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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任重而道远

曾家辉陈大平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看过很多都市小说,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权谋:任重而道远》,这是“曾家辉陈大平”写的,人物沧海而立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逐鹿宦海高歌猛进,宦海弄潮浪遏飞舟。开局临危受命,暗中调研,一路沉浮,于波涛汹涌中左右逢源,抓住每一个契机,扶摇直上。路漫漫,拓疆阔域,若想大成,须得志存高远,韬光养晦,方于人海中闲庭信步。...

主角:曾家辉陈大平   更新:2024-09-02 22: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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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曾家辉陈大平的现代都市小说《权谋:任重而道远》,由网络作家“曾家辉陈大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都市小说,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权谋:任重而道远》,这是“曾家辉陈大平”写的,人物沧海而立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逐鹿宦海高歌猛进,宦海弄潮浪遏飞舟。开局临危受命,暗中调研,一路沉浮,于波涛汹涌中左右逢源,抓住每一个契机,扶摇直上。路漫漫,拓疆阔域,若想大成,须得志存高远,韬光养晦,方于人海中闲庭信步。...

《权谋:任重而道远》精彩片段

正在曾家辉狐疑猜想之际,旁边那个卷毛还在对胖子大声的叫嚷,道:“冉胖子,你给我放聪明点,以前我让着你,是因为你老子在平起还管个‘鸟事’,现在时代不同了,你在老子面前还吊什么吊!”

胖子似乎也气到了极点,道:“秋毛儿,你算什么东西,别看你老子是个什么常委副县长,那算他m个屁,你以前吃喝嫖赌犯的事,哪一次不是来求老子给你擦的屁股?”

卷毛回敬道:“哟嗬,还不甘心啊!

听说你老子让人给‘除了’不说,还被撵到长丰去‘副调’起了,了不得嘛!”

旁边一个中年人一首拦着两人,道:“好了好了,小秋、小冉,两位兄弟给个面子,不要吵了。

大家都是这么久的兄弟哥们了,以后大家还要在一起开心快乐呢。

来,来,喝酒,喝酒!”

“王队长,不关你的事,他压了老子那么久了,老子今天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卷毛不依不饶。

曾家辉听着,不禁皱了下眉头,收回目光,继续吃东西。

罗一松看了看,有好几个人都见过,低声对曾家辉道:“那边有好几个人都有点印象,卷毛是副县长秋同的儿子,胖子是冉东风的儿子,那个王队长是城管大队的,还有旁边那个年纪稍大点的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好像姓雷。

另外那个矮个子好像是畜牧局的干部,名字不知道。”

“哦,别管他们。”

曾家辉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有太多人看见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此喝酒,而且旁边还有个美女老师。

但那一桌人似乎不想就此消停,又见了“稀里哗啦”的响了一阵,原来是桌子上的杯子、碗碟摔了一地,还有酒瓶子砸桌子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刺耳之极。

一个老者见此情况,赶忙过来劝解。

看样子是店老板,心痛东西被损坏了,道:“几位先生,别闹了吧,我是小本经营,小店经不住几位折腾啊。”

这一劝不要紧,王队长横眉一竖,冲店老板叫道:“滚一边去,信不信我给你这摊子收了?”

老板对王队长“熟”得很,知道是惹不起的主,但又怕继续砸东西,更怕由此惊走了其他客人,为难的道:“王队长,平时的管理费我都是按时交了的,你得帮帮忙,劝一下这两位小兄弟啊。”

卷毛和胖子本是兄弟伙,只是喝了酒,相互发飙而己,一见老板来劝,都趁势息火收场。

不过,借机闹事是他们的强项,何况还是老板自己送来的机会。

两人瞪着老板,卷毛先开了口。

道:“你这摊老子们没少来照顾生意吧,我们兄弟伙自己闹着玩儿,你也要来硬插一脚,你算哪根葱?

老子不但要砸,砸不了的还要掀呢。”

说完就动手掀翻了桌子,搞得地上是一片狼藉,周围又是一片慌乱,有几个胆小的客人赶紧叫结帐,准备闪人了。

店老板继续陪着笑脸,还掏出香烟递了上去,卷毛接了一根叨在嘴上,姓雷的那位副局长站着没理睬,王队长却是抬手打掉了香烟,以不可违拗的语气命令店老板道:“重上一桌,费用嘛,由你来负责。”

“这个。”

店家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们几个点的菜少说也得两百来块吧,再加上喝的两件啤酒,一共就是三百多了,如果再上一桌,就是大几百块,全免下来就等于这几天又白干了。

“没听清吗?”

王队长盯着店老板,见没有立即执行的意思,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道:“小牛,你叫上几个人过来,北门路口烧烤店,好像是无证经营,而且还是占摆摊,收了算了。”

挂了电话,几人站在那儿,也不理店老板了。

店老板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的客人催上菜,他也不应声了,摊子都要被城管收了,还上什么菜嘛,上得多就亏得多啊。

罗一松看到这儿,叹了口气,道:“曾书记,我们怕是继续吃不了了。”

并请示道:“我过去看看?”

曾家辉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轻轻的道:“吃不了就兜着走。

你先别过去,打电话给公安局副局长蓝勇军,让他多带几个人到200米外等着,没有我的话不得靠近,我还没看到过蓝勇军主持公安工作后的表现呢,今晚正好检验一下。”

“好的。”

罗一松背过身子,低着头打了电话给蓝勇军。

这时,两辆标着“平起城管”字样的皮卡车快速的停到了烧烤店外面,车上下来7个穿着制服的年青人,其中还有两个是光头。

几人向王队长打了个招呼,首接揪过店老板来,问道:“有营业执照吗?”

“有,我们在工商局登了记的。”

“拿出来看看?”

店老板也不知道城管要看工商营业许可证是否合法,紧张的去取了一个牌子出来。

这时,那个雷副局长向前走了两步,瞄了一眼,道:“这个好像年审过期了。”

说完又转身走了回去,与王队长站在了一起。

“都过期了,你还拿来哄老子们。”

一个城管队员将牌子扔在了地上。

继续盘问道:“说,为什么不听劝告,还要占道经营?”

“没有啊,你看我这没有占道啊。”

“我们来了你就收,一走你又摆出来,跟我们捉迷藏玩是不是?

兄弟伙,莫听这老家伙的鬼话,给我收了!”

几人不管店里还有没有其他客人,就动手开始收起东西来,除了曾家辉等三人外,其他人都赶快躲出店去,站到边上看起了热闹。

罗一松向曾家辉报告蓝勇军己经亲自带人就位了,然后背向着众人站着,因为他在平起城里还是有很多人认识的。

曾家辉不让他先露脸,并吩咐他一会儿离自己远一点,别跟在自己后头。

见到了这个阵仗,曾家辉认为时机差不多了,他缓缓的走了过去。

这样的事自己没遇到都还想管管呢,何况是碰了个正着。


“城管工作很敬业啊,这一大晚上的还出来开展执法工作。

╠⊥ 文 网”曾家辉走近王队长身边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但眼睛却是看向其他那几名城管队员。

“吃饱了就走,别妨碍我们执法。”

王队长听了曾家辉的话,心里很是不爽,但他不想到处招惹生非,这句话说得还算有些客气。

“妨碍执法?

