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戏台底下已经有了十几人,唱戏的戏班恍若未闻,一直唱着戏,动作与眼神要僵硬许多。
那两个陈皮的人,是兄弟俩,一个叫陈二升,一个叫陈二平,因为被迷惑较早,就站在了前排听戏。
冷飕飕的风吹在身上,齐乐川缩缩脖子,阴气太重了,怕是有不少孤魂野鬼游荡在此。
齐乐川本想让张日山过去将二人打晕了带回去,然后简简单单完成任务。
刚有动作,却被忽然响起的唢呐声给吓了一跳,张日山反手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
张启灵的手已经探上了腰间的刀,那是齐乐川给他的冷兵器,他随时准备一刀砍了这些麻烦。
薄雾下,送葬的队伍缓缓走来,最前面引路的人披麻戴孝,跳着古怪的步子,中间抬的棺椁还是一样,哭声若即若离。
齐乐川屏住呼吸凝住气,不敢有一丝动静,杏目直直盯着前面两个跳大神的,神了,至今看不出那东西是人是鬼。
相比于她,张家的两位面不改色,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看一场戏罢了。
身后是戏台,唱着一出双双自杀的惨剧,身前送葬队伍路过,一个婆子洒着纸钱,哭声凄惨。
这次有些不一样,齐乐川眸子一眯,发现了有一个女人抱着牌位在中间走,一直垂着头。
唢呐声太响压过了唱戏的声音。
半空中飘着的一片纸钱,却偏偏落在了齐乐川眼前,她伸手去捏,一瞬间,唢呐声停了,队伍也停了。
张日山回眸,看见她的动作不由放大瞳孔,低吼道,“小孩,快扔了,死人的钱你也敢接,疯了?”
齐乐川回神,手一抖扔了纸钱,队伍停在他们面前,动作仿佛卡住一般,只有中间站的那个女人,恶狠狠的瞪向她,眸子血红血红的。
“瞪我做什么?都已经还给你。”齐乐川耸耸肩,还有心情跟那送葬人开玩笑。
张启灵淡淡启唇,没有丝毫情绪,“假的。”
齐乐川还没想明白什么是假的之时,张启灵一跃而起,身影极快的掠过去,一刀劈断了棺椁,又翻身回到原地,动作行如流水。
齐乐川这下明白了,张启灵是说,棺椁里是空的,整个送葬队伍是假的。
棺椁断后,送葬队伍也随即消失不见,这一次就连那纸钱也消失个干净。
地上空留一个空棺椁,棺椁里散发着奇怪的香气,齐乐川恍然大悟,“是幻觉,上次就是这个味道,看来是有人故意放的,他怕不是想把我们吓死然后继承遗产?”
张日山眉毛一挑,“难说。”
这边刚刚解决,转头一看,看戏的兄弟俩已经掐上自己的脖子了。
戏已经到了末尾,两个痴男怨女双双自杀的情节,听戏的众人像被蛊惑一般,也开始掐脖子自杀。
齐乐川从张日山背上跳下来,就往戏台去,并嘱咐身后二人,“不许跟来,在原地看着。”
两人不明所以对视一看,张日山以为是有什么忌讳,便留在了原地,同时拦住了张启灵。
张启灵收回刀,目光看向那小小的背影,没有动作。
这里阴气太重,她的命格本就属阴,也不太注重,像他们这些正常人吸入过多阴气会阴气入体,引起发烧感冒。
齐乐川对于鬼神还是十分的敬畏,将身上贴了两张黄符开路,走近才发现台上那两个戏子也玩真的,要悬梁自尽。
她爬上戏台,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八卦图,拿出了招魂幡立于中心。
张日山摸着下巴有些看不懂,“她这是在干什么?”
“招魂。”张启灵默然垂眸,似是懂得了她的操作。
将一切准备好,齐乐川点燃一根蜡烛立于一旁,嘴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一道金光乍现,台上的两个上吊的戏子已经断气,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
台下的人倒地昏迷。
唱戏的声音是没有了,吹奏乐器的声音却没有停止。
齐乐川将招魂幡插于地缝,转身跑进后台,那东西藏在后台。
张日山已经站不住了,随即追了上去,“小孩,你去哪?”
张日山进入后台后,吹奏的声音也停止了,他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却是被砍的满身是血的几个戏子,哪里还有齐乐川的身影?
他找遍了后台,确实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小孩,别跟我开玩笑,你若是出事,回去八爷不得吃了我。”他道。
“就知道你怕我爷爷,快拉我一把,在桌子下面,啥玩意的一脚让我踩进去了,那人也是好心,出口还给我封住了。”她骂骂咧咧的起身,洞里有点黑,她脸上挂了彩,腿也摔的不轻。
张日山松了一口气,赶紧推开桌子,露出了那个洞,洞很深,他去一旁找到绳子才将她拉出来。
看见她额头蹭破了皮,脸色瞬间就变了,“这可不能留疤,等会去你四爷爷那拿最好的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老子非一脚踹死他。”
齐乐川摇摇头,艰难开口,“没看清相貌,你抱着我,腿伤了。”
张日山这下脸更黑了,一把将她抱起,“下次,不准自己冒险。”
“我这就是倒霉掉坑里摔的,没冒险,哦~,原来我算到的必有一伤是这个意思。”她恍然大悟。
她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受伤的不是张日山?
张日山表示他也不能理解。
“怕是寻仇,整个戏班都被人杀了,台上上吊的两个也没气了,找人检查一下尸体,应该是下毒,抓住幕后之人,先让我打一顿再送局子。”齐乐川道。
“下毒,那被戏声引来的人怎么解释?”张日山问。
齐乐川耍赖的捂上自己的嘴,“不知道。”
刚出后台,就见张启灵迎面走来。
随后三人离开,上山找人去把陈二升两兄弟带回来。
张日山给她包扎着,脸色异常难看,“臭小孩,还笑,这若是留疤了怎么办?”
齐乐川不在意的摆摆手,“男子汉大丈夫留块疤怎么了,硬汉味十足。”
张日山在她额头弹了一下,无奈道,“你是男子汉?”
齐乐川抿嘴,望他一眼,原来张副官也知道她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