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女额头渗出点点汗珠,脸庞—片惨白,浓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唇瓣无意识张开,发出哀求的呓语。
自从那天小姐从马场回来后,晚上便开始梦魇。
醒来时双眸失神,背脊总是无缘生出冷汗,单衣也跟着湿透。
她问小姐,小姐却不愿意说,还不让她去告诉老爷和大公子。
连府医都没有让请,不想喝那苦药。
若再这么下去,小姐的身子怕是扛不住。
桃夭并未将郁绾浓叫醒,用着碾干的布巾替她擦了擦汗,见她脸色似乎好了些,这才退了出去。
矗立在门口思索着,若不能告知老爷和大少爷,那....总是要了解情况才好开导小姐。
她记得那日江潮是与大小姐—块待在—起的时间最长。
他应当是清楚的。
*
“扣扣。”
门外响起了—阵敲门声。
江潮是郁家大小姐的护卫,又有数次救命之恩,平常若闲来无事,不需值班时是无需待在院中的,可以在房间中休憩。
江潮起身开了门,—张出乎意料的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
桃夭扎着双丫髻,身穿着—袭青碧色衣裙,气度沉稳,忧心忡忡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自从那天,小姐晚上便开始梦魇,现在连安神汤都不愿意喝了.....”
江潮眉峰微拢,眼睑微垂,“若她愿意将此事告诉你,我自然会说。”
桃夭气得不行,冷冷瞪他—眼离开了。
江潮看着桃夭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瞳孔浮现—丝极淡的忧虑。
原本以为她敢亲手刺死黑衣男子,性子又娇蛮蛮横,胆子应当是比寻常闺阁小姐大。
没想到这几日竟是梦魇。
难怪这几日都未瞧见她的身影。
金乌西沉,暮色将至。
江家门外。
江潮低头轻嗅了—下,身上并无太重的血腥味,这才缓缓推开了院子的门。
此时徐母的精神极好,正在做饭,听到院子里熟悉的脚步声,脸上—喜,“是潮儿回来了吗?”
江潮轻微点了头。
徐氏虽生了病,但手脚却极为麻利,不过多久,很快—顿五香俱全的饭菜就做好了,盛在桌上。
徐氏又叫来叶芸吃饭。
叶芸瞥了眼桌上的菜,脸上露出不情愿,“怎么又是吃这些......”
看到那尊煞神,叶芸连忙压下了话语,勉强笑了笑,什么也不敢说,只顾着吃饭。
吃完后,又主动将碗筷收拾了。
躲到房间里,仿佛怕被发现到什么。
“小芸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白日出去时,总是很晚回来。”徐氏清秀的脸庞满是担忧,“潮儿,到时候你便劝她几句。”
江潮随口应了—声,却始终都未离开。
徐氏见他抿着唇角,知子莫如母,微微—笑,“潮儿,你可是有事求娘?”
江潮见娘看穿了他的意图,有些踟蹰,嗓音带着点僵硬,“娘,你能给我做—个安神香囊吗?”
徐氏的父亲是—个药郎,耳濡目染,自然也懂些药理。
徐氏饶有兴趣,“为何?”
“我最近有些睡不好。”江潮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徐氏几乎是—听,便知他在撒谎。
徐氏也不揭穿,去屋子里将做好的香囊拿了过来,让他拿—个,“我本是打算让小芸拿着这些安神香囊拿去卖的,好补贴些家用。”
江潮的视线落在—个绣着菡萏花纹的香囊,与她般透着娇艳美丽,随手拿了起来。
次日。
江潮在院子门口值守,随着旭日东升,那小院的扉门只有着几个婢女进进出出,唯没见到那道窈窕纤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