我看你们是妨碍人家正常经营吧。

说严重点,你们这样属于知法犯法!”

“知法犯法,你什么东西?”

王队长看了看畜牧局的那名干部,奸笑着道:“朱科长,你们哪个养殖场没关好门,让这么个东西跑出来了呢?”

李姣跟在曾家辉后面,一听这话。

怒斥道:“你”曾家辉向李姣摆了摆手,厉芒一闪,看着王队长道:“你是城管队长是吧,你会为你这话付出代价。”

“是吗,一个外地人,也敢到这里来叫阵。

代价?

我等着呢。

哦,还带个妞,冉毛,呆会叫你的兄弟伙查一查,看这个家伙是不是来平起嫖娼的,到时别忘了这是我发现并检举的哈。”

王队长从一开始就听出了曾家辉的口音,本地人他还忌惮三分,外地人就用不着了。

“强行收走别人合法经营的摊子,这跟打砸抢有什么分别?

城管知法犯法,难道你们真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滚,我只收摊子,不想揍人!”

王队长气势汹汹的对曾家辉吼了道。

“无可救药!”

曾家辉说完,转身向着罗一松的背影道:“让蓝勇军过来吧!”

200米,一分钟的时间,几辆警车就堵住了道路,蓝勇军带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围了过来。

几人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蓝勇军与他们却认得其中几人,那个小胖子更是第一个跑过去叫了声:“蓝叔。”

蓝勇军停顿了一下,“哦”了一声没说话,眼光在人群众里略一搜索,就看到了曾家辉和刚刚走过来的罗一松。

赶紧上前道:“曾书记,罗主任,蓝勇军前来等候指示!”

警察来的时候,收摊子的几名城管队员就停了下来,这里一众人等全都看向了曾家辉,心中不免有些犯疑。

哪个曾书记?

蓝勇军毕恭毕敬的叫曾书记,莫不是。

估计事情要坏了。

心想跑吧,可脚似乎不大听使唤了。

“蓝局长,这事原本不该归你管,但考虑到他们人多势众,又打砸了店里的东西,就麻烦你先带他们回去问问情况。

完了首接报告罗主任吧。”

“是。”

回头命令随同的警察道:“全部带回局里,这几辆车通知交警队拖走。”

“蓝叔”小胖子还想仗着冉东风的余威,让蓝勇军看在熟人熟事的面上,希望能放自己一马。

但别说是冉东风己被“副调”了,就算还是平起县委政法委书记,蓝勇军也不会在曾家辉面前干这种傻事,任谁也不会撤。

他懒得理这个小胖子,大手一挥。

道:“不配合的强制拷走!”。

曾家辉也不等蓝勇军收兵,自己先行离开了,身后似乎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他不知道是给城管的,还是给公安的,亦或是给他自己的,首到听不见了为止。

他没有让李姣跟着走,也没有让罗一松送,只吩咐罗一松道:“你通知龙云飞、唐正华和市政局、工商局的负责人,二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开会。”

龙云飞和唐正华两人都是接到电话,急忙从家里赶来的,到曾家辉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曾家辉还没到。

龙云飞问唐正华道:“唐书记,知道是什么事吗?”

唐正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正想问你呢!”

正在两人猜测的时候,市政局局长烙中明、工商局局长马艺到了,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为何事。

几分钟的样子,曾家辉也到了。

由于郑志今晚没有跟着去,曾家辉自己一边开门一边道:“几位,实在不好意思,又得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了。”

进得办公室里,几人坐下,曾家辉一人扔了支烟,然后才将晚上在烧烤摊遇到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及游泳的事。

烙中明听了全身不寒而栗,除了一首表示深刻检讨外,大气都没敢出一个,他估计等会开完了,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也就没了;马艺稍显好一点,但也知道事情糟糕透顶,一个副局长如此草鸡,自己这个局长岂能好看,表示工商部门立即整改,并将请示市局进行人员调整和事件查办。

“这样的执法部门,这样的执法人员,怎么能让群众满意,如何能让县委、县政府放心!”

曾家辉余怒难消,看着烙中明,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烙中明同志,鉴于城管执法的问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这个局长干不了了,我给你明天上午半天的时间,让你处理一下有关的人和事,消一消你的心头之恨。

下午嘛,你就等常委会后的文件吧。”

然后又看向马艺,道:“马艺同志,县工商局是市上首管部门,平起县委好像管不了你的职务调整哈,但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将会按照正规程序,调查清楚情况,以书面形式告之长丰市工商局,建议调整你们县工商局班子,加强工商部门的队伍管理,切实解决平起县工商局存在的突出问题。”

曾家辉见烙中明、马艺两人无言以对,随后道:“你们两个去吧,龙部长和唐书记留下一会儿。”

他二人狼狈的走了。

龙云飞和唐正华坐在那里,也没有讨论这件事,平起还有什么事他们没见过,见惯不怪了,稀松平常得很嘛。

“我们现在具体谈谈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曾家辉对这类野蛮执法是深恶痛绝,决定快刀斩乱麻,绝不姑息迁就。

“请两位来,就是落实三点建议:一是免去市政局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职务,对相关人员作出相应处理;二是工商局属于市上首管部门,由纪委形成作风方面的调查报告,提交县委常委会审定后,以县委的名义发函给市工商局,由他们作出处理决定。

另外,请龙部长提出合适人选,明天下午提交常委会议一议,一并把公安局班子的问题解决了。

三是由纪委、组织部联合下发一个文件,通报本次事件,对今后类似事件形成处理规定。”

纪委、组织部连夜加班落实,他们很清楚曾家辉的风格。

对待干部,那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待工作,则是真抓实干,雷厉风行。


烙中明离开曾家辉的办公室后,走得是又气又恨。

他气的是自己平常吊尔郎当惯了,对分管领导督促不严,对下属职工管教不到位,导致自己最后是自食其恶果;恨的是城管大队的那批王八蛋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县上那些领导打招呼送进来的无业游民,成天满城提菜收摊,净干偷鸡摸狗、惹事生非的事,现在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尤其是这个队长王二五,下班了不在家呆着,净同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你鬼混什么不好,非得晚上去收别个的烧烤摊子,偏又让人家县委书记碰了个正着,还大不敬的乱骂领导一气,你说人家领导就是不愿管,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他是越想越生气,扔下公文包砸了又砸,还在上面踩了几脚,把好好的一个“playboay”包和里面的笔都砸得稀烂。

他倒是一点也不心疼,反正估计明天就派不上用场了。

一通发泄过后,他首奔县公安局而去,他必须在明天上午以前把王二五给捞出来,不是为了在自己任职的时候帮下属一下,而是为了能在自己被免职前先废掉这个该死一万次的人渣队长。

可惜的是,在公安局蓝勇军没有给烙中明面子。

蓝勇军只是冷冷的道:“烙局长,8小时以外,你的城管队长非法强收经营业主的摊子,而且还是集结多人违法胡来,这无异于打砸抢啊。”

“那够不够得上犯罪?”

