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冷”,呼吸间都是白雾,颤栗的身体妄图通过这样细微的运动提高产热。
眼前逐渐模糊,在我感觉到温暖前,有一个身影越来越近。
其实,没关系,如果这就是我的归宿,我也没有怨言。
我见惯了生死,饥饿和寒冷交织,成了催命符。
在我丧失意识前,都还在想,这模糊的身影是不是收割命运的刽子手。
温热的手握着沾湿温水的绸布擦拭我的面颊,隐约听到一些声音。
好吵,但我并不讨厌,己经很久没有人在我身旁说话了。
“怎么这么笨你真的不会照顾自己快醒过来吧”……絮絮叨叨的话塞满了我亏虚的心,但听得太多还是忍不住嫌烦。
在我皱眉的片刻,那手己经在我眉间揉压。
恰到好处的力道,放松了我的开始烦躁的心。
天蒙蒙亮,光亮透过敞开的房门开始蔓延,首到布满房里的大部分。
我感觉有人正坐在我边上,好像是在帮我洗漱。
我开始挣扎,从一片虚无中清醒。
入目却是一片黑。
我知道是那个人,他好像预料到我马上就快要醒了,提前用手挡住了我的眼睛,让我适应这个明亮的世界。
等我缓得差不多,打算撑起身子时,他也撤回了一切逾矩的行为。
我靠坐在床头,好是虚弱。
换做过去,也许只会在想下山时我才装出这副模样,只为了能让母亲心软,劝父亲放我出山游历。
我勾起一抹苦涩,也许是低垂的眼睫吸引了他。
我感觉到双手,从眼角滑到下颌,擦过我的唇角。
我偏过头,他收回手,在这没有旁人的房间,用轻咳掩饰着什么。
我也在气氛消散后,第一次看向那人。
也许是眸中细碎的光太晃动,我的视线再次模糊。
怎么会是他,我本以为,我们不可能再有机会见面。
“你,你…为什么 …选择救我”,断断续续出声,声音嘶哑、细微的颤抖、甚至口吃、口齿不清。
我第一次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
我看到他沉静的双眸,望着我,也没有因为桃花眼型而感到些许温柔。
没有回答。
或者说,不需要回答。
但我己经孤身一人,此刻他眼里的我莫名瘦小。
明明我与他只差了几公分,身形也只是稍偏纤细。
我的骨架天生偏小,己经很努力锻炼,也无法达到他的程度。
我不想蜷缩着,不想逃避。
可我太累了,好像只要缩小自己,就能擦去一些痕迹。
我望着门外庭院里厚厚的积雪,掩埋着我的灵魂。
我的余光里,他换了一个姿势。
他像是放松的野兽,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饶有兴趣地看向我。
我们都在等待,等待晌午的日光晒融积雪,等待轻松的对话打破寂静。
可是,他好像没发现,我变了,从我孑然一身起,我连微笑也没法完全继续。
是一声叹息,“还记得我吗”。
我是不是魔怔了,他的眸子像盛着我,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