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大致猜到了她的意思,看着一桌饭菜,脸色缓和了许多,“说吧,找老婆子什么事儿?”
姜瑾薇一脸悔意,“嬷嬷,薇儿年少不知嬷嬷如此厉害,现在才知道,嬷嬷以前教的舞都是外面求都求不得的呢。”
崔嬷嬷哼哼了一声,终于知道天乐府的香了。
上下打量了眼姜瑾薇,崔嬷嬷说她虽然过了最佳年龄,但胜在天生骨骼柔软,也算是块跳舞的料,就是不肯下功夫。
现在若是肯吃苦,学出十成没戏,七成还是可以的。
姜瑾薇趁机说:“嬷嬷,我已经过了最佳年龄了,此次来,是想请您出山,教另一位姑娘,她体质比我好,也肯比我下功夫,肯定能……”
“不可能!”
崔嬷嬷一听教别人,脸色登时冷了,开始下逐客令。
天乐府的舞蹈,她是绝对不会外传给这个朝代的人。
姜瑾薇是意外。
若不是欠了国公爷的人情,这舞蹈她就带到坟墓里去,也不会透露出一星半点。
姜瑾薇就不明白了,嬷嬷教她,她若是不守约传出去了,不也一样扩散开来,换个理儿没什么说不通的呢。
可是嬷嬷就很轴,怎么说都不听,眼瞅着都要把东西扔出来了,姜瑾薇只好妥协,下次再来。
回去途中,如诗如画一直安慰她不必在意,嬷嬷性子就是那样。
姜瑾薇才没有在意,她这人就是乐观,实在不行就自己学,再教给小青梅去。
“走走走,别急着回去,我记得刚刚来时,看到了一大片野果林呢,咱们摘野果去。”
瞧着郡主如此有兴致,如诗和如画自然是配合的,几人结伴去了野果林。
五月末,覆盆子疯涨,姜瑾薇摘了一个,酸甜可口。
心想多摘点回去做果酱也挺好。
不知不觉,她顺着几颗大树走的有些偏,正准备回去时,猝不及防看到了一片血迹。
晶莹的血珠顺着枝叶哒哒的往下滴,显然是刚流的血,还未凝固。
姜瑾薇直觉危险,后退一步,忽然踩到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沉砚的面具!
她知道沉砚今日装病估计是有事,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也在空明山。
看这大片的血迹,还有遗落的面具,难道是他遭到了暗杀?
犹豫再三,她顺着血迹往前走,忽然旁边伸出来一只手,瞬间将她拉倒草丛里去。
一个黑影利索的翻身而上,提着匕首就往下刺。
“沉砚!”
情急之下,她只来得及喊出这三个字。
声音并不大,隐隐带着颤抖。
剑尖堪堪离脖子一寸时,黑影才停住,“是你?”
姜瑾薇心脏砰砰跳,刚刚差点就嘎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沉砚依旧压着她,目光凛凛,杀意未退,是她从未见过的嗜血模样。
姜瑾薇咽了咽口水,“我,我为了一个朋友今天来拜访一位教舞蹈的崔嬷嬷,回去时想摘点儿野果,然后就被你拽过来了。”
方才沉砚拉她的一瞬,她手里的野果散落一地。
再说,那个朋友沉砚也猜到了是谁。
看来今天这件事应该跟她没有关系。
但沉砚还是没松开她,审视着,“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的面具在逃跑中丢了,只得临时用一块袍布做蒙面巾,遮住样貌。
可是刚刚这女人准确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为什么?
姜瑾薇心一咯噔,心想今日要说不出个正当借口,怕是就完了。
恰巧一阵风吹过,二人距离的极近,近的她又闻到了血腥味之下那股淡淡的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