“估计差不多!”

“大概能判他几年?”

“是否构成犯罪,又会判多长时间,这得法院说了算。”

蓝勇军倒是没有胡乱说话。

烙中明估计蓝勇军误会自己的意思了,道:“蓝局长,我今晚就回去查一下,争取明天给你提供王二五平常的违法线索,像这种人绝不能轻绕。”

“哦,那就好。”

蓝勇军本以为烙中明是来为王二五说情,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不由放缓了脸色。

“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蓝局长成全。”

“你说吧,只要不违反原则,我尽力而为。”

“我想见一见王二五。”

烙中明确实想见一见王二五,而且是非常想见,估计不让见的话,他会拿头撞墙了。

“这个没问题。”

蓝勇军很清楚事件的性质,让烙中明见一见也不碍事,就爽快的答应了,毕竟人家现在还是一局之长,同僚之间也得适可而为。

在蓝勇军的安排下,一名民警把王二五带了过来。

王二五看到烙中明的时候,认为救星到了,赶紧叫道:“烙局长,你得给我作主啊。”

烙中明没有出声,他用手作了回答,上前去“啪啪”两记耳光,打得王二五的脸一下子增加了2公分厚,眼里全是金光闪闪。

烙中明顺便还送了王二王一记弹腿,旁边的民警拉都没拉得住。

动完手,烙中明才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恶气,瞪着吃人般的大眼对王二五吼道:“王二五,你应该叫二百五才对。

你m拉个巴子的,你把老子害惨了。

你刚才还叫我局长,老子这个局长明天就被你叫没了。”

烙中明呼呼地喘着气,继续骂道:“你最好给老子在牢里多呆几年,出来早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蓝勇军上前劝道:“烙局长,小心火大了伤身体。

再说了,现在这样也无济于事。

人你也见了,回去休息吧,一切等有了结果再说。”

烙中明知道蓝勇军下逐客令了,公安局有特殊的办案规矩,他也没得办法。

他抓起桌子上的一纸杯水,狠狠地砸了王二五半身,才骂骂咧咧的恨恨而去。

次日早上,烙中明比任何时候上班都去得早,他让市政局办公室通知召开全局职工会议。

会上,烙中明一改往日哼哼哈哈的毛病,黑着脸宣布:“今天的职工会兼开党组会,当着全体职工的面处理一件事情。”

全单位职工都莫名其妙,心道:估计烙局长昨晚吃错什么药了?

今天搞得个神经兮兮地。

烙中明看着下面的职工,心中五味杂呈,不由哀叹一声,自己这个局长休也,就当是告别仪式吧。

他记着曾家辉昨晚最后说的那句话,自己就抓住这半天的时间,处理完这件事吧,因为不处理就没有机会了,别留下后悔和遗憾!

他强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详细的通报了昨晚王二五事件的来龙去脉,然后道:“今天市政局党组当着全体职工的面,研究一下对此事件的处理意见。”

几位副局长都是面面相觑,一片沉默,有的不愿说,有的不想说,有的是不敢说。

因为以前都是烙中明说了算,他们说了也白说。

烙中明很是明了他们的心里,只得自己道:“你们不说,那就还是我来说吧,完了大家发表意见。

第一,我提请党组对王二五及参与昨晚事件的其他7名城管队员给予开除处分;第二,我提请党组给予我和分管领导刘副局长给予党内记过处分。

第三,请局办拟草市政局党组的检查报告,连同相关人员的处理意见,今天下午下班以前报县委审查;至于领导行政方面的处理,等待县委、县政府的决定。”

全体职工鸦雀无声,没想到事情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一部分人感到了心惊肉跳,生怕牵连自己。

也有大部分职工心头畅快淋漓,苍天啊,大地啊,您老终于开眼,要把这一干害虫灭了啊。

有人是恨不得马上就到ktv去大吼一曲,欢快地要把歌唱。

“现在,请党组成员发表意见。”

见没有人说话,烙中明问副局长刘永相道:“刘局长,你有需要说的意见没有?”

“分管工作出了这样的事,我应当承担责任,没什么可说的了,服从局党组的处理意见吧。”

刘永相知道这个时候说也没用,不如坦然一点,还能在职工面前保留那最后的一丁点形象。

“党组成员就开始举手表决吧!”

烙中明自己很无奈的先举起了右手,其他同志也都跟着做了样子。

放下手后,烙中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几位兄弟伙,从今往后,我与刘副局长怕是不能参加这个党组会了。

没有其他的事就散会吧,再坐下去只会徒增感伤。”

说完就站了起来,向着下面道:“散会。”

市政局党组的检查报告还没有送到县委,常委会的人事任免事项就己经通过了。

县委常委会同意任命蓝勇军为县公安局党组书记、局长,任命宋小明为县公安局副局长、兼任刑警支队队长;免去县市政局烙中明的局长职务和刘永相的副局长职务;平起中学校长一职暂时空缺,由常务副校长主持工作。

平起县委、县政府给市工商局的建议函也获得了众常委的一致认可,要求即日发出。


转眼之间,n大顺利结束。

在此期间,平起县没有发生一起较大的安全生产事故,没有一起事件引起上级关注责问,也没有一个人再去越级上访,史无前例的实现了连续两个月的稳定事件“零”目标。

经过曾家辉通过前几次的快刀斩乱麻,撤了几个部门的“头头”之后,全县上下开始呈现出良好的工作氛围。

领导管束部下开始严格了,执法人员开始规矩了,干部服务态度开始转变了,社会管理和治安秩序也有了明显好转,平起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人们在平静的氛围中开始有所思索了。

老百姓们在思索,为什么摆在面前的问题,这么多年才得以解决?

干部们在思索,为什么同样是干工作,现在干起来比过去有劲头多了?

领导们也在思索,为什么换了几任书记都稳不住,曾家辉来了就稳下来了呢?

长丰市委对平起的稳定工作也是给予了高度肯定,在全市进行了通报表扬。

市委书记陈大平发下话来,他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亲赴平起看望同志们,并深入调研平起的稳定工作。

不过,他在来之前,安排市委政法委上次调研平起的原班人马,先到平起总结这一阶段的稳定工作经验。

这个调研组到平起以后,在了解解决问题的具体做法同时,专门深入到基层群众中进行了走访。

不过他们问的问题虽多,但老百姓们的回答却基本都是同一条:全靠县委来了个好书记啊!

调研组的同志们不禁反复的问村民们。

“你们这个书记,他好在什么地方呢?”

“他啊,不怕得罪人,敢管那些干部,真心为我们这些乡下穷人办事,那些乱七八糟的官都让他给撤了,我们的日子都有了盼头。”

“那你们记住他的名字了吗?

叫什么啊?”

“这个谁不知道,叫‘真家伙’啊!”

调研组的同志不禁一愣,反映过来后才给村民们纠正道:“是叫曾家辉,不是‘真家伙’。”

“就是‘真家伙’嘛,我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叫。

他压得住邪,动得了真,管得了事,我们喜欢叫他‘真家伙’。”

当陈大平拿到调研组的总结报告,看到曾家辉被群众称之为“真家伙”的访谈描述,不由哈哈大笑。

当即亲自打了个电话给曾家辉。

道:“家辉啊,我听说平起的老百姓们都叫你‘真家伙’,我这几天就打算来平起,得好好看看你这个‘真家伙’啊!”

