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鸿飞的美文同人小说《兵王》,由网络作家“鸿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兵王,这是在任何一部字典上都查不到的词,兵们创造这个称呼是为了表达对他们中间绝对佼佼者的敬佩和尊敬!兵王,士兵中的王者,他们仅仅是士兵中的王者,也许他们永远也成不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军,但他们永远是那道,保卫着共和国安宁人民安居乐业的钢铁长城中最坚强的基石!
《兵王》精彩片段
冬日,阴沉了半上午的天空中出现了第一片雪花,这是1991年整个华北地区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撕碎的棉絮一样,不断的从铅灰色的天空中飘落下来,整整的飘了一个白天。如果这个时候能去太空中看一眼地球你会发现,小半个中国的土地已经统一的变成银白色。
傍晚,雪将停的时候。位于北京西郊的一处军营中变得喧闹起来,穿着草绿色涤卡军装的战士和穿着棕绿色毛料军装的干部,喜气洋洋的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从营房里跑出来扫雪。今天是12月10日,92年度的第一批新兵会在今天的晚间某个时候到达,这群年轻人或者应该统称为“老兵”的士兵们,准备让新兵第一眼看到今后至少要生活的三年的军营,是一个干干净净整洁的军营!
士兵们的脸上都挂着喜气,尤其是91年度的战士们。他们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新兵来了他们就是老兵了,虽然他们只比今晚到达这所军营的新兵早来九个月,一身“国防绿”还穿的皱皱巴巴不甚整齐,但是随着这批新兵的到达,从此不会再有人指着鼻子骂他们是“新兵蛋子”了!
部队干什么都讲究一个利索,熄灯号响起之前硕大的营区被战士们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好像这场覆盖整个华北地区的大雪没有在这所军营里下过一样。所有的积雪全部变成同样规格的锥形体,横平竖直整整齐齐的堆在一棵棵高大粗壮的白杨树下,雪堆外面还被拍上了一层士兵们特意用脸盆从远处端来的干净雪,雪白雪白的。操场边上那一列写着“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20个字总要求白底红字的标语牌也被细心的士兵擦拭的鋥亮,远远看去,就像是**式前提前入场肃立的标兵。
没有起风,雪后夜晚变得干冷干冷的,月牙不知什么时候从云朵后面跳了出来,不眨眼的盯着已经沉寂下来的军营。整个营区仿佛都进入了梦想,只有巡逻士兵偶尔响起的脚步声和远处火车站传来的汽笛声短暂的打破这如水般的寂静。
凌晨两点,几道雪亮的光柱照亮了被战士们戏称为“长安街”的混凝土干道,几辆遮着棚布的解放卡车“隆隆”的开了过来。两名正在沿“长安街”徒步巡逻的士兵连忙闪到路边,抬手向驶向团部的车队敬礼。
还挂着列兵军衔的士兵看了一眼停在团部大楼蓝球场上的车队,用力挺了挺胸膛低声对着同伴说道:“新兵们到了!”
另一名同样挂着列兵衔的士兵长吐一口气,眉开眼笑的说道:“应该说是新兵蛋子们到了!”
团部大楼前突然传来如同集市般的喧闹声,打断了两名哨兵兴致勃勃的交谈。穿着87式冬季作训服的新兵们像羊群一样乱哄哄的从卡车上跳下来,塞满了卡车前的空地。
“看那里!那里有一门大炮!”
“看哨兵,哨兵有手枪!”
……
跳下卡车的新兵们活动着有些麻木的腿脚,肆无忌惮的亮开嗓门向同伴们显耀着自己的“新发现”,全然不顾来自妄图把他们聚拢在一起脑门子上已经急的冒汗的接兵干部,要他们不要说话的警告声。
足足过了五分钟,喧闹的团部大楼前总算是安静下来。150名来自同三个省市的新兵终于站成在任何一个,那怕是最散漫的军人眼里也不能称之为“队列”的“队列”。
已经列队的新兵还在“唧唧喳喳”的低声说着话,卡车上还像羊拉屎一样不停的有新兵跳下来。
“我地个娘哟!那个炮咋指着俺那,不会走了火吧?”一个显然是来自农村的新兵跳下车,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门架在团部大楼前曾经为共和国建立立下不朽功勋的美制37毫米战防炮,立刻惊呼起来。老农一样憨厚的方言立刻让刚刚安静下来的新兵队列里,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两名巡逻哨兵远远看着新兵乱哄哄的集合,满脸的不屑皱着眉头吐出一句:“新兵蛋子!”摇着头走开了。他们好像忘记了,九个月前他们在团部大楼前集合的时候,也出过同样的笑话。
鸿飞是最后一个从卡车上跳下来,不用接兵班长指点,自己提着背包跑到同车来的新兵后面站好。懒洋洋的看着接兵班长,在羊群一样的新兵中间钻来钻去的清点人数,然后跑步向蓝球场边上站的像个棍子似的少校军官报告。
“新同志们注意了!大家不要说话!”最后一名接兵班长跑回队列的时候,少校走到队列前说道:“现在开始点名并把你们分配到各自的新兵连,点到名的要答‘到!’然后提着自己的东西去那边找所属连队!明白吗?”
