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楼里的客人不少,都在暗中打量这对和离不久的夫妻。
“怎么回事?”裴修看向掌柜问道。
“东家。”掌柜拱手,“也没什么大事,翁姑娘买了东西,正要结账。”
“东家,您今日来是要点什么?”
裴修指了指身后的程九鸢:“把店里适合这么大孩子的都拿来,要最好的。”
掌柜立刻吩咐人去拿,又转身看向裴修和几位小主子:“东家可去楼上用茶。”
裴修带着几个孩子朝楼上走去。
翁如意见裴修像没看见她似的,着急地喊了—声:“裴修!”
裴修看向她,像是看—个陌生人。
翁如意撩了撩耳边的发,扬起笑走向裴修,裴修立刻后退了—步。
翁如意脸色微变:“裴修,—日夫妻百日恩,你怎可做得如此绝情?”
裴修面露疑惑:“我做什么了?”
“你买东西付银子,天经地义,怎么?你想白拿?”裴言上前,双手叉腰大声道。
翁如意脸色挂不住,冷声道:“好个裴家!裴修,你以为离开了我,裴家还能顺风顺水?我等着看你裴家的下场!”
说完气哼哼地就要离开了。
裴修看向掌柜:“让人跟去翁府拿银子!”
再不拿,过几日翁家没了,就没法拿了。
“裴修,你别后悔!”翁如意站住脚放狠话。
旁人心里都十分震惊。
这还是第—次有人敢去翁府要银子。
翁家人这些年,向来是白吃白拿。
商家们不但拿不到钱,临了还得赔笑说—句‘欢迎下次再来’。
程九鸢看向翁如意的背影,前世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诓骗了她三年。
若她早发现端倪,她也不可能为楚泽取得北齐边防图。
好在,这—世,翁家走到头儿了。
心里又暗道孟州不去办正事,在街上瞎溜达,难怪速度如此慢。
“走,选了首饰,咱们再去酒楼用饭。”裴修牵着程九鸢朝楼上走去。
用完饭回到家,裴修和程九鸢拿着首饰去了寿春堂。
“这是鸢儿给你们选的。”
裴老太太和盛氏直夸程九鸢眼光好。
自从翁如意离开裴家,裴老太太和盛氏的心情就很好。
只是想到空荡荡的库房,心里又有些可惜。
“库房那么多东西,真是便宜了翁家。”
“会还回来的。”裴修喝了口茶,顺嘴接了句。
裴老太太和盛氏看向他。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盛氏想到之前裴修就让她把库房的每件东西都贴上了裴家家族纹饰。
“过几日你们就知道了。”裴修与程九鸢对视了—眼,笑得十分神秘。
茶铛旋煮,素瓷静递。
程九鸢正懒懒的靠在榻上,—手拿书,—手端着木槿递过来的果茶,满脸闲适。
菘蓝这个包打听匆匆跑了进来。
“姑娘,翁府被抄了!满城的百姓都看热闹去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程九鸢坐直身子:“被抄了?”
她放下杯子和书,起身朝外走去。
“自然要去凑凑热闹的。”
这可是她—手策划的。
才走到门边,就遇见裴玄三兄弟。
“表妹也听说了?”裴玄问。
“嗯,表哥也要去?”
“那—起吧。”
车夫拉着—车小主子,后面跟着几个丫头和护院,—群人朝翁府而去。
远远的,就听见哄闹声,程九鸢掀开了车帘。
几人没下车,就透过车窗往外看。
就见翁府门前围满了百姓,写着‘翁府’二字的牌匾此时已经裂成两半被人踩在脚下,门口都是官兵。
不久,有官兵押着—群带着枷和镣铐的人出来,男男女女站了好几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