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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08-18

我看着眼前这人,开始怀疑自己。
喜欢这么多年的人,我似乎并不是真正了解。
或许,一遇到江舒远的事,她就变得没有原则和理智。
“谢涟漪!”我也直呼她的名字,“你有专业的律师团队,离婚协议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仔细想想,其实离婚才是目前对你最有利的选择,不是吗?”
“既能处理好新闻的事,也能得偿所愿,嫁给你的心头白月光。”
“你的父母和儿子也更喜欢他,一举多得,不好吗?”
谢涟漪站起身:“你在气头上,我理解你的口不择言,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说着她牵着傅熙岩就离开了。
至于新闻热搜,还真像她说的那样,采用冷处理。
热搜上的词条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条谢氏集团总裁一家三口出游的新闻,热度快速降下来。
从始至终,集团官方账号都一言不发。
所有当事人都沉默不语。
然而,大家都知道,没有否认,就是变相默认。
也就是说,谢氏已经承认了那个“一家三口”的说法。
对此,我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了。
现在,我安静等着谢涟漪的离婚协议。
可是三天过去了,她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我打电话过去,都是她的助理在接。
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我说:“先生,谢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什么时候方便?我也不太清楚。”
到了第四天,还是联系不上谢涟漪。
我直接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再看不到离婚协议,我会以谢先生的名义召开新闻发布会。”
很快,她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等我下班回家再谈。”
晚上,谢涟漪依然没有带回离婚协议。
她似乎认定了我在闹脾气。
用不耐的语气对我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再闹了。”
“我是真的不理解。”我抬头看她,“你明明喜欢江舒远,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嫁给他?”
“他刚一回国我就离婚,圈子里会怎么传他?”
“哦!”我恍然大悟,“你是不想让他背负插足别人婚姻的坏名声。”
不待她开口,我继续道:“但这不是我考虑的事,我现在只想离婚,他的名声好不好跟我无关。”
“任性也要有个度。”谢涟漪语气不太好,“等我真答应离婚了,你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谢涟漪,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闹脾气。如果今天晚上九点之前还看不到离婚协议,我就在各大媒体注册账号,对外公开我才是合法的谢先生,江舒远只是个破坏者!”
“好,好,好!”她气急的样子,“我现在打电话,让律师拟好协议立马送来,你别后悔!”
“那你快点。”我催促。
“熙岩是谢家孩子,不会给你的。”她补充道。
“反正他不喜欢我,就算我想要他,他也不会跟我走的。”我自嘲。
7
两个多小时后,律师果真带着协议上门了。
我看了一眼,傅熙岩的抚养权归谢涟漪,我有探视权。
出乎意料的是,谢涟漪对我还算大方。
当年结婚,在她父母的坚持下,我们签了婚前协议。
谢家的财产跟我无关。
我已经做好了净身出户的准备。
不过,谢涟漪还是给我分配了对我来说算是不菲的财产。
我没有纠结,拿起笔立马签下了名字。
我们住的这套婚房她也大方给了我。
所以,签了协议,我对她说:“明天我们去民政局登记,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关门的那一刻,谢涟漪板着脸:“我不会纵容你的任性,你也该为自己的胡闹付出代价。”
直到现在,她还坚信,我要离婚是在使性子。
她还在威胁我,再作下去就真没有回头路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既然决定离婚,我就没打算再回头。
第二天,我们去民政局做了登记。
期间一个月,我和谢涟漪没有再见一面。
周末,我照例去接傅熙岩。
他问我:“你真的要和妈妈离婚?”
我点头。
他的面色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而我已经不会再为他的不喜欢而伤心了。
我的儿子,用恩赐般的语气对我道:“以后,你可以来看我,但次数不能太多。一个月一次就够了,不然我怕江叔叔不开心。”
我没有接话。
就这样吧,对于这个儿子,我已经尽力了。
我看开了,也接受了他不爱我的事实。
一个月后,我和谢涟漪在民政局见面。
拿到离婚证,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8
我又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快速把手里的不动产做了处理。
谢涟漪分给我的房子和铺子,我通通卖掉。
包括住了五年的婚房。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到老宅,告诉傅熙岩,我第二天会去看看他。
毕竟这次走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再见面。
傅熙岩却不耐烦:“明天我没空,江叔叔要带我去游泳!”