“明白了!”队列中响起几声参差不齐的回答声。
大部分新兵对这名少校具体是多大的官还搞不清楚,所以对他并不感冒仍然交头接耳的聊着天,整个队列上空仿佛笼罩着一群嗡嗡叫的苍蝇!
“不准说话!”少校突然提高了嗓门。这声暴喝像是在新兵头上刮起了一阵狂风,立刻把“嗡嗡怪叫的苍蝇”驱散了。
新兵们瞠目结舌的看着一脸怒气的少校,然后又不约而同的扭头去看曾经慈眉善目的像个老妈妈似的把他们带上火车、卡车,一直带进军营的接兵班长,他们这时发现在这个陌生环境里唯一认识可以信赖的人也皱起了眉头,所有的新兵不由自主的闭上嘴。
少校对于这个年度的新兵所表现出来的活泼有些不满,记得他当刚来部队的时候,从跳下卡车开始他的大脑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一步也不离的跟在接兵班长的身后,循规蹈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初步有了一个兵的样子。现在的兵可到是好跳下车就吵吵嚷嚷,要不是有新兵班长拦着估计早就有人围着营区开始参观了。
“再回答一次我的问话!”少校威严的向前迈了一步站得笔直,冰冷的目光从虽然不在说话但仍然东张西望新兵们脸上扫过,冷的掉冰碴声音把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伸吸一口气喝道:“明白吗?”
“明白了!”
新兵的回答的声音虽然还是参差不齐但大了许多,其中还有捣蛋的新兵故意脱长声音以示对少校的不满。鸿飞是在几乎所有人都闭上嘴的时候,才竭尽全力喊起来并且一直拖着长音,直到眼睛的余光里接兵班长的目光逼视过来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
“熊兵!”少校威严的目光从若无其事的鸿飞脸上扫过,不满的哼了一声,随手打开花名册开始点名:“李永胜!”
“哎――”随着一个脱长了的回答声,一个身高超过190的大高个拖着背包冲出队列直奔到少校的面前。
“你跑过来干什么?”被吓了一跳的少校抬头看着足足超过自己一头的新兵,恼火的问道。
“你叫俺来着!”新兵居高临下的看着少校,回答的理直气壮。队列里立刻响起一阵哄笑声。
“去那边!一连!”少校皱皱眉头指着蓝球场另一侧不停招手的一名中尉对李永胜说道:“以后喊到名字要答‘到!’接受命令后要答‘是!’去找那名向你招手的军官报到吧!”
“哎!”
少校看着依然没有回答“是!”大步流星向中尉奔去的新兵,摇摇头继续点名。有了这个憨憨的李永胜作榜样,剩下的新兵再没有冲到少校面前的,一个一个很有顺序的去找自己的连队报到。
没有李永胜似的人物跳出来打趣,鸿飞索然无味的把目光转到团部大楼前的那两名哨兵身上。这么冷的天哨兵没有穿大衣但依旧站的钢铸铁塑,仿佛严寒对他们不起丝毫的作用。鸿飞饶有兴致的盯着看了半天,发现这两名哨兵除了眼皮偶尔的动一下以外其余的身体部分竟然纹丝不动。
“丫,快是要冻僵了吧?”鸿飞嘴上冷笑着,可是心里却打起了鼓。和平时期的哨兵最能在老百姓眼里体现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在寒冷的冬夜纹丝不动站的硬梆梆像一块铁的哨兵,可以非常直观的告诉你这支部队有多强的战斗力,鸿飞隐约感到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无聊的把目光转会慢慢的变得稀疏的队列里。很快,他发现了新大陆,就在他的侧前方他看到了一条乌黑的马尾辫拖在一个兵的脑后!
女兵!同批来的竟然有女兵!这个新发现立刻让鸿飞来了精神。扭头看看接兵班长正在给点到名的新兵指点报到的位置没有注意他,立刻弯下腰向那名女兵溜去。
“嗨!”鸿飞的手拍在女兵的肩膀上,应声回头的女兵立刻让鸿飞把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里。这是个男兵,而且是个很雄性的男兵,那嘴唇上浓密乌黑的茸毛让自认为发育完成已经是男人的鸿飞相形见拙。
“你怎么是个男的?”鸿飞心情沮丧起来。
“你怎么也是个男的?”马尾辫没好气的晃晃肩膀把鸿飞的手甩下来。
“丫,我打娘胎里爬出来就是个男的!”鸿飞毫不在意的看着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睛问道:“你怎么扎了**啊?是个后门兵吧,你老爷子的肯定是个大官,来部队镀金?费这事儿干嘛直接上军校不就得了……”
“滚!”那名新兵的眼里喷出了火。
“我X!”那名新兵的不友善让鸿飞低声骂起来。
“嗵!”鸿飞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拳。本来就喜欢惹事生非尤其喜欢打架的鸿飞立刻兴奋起来,嘴里骂着“变态佬!”毫不犹豫的挥舞着拳头开始还击。
两名新兵的打斗只进行了三个回合就被扑上来的班长们制止了,急匆匆赶过来的少校看着这两名满脸不在乎仍然像斗鸡一样瞪眼睛的新兵气得直咬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来到部队不到十分钟竟然敢打架,这要是成了老兵那还不得把连长追得团团转!
