?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本来还安静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我们做出这个改变并非是脑子一热随口定下的,通过以往的测试,不少父母、孩子采取投机取巧的方式,以为只要专攻一项就可以轻易的进入珞珈山,以为进入珞珈山就可以成为人上人。但你们可知道山门招收学生的目的并非是上山享福,而是一场磨炼,只有将他们真正磨炼成人间最强的一把利剑才能斩尽天下邪祟,才能换来人间太平。相反的,如果自己的孩子远不是那块料,换来的只不过是那些天资聪慧的少年的磨刀石。”看着台下躁乱不安的众人,陆叶天解释说道。
陆叶天旁边的黝黑汉子向前一步说道:“之所以改变考试规则,也是为你们好,倘若按照以往的考试规则来,让你们的孩子侥幸进入山门,再在某一次历练中白白丢了性命,岂不比现在更可悲。”
听到这,台下的林浩一一把拉过旁边的李询张岩说道:“这次考试如果没有通过,往后的日子顶多苦点,还不至于丢了性命,如果通过了考试,以后可是生死难料了,都跟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乃大丈夫本色,这句话我跟崔老头学的,之前我只是听崔老头嘀咕过这几句,觉得很大气就记下来了,后来实在按耐不住跑去问他,他说做人就当如此,遇到值得去做的事,哪怕是死了也死的痛快,既然这次有这个机会,那就一股脑地冲过去,人死鸟朝天,怕什么!”
“我也不回去,考试规则变了,我们的胜算应该更大,不管怎么样,至少拼一次。”
林浩一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眼中下意识略过一丝欣慰,他要求来参加这场考试是希望他们三个能过得好点,不用再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现在选择放弃考试是不希望三人以后遭遇生死离别,现在看到二人都已经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
“大家也不必被四海导师的话吓到,只要进入珞珈山,我们定当以全力护你们安全,现在我们进行第一场比试,比试规则,我们会不定向的在每个孩子身上做两个标记,第三个标记的位置由你们自己定,比赛时需要你们自己找到标记位置并打中才算获胜,比试过程中可以使用自己擅长的武器,但是只限于钝器,现在请所有参赛的少年上台抽签挑选自己的对手。”
台下少年纷纷涌上了比试台。
“章牧远十岁。”
“徐子豪九岁。”
“许佳颖九岁。”
……
“吴伟康十二岁。”
“等等,你十二岁?”
就在少年们纷纷自报年龄领取抽签条的时候,陆叶天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问道:“十二岁就隐约长了胡须?出现喉结了?”
“那是……可能……可能是我发育的太快了,对,发育的太快了。”小胖子支支吾吾地说道。
“好吧,发育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说完,陆叶天顺手在小胖子两个位置点了一下,又随即根据少年要求点了最后一处,并小声说道:“你和前面的人都一样,不要和别人说你的三个位置哦。”
台下那些因为孩子年龄超过考试年龄,带着孩子刚准备离开的父母看到这一幕,不禁大声懊恼道:“这群天杀的,什么狗屁规矩,随口一说的年龄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骂完转头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大声痛哭:“儿啊,爹对不起你啊。”
台上抽签依旧继续。
“张岩九岁。”
“林浩一九岁。”
“李询九岁。”
到了李询报年龄抽签的时候,陆叶天看到一只稚嫩的小手抽了一片竹签,下意识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发现稚嫩的脸庞明显和年龄不符,便开口对李询说道:“小娃娃,这签不好,我帮你重新抽一张好签。”说着便面带微笑从竹筒里重新拿了一个出来。
“现在大家都抽签结束了,你们的三个位置都藏好了,要是被对手全部打中就算是出局了,接下来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李询拿着陆叶天给的签,看着即将与自己比试的少年,嘴角紧闭,双手颤抖。
这哪是什么好签啊,抽到的对手明明就是刚才那个说自己发育快的胖子,再看看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这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胖子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了,他抄起旁边的小木棍就冲了过来。
李询一看胖子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拔腿就跑,整个场地上就看到一个手拿木棍的胖子在后面追着一个小个子,台下众人都笑作一团。
张岩的对手章牧远,相比李询的对手,这个看起来就好对付很多。
章牧远看起来也就比李询稍微壮一点,但是和张岩比,还是差了很多,张岩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身上的肌肉可是实打实的结实,这些年苦力气的活可是没少干。
就在大家都关注着李询和那个小胖子的时候,张岩突然扑向了章牧远,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扑上去就是一记锁喉,张岩用手臂死死地勒住章牧远的脖子。
章牧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了,少年双手用力的撕扯,艰难地说道:“你这人好无赖,我还没准备好你就搞偷袭,卑鄙!”
“都站在这了还没准备好?那就下次再准备吧。”
说罢,张岩双腿一张,紧紧地夹住章牧远的身体,双臂用力扯着他的脖子。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三处标记在什么地方,但是你直接认输的话,我想导师应该就会直接判我获胜。”
章牧远咬牙坚持,目光看向陆叶天导师的位置,渴望他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能暂时中止这场比赛。
然而陆叶天从一开始就看到了这一幕,他表情默然,并没有一丝要阻止的意思。
章牧远绝望了,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输掉比赛,他不甘心,但是毫无办法。
随着大脑血液停止供养,章牧远脖子、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涨红,直到最后一刻还是不得不投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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