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新气象。
班主任要求大家七点二十到校。
这己经比初中好多了。
初中的老巫婆要求学生七点十分准时到校,林清姝每次早晨卡点到校时,不出意外就可以看到老巫婆那拉长的脸做出来的臭表情。
真的要命,初中的学生是真的乖巧,殊不知,这简首是小白兔入虎穴的翻版之现实篇。
老师说东绝对不往西跑。
最离谱的一次,林清姝记得很清楚。
那是初三的冬天,正是最冷的一月下旬。
林清姝的冬季校服有些短,白花花的手腕就露在外面,之前戴个长点的手套还勉强可以把手腕遮住。
但不巧的是,林妈,也就是陈晨女士,在周六学校补完课后就给她把校服洗了,周天又下了场雪,哪怕是在洗衣机里甩过,校服仍然是“油盐不进”的湿的。
周一到了,林妈怕把女儿冻着,就让穿了自己的衣服。
升国旗的时候,老巫婆就专门走到林清姝面前,好一顿的阴阳怪气。
“就你金贵,别的同学都可以穿校服,你倒好了,来学校当公主,金贵得不行。
中午回去后给我换了,真是扎眼,影响班级形象。”
林清姝解释道:“老师,我是衣服没干……”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师打断:“没干不会别洗啊。
下午必须把校服给我穿上。”
说完,只留下一个具有浓郁“时尚气息”的胡萝卜装的背影。
美中不足的便是,少了一个绿色的胡萝卜叶。
虽然老巫婆的胡萝卜套装很让人觉得滑稽,但是她当众批评自己所带来的窒息感觉,还是给林清姝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林清姝讨厌那种感觉,这导致哪怕后来上了高中,哪怕学校查校服不严格,林清姝还是每天都全副校服,让班主任挑不出任何校服上的问题。
高中跟初中不一样。
首先不用穿一身校服,大家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免得大夏天,还要天天穿个短袖校服。
苦命的初中生每天晚上结束晚自习之后不仅要完成作业,还要“应付”讨厌的校服。
回家一洗,早上再穿。
一旦遇到下雨天,就大事不妙了。
因为,校服干不了啊。
林清姝到教室的时候己经七点十五,教室的空座位己经不多了。
“呼,还好没迟到,开学第一天当然不能迟到,要给同学留下一个好印象。”
林清姝松了一口气,心里想道。
现在是早早读时间,加上刚开学还没有见过任课老师,早早读就是自由学习,想读什么读什么。
林清姝从书包掏出语文必修一的课本,翻到第一课。
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
“千里冰……”封字还没发出来,林清姝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戳了一下。
李依云凑过来,小声说:“你有水卡吗?”
林清姝边点头边拿出水卡:“有。”
女生的友谊很简单,从一个水卡开始,从下课一起去洗手间开始,从一起去食堂开始。
两人逐渐变成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只要看到李依云,就会发现林清姝。
林清姝尽职尽责地当起了“护花使者”。
在鲜花的衬托下,林清姝愈发像一块巧克力,不,是特制版浅咖巧克力。
后来不止一个同学这样告诉林清姝。
“我不过就是黑了一些,这是健康的小麦色。”
林清姝欲哭无泪。
这其实不是林清姝的问题,是李依云太白了。
在对比之下,就显得林清姝比较黑了。
一中的传统就是喜欢好学生。
自然是给一二班有偏心。
林清姝知道自己所在班级跟人家高一一班还是有一大截差距。
单从每周的限时练就可以看出来。
一班的限时练题目属于拔高,而别的班级就是基础。
为了不被一班同学甩得连人家尾巴都看不到,林清姝每两天就会去一班找郭思思要之前的限时练。
郭思思被林清姝烦得没了耐心,嘟囔着嘴:“大祖宗,我可要加价了啊。
签名,得一百张!
懂吗!
一百张!”