“这是谁接的兵?”少校对两名来到部队不到十分钟的新兵无可奈何,恼火的大喊起来。
“报告,是我!”把鸿飞带到部队来的王军少尉站了出来。
“你接得‘熊兵’你自己带!他们两个去你们一连!”
“是!”王军少尉提起自己的皮箱对着两名“英雄”说道:“你们跟我来!”
鸿飞满不在乎的提起背包,跟在王军少尉的身后低声说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那个兵站住!”
鸿飞明知道少校在喊他,但仍然头也不会的向前走,直到被赶上来的少校拦住去路这才装傻的问道:“你干什么?”
“我让你站住,你没有听见?”少校从来没有遇到过刚来部队就捣蛋的新兵,气的七窍生烟亮开嗓门喊起来。
“你嚷什么,我有名字的!这么多的人都在这里,我知道你到底是喊那个?”鸿飞毫不示弱的瞪圆了眼睛
“好小子!有一套!”铁青着脸的少校突然笑起来:“你的名字?”
“鸿飞!”
“鸿飞!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记住了这个响亮的名字!”少校笑容满面的说道:“本来想明天通知你们,但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今后我们将一起度过三个月的时光,我是新兵营营长刘海洋,相信我很快就会给你按上腾飞的翅膀”
“谢谢!”桀骜不驯的鸿飞满不在乎的跟在同样怒气冲冲的王军身后,走进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第一个连队。
王军少尉看着眼前的这五十名新兵,头都有些大了刚回到部队时的喜悦心情现在也变得沮丧起来。这批兵的素质的确也让他高兴不起来,城镇兵流里流气一个个比猴儿还要精;农村兵全部少言寡语木纳的就像在田里劳作的老黄牛,没有发现有一个聪明伶俐又老老实实的兵!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有两个兵下车不到十分钟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架,其中一个还不男不女的扎着一个马尾辫,最令王军想不透的就是他是怎么把那条让所有人看着讨厌的**完好无损的带近部队来的,另一个也好不到那里去,下车伊始就气焰嚣张的给了刘营长一个下马威!
“妈的!”心情郁闷的王军不由自主的低声骂了一句,他已经感觉到这次新兵连肯定要**了心。
“同志们,不要说话了!注意听我的口令!”王军走到新兵们面前慈眉善目的说道:“提好自己的行李,面向我按照高矮个站队!”
新兵们立刻乱了,可能都觉得自己的个子比较高,所以不约而同一窝蜂的向排头挤去,几个个子不高的城镇兵故意捣乱,提着漂亮的皮箱也向扑进人群嬉皮笑脸的一通乱挤。
一阵子人仰马翻,三名满头大汗的接兵班长终于把五十名新兵排成了两列横队。王军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那块“老上海”脸都气绿了,简单的站个队竟然用去了七分钟的时间!
“稍息!”王军看见其他的连已经把新兵们带走,无奈的下达口令:“立正!”
“啪!”三名接兵班长利索的靠脚声立刻引起新兵们一阵“哧哧”的低笑声。
“笑什么笑!严肃点!”王军的心里的火苗“噌噌”直窜,要不是有纪律压着他恨不得窜进队伍里把那几个捣蛋的新兵蛋子拉出来狠狠的踹上一脚。
队伍里终于安静下来,王军使劲咬着牙压下心头的怒火,喊了声:“向右-转!齐步-走!”放羊一样的带着新兵们向一连的宿舍走去。鸿飞提着他的背包在队列里走的悠然自得或者应该说是洋洋得意,对他已经给所有人留下非常糟糕的印象而且把新兵营一号人物给得罪了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他当这个兵是老爷子硬逼着来得,他已经打算好了,混上三年堵堵老爷子的嘴然后打道回府,不思进取了他还怕什么?