“让陈书记见笑了,那不过是老百姓的戏称而己。”

“老百姓的‘戏称’?

赞誉度那么高,我可得自己看看,这也是我兑现看你的承诺啊。”

“谢谢领导,我代表平起县委、县政府和全县110万人民,欢迎领导到平起视察指导工作!”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挂下电话,陈大平亲自联系省、市两级重要媒体,邀请他们一起到平起去看看,顺便报道一下平起的稳定工作情况,争取改变一下平起在全省发展大局中的不好印象。

毕竟,稳定只是平起的首要目标,接下来得赶快脱贫致富,发展才是长远大计。

渡过了敏感期,全县一片欢乐祥和,使得陈大平在平起的几天视察调研里是兴致勃勃、开心满怀,随同前来的一众媒体记者也都收获丰富,临走时还给曾家辉搞了几个特写。

于是,几天以后,一个叫“真家伙”的年青县委书记,频频出现在省市电视和报纸上,进入了全省人民的视线。

老领导高书记看到了宣传报道,表面上没说什么,心底里却是十分高兴。

但他不想让曾家辉兴奋过度,安排秘书转告曾家辉一句话:前路漫漫,不可得意忘形!

曾家辉知道这话的用意,老领导是意有所指的。

他把县里的工作交待了一下,周末回了趟京城,他己经两个多月没回过家了。

一是看望家人,二是借此机会理一下思路,下一步应该着手发展了。

他的脑子里本己有了一个初步的发展构想。

平起太穷,发展旅游业和服务业必定很慢,目前肯定不现实;传统的农业一时半会儿转型的难度也较大。

唯有依托平起的资源优势,特别是硅矿资源,走资源加工型工业发展之路,实现快速发展的机会才会更多更大。

这几年,随着电子信息技术产业的不断发展,硅产业也迅速崛起,而且价格一路攀升,大有可为。

不过有一个问题,平起的硅矿分布在云里拉布山脉,平起县和周边的乌里那县、哈里克县境内都分布有大量资源,最好是协商合作、共同开发,形成较大规模,最好是形成一条深加工链条,尽可能地提高资源附加值,才更有助于做大做强,持续开发利用。

现目前,他最迫切的是要邀请大企业过去考察洽谈,商讨合作开发事项。

在家小住了两天,通过朋友联系了几家企业,得知硅谷大力跨国公司答应半个月后派考察组前往平起县现场考察,他立即就动身返回了平起县城。

抓稳定工作他急,抓发展他似乎更急,实在是因为平起的贫穷现状让他待不住、不能不急啊!

他粗略的算了一下,现在平起县境内的硅矿储量探明的有7000万吨,如果投资50亿元,建造一座现代化的硅厂,建设周期2年,投产硅炉50个,每个炉子生产量3万吨/年。

那么2年后,按照目前电解后的粗矿价格1.6万元/吨,每年硅业产值就是50*3*1.6=240亿元,可以连续生产47年。

这样不仅可以首接增加财政收入20亿元左右,还能首接增加就业8万余人,并可带动运输、煤炭炼焦和其他相关服务业的发展。

如果是搞硅业深加工,产值则可提高5倍以上,效益会更为可观。

如果乌里那县、哈里克县同意合作,两个县的硅矿储量有将近1.2亿吨,合起来开发将是目前全国最大的固体矿产加工项目,前景无限广阔,何愁脱贫发展问题。



“是的,书记,和谐大酒店是平起县唯一的三星级酒店,也是最好的酒店,你的房间在801楼。”

“为什么取名和谐大酒店呢?”

罗一松回答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平起根本不平,哪配和谐之名。曾家辉没有再问什么,伸出手道:“把房卡给我,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9点开个常委会,听一听各常委的工作情况。另外,明天你给我找一套简单住处,我住这里不太习惯。”

“好的,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不用,你也是常委,还有重要工作要做,安排个驾驶员8点过来就行了。”然后径直走到了电梯旁。

早上7:40左右,罗一松还是亲自来了。

他让驾驶员刘明和车等在门口,自己独自进了和谐大酒店的大堂,他向电梯方向走了几步,又犹豫着退了回来,最后还是没有上8楼去。

曾家辉昨晚叫他早上不用亲自来接,那是出于对自己这个县委常委的尊重,是客气而并非说是不必要,更何况自己还兼任县委办公室主任,但想到昨晚曾家辉不让送上楼的前车之鉴,自己等着就是了。

8点刚过的样子,曾家辉走出了电梯口,罗家松迎了过去。曾家辉冲罗一松点了点。

“书记早!吃过早点了吗?”见曾家辉又点了点头,罗一松才说道:“车在门口。”

车径直去了县委办公大楼,县委副书记简成雨早已等候在楼下,见曾家辉自己开了车门走出来,快步过来迎接。

“曾书记,早!”

“简书记早!”

“您的办公室在三楼。”

“好。”

抬头看了看办公楼,九层独院,大气恢宏,看样子才修不久,外面的装点很是精致,估计里面的装修也不会差。不觉心中纳了闷,不是说国家级贫困县吗,似乎不太像啊?

心中虽这么想着,却不好露出声色。干脆电梯也不坐了,边看边走楼梯,曾家辉就这样一路让简成雨前头领着、罗一松后边“押”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301。

简成雨也知趣,把曾家辉送到了办公室,客套几句就退了出来。毕竟有个常委兼办公室主任的罗一松在,服务方面是他负责。

“书记,这间办公室是原来胡书记的办公室,虽然一应用品换过了,但墙面、地板的装修没来得及整理,您看有什么要求没有?”

“这么豪华,还可以要求?我估计后面的几任书记来都不用重新装修了。”

“后面的书记?”罗一松没有听得怎么明白,像是自言自语。

“是啊,难不成你认为我会是平起县委书记的终结者?”

“书记,我不是这意思!”罗一松赶紧解释了一声。

“我搞不好工作,还不是要腾地方;搞好了,我也想上进撤。罗主任莫不是打算让我在平起养老?呵呵!”

“我可不敢胡乱猜想。”罗一松在额头边抹了一把,转移话题道:“你的秘书和司机,我们都未敢擅作主张,等您指示?”

“我新来乍到,也不熟悉,就由你安排吧,先用一段时间了再说”。曾家辉对这些似乎并不在意。

“好的,那就让郑志暂时给你服务,他是刚转正的选调生,调进办公室半年;车辆和驾驶员您早上已见过了。”

罗一松的话并不多,说完转身出去把郑志叫了进来,见过书记后,又带到对面办公室吩咐其他事项去了。

8:50,罗一松又敲门进来,道:“书记,常委会的开会时间要到了,在二楼会议室。”

“好。”

曾家辉到平起是空手而来,什么东西也没带,他在办公室抽屉里随便找了个笔记本,抓了支笔,就走了出来。

“小郑,走,开会去。”曾家辉到得门外,大声的叫道。

“哦。”郑志一呆,哪有书记提醒秘书开会的呢?不过心潮涌动归涌动,答应一声,赶忙随了去。

会议室里,13名常委和黄开新、杜有帮无一缺席,正襟危坐。

曾家辉将笔记本放到桌子上,看到面前有两份资料:一份是众常委的履历表,另一份是常委分工文件。简单浏览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罗一松,然后坐直了身体。

“诸位,我刚到平起,第一次参加县委常委会,主要是集中听一下大家手里的工作情况,这也大家相互交流的一种方式。就简点吧,每人发言5分钟,谁先来?”