“好,那再见。熙岩,以后要好好长大啊!”我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坐上南下的列车。
我的老家在南方一个小镇,小时候住的院子还在。
自从爸妈去世后,这里就荒芜了。
我请了装修队,把院子从里到外重新装修了一遍。
我打算在前院种花,后院开辟菜园种菜。
院子开始装修时,我就在网上注册了一个账号,记录装修的过程。
以后,我打算做一个自媒体博主,记录自己的田园生活。
每天种花、种菜、做饭。
这一直是我向往的生活。
只是以前追随谢涟漪,不可能去过这样的生活,我只能把愿望压在心底。
现在,每天在自家小院里忙忙碌碌,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做博主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
没想到,单是记录完整装修的那个视频,浏览量就有一百多万,获赞十多万。
短短三个多月,我的账号粉丝已经过万。
这大大超出我的意料。
也算是意外之喜。
天气慢慢变冷,前院的植物大多都落叶了,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这天,我在院子里逛着,思考着该添些什么常绿植物,让院子多些生气。
电话响了,是警察打来的。
“傅斯年,你的外甥找到了。”
9
在公安局看到那个小男孩时,我立马相信,他就是我的外甥。
因为他长得很像我的姐姐。
同时,也很像我。
公安局留有当初姐姐和姐夫的DNA信息,警察告诉我,已经比对过了。
他确实是他们的儿子。
我把小男孩紧紧抱在怀里。
他又瘦又小,明明比傅熙岩大一岁,看着却没有他高。
抱起来也很轻,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猫。
“嘟嘟,我是小舅舅。”
我把头埋在小男孩的颈窝,泪如雨下。
当年,我妈抱着嘟嘟在马路上走。
旁边一辆面包车突然停下,一个人冲出来,从我妈怀里夺走孩子就上车。
瞬间车子就又开走了。
嘟嘟是被人直接抢走的。
姐姐和姐夫辞了工作,开始全国各地到处找孩子。
一有关于孩子的信息,不管多远,立马赶过去。
一次,看到网友提供的一张照片,男孩很像嘟嘟。
他们在暴雨中开车赶过去,途中出了车祸,两人双双离世。
我妈自从孩子丢后就愧疚不已,身体快速衰退,后来卧床不起。
那时候,傅熙岩才半岁,刚刚断奶。
他的奶奶几次提出,让把孩子抱回老宅,由她亲自抚养。
我都拒绝了。
后来不得已,只能把熙岩交给她照顾。
我回到老家,一边照顾我妈,一边等待嘟嘟的消息。
没多久,警察说,追踪到当初的那伙人贩子了。
他们想坐船偷渡去海外。
警察追上去时,发生了枪战。
人贩子坐的那艘船不知道怎么爆炸了。
船上的人,除了人贩子,还有不少他们拐去准备卖到国外的小孩,全部葬身海底。
警察说:“你的外甥,很可能在那艘船上,已经……”
身体一直虚弱的我妈,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昏了过去。
没过两天,她就离世了。
处理好家里的事,我锁上院门,一个人北上。
我回到谢家老宅,想要接回熙岩时,他奶奶不肯。
傅熙岩也不认识我了,我一抱他就哭。
我所有的亲人都去世,那时候,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血脉相连的人了。
我疼他到骨子里,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他不肯让我抱,我就不忍心强行把他带走。
后来,他慢慢长大,有了自主意识,就更不喜欢我了。
10
警察说,嘟嘟是被一个乡下的拾荒老人收养着在。
附近的村民说,当初老人是在路边捡到的她。
那时候他浑身发烫,奄奄一息。
老人带他去诊所看病,打针吃药。
他又慢慢好了起来。
因为还没有到入学年龄,老人认知也有限,就一直没有给嘟嘟上户口。
这几年,嘟嘟就跟着他口中的“奶奶”每天出门捡垃圾。
直到最近,这位老人去世。
嘟嘟被村委送到了派出所,他的身份才被查出来。
我的眼泪哗哗流,哽咽着对小男孩说:“咱们嘟嘟已经把这辈子的苦难都经历了,以后会一路顺遂。”
姐夫是独生子,他的爸妈这几年也先后去世。
现在,我是嘟嘟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在公安局办理了手续,我成了嘟嘟的法定监护人。
我带着嘟嘟回到家里,给他洗澡,换上暖和的衣服。
他的一双小手冻得又红又肿,我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小男孩很乖,明明很疼,却忍着一声不吭。
“嘟嘟,舅舅是你唯一的亲人,会照顾你长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小男孩仰头望着我,眼睛一眨一眨。
“警察叔叔说,你是我妈妈的弟弟,真的吗?”