新兵一连连长杨新年带着他的班排长们站在营房门口,笑眯眯的看着稀稀拉拉走到面前的新兵们,心里琢磨着分班事儿,一个班里城镇兵多了容易出乱子农村兵多了训练成绩提高的慢,必须要把城镇兵和农村兵的比例搭配好。城镇兵普遍长的细皮嫩肉一些,农村兵的皮肤要粗糙一点,等新兵乱哄哄的队伍在眼前站好,他的心里已经把班分的八九不离十了。
“把行李放下,背包背好!缩小间隔!面向我!不要到处乱看!稍息!立正!”好不容易把队伍整理的像个样子,王军气的喘着粗气向连长跑去报告:“连长同志……”
“部队还在睡觉,不用报告了,人数我已经点过了,五十名新同志一个不少!”杨新年还了礼走到对列前眉开眼笑的说道:“同志们好啊,一路上辛苦了!自我介绍一下,杨新年,你们的连长,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生活、训练、学习……”
杨新年突然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被队列里那个**兵吸引住了。
“那个兵!不要看别人就是你!”杨新年问道:“你头上是个什么东西?”
“帽子啊!”那个兵摘下帽子顺手在已经梳的很光滑的头发上抹了一把。
“我是说你脑袋后面拖着的是什么东西!”答非所问,杨新年有些搂不住火。
“**!”
“你知道部队里不准留长发吗?”
“我今天刚到部队!”
“明天把它处理掉好不好?”杨新年怕吓坏了新兵,尽量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
“不好!发型很重要,因为我每天都要穿着它……”
“文书!”杨新年打断那个新兵的话怒气冲冲的喊起来。
“到!”
“你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那条该死的**给我剪掉!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勋的**兵回来了!”怒火中烧的杨新年终于忍不住暴露他的火爆脾气,站在他身后的指导员李浩立刻在他腰眼上捅了一指头。
喘了几口粗气,杨新年回过头用力挤出一丝笑容,继续对新兵们说道:“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一名军人了,必须要严格遵守部队的条令条例,因为条令条例是战斗力的保障!没有严格纪律保障的部队……”
新兵们一脸昏昏欲睡的表情,谁也没有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去,杨新年咂咂舌闭上嘴,回头看看身后肃立的班排长们气愤的喊起来:“开始分班!各班放好行李后以班为单位带到食堂吃点夜宵然后休息!”
鸿飞看着那个**兵一脸的沮丧正在解气的偷笑,听见杨新年的话立刻低声骂道:“夜宵?狗屁!不就是一碗热汤面嘛!”
站排头的大高个李永胜惊诧的回过头说:“汤面很好吃,俺那里只有来了客(发qie音),才吃汤面!你不爱吃吗?”
“那你多吃点,千万不要把自己当客,部队里的饭是管饱的,不吃白不吃!”
“嗯!”李永胜一脸期待的用力点点头。
冬日清晨六点,天尽头隐隐约约的显出一丝鱼肚白,整座城市还沉睡在梦乡里,军营已经悄悄的醒了。今天与往日不同,团部大楼楼顶上那四个高音喇叭破天荒的没有放起床号,各连连值班员尖历的哨子声也没有在营房里回荡,兵们就以连为单位排着整齐的队伍闭着嘴跑上操场,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的课目:“早操”。
今天,操场上听不见那扯破喉咙;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震得人头皮发麻的番号声和此起彼伏的口令声,只有“咵咵、咵咵”整齐的脚步声在操场上回响,看见的只有一队绿色的“长龙”围着队列操场转圈跑步,这样的场景在军人的眼里看起来多少有点滑稽,那有部队跑操不喊个番号振奋一下精神的,哑巴一样的跑来跑去那来的虎虎生气?
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凌晨才到部队现在还在梦乡里的那批新兵,他们在长途跋涉后迫切的需要睡眠,而且这也是他们在军营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用出早操,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的睡眠机会。
兵们脚步不知不觉的轻了许多,因为他们已经深刻体会到,刚到这支部队听说的那句“天天睡到九点半,给个排长也不干!”是什么意思了。
兵们刚跑上操场的时候,鸿飞就已经醒了。在家时,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准时从床上爬起来,要不然老爷子会把大院里最响的高音喇叭架在床头上召唤他起床,但今天他不用起床,扭头看看还在酣睡的新兵和踮着脚尖去给他们打洗脸水的班长,重新闭上眼睛想心事。
穿上军装,鸿飞没有一点参军入伍的感觉,他认为这只是去沧州看望了奶奶之后回家了。他出生在军营生长在军营,他已经习惯生活在或者说是离不开绿色的环境,要是比一比谁在军营里生活的时间长一些,恐怕在这个团里只有团长、政委是他的对手。
鸿飞档案上的入伍地写的是沧州,其实沧州是他的老家,那个让他讨厌的家距离这所军营不过六站地,用他自己的话说:“放个屁的工夫就到了!”他一点也不想这个家不想见到与他水火不容逼着他当兵的父亲。
门轻响了一下,班长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把放在桌子下面的一摞崭新的脸盆端了出去。鸿飞翻了一个身,目光从还在沉睡的新兵脸上扫过,分在新兵一连一排一班的这五名新兵全部是与他同车到达的,那个扎小辫的名字叫司马群英是江苏盐城人,睡在班长上铺的还是一脸稚气的叫武登屹是山西榆次人,侧面上铺睡的是那个来自山东沂蒙山区的傻大个李永胜,下铺是来自河北邯郸的李小峰,这个家伙虽然是河北兵但能说一口流利的粤语,听他自己说好像是在广东长大的。
看着睡的像死猪一样的新兵们,鸿飞不由的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在部队待上三年,这里的生活不但苦而且没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他有些怨恨那个强行把他送入“红色熔炉以便百炼成钢”的“老军阀!”