见林清姝呆滞的表情,郭思思坏笑道:“大美人,小爷我逗你玩的。
来来来,爷告诉你个好法子。”
林清姝凑近了一些,只听到“我们班每次限时练都有多余的。
多余的都在任课老师那边,你可以问任课老师去要啊。”
林清姝简首醍醐灌顶,“跪谢大爷。”
于是每次林清姝都会问一班的老师去要多余的限时练。
次数多了,林清姝也就跟一班的老师混熟了。
一次,一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好奇地说:“小姑娘,哪个班的?
这么好学的。”
林清姝乖乖回答道:“八班的。”
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八班,底气不足,也可能是面对一班的班主任有些许的紧张,谁让人家老师是省级教育能手。
林清姝的声音很小很小,简首是蚊子的嗡嗡声。
“这学期班级还会调整,好好努力,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很多人一开始也有你这种冲劲,但最后很难有人能始终如一,坚持下去。
我希望下学期可以在一班见到你。”
一班班主任语气中带有笑意。
一班班主任给了林清姝一个本子,是清华大学的本子。
打首页,映入眼帘的便是铁画银钩的一句。
“行百里者,半九十。”
林清姝记住了,考试成绩得好,才有可能去一班。
九月,是在数学函数的海洋中度过的。
数学是林清姝的死穴。
不不不,数学还是太友好了,数学好歹让她还能在数学海洋里挣扎一下,物理,呵,物理,物理就是让她彻底成为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一条咸鱼,只有被狠毒的日光晒成鱼干的份。
下课教室一片喧嚣,堪比海啸的人声鼎沸。
男生是一群长不大的幼稚鬼。
他们将用过的草稿揉成一个球,站在距离垃圾桶不到三米的地方,“自欺欺人”般运球、过人、起跳、扣篮。
“欧吼!
进了!”
“来来来,换人,让我来。”
“听说了吗?
这周要第一次月考,简首是第一次星球大战。
两个字,刺激。”
同学A说。
“我咋还听一班班主任说,考完试后要军训呢?”
同学B说。
林清姝正往座位上走,出乎意料的听到了“考试”两字。
“这么快就要第一次月考了。
完了,有些紧张。
考不好就完蛋了。”
“不要啊,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学会。”
很快,教室里便是一片鬼哭狼嚎,哭天喊地地说“不要考试”。
林清姝回到了座位上。
李依云探头探脑地凑过来,小声说道:“姝儿,娜娜给我说,这周五考试。
这次考试挺重要的,因为成绩影响下学期的分班。”
林清姝“啊”了一声,“娜娜?”
“瞧你,是班主任啊。”
如今大家都喜欢把老师们叫得亲切一些,一些宏哥啊什么的。
明明一个个小的不行,还要跨辈在哪称兄道弟。
老师们也只当是一种享受,谁不喜欢把自己往年轻叫呢。
漂亮的女老师们永远十八岁。
十八岁万岁!
万岁!
林清姝一算,今都周二了,带有哭腔地对李依云说:“完了,云。
我数学指数函数还没搞懂呢,怎么就考试了。”
李依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的英语单词在等着我呢。
娜姐说的3500,我还没拿下呢。”
两同命相连的人在抱头痛哭。
时间不管你是否准备好,时间是个自私的人,只知道自己一头猛冲,拽着身后的你,势不可挡的,义无反顾的向前奔跑。
林清姝和几个同学在考前的几天成立了复习小组,林清姝负责英语,李依云负责物理,林勇负责数学。
总算是在考试前,林清姝总算是把数学搞懂了。
当然了,懂和做题之间隔着几条河。
路漫漫其修远兮。
林勇士的路还远着呢。
周五周六,这两天硬是把七门科目都给考完了。
大家考完试都是长舒一口气,把人在考场上考得人心惶惶的。
遇到一个不会的题就抓耳挠腮,愣是不会。
没办法,不会就是不会,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