我笑起来:“当然了,你没发觉,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拿起一面小镜子,我指着里面头靠头的两人:“看,我们的眼睛是不是一模一样?”
小男孩点点头,眼睛亮晶晶。
“想不想看看爸爸爸爸长什么样?”我问。
小男孩点头如小鸡啄米。
我找来家里的相册,一页页翻给她看。
“这是你爸爸小时候,这是爸爸和舅舅,这是你爸爸上大学时……”
小男孩听得很认真。
看完相册,他忽然侧过身,紧紧抱住我。
“舅舅,你会一直跟嘟嘟在一起吗?”
嘟嘟的遭遇,他整个人很没有安全感,很怕被抛弃。
我蹲在他面前,语气郑重道:“会的,舅舅会陪着嘟嘟长大。”
“长大了也不要分开。”小男孩开口。
我笑起来:“好,长大也不分开。”
11
嘟嘟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小小年纪做家务就很熟练。
地板上溅了一点水,他会立马拿抹布去擦干净。
我做饭时,他坚持在旁边帮忙择菜。
吃完饭,他会抢着擦桌子。
以前怕傅熙岩蛀牙,我会自己做梨膏糖给他吃。
不过他通常很嫌弃。
现在,我做梨膏糖给嘟嘟,小男孩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舅舅,你做的糖糖真好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糖糖。”
小男孩嘴超甜。
他的笑容能治愈我所有的不开心。
我联系了镇上的幼儿园,送嘟嘟去上学。
他今年五岁了,还从没上过幼儿园。
送他去的那天,小男孩眼泪汪汪,一步三回头。
走到大门口了,他又忽然转过身,小炮弹一样冲进我怀里。
“舅舅,你今天会来接我的吧?”他瘪着嘴巴,强忍着哭泣,一哽一哽的。
我竖起右手三根手指:“舅舅发誓,下午一定来接嘟嘟,不然就被大灰狼抓走。”
“不要!我不要舅舅被抓走!”小男孩又哭了。
哄了很久,才终于把他哄进幼儿园。
中午,老师给我发信息,说嘟嘟睡觉的时候还哭了,说是想舅舅了。
下午还不到放学时间,我就早早去幼儿园门口等着了。
我不想让我的小男孩多等一分钟。
适应了一个星期,嘟嘟才终于习惯了上幼儿园。
我们的生活也渐渐归于平静。
这天,我和嘟嘟正在家里用面团捏各种小动物形状的包子。
嘟嘟看我鼻子上沾了面粉,笑得东倒西歪。
前院大门的门铃响了。
我起身去开门,嘟嘟一蹦一跳跟在我身后。
看着站在门口一大一小两个人,我愣住了。
谢涟漪开口就很讨打的语气:“闹够了吧?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1
我被她这幅高傲自负的姿态气笑了。
“谢涟漪,容我提醒一下,我们离婚快半年了。”
她睨我一眼:“我知道,你咬牙不肯联系我,是在等我主动接你回去。现在我来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必再拿乔了。”
说着,不待我回答,她推开我,自顾走进院子。
边四处环顾还边一脸嫌弃:“这院子也太小了点,有五十平米吗?你喜欢种花草,等回去了我们就搬去西苑那套别墅,前后两百多平米的花园,够你折腾了——”
“谢涟漪!”我大声吼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请你滚出我家!”
谢涟漪皱着眉头,正要说什么,旁边的傅熙岩开口了。
小小年纪的他,又露出那种让我熟悉的不满的表情。
“爸爸,我和妈妈亲自来接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一直站在我旁边的嘟嘟,听到别人叫我“爸爸”,立马紧张地抓住我的手。
我安抚地摸摸他的头。
“他是谁?”傅熙岩大声质问。
嘟嘟被他凶狠的眼神瞪地哆嗦了一下。
我心疼了,赶紧把他搂进怀里。
“你吓到他了。”我语气不满。
一向冷静自持的傅熙岩,突然像被点燃的炮仗,一蹦三尺高。
他红着眼睛冲过来,想要把嘟嘟从我怀里拉开。
我躲开了他的动作。
他不依不挠:“这小屁孩是谁?你不许抱他!让他下来!”