鸿飞对军营是了解的,他知道军队的生活有多么枯燥,穿上这身军装意味着至少要忍受三年让人想起来头都疼的生活。鸿飞非常的后悔当初为什么在父亲的“淫威”下乖乖就范了,为什么没有据理力争拼死反抗,为什么在沧州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没有对心疼他的奶奶说他不想当兵。
“妈的!你这个笨蛋!”鸿飞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用力的晃晃脑袋把那些想起来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想法赶走,他已经到了部队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必须想办法让自己的日子过的舒服一些。
从小生活在军队里的鸿飞,熟悉部队的生活,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过新兵连这一关,等到下一批新兵来到他才算熬出了头。他的老爷子可能早与这个部队的头儿打过招呼,或者是这个部队里没有他的老部下,不然他不会笑容满面的把鸿飞送上车并且语重心长的嘱咐:“上学不是个好学生,当兵一定要当个好兵!”估计这个部队里不会有人再照顾自己,要完全靠自己努力了。现在不要说几个小时前被自己气的七窍生烟的刘海洋,眼前这个提前起床给新兵们打水的班长,就他这一关自己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
必须要搞好人际关系,最起码要和班长搞好关系,这样才能混水摸鱼过的舒服一点,鸿飞暗暗嘱咐自己,包里还有几条外烟千万不要忘了给连、排长和班长发下去。鸿飞有些后悔自己刚来部队时的举动,早知道那个刘海洋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打死也不会去惹他!现在到是好,肯定给盯上了!
楼道里响起一阵杂乱而又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鸿飞的思绪,应该到七点了没有分到新兵的新兵班长们收操了。虽然已经知道时间,鸿飞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崭新的“欧米嘎”,那是拿到入伍通知书时妈妈送给他的礼物,抠门的爸爸只是在他登车的时候临时在身上翻出200块钱塞给他。这个数,只够鸿飞入伍前半个月的开销!
“抠门的老爷子,真想把我百炼成钢啊!”鸿飞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翻身坐起来。
“再睡一会吧,以后可没有睡懒觉的机会了!”副班长杨喜手里拿着几块香皂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见鸿飞坐起来连忙轻声说道:“九点钟我叫你们起床!”
“我睡醒了!”鸿飞边穿衣服边在杨喜挂着上等兵军衔的肩膀上瞄了一眼,凌晨的时候那里还是一付“上士衔”。
杨喜脸红了,那副上士军衔是临去接兵前他和老班长借的,看见鸿飞的眼睛一个劲的向军衔上瞄,不好意思的说:“那是为了出门方便,谁的家长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新兵带走吧……”
“对我来说你可是老兵了,而且我奶奶还以为你至少当了五年兵呢!”鸿飞的小嘴像抹了蜜,利索的穿好裤子跳下床开始叠被子。
“我来,我来!你去洗漱!”杨喜连忙把香皂塞进鸿飞怀里抢过被子随口问道:“牙刷牙膏带了吗?”
“带了,带了!”鸿飞从能记住父母把饼干藏在那里的时候,就没让别人叠过被子,所以非常不好意思的去和杨喜抢:“班长,还是我自己来吧,那能让你帮我叠被子!”
“小声点,不要吵醒了别人!”杨喜回过头看看仍然还在熟睡的新兵,低声说道:“部队里叠被子,不和你在家里一样,有标准的!你去洗漱吧!”
鸿飞终于明白了,班长并不是关心自己而是为了班里有一个整齐划一的内务卫生。
“我也会!”鸿飞差点把这句话说出来,“叠被子”是新兵入伍后的第一关但对于鸿飞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了,他在十岁的时候就每天把自己的小被子严格按照内务条令叠得方方正正像个豆腐块,然后接受老爷子的检查,检查的结果直接和他早上跑步距离长短挂钩。看到杨喜在用力的给自己的被子“起线、整形”,鸿飞突然想起来不能过早的暴露实力,应该和所有的新兵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不然被误会成“可造之才”那自己的苦日子可就来了!
“快去吧!”杨喜看见鸿飞傻愣愣的站在自己身后,以为他不好意思再次催促道。
“好唻!”