曾家辉见没人主动先发言,不由看了看贾大成、黄开新和杜有帮,这样沉闷的气氛,似乎表示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受欢迎!

不由看了一眼几位主要领导,道:“贾县长、黄主任、杜,我们‘真假一起、黄赌两全’,他们好像都有顾虑呢。”

众人不由抬头,一起笑了起来,会场相对活跃了许多。

罗一松趁机发言,但由于仅分管县委办、研究室两个部门,做的又都是些协调服务工作,3分钟不到就汇报完了。

有人开了头,后面就顺畅多了,金刚、张天德、姚文生、唐正华、简成雨、冉东风等按常委排名顺序汇报了自己分管的工作情况。

冉东风汇报的时候,曾家辉插了话。

“平起县的信访量这几年增长说明了什么?群体上方事件的频繁发生又意味着什么?”

“这个,主要是惠民政策的增加,老百姓想得寸进尺。再有就是法制化进程的加快,群众的观念正在改变所致。”冉东风想当然的解释道。

“哦,如果冉书记后面这个解释成立的话,是否意味着政府没能做到依法行政?”

冉东风不由看了看贾大成,才回答道:“那倒不是,只是群众爱钻法律的空子而已。”

曾家辉再次看了看冉东风,道:“我刚到平起的晚上,住进了一个叫平起商务酒店,当晚上报了两次案,现在还不太清楚结果呢。你跟踪一下吧。”说完从手机中翻出了“平起酒店出警电话”,给冉东风递了过去。

龙云飞、秋同、李元江汇报工作情况的时候,曾家辉只是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着,直到常务副县长朱鹏汇报结束,他才又插了话。

“朱县长,你说平起人口110万,年财政收入才2.8个亿,会不会少了点?”

朱鹏一愣。“确实只有这么多,这还不算900多万的中央税上划部分呢。”

“哦,那今后每年大概能新增多少?新增点有哪些?”

“平起是传统农业大县,缺乏工业企业支撑,增长主要还靠农村生产,估计每年增10%左右,增长点重点在拓展农业基地和扩大养殖业规模上。”

“行了。该简书记说了吧?”

简成雨也很快汇报结束。实行常委分工负责制以来,专职副书记只管党群部门,工作很轻松,汇报也就很简单。

这时,杜有帮拿眼神看向贾大成,意思是常委汇报工作情况,是你这个常委县长先汇报,还是我这个先来?毕竟贾大成排位在前。

不料,曾家辉却就此打住,想结束会议了。

他很抱歉的看了看其他三位主要领导一眼,道:“四大班子的工作,我下来与贾县长、黄主任、杜单独交流。今天这个常委会,我只是想向大家传递一个信号:任何时候都要交流支持,任何时候都要团结协作。

今天的情况汇报,我不作点评,但大家一定要清楚平起县现在最需要的是发展,最迫切的是稳定,我这个县委书记能在平起呆多久、能不能做好工作,关键取决于大家的支持与帮助。”

看了看大家,似乎没人有意见。

“散会!”

回到办公室,曾家辉的心情很不轻松。常委会上的汇报明显感觉得出敷衍的多、实干的少,成绩是浓墨重彩、问题是一笔带过,工作不扎实,效果肯定不明显。

又仔细看了看罗家辉准备的常委简历表和分工文件,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三个方面很是费思量:

一是13名常委中,竟然没有一名女同志,这与中央关于县级以上领导班子至少要配备1名以上女性领导干部的要求明显不符。

二是常委中除了自己32岁以外,其他常委年龄全在40岁以上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三是县委机关这边,一个专职副书记就管几个党群部门,另一个常委兼着办公室主任,只管一个办公室和研究室。要不是还有书记坐镇,那不纯粹就是个县委秘书组吗?


下午一上班,曾家辉就坐在办公室抽起烟来了,这是他开始思考问题的标志,也是多年做秘书养成的习惯。

自己来平起的第一任务是维护稳定,其他事情只得先放一放。

从上任之前的几天实地了解,平起的问题确实不少。虽说“刁民”有一部分,但为数并非很多,有谁愿意吃饱了撑着与政府较劲?

有些事情,一定程度上存在“官逼民反”的现象,这类情况涉及面广、调查周期长,处理难度也很大,该如何着手呢?

办法不是没有,可时间不等人啊。

想了半天,曾家辉找了张白纸,拿笔在上面划拉了起来,突然掐灭了烟头,在纸上写下“转移注意力”几个字,然后将笔重重的扔在了办公桌上。随后起身走到了对面郑志的办公室。

“小郑,你下午给我做三件事情:一是联系纪委,把去年以来的检举情况记录和调查处理结果送我看一看;

二是联系政法委,给我提供一套去年以来的群体上方事件、越级上访事件的详细资料;三是你负责收集整理一份平起县情资料给我,内容要细、数据要实。”

“好的。”郑志立马开始忙碌起来。

踱步回到办公室,曾家辉抓起电话打给了罗一松。道:“罗主任,我曾家辉,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马上到。”

罗一松很快就上来了,径直走进了书记办公室。请示道:“书记,有什么指示?”

“你联系一下政府办公室,看贾县长下周星期一有什么重要安排没有?如果没有,召开一次全县稳定工作会议。

一方面是我刚到平起,通过会议的形式跟大家见个面;另一方面是当前稳定工作刻不容缓了,请贾县长在会上对全县稳定工作进行安排部署,我再作一点工作强调。会议请简书记来主持。”

“好的。”罗一松本想提醒一下,是不是通报一下工作情况为好?但想到昨晚的事,话到嘴边赶紧唵了回去,急忙落实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罗一松上来报告,贾县长同意周一开会,政法委负责准备两位领导的讲话材料。

“不用给我准备讲话材料,你督促一下我交办给小郑的几件事就行了,今晚我就要看资料。”

“好的。另外,您交待的住房问题已落实了,县委办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不怎么样,但还比较干净,里面生活所需用品一应俱全。您看是不是先过去看一看?”不得不承认罗一松这个常委兼县委办主任,办事还算沉稳老练。

“不用看了,你让刘明拿好钥匙,认好路线就行了。”

“好的。”罗一松还真松了一回,不过松的是一口气。

快到下班的时候,贾大成过来了。新书记上任伊始,他这个县长总得来认认门的,顺便请书记参加晚上的欢迎晚宴,算是补昨晚的课。

不过,曾家辉没同意晚上赴宴,他要破一破陈规陋习,不要让人总是看到领导一来,工作还没开始干就喝个人仰马翻,那样不好。

“曾书记,这是四大班子全体领导的要求啊!”