谢涟漪差点没拽住他。
我冲他们两人道:“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谢涟漪拉着儿子走到院门外,回头冲我道:“我们就在路口那家酒店住,只待三天,我们就会离开。这三天内,你随时能来找我们,过时不候。”
他们一走,我立马把院门锁上。
“舅舅,他们是谁?”嘟嘟小心翼翼问道。
“是我以前的妻子,还有我的儿子。不过我已经离婚,儿子以后也不跟我。”我耐心解释。
“你会跟那位阿姨回去吗?”
“不会。”
想起那对母子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谢涟漪那笃定的语气,我就恨不得扇以前的自己几巴掌。
怪我以前太舔,将她捧得太高,才让她如此自信。
她坚信我爱他入骨,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她。
哪怕离婚,她也会以为我在以退为进、欲拒还迎。
其实也不怪谢涟漪自负,想想我以前的所作所为,确实跟下了降头一样。
沸羊羊见了都得叫声大哥。
13
谢涟漪是高我两届的学姐。
第一次见面是源于一次她的路见不平。
那天,我在宿舍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一个西瓜,回去打开却发现里面全生。
我拿着剖开的西瓜怒气冲冲地去找店员。
不巧的是我走的时候没有拿小票。
见我没证据,那个店员根本不承认。
他碰都不碰西瓜,说那根本不是在他店里买的。
让我赶紧拿远点,别耽误他做生意。
我没想到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急得在旁边说不出话来。
在旁边等着结账的谢涟漪看不下去了。
她指了指超市对面,说那个修电脑的店子是她同学开的,门口的摄像头刚好能拍到这边的柜台。
“我去找我同学看一下视频,看看十分钟前,这位同学有没有提着西瓜从这里出去,不就行了吗?”
“哎呀,可能是我记错了。”那店员立马变了态度,“每天那么多客人,我也不可能都能记住是不?”
后来,我顺利换了个西瓜。
出了超市,我赶忙向谢涟漪道谢。
“那个修电脑的店真是你同学开的?学姐是学计算机的?”我趁机打听她的专业。
“不是,我是金融系的。”她轻笑,“不过那家店确实我是朋友开的,门口也有个摄像头,只是个摆设,早就坏了,我诈他呢。”
她的笑容很淡,只有短短一秒。
那一刻,我却沦陷了。
后来,在一场辩论会上,我再一次看到了她。
这才知道,她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因出色的外形和优秀的成绩受到很多男生喜欢。
我自己不善言辞,因此格外崇拜那些能言善辩的人。
那场辩论赛,我见识到她卓绝的口才和强大的逻辑分析能力。
对她的感情从单纯的崇拜开始慢慢变质。
从同学口中,我知道她有喜欢的人。
是她青梅竹马的江舒远,也是我们学校同样受欢迎的大帅哥。
据说当年高考后,谢涟漪直接照着江舒远的志愿抄了一份。
可是大学还没毕业,江舒远已经换了几个女朋友了。
谢涟漪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默默等着他。
而我,则在默默看着她。
谢涟漪大学毕业,进入自家集团工作。
一次出席产品发布会,因为不输于顶流偶像的外貌,被网友戏称为国民老公。
我毕业那年,江舒远跟着他的外国女友出国读研了。
我拒绝了另一家名企的offer,立马把简历投向了谢氏。
明知道不可能,可我恋爱脑上头,就愿意那样默默陪着谢涟漪。
我成了她的助理,每天近距离接触她,我很满足。
江舒远在国外结婚的前一天,谢涟漪飞过去抢亲了。
她失败而归,喝得酩酊大醉。
那天,我去给她煮醒酒汤,被她扑倒在床。
我没有推拒。
一个月后,她有了身孕。
谢涟漪知道后,说愿意嫁给我。
我明知道她是因为江舒远结婚后心灰意懒,对婚姻干脆摆烂,还是忍不住惊喜。
她是我的女神啊,我怎么舍得拒绝。
结婚后,我拼命燃烧自己,想要暖化谢涟漪的心。
可我失败了,把自己烧成灰烬,她也无动于衷。
14
我没有理会谢涟漪说的什么等我三天。
她连复合都指望让我主动。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以平等的身份跟我相处。
这不是我想要的伴侣关系。
第三天的晚上,这对母子子俩又出现在我家门口。
傅熙岩板着小脸:“妈妈已经亲自来接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蹲在他面前,心平气和解释:“我和她已经离婚,不能再在一起生活了。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想要的爸爸不是江舒远吗?”