“应该回答‘是!’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一名军人了!”杨喜抬起头对正在包里翻牙膏的鸿飞说道。
“是!班长!”鸿飞把雪白的毛巾挂在脖子上,端着统一配发的深绿色搪瓷缸子刚想走又被杨喜叫住了:“以后叫我副班长,班长去接兵了还没有回来!”
“是,副班长!”
“去洗漱吧,暖瓶里有热水,你们可能还不习惯用凉水洗脸,今天可以用一点热水,从明天开始……”
“不用,我习惯用冷水洗脸!”鸿飞打断了杨喜的话。
“哦!”杨喜惊讶的抬起头,在他的印象里城镇兵的都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锻炼自己,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为保家卫国做准备!”鸿飞用力举举胳膊,说起大话来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
“好!有个男人的样子了!”杨喜满意的点点头。
等鸿飞洗漱完毕端着脸盆回到班里的时候,杨喜提着两个暖瓶正出门去打开水,鸿飞连忙放下脸盆抢过暖瓶说:“我去,我去!”
“你不知道水房在那里!”
鸿飞把暖瓶递给杨喜一个:“副班长,你总不能天天去打水吧?”
杨喜笑了:“那好,我们一起去!”
杨喜把还在睡觉的四个新兵托付给二班长照顾一下,顺手把二班的暖瓶提上,带着鸿飞向水房走去。
杨喜对这个城镇兵的第一印象非常好,虽然凌晨的时候他给了营长一个下马威但杨喜觉得这是社会青年刚到部队不懂规矩,这个兵聪明伶俐接受能力强,去水房的这么短的一段路竟能和自己走到一条腿上去,而且不像其他刚来部队的新兵一样看见什么都新鲜走起路来东张西望,如果精心的摔打一下,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兵。
打水回来的路上,一队统一剃着光头**着的上身,腾腾冒着热气汉子从他们身边跑过。鸿飞立刻倒吸一口冷气,眼睛不由自主的追了上去,这么冷的天他们光着膀子竟然可以搞得满头大汗。
杨喜看看鸿飞惊讶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说道:“团部侦察分队的,他们天天这么折腾!”
鸿飞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心跳的像在扫射的机枪:“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完了,我跳进地狱了!”
从第一批新兵在食堂里端起热汤面的那一刻起,部队里每年例行的新训工作正式展开。土气、洋气、精明、憨厚、高矮胖瘦,各种各样但同样是一身87式冬季作训服,同样是带着满脸稚气的新兵一批批的先后来到部队。新兵营慢慢壮大起来,每天开饭的时候,集合起来的新兵已经可以把新兵食堂前那条宽阔的水泥马路站满了。
鸿飞所在的新一班现在已经满员,刚到部队的十二名新兵像是刚刚降生的十二名婴儿,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时时处处需要照料,把严格意义上还是一名新兵的副班长杨喜累得够呛。累还好说,睡上一觉立刻解决问题,但是面对这12名性情各异的新兵,杨喜快要把头皮挠破了。就像那两个把眼睛哭的像烂桃似的新兵,他们两个从跳下车就开始哭鼻子,搞得一个班的新兵跟着红眼圈怎么哄也哄不好。他现在知道了,当一名班长真的要有两把刷子,他像盼救星一样,盼着带着最后一批新兵还在途中的班长陈志国早日归队。
吃过早饭,把新兵们带回班里。身心疲惫的杨喜从抽屉里拿出一摞信纸、信封分给新兵们,让他们给家里写封“平安信”。那两个“鼻涕虫”一听说“家”这个字,眼圈又红了抽抽嗒嗒的就要“开唱”。
“我的妈呀!这两个家伙的泪腺一定出奇的发达!”杨喜手忙脚乱的打开抽屉翻他的笔记本。在新训骨干集训的时候,杨喜听模范新训班长介绍过如何带领刚到部队的新兵,过想家、纪律和怕苦这三关,而且还专门提到了相应的解决办法。当时他认为一切有班长自己是个副班长听指挥就可以了,所以对经验之谈没有在意,只是随手写在笔记本上。
一阵乱翻,杨喜终于找到了那条救命的,只有寥寥数字的办法:“不让他们闲着!”
“妈的,你够笨!让新兵们一直忙,他们那来的时间想家!”杨喜马上有了茅塞顿开感,放下笔记本后已经是一脸的神采奕奕。
“同志们,信不着急写!”为了不激发那两个“鼻涕虫”奋战下去的勇气,杨喜连家信的“家”字都没敢说。看到坐得七扭八歪的新兵们抬起了头,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同志们,来到部队你们已经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所以要严格的要求自己,从一点一滴做起从日常生活的小事中做起,要做到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司马群英,不要翘着‘二郎腿’!我再说一次坐姿的要领:‘两腿分开与肩同宽,两手自然扶于膝上,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新兵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杨喜发神经,“两手自然扶于膝上,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还怎么写信,莫非副班长要教会他们在这种状态下写信?