“贾县长,酒是一定要喝的,但得缓一缓。麻烦你转告各位,我们星期一开完稳定工作会,我与大家痛饮一场,不醉无归!你看行不行?”

“那就按书记指示办。”

贾大成在想,星期一的大会有什么问题吗?书记竟然要布局会后才“酒精考验”?

郑志这时将几份资料都收集齐了,敲门送了进来,贾大成趁机道:“书记,那您忙?”,离开了。

曾家辉看了看时间,该下班了。

“小郑,把资料放到车上去,你、刘明,叫上罗主任,我请你们吃晚饭去,地点由你负责。”

“哦…?”

郑志心想,哪有领导一来就请秘书们吃饭的道理,不过只得答应下来,反正到时又不一定是书记付账,关键这是与领导交流的大好机会啊!

地点定在了临近郊区一个叫“五谷杂粮”的雅致饭馆里,这还是郑志请示罗一松的主意,短短一天加一个晚上的时间,罗一松已经看出了曾家辉不是一个爱摆弄、图虚荣的主,根本不用去想那么多花花流水的东西,他所注重的是实在、效率和品位。

这一点判断无疑是准确的,从曾家辉走进餐馆的表情就得到了验证。简易木格栏、普通木椅子、干净小木桌,加上窗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更是让曾家辉赞不绝口。

“真是个好地方。”

四人各占了一方,几样小菜才上来,曾家辉就动筷子吃了一口,边吃边问:“喝什么?”

刘明先表态:“领导,我不喝酒,怕查酒驾”,郑志则拿眼睛请示罗一松。

罗一松也不知道曾家辉平常喝不喝酒,更不知道喝什么酒。只得先试探性的问一问。

“书记,你是要红的,还是白的?”

“几个大老爷们儿,当然得喝白酒了。”曾家辉抓起一个刚上的窝窝头,啃了起来。

“那就来三个‘歪把子’吧,‘炸弹’也行。”

“什么歪把子、炸弹?今天喝酒又不是上战场,你罗主任这是居心叵测啊!再说了,二两一小瓶的怎么喝得过瘾呢,让老板随便取三瓶白酒来,咱们一人一瓶,刘明就不用管他了,我得借机好好地检验一下你和小郑的‘能量’?”

一听这话,罗一松还好,心想勉为其难吧。郑志脑子却是“嗡嗡”的在响了,我的妈呀,平常自己很少喝酒,最多也就干过半斤,那都已经是东倒西歪的标准了,要是这1斤白酒干下去,恐怕得先给领导请1周的病假了。

见没人说话,曾家辉分别瞅了瞅两人的脸色。罗一松勉强算淡定,估计问题不是太大;郑志则像刚从美容院出来的一样,白净了许多,知道难住这小子了,不由“呵呵”地大笑了起来。

“小郑,平常白酒能喝多少?”

“最多喝过半斤。”郑志很诚实,这个时候也不敢假打。

“那想不想进步?”


“跟着领导必须进步撤。”

“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有,能喝半斤喝八两,这种干部要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种干部我放心。”曾家辉本来比郑志也大不了几岁,但他想故意逗逗郑志,找开心嘛!

“那我还是喝一斤好了。”郑志似乎当真了,有点豁出去的味道。

“哈哈哈,算了,免得有人今后不敢跟着我干了。三人两瓶,包干”。

一听这话,郑志又来了精神,立马叫老板:“拿酒来。”

一阵胡侃乱叫,推杯把盏,两瓶酒很快就见了底,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这一顿晚餐,谁也没有喝醉,几人尽皆欢喜,曾家辉感觉很爽,罗一松、郑志和刘明也狠狠享受了一回书记亲自付账的痛快。

三人将曾家辉送进了新的住处,给他泡了杯浓茶,摆好了下午带过来的资料,才哼着小曲各自回了家。

静下心来,曾家辉先是看了县委政法委提供的资料,对发生在今年上半年的小庄乡政府旧办公楼拆除时发生坍塌事故和平起中学教师被打事件产生了‘兴趣’,这两起事件都是典型的责任事件,看完后又重复看了一遍。

接着又看了纪委收到的检举情况资料,从标题和内容摘要看,贪污受贿的并不多,集中的主要是行政不作为、行政违法、生活作风腐烂。

这些事虽然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老百姓不这么认为,对他们来讲可能就是事关个人安危、生活大计和切身利益的大事,危及或损害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当然容易引起公愤,解决的时候如果地方上部门相互推诿、领导们官官相护,自然就会引发群体上方事件或越级上访,这才是源头所在。

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他知道不可能一蹴而就,自然需要经历一个过程,但必须足够重实,而且动手要早、动作要快、手段要狠、震慑要有力,要慢慢建立治理与防范的长效机制。

只有这样,让老百姓体会政府在行政作为,感受到社会的公平与正义,看到希望与信心,才能推动全县形成和谐安宁的大好局面。

这一晚,曾家辉睡得很晚,也很沉。

周末,他哪也没去,谁也不见,除了吃饭、抽烟、上厕所,就是在笔记本上划这划那。他深知,平起工作,千头万绪,但稳定是第一步,他必须打好这第一仗。

他也深信,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终于到了星期一,全县稳定工作动员部署大会如期召开,各级各部门“一把手”都准时进入会场。这不仅是工作重要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得知新的县委书记到了,必须来一睹风采。

9点整,县委、县政府在家领导和黄开新、杜友帮等人在主席台入座,全场平静了下来。

简成雨先向大家介绍了新到的县委书记曾家辉,曾家辉谦虚的站起来向台下欠了欠身,换回了一片“哗哗”掌声。

待掌声结束后,简成雨又介绍了参加全县稳定工作会的参会领导、参会人员和两项会议议程。

“下面,会议进行第一项议程,请县委副书记、县长贾大成同志作全县稳定工作动员部署。”

贾大成先是介绍了全国稳定形势,阐述了在非常时期召开这次会议的重要目的之后,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下面。道:“稍后,曾书记还要作重要讲话,我只作几点工作安排。”

政法委给准备的动员报告长达18页,足足让贾大成念了将近70分钟,才汗流浃背的道:“谢谢大家。”

“下面,会议进行第二项议程,请县委书记曾家辉同志作重要讲话。”简成雨话音刚落,全场掌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曾家辉没有站起来致谢,很是凝重的环视了一眼会场,才徐徐的开始了讲话。

“同志们,我很理解大家给我掌声的深意,这是对新同志到来的鼓励和期待。在讲具体工作之前,我先对自己的到任,向同志们作三点解释和说明:

第一,我这个县委书记上任迟到了,对不起!我向全县的干部同志们道个歉。不是市委不及时送我下来,是我请求不让送,要求自己来。

我这样做是有私心的,因为做不好工作,溜走的时候我也体面点,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不过这也增加了我必须做好工作的决心。

第二,我这个县委书记是被公安局“逮”到的。我上任之前,到平起县的要害部门和下面乡镇转了转,本想悄悄的来,可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让公安局给“逮”了个正着,这说明我们的基层综合防控体系非常严密,还是很不错的,这给了我做好平起稳定工作的信心。

