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绵一时之间如坠冰窖。
她结结巴巴地说,“可是我今天不想弹琴,我今天不舒服……我……” 夏倾羽冷笑一声,摇着轮椅缓缓靠近夏绵,微微仰着下巴,举着手中的手机,歪头笑道,“或许还有许多人没有看过这个视频吧?”
她拿着手机朝台上台下晃了一圈儿。
“‘江畔故里’这个账号,最近在微博上可是很火呢,我们来看看更新时间,几乎每隔了一天‘江畔故里’都会发一段乐曲,再看看墙壁上的时间,钢琴架上的日历,可以确定这段时间这个社交账号的主人都在练琴,并没有手受伤了的奇葩理由——” “而夏绵小姐,你在你‘夏绵’的账号下,曾经隐晦提到你是‘江畔故里’账号的主人……啧,夏绵小姐,对不住,我不该以这么恶劣的想法揣度你,或许,你手受伤了也可以继续弹钢琴的,不然又怎么能这么有效率地更新作品,那么这个舞台,请吧——” 双腿已被折断的女人,明明应该是一副菟丝花的柔弱姿态,却不想,她在这光芒万丈的舞台上,仿佛能发光。
她的神情是坚韧的,她的眸子里透着倔强,从她口中说出的一字一句,都充斥了理性和真实。
录制现场一片安静。
众人仿佛都在等着夏绵的抉择。
夏倾羽已经将夏绵所有的路堵死了,夏绵如果不接受挑战,那就证明她的“克利夫兰”荣誉有假,她在微博上承认自己是“江畔故里”的言论,会成为戳她一辈子脊梁骨的笑柄。
如果夏绵接受了挑战…… 她的钢琴水平,压根难登大雅之堂!
不然,她又怎么会一次次拒绝在贺家、在公众场合演奏钢琴呢!
贺承治眸深似水,他那一双瞳孔摄人至极,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内里闪动的幽微冷光。
男人将夏倾羽的每一个字都听在耳里,在心里过滤了一遍后,猛然得出了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理论。
他用近乎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审视夏绵,薄唇微启,寒声道,“接受她的挑战。”
“现在就去。”
这短短两句话仿佛催命符,生生将夏绵钉死在原地。
她用最卑微的姿态后退,“我,我不去……我不想和夏倾羽比!
夏倾羽想要害我——贺哥哥,我,你刚才看到了,夏倾羽给了我一巴掌!
她故意陷害我的!
你怎么能帮着她对付我呢!
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我才是即将和你结婚的未婚妻啊!”
夏绵带着哭腔,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不断哀求贺承治。
顾若芸在夏倾羽的耳边吐槽,“又开始了,这个白莲花,真的是,每一次都要靠着哭躲过去?
她不愿意上,咱们就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她不是克利夫兰的得主,现场来参加录制的粉丝可没几个,到时候她后面的团队估计又要给她洗白了,无语。”
夏倾羽在手机上轻轻划拉了两下,轻声道,“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让她囫囵个儿走出去,阿芸,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