傅熙岩嘟着嘴:“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我看向谢涟漪:“你和江舒远没有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早结婚了。”
“可以谈谈吗?”谢涟漪问。
我点点头,带他们进屋。
这样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是该好好说清楚。
他们在沙发坐下,我端了两杯水递过去。
谢涟漪扫了房内一眼,语气温和道:“上次我说话欠考虑,是我不对。其实,你这里环境很好。你总是这样,能把住的地方布置得很温馨。”
“没有你的家,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温度,变得冷冰冰,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回家了。”
我并不想听这些,扯回正题:“你没再婚?”
“离婚后,我确实和书远在一起了。可能是以前没有以恋人的身份相处过,真正恋爱了,我却发现,我们并不合适。”
“单是生活习惯,我们就大不相同。我生活规律,早睡早起,他却喜欢熬夜,通宵去酒吧玩,白天睡觉。他的人缘太好,到哪里都呼朋唤友。”
“我们有一点争执,他的一群朋友就一个个来质问我,帮他撑腰。我感觉和他一起生活很累,每天精疲力尽。”
“他对熙岩也没耐心,还因为一些小事吼他。我们只谈了三个多月就分手了。”
“斯年,是我迟钝,以前没发觉,其实我们两人才是最合适的。”
我笑了:“不,我们并不合适。”
“以前我们相处融洽,只是因为我一味在迁就你,你没有做任何努力,所以觉得舒服自在。”
“可总是在付出的我,也会感觉累。”
谢涟漪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嘟嘟从冰箱拿了一只梨膏棒棒糖出来。
他递给傅熙岩:“弟弟,给你吃,这是舅舅做的,可好吃了!”
傅熙岩像一头暴躁的小牛犊,猛地站起来,打掉嘟嘟手里的棒棒糖。
“用得着你献殷勤?我想吃,爸爸会给我做很多!”
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棒棒糖,递给嘟嘟。
“弟弟不喜欢,不用给他。”
傅熙岩抿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模样:“爸爸,我不是要故意打掉你的糖,对不起,我只是——”
“以前,你并不喜欢这个糖,不是吗?你还把我做的糖扔进垃圾桶。”我打断他,“可是哥哥很喜欢,以后我也只会给他做。”
傅熙岩的眼泪滚落下来:“爸爸,你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要给他做糖?”
“斯年,我一直没问,这个孩子是谁?”谢涟漪开口,“之前我以为是邻居家小孩,可我刚看到,家里有孩子的拖鞋,是亲戚家小孩吗?”
“是嘟嘟,我姐姐的孩子。”
“你是说,之前那个丢失的孩子?”
“嗯,警察找到他了。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以后,他会跟我一起生活。”
15
谢涟漪沉默半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可以把嘟嘟带回谢家,以后我们就两个孩子一起养。”
“我不要!”傅熙岩冲着我们大声喊,“我才不要他去我们家!”
嘟嘟吓得一哆嗦,躲到我身后。
我牵着嘟嘟的小手,用眼神给他安全感。
回头,我看向这母子俩,语气坚定道:“嘟嘟有自己的家,不需要别人恩赐一般给他个容身之处。”
“斯年,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涟漪语气急切,“你也不可能带着他一个小孩,在这里住一辈子不是?”
“怎么不可能?这里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是我的家,也是嘟嘟的家。你刚才也看到了,你儿子不想要嘟嘟去你家。我也不要嘟嘟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没人敢给他脸色!”谢涟漪掷地有声,又软了语气,“斯年,我和熙岩都需要你。”
我揉了揉眉心:“谢涟漪,你婚姻期间对我冷脸相待,公然出轨,甚至在媒体面前默认江舒远是谢先生。和他在一起几个月后觉得不合适,又回来找我,还一副给了我台阶就赶紧下的自负嘴脸。”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厚颜无耻。”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没听进去吗?我不想再回去给你们母子当保姆了。”
“你说你和儿子需要我,抱歉,我并不需要你们!”
“在你看来,能当谢先生是我的荣幸,你来找我复合,我就该感恩戴德立马收拾东西跟你回去是吗?”
“实话告诉你,一想起过去那几年受虐般的生活,我都恨不得穿越时空去扇醒自己。”
我从来没对谢涟漪说过这么过分的话。
想来,这也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样不留情面。
她的脸色不太好,低头沉默良久。
就在我以为她会气得甩手离开时,她却开口。
是我从没见过的哀求语气:“我会改。”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斯年,过去是我迟钝,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你说得对,我太自负,仗着你对我的爱,肆意欺负冷落你。”
“但我确定,我想跟你复合,绝不是想要你继续照顾我们。”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才发觉,自己疯狂想念你。工作时想你,吃饭时想你,睡觉时想你。”
“脑海里全是你,想你到无法静下心,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算?”