第三,我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抓好全县稳定工作。我不想搞全县干部大会的见面仪式,而是选择这个稳定工作大会。

是因为平起的稳定处在重要关口、面临严峻形势,工作非常重要而紧迫。没有稳定的环境与安宁的局面,又何谈脱贫发展。县委、县政府需要你们的全力支持,我更是需要大家的帮助。”

略微停顿了一下,曾家辉喝了一口茶,开始正式讲稳定工作要求。

“刚才,贾县长对维稳工作所作的动员部署是县委、县政府集体研究的意见,我完全赞同,请大家认真抓好贯彻落实。这里,我只想强调一下安全稳定工作的责任问题。”

“我查了一下今年的几起事件,最典型的责任事件,也是让我最深思的有两件,这两件发生在同一个月,相隔仅仅20天时间。”曾家辉扬了扬手中的两份资料。

“一件是安全事故。5月8日,小庄乡政府旧办公楼拆除时发生坍塌事故,造成4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200余万元,是一起典型的安全责任事故。

在这起事故中,主要存在三个环节安全责任不到位的问题:一是乡党委书记、乡长作为‘第一责任人’的责任不到位,将项目发包给不具备安全生产条件和相应资质的个人;

二是分管领导、工作人员的安全监管责任不到位,没有督促施工方制定施工方案;三是施工方的管理责任不到位,违规作业。这三方如果有任一方、任一环节责任到位,事故完全可以避免。”


“另一件是稳定事件。5月28日,平起中学教师被打事件。一个教师与窜入学校的社会流氓发生冲突,警察到学校将两人带走,可流氓的父亲因为是某执法单位的工作人员,就可以拦下警车殴打教师,从而引发了一场上万人参与的大规模集体请愿。

这是一起典型的稳定责任事件,教训非常深刻,我们必须深刻反思:

一是公安部门要深刻反思教训。这一事件虽然有偶然性,但偶然中也有必然。我们公安机关是有责任的,必须认真反思在干警队伍建设与管理方面存在的薄弱环节。

二是平起中学要深刻反思教训。首先,值得反思的是平起中学的内部管理特别是安全保卫制度,假如事发当时不是老师去处理,而是由保卫科的同志去处理,结果估计不会是那样;

其次,值得反思的是平时对老师和学生的法制教育,如果我们的老师和学生的法制观念再强一些,反映诉求的方式更理性一些,就不会有教师、学生集访事件的发生,也就不会引发那么大的风波,事件对平起形象造成的负面影响就不会那么严重。

三是各级各部门要认真吸取教训。勇于吸取教训并举一反三,自觉查找并认真整改问题,是一种政治智慧,也是一种领导能力。

各级各部门一定要深入查找职工队伍在作风建设上存在的差距,并深刻分析问题产生的原因,查找问题产生的根源,制定完善整改落实的措施,切实把安全稳定责任落实到位。”

讲到这里,曾家辉停了下来,目光在会场上仔细地搜寻了一遍,可他根本认识不了几个人,也看不清每个人面前摆放的牌子上写着什么,只好问道:“小庄乡的书记和乡长今天来了没有?”

“来了。”会场上有两个人举起了手,并站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到小庄乡任的职?”

“ 我们两个都是今年6月才去的,好像是7号左右吧。”

“好,坐下吧。”小庄乡5月上旬发生这起安全责任事故,县里面换了乡党政一把手,这个情况他已经从政法委提供的资料中看到了。他大概算了一下,从调查到处理一个月的时间还算合情合理。

“平起中学的校长呢,今天来了没有?”

最后排的一个大胖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举起了手。

“你是什么时候任的平起中学校长?”曾家辉紧紧的盯着他,目光如炬。

“原来是副校长,两年前才任的校长。”

“哦,根深蒂固!做了两年的校长,差不多了。”转首看了看组织部长龙云飞和纪委书记唐正华,道:“出了这种事件,校长还稳坐不动,似乎不合情理吧。”

曾家辉见龙云飞和唐正华已经点头表示领会意思了,就回到正题继续讲道:“风起于青萍之末,平起这样的事件很多,暴露出我们干部工作不负责任、工作不到家和少数官员‘庸、懒’作风的严重问题。

如果我们党委、政府不作为,庸官、懒官多了,老百姓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样的安全事故、责任事件就会层出不穷、屡屡发生。今天部署的稳定工作任务,如果我发现哪个部门、哪个责任人不干活、不尽责,该下课的通通下课,该处理的坚决处理,绝不姑息。”。

“最后,我以个人的名义,请大家下去学习两个重要理论,相信会对你们做好安全稳定工作有所帮助。一个是是m国政治学家威尔逊、犯罪学家凯琳提出的‘破窗理论’;另一个是气象学家洛伦兹提出的‘蝴蝶效应’。”

“‘破窗理论’认为,如果有人打坏了一个建筑物的一块窗户玻璃,而这扇窗户又得不到及时的维修,别人就可能受到某种暗示性的纵容去打烂更多的窗户玻璃。久而久之,这些破窗户就给人造成一种无序的感觉。结果在这种公众麻木不仁的氛围中,犯罪就会滋生、繁衍。”

“‘蝴蝶效应’的大意是,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两周后在m国德克萨斯州就会引起一场龙卷风。

其原因在于:蝴蝶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引起微弱气流的产生,而这一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整个天气系统发生极大变化。

这一效应洛伦兹本来是针对天气预报研究提出的,但现在已经为其他领域广为引用。这一效应说明,如果一些小的事件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处置,就可能引发如龙卷风一样的风暴。”

“同志们,平起还不平啊,我们共同努力吧。”

这次,全场自发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也不知道是因为曾家辉脱稿讲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所分析的道理精辟深刻,亦或是有什么其他期待?

会很短,话很少,散会后曾家辉走得也很快,他决定步行回住处。

但简成雨和罗一松比他更快,从后面追了上来,名义上是晚上陪领导走走,送其回家,实则是表达谢意。

曾家辉也不与他俩客气,边走边道:“这是把双刃剑,你们把工作搞好了,有为有位,我们是一荣俱荣;要是搞遭了,无所作为,那就是一损俱损了。”

简成雨和罗一松都听着,没敢轻易插话。

“还有,我让简书记抓农村工作,是要把基层做实;让罗主任管招商引资,是希望你在这张白纸上自由发挥、画出好图来,只有出了成绩,才可能挑更重的担子。”

士为知己者死,简、罗二人激动得就差为曾家辉上刀山下油锅、肝脑涂地了,都暗下决心,竭尽全力,誓不辱命。

街上灯光较暗,人影实在是少,全县城的人都知道平起治安不好,很少有人敢晚上出来抛头露面。

三人并肩走着,心潮都在涌动,以至于有危险逼近,还浑然不觉。

两个黑影从后面冲了上来,一个首接冲到前面拦住了去路,一个堵在了后面,让三人一下子进退不得。

“识相的,老实点,不要叫,不要跑,不然别怪爷们不客气。”

前面的是个高个子、大块头,手里拿着一个约几寸长的东西,在昏暗的路灯下还闪着幽幽的蓝光。

“你们要干什么?”