杨喜终于在新兵们不解的目光下,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不好意思的站起来:“下面你们要学习的是军人必须精通的第一项技能“整内务”!俗称“叠被子”!”
新兵们有些发懵了,副班长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写家信,一会儿强调坐姿,一会儿“整内务”这才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变了三次主意!就连那两个“鼻涕虫”也止住了战斗下去的欲望,泪眼婆娑的望着杨喜发懵。
“终于‘雨转多云’了!”杨喜看了一眼那两个坐在一起的“鼻涕虫”长出一口气,指挥着新兵们拉开被子。
鸿飞,尽力让自己的动作慢一点,但有了八年“整内务”的经验,他还是第一个被子叠好了。杨喜看着鸿飞已具雏形的被子,满意的点点头,鼓励道:“进步的非常快,再练习上一个阶段,可能会超过我!”
鸿飞脸上写满了崇拜目不转睛的看着杨喜,心里却悄悄的骂道“妈的,就你那被子,如果被我老爷子看到了,一准跑死你!”
虽然鸿飞是个新兵,但有人崇拜自己毕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而且这个兵很合杨喜的脾气,所以他越来越喜欢鸿飞,他的适应能力和接受能力太强了无论什么事情一点就透,来部队不到三天的时间,已经把被子叠的像模像样。私下里,杨喜曾经把王军排长请到班里来看过鸿飞的内务,排长也满意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的嘱咐:“把住了这个兵,把他往上拽,这可是个好苗子!”
“休息一下!”杨喜赞赏的拍拍鸿飞的肩膀。他这个动作很有些模仿的意思,一年前,他第一次把被子叠的符合班长要求的时候,班长也是这样拍他肩膀的。
“我不累!”鸿飞看了一眼正在鄙视他的司马群英,抄起拖把说道:“副班长,我去拖地板!”
“地板起床后,我刚拖过,你去帮助其他同志整理整理内务!”杨喜对鸿飞的表现太满意了,开始对他委以“重任”。
“是!”
鸿飞走到司马群英身边,盯着他那被理的坑洼不平像狗啃一般的发型看了半天。等司马群英快要发火的时候,这才故意惊讶的大声说道:“哎呀!司马群英同志,副班长说过‘要等分三折,左右对折’,你叠的两折大一折小,这样叠出来的被子,会一边高一边低的……”
“滚一边去,马屁精!”早就看着鸿飞不顺眼的司马群英低吼起来。
鸿飞对司马群英的怒骂丝毫不在意,阴险的低声说道:“你这个“狗剩式”发式帅呆了,你每天穿着它是不是特……”
“你他妈的找死!”
司马群英上当了。
“司马群英!注意你的言行!”杨喜脸被气得通红,皱着眉头批评道:“你已经是一名军人了,不要把你在社会上的坏习气带到部队里来!鸿飞是你的战友,不是你的敌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的你的战友?如果我再发现你骂人……”
“我再骂人,你能怎么样?”司马群英毫不示弱,一脸挑衅的表情。
“你再说一遍!反了你了,刚来部队你就想翻天哪!”杨喜被激怒了。
鸿飞本来只是想让杨喜替自己出口气,没想到司马群英也不是个善岔,眼看着事情要闹大,连忙跳出来说道:“副班长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司马群英同志对他的发型不满意!”
“发型怎么了?整个解放军都是这样的发型,这叫整齐划一!营长也是理的小平头!”杨喜本来就对这个留着**进部队的新兵有些不满,提起发型更加生气,不由加重语气说道:“想留**就不要来当兵!”
“我留不留**关你屁事儿,我就是留着**来当兵了!”司马群英看着暴怒的杨喜冷笑起来。
“你……”杨喜气得差点骂人,张着嘴喘了半天粗气这才说道:“没有授衔,你还不是个真正的军人,如果你不适合服役,我可以通过团部把你退回去,有的是优秀青年等着来报效祖国!”
司马群英好像对被退回去很顾忌,立刻一声不吭了。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的鸿飞长出一口气,连忙说道:“副班长,你不要生气,司马群英同志不是已经把**剪了吗!说句实在话,文书班长理发水平的确不高,坑一块洼一块真是不好看!谁不想精精神神的呀!”
杨喜发完火就有些后悔了,新兵刚来部队难免会带来一些地方上的坏习惯,两三天内要他们改掉,的确强人所难,而且他们对部队的条令、条例也不了解,难免有些抵触情绪。杨喜看了一眼,那颗被修理的如同月球表面一般的脑袋,心里把文书好一通“问候”,就坡下驴的说道:“文书理发就这水平,有意见可以提嘛,怎么能骂人呢!以后要注意团结,你们是亲如兄弟的战友!明白吗?”