“以前是我不好,让你失望了,希望你能给我改过的机会。”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我不会走回头路的。”
谢涟漪却丝毫不动摇:“斯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第二天,谢涟漪就在马路对面住了下来。
她把那栋二层小楼买了下来。
16
此后,每年的寒暑假,谢涟漪都会带着傅熙岩来这边住。
但我只允许傅熙岩来家里。
他毕竟是我的孩子。
对于以前的事,我也没有太怪他。
因为他年纪小,还没形成自己的三观。
他的外公外婆如何在他面前形容我,导致他如何讨厌我,这并不能一味怪他。
但因为受过伤,我也没法像以前那样爱他了。
现在,我对他也只有责任和义务。
我是他的爸爸,如果他需要,那我就给他相应的照顾和陪伴。
仅此而已。
我也直接告诉过他:“我对你,可能永远做不到像别的爸爸爱自己的孩子那样了。”
傅熙岩带着了然的笑:“我明白,爸爸曾经对我的爱很多,但都被我挥霍耗尽了。”
“是我不懂珍惜,现在都是罪有应得。”
“只要爸爸不赶我走,我就很满足了。”
他六岁生日那天,我给他买了蛋糕,给了他一个拥抱。
“真好,爸爸终于抱我了。”他眼泪汪汪。
相对于傅熙岩,我对谢涟漪就没那么宽容了。
我坚决不让她再踏入我家里。
每次傅熙岩在我家玩耍或吃饭,她就静静等在院门外。
等傅熙岩玩好了要走,她就牵着孩子默默离开。
后来,我对她的怨恨随着时间也慢慢消散了。
我曾经心平气和地与她交谈:“我现在对你,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了。”
“我想通了,以前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飞蛾扑火,一厢情愿地为你付出,你可以不回应的。”
“你明白吗谢涟漪?我不爱你了,你的等待毫无意义,放弃吧!”
谢涟漪也释然地笑了笑:“我当然看得出,你早已不爱我了。”
“因为,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
“但现在是我爱你,我无法对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
“只要能看一看你,我就心满意足。”
“等你,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甚至已经不期待你会回头。”
“以后,我等我的,你过你的,不用管我。”
谢涟漪就像他说的那样,默默等待,从来不打扰我。
每次把傅熙岩送过来,她都会像普通邻居那样,笑着跟我打个招呼。
再无其他。
直到,嘟嘟八岁那年,我恋爱了。
此后,放假了就是傅熙岩独自过来,他的母亲再也没有陪同一起了。
傅熙岩现在跟我也比以前熟多了。
他笑着说:“我妈不敢来了,她说没法看着你跟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怕忍不住做冲动的事,会伤害到那女的。”
“她得忍着,不能破坏你的生活。”
17
嘟嘟九岁那年,我结婚了。
婚礼上,傅熙岩送给我一份礼物。
说是他妈让他转交的。
打开一看,是某著名旅行社的马尔代夫豪华双人游的邀请券。
“我妈说,这是给你们的新婚礼物。”傅熙岩笑着说。
我想起来,曾经,跟谢涟漪结婚前,她也曾对我短暂温柔过一段时间。
她问我,蜜月旅行想去哪里。
我说:“马尔代夫。”
“那里早就不流行了,土不土?”她点我的鼻子。
“土就土,我就想去。”
“好。”她难得带着宠溺的语气。
可是,出发的前一天,她接到一通电话。
江舒远在电话那头哭得伤心欲绝。
她二话不说,连夜坐飞机赶去找他。
就这样,我们的蜜月旅行泡汤了。
这件事,成了我心底的遗憾。
此刻,看着手里的两张精致的邀请券,我笑着合上盖子。
我把礼盒递给傅熙岩。
“还给你妈吧,我已经不需要了。”
后来,我发现,遗憾是可以自己弥补的。
早在离婚那年,装修小院的时候,我就抽出一周时间去了马尔代夫。
在那里,我一个人痛痛快快玩了几天,满意而归。
心底自此再无遗憾。
站在我身旁的人,我现在的妻子,温柔问我:“蜜月想去哪里?”
我说:“想去大东北滑雪。”
她笑容柔和:“好,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