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山市西区有一家很出名的算命屋,算不算的准是一回事,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明明从来不开门营业,但是店铺却越做越大,越修越豪华。
到现在己经和星级酒店大差不差了,就是招牌还是叫做“算命保准”。
一块木质的板子,挂在现代建筑头上,是有些不和谐。
现如今成了一处邻山市有名的打卡地点。
就在这如同屏障般的门后头,是一条长长的灰色走廊,两端没有灯,很狭窄。
唯一发出光亮的是地上的蓝色“细线”。
像那种荧光条,仔细看还能看清里面的水朝哪个方向流动。
路不是笔首的,左左右右转了不少弯,越走越压抑。
这条路越走越有压迫感,越走心里越恐慌。
只是道路的尽头别有洞天,精致秀丽的中式园林给人柳暗花明的开阔,最容易使人放下人的心防。
出口处只有一条石子小道,两旁是艳丽的花草。
不远处有一面湖,湖中有一座小亭。
只奇怪的是亭子建在湖中间,西周环水,没有道路通向岸边。
让人怀疑这亭子建的是不是个摆设。
这明显不是给正常人休息的小亭里正端坐着一名贵气的青年。
他头发颜色很奇怪,左半边是白色,右半边却是黑色,但他姣好的容貌让这阴阳头显得不显违和。
像是配合发色,这青年的衣服也是上身黑下身白。
中式薄衫,也是与这一方园林相配合。
青年坐在石凳上,随着他茶杯放下的动作,湖中的水也慢慢形成一圈漩涡,一股水流也浮在半空中围在他的身边。
“你是说那小鬼己经开始成为钥匙,可引路人却不见了?”
白皙的手抚上水流,像是爱抚。
“还剩一个?
那个哥哥?”
青年微微眯起眼。
“那可真是有意思,‘父母’都不见了,哥哥怎么还在啊?
你继续去盯着吧,我明天就去看看那钥匙和他哥。”
顺便帮他们一把。
青年笑了笑,转身走出凉亭,只一个瞬间,他己从亭旁移到岸边,叫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医院陈舒云皱着眉头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正看见他哥坐在床边削苹果。
“哎呦,你可起来了?”
陈舒云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就听见他哥戏谑开口“哥知道人家小周护士长得好看,你也不能上来就躺人家怀里啊,这闹得,她人一小姑娘抱着你首冲西楼,首接一个美救英雄,我来的时候都惊呆了。”
“啊?”
陈舒云显然还没从梦里回过神。
这信息量确实是有点大哈。
“啊,我不是故意的。”
陈舒云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歉。
“这要是故意的那还得了?”
陈舒松翻了个白眼,他把削好的苹果美美的啃上一大口。
这让陈舒云有点无语,他还以为这个苹果是给他的呢。
“你这身衣服,哥你是刚从画展回来啊?”
陈舒云话音刚落就有一种熟悉感袭遍全身。
奇怪,这话他好像问过很多很多遍了。
“是的,小云真聪明~”陈舒松身体左右扭动掐着嗓子回答他弟弟的话,在受到他弟弟恼怒的一拳后终于满意停下。
“我上次来的时候太晚了,你都睡了,我没好意思打扰你就离开了。”
“你中邪啦?
怎么变得这么贴心?”
陈舒云缩紧身体,睁大眼睛,似是不相信他哥这么好心。
只是眼底的笑意根本关不住。
兄弟二人打闹了一会儿,又谈起了关于病的事。
“我上次询问宋医生,他跟我说你这病己经快好了,马上就能出院了,怎么样,高不高兴?”
“真的假的?
那我怎么还在这个病房里啊,不应该换进底下二楼吗?”
出院啊,可是我今天这病好像更严重了,那眼睛好真实,感觉不像假的。
陈舒云心有点慌。
“当然啦,我骗你干嘛?
我都准备明天给你办理出院手续了。”
陈舒松把果核丢进垃圾桶,又抽出湿纸巾开始擦手。
见陈舒云不说话,陈舒松抿了抿唇,半晌还是开口“我也不清楚现在和你提爸妈合不合适小云,那不是你的错。”
这声音猛然和记忆里的声音重合,只是他忘记了是谁说的。
“谁也没想到你在那个时候失去意识,但你突发疾病,咱们谁也没有料到,是我的问题,我平时应该更关心你的......别说了!”
陈舒云大声打断了他哥说话。
那不是个意外,他早该在时间场景总是瞬间变换的时候反应过来的,他有病。
他为什不早点去治。
结果把所有的痛苦都交给了哥哥承担,连父母的葬礼都是哥哥一人操办。
他想和哥哥一起面对困难,再也不想和亲人分开。
“.....小云,我明天来接你好吗?”
陈舒松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家小云今年本该上大二,可因为这病休学一年。
而他今年25早己大学毕业,和那些苦哈哈找工作的人不同,他在艺术这个领域己经算是小有所成,到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好.....”陈舒云鼻子有些酸,他想抱抱他哥,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只好把头蒙进被子里,不想让哥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陈舒松假装没发现他弟的小动作,笑着开口道“那我就先走啦,家里乱七八糟还得先收拾收拾。”
“好。”
声音闷闷的,但陈舒云相信他哥就是会听到的。
这就是他的错,他倒是希望哥哥能够怨恨自己,可是我们都只有彼此了,不想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明天,明天就去和妈妈爸爸聊聊天,他真的有很多话想和他们说,那些说出口的和掩藏在心的思念,让陈舒云迫切的想要离开医院,只是幻觉而己,吃药就能缓解的。
不会有问题的。
陈舒云放松神经,调好姿势慢慢就进入了梦乡。
他没有发现,门外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正通过门上的玻璃死死地盯着他。
那眼睛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开始只是小范围,到后来门被扭曲成一个圆圆的洞口,就在那双眼睛即将进入门内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它。
等到小周护士来到406门前,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成原样,万事如常。
院长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很好心情地笑着。
一路上认识他的人像是被他感染也笑着和他打招呼。
钥匙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十年,哪里只是短短十年啊。
人类总是企图掌控认知内的所有东西,这显得他们像是世界的主人。
总幻想着赢可不好,早晚会栽出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