“明白吗?!”等了半天不见回声,杨喜的火又起来了。
“明白。”显然已经不想对抗下去的司马群英,见新兵们都在看着自己,口服心不服的应了一声。
“继续整理内务!”杨喜喊了一声,看热闹的新兵们,立刻转身继续“蹂躏”让他们头疼的被子。
鸿飞达到了目的,笑嘻嘻的凑到司马群英身边低声说道:“司马群英同志,需要帮忙吗?你这被子叠得,啧啧,太难看了!”
“那凉快那待着去!你他妈的少来烦我!”
“狗剩兄,脾气不小啊!”鸿飞皮笑肉不笑的“戳”了司马群英一下。
司马群英回头看看杨喜在指导其他新兵叠被子,一脸怒气的挥了挥拳头,鸿飞一脸不屑的伸出小拇指,微笑着走开了。
新兵们都在“撕扯”被子,没人理会走来走去的鸿飞。他无聊的围着被七张高低床包围着的书桌转了两圈,目光落到“鼻涕虫一号”武登屹的身上。武登屹稚气未脱,长得白白净净一付奶油小生的模样,在部队这个崇尚强者绝对雄性的环境里,武登屹这种人属于弱者,只能进入被保护或者是被欺负的行列,最好的结局充其量也就是去给某个首长当个**。鸿飞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想过的舒服一点,必须要有一定的群众基础,所谓群众基础其实就是要交上一批能够维护自己的朋友,如果能和这个奶油小生交上朋友,等于提前在首长身边按上了一个耳朵。说不定那一天早上,某个首长躲在厕所里抽烟被老婆抓到的新闻,鸿飞就会在第一时间里知道,而且高高在上的首长们对集层兵们的了解,往往是来自身边的兵,鸿飞决定从这个别人还没有注意到的“弱势群体”入手,他知道就自己的性格来说,以后避免不了调皮捣蛋,首长身边多一个为自己说上两句好话的人绝对不是一件坏事。鸿飞天生不喜欢安分,不知不觉地开始为自己的捣蛋铺垫后路了!
“嗨!哥们儿,看什么呢?”一脸轻松的鸿飞和愁眉苦脸的武登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不会叠被子,在家都是妈妈叠的!”武登屹对这床怎么叠也是一付面包模样的被子束手无策,怯生生的扬起泪痕未干的小脸:“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说着,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眶里又噙满了泪水。
“我X,又是一个半男不女的家伙!”鸿飞心里惊呼起来,有些困惑的挠挠头。
武登屹看着鸿飞挤眉弄眼的一个劲儿挠头,以为是来看他笑话的,嘴一撇就要“开唱”!
“别!哥们儿!你可千万别!”刚和“狗剩”冲突了一番,这小子再哭起来,鸿飞有理也说不清了,吓的他一把抓起被子说道:“我来帮你!”
“谢谢哥哥!”武登屹破涕为笑。
鸿飞被武登屹一声声甜腻腻的“哥哥”叫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斜着眼睛说道:“你不要叫我哥哥好不好?”
“为什么,你比我还小吗?”
“只有妞才叫我哥哥的!你是吗?”
“不是!”武登屹反问道:“那我叫你什么?”
“叫同志或者大哥!”
“大哥!”武登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鸿飞三下五除二把武登屹的被子叠好,拿来一支圆珠笔在所有的直角上划了记号,然后说道:“一定要把被子捋顺、压实,然后按照记号叠就容易多了,你来试试!”
武登屹拉开被子,按照记号叠了一遍,果然好了许多,不由的笑了:“谢谢大哥!”
“什么大哥!部队里只有同志没有大哥!”武登屹的声音大了一点,杨喜闻声走过来,看见武登屹叠的被子赞许的说道:“哦!你的内务也整得不错呀!”
“他帮我整得!”武登屹得到了表扬,第一次露出笑容。
杨喜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个兵,突然说道:“你俩结成‘一对红’吧?”
武登屹不明白“一对红”是什么意思,扭头看了看鸿飞,在他心目中这个主动过来帮助自己并且让自己赢得了一次表扬的大哥,绝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只要他不反对,自己也不反对!
“一帮一,一对红”是部队里很流行的一种带兵方法,就是让先进带动后进一起进步。杨喜俨然已经把耍小聪明的鸿飞划入了先进的行列,爱哭鼻子的武登屹不可避免的进入了需要先进帮助的后进行列。
“副班长,‘一对红’是什么意思?”鸿飞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帮一,一对红呀!武登屹在你的帮助下内务进步很快,我看,你们接成一对红,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怎么样?”
“副班长,我和武登屹同志是一起来到部队的,我也需要帮助……”
“所以让你们结成‘一对红’啊!就这么定了,以后你们要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杨喜加重语气把互相、共同说了一遍,武登屹的自尊心也是需要维护的。
“是!”武登屹眉开眼笑,他觉得副班长给他找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大哥哥。
“是!”鸿飞同样的眉开眼笑,他觉得已经吃定武登屹了,可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个“一对红”的另一半开始让他苦不堪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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