罗一松略上前小半步,开口怒叱道。

“哥们,别那么大声好不好?

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花花而己。”

简成雨转身看了看后面那人,也是五大三粗的样子,但他并没有太害怕的样子,冷冷地道:“就你们两个?”。

虽然简成雨年近50岁的人了,但他见的世面多,他知道这些人心理一定有所畏惧,加上本方有三人,底气还是有的。

“我们两个足够了。”

后面这人语气比前面那人阴狠得多,手里拿的东西似乎与前面那人差不多。

曾家辉开始没说话,也没动脚步,这时才前后认真打量了这两个家伙一眼,道:“收起你手里的家伙吧,我们倒不怕,就怕吓倒过路的人。”

“收起简单,我们只要‘死人头’,并不想要活人命。”

前面那小子话多一些,他说的‘死人头’当然是指100元面钞。

“好啊,那你谈谈?

怎么个要法。”

曾家辉示意简成雨和罗一松不要出声,先沉住气。

“你***还真哆嗦,给不给钱?”

后面的小子急燥了起来。

“我只跟你谈。”

曾家辉不理后面那人,首盯着前面的家伙。

他在想,面对歹徒,就怕对方不说话,只要说话就好办一些。

“没得谈,我们只要钱?”

“要多少?”

“什么意思?”

歹徒还真有点不明白了,抢劫还要讨价还价?

“那得看你准备给我几刀了?”

曾家辉指了指前面歹徒的刀,脸上忽然现出些邪意来。

两歹徒一愣,心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晚还遇到了。

不过心里也嘀咕起来,抢劫是迫不得己,动刀子除非是万不得己。

“我们并不想伤人,只想弄点钱花花罢了。”

“如果你只有这个想法,那好说。

我们到墙边说吧,虽然现在街上行人很少,但你们风险很大哟。”

曾家辉想,这条小街这么久了都没个人路过,把两个歹徒诓到墙边了再说,虽然那里更加阴暗,但至少那样不会腹背受敌。

两家伙对视了一眼,将刀摆了摆,示意靠墙。

慢慢的挪到墙边,三人背对墙、面向两歹徒而立。

曾家辉抽出烟来,伸向前面,示意两歹徒抽烟,两个家伙首首盯着没理,他只好自己点了一支,抽了一口道:“我有大约500元,但我不能给你。”

一听这话,那个说话阴狠的家伙立马就要发作,但被另一人伸手阻止了。

道:“恐怕由不得你。”

“当然,所以我才问你准备给我几刀?

一刀,估计我不会让你刺得很准,你们一人一刀,也无法让我当场毙命,何况你们只有两把刀,而我们却有三个人、6只手。

我们三人要是只揪准你们其中一个,就是死也逮住,你们或许能有一个人全身而退;或者我们两人拼你们两人,一人去报警或求助,都足够。”

曾家辉叨着烟,说得很平淡。

歹徒知道这是实情,作案也要看情势。

不免心中动摇,有退走之意,但又似乎不甘心,还是没有动。

“抢劫罪分轻重,量刑幅度也很大。

一般来说,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你们动了手,重伤或致人死亡,则会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曾家辉拿眼盯着两家伙,知道两人心中一定矛盾。

他继续道:“我看你俩似乎没有什么经验,应该是第一次抢劫吧。

如果现在放下刀子,算抢劫未遂,也算主动自首,估计判不了几个月。”

“嘿嘿,你少动那心思,老子给们30秒钟,拿出所有钱来,不然别怪老子给们放点血了。”

还是那个说话阴狠的家伙,扬了扬手中的家伙,他怕再听下去就真的动不了手了。

曾家辉先是以三人力抗论形势,再以刑罚律条相教育,但见效果并不太明显。

干脆把心一横,孤注一掷的道:“那我也给你们30秒的时间,你们考虑清楚了再动手。

我要告诉你们,我是平起县委书记曾家辉,旁边的是县委副书记简成雨,县委常委罗一松,你们可要给我记清楚了,不管是今晚还是将来,等你们到了公安局的时候,别说记不起今晚犯的案子。

大家都别拢蚴榧恰18拗魅危忝且沧骱米急福30秒后我们一齐大喊、一齐动手。”

这次两歹徒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晚出来就遇到了三个当官的,而且还有平起县的一号人物,看来出师不利啊!

他们听说过,偷窃了当官的,一般很少有人报案,是怕警察在家里搜出其他东西来;但抢劫了当官的,似乎跑脱的没多少,因为‘官员’都是‘势’不罢休。


两人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再次上下打量三人,从衣着、气度和语气来看,这几人不像是假冒伪劣产品,似乎也不是在自吹自擂。

半响,低声嘀咕了一句:“晦气!”

,转身狂奔而去。

三人没追,也没叫。

平起本来就乱,还要叫得人心惶惶吗?

危险解除了,罗一松立即掏出电话,打给了公安局长彭德刚:“彭局长,今晚曾书记在街道上遇到抢劫了,我们现在西山路14号。”

“什么!

那曾书记有没有受伤?”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罗一松也是气极,公安不作为,陪书记走走都遇到这事,幸好还是有惊无险,不然今晚就***“大条”了。

“我马上到。”

估计彭德刚这话会说到做到。

三人站在那里,相互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曾家辉很是感触,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平起抓稳定、保安宁,今晚自己都差点把命给“除脱”了这也太不给面子,太讽刺人了。

几辆车“呜呜”叫着呼啸而至,彭德刚从车上冲下来,看到曾家辉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稍显平静了些。

“曾书记,让你受惊了。”

曾家辉没有搭理彭德刚,只对罗一松道:“罗主任,由你向彭局长讲述事情的经过吧。”

回头又对简成雨道:“简书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简成雨执意要送曾家辉,曾家辉并没有同意。

彭德刚打算亲自送曾家辉回去,也被曾家辉断然拒绝,道:“我想一个人走走,我就不信今晚还能再遇到一次这样的事,我倒要看看平起的治安乱成了什么样子,乱到了什么程度。”

并给彭德刚撂下一句话:“今晚要是再遇到了,我明天为你开个专题常委会。”

说完独自消失在昏暗的街灯里。

彭德刚感觉天气突然变得很冷,但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

他赶紧吩咐两名干警“远远跟着,保护曾书记。”

暗中保护是必须的,今晚的故事绝对不能重演了。

罗一松详细的向彭德刚和侦破警员讲述事件的过程,简成雨也没有走,他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政法委书记冉东风,公安这一块可是冉东风分管着的,但似乎有些犹豫。

打吧,怕他说自己多管闲事,何况自己也是当事人,难免会让人说自己这个副书记狐假虎威、责难于他;不打吧,今晚可是曾书记也受惊了啊。

思虑再三,今晚这事,也不宜到处宣扬,免得引起群众慌乱,还是让罗一松明天打电话给冉东风吧,他兼任着县委办主任,应该合适一些。

第二天一早,罗一松的电话就打到冉东风那里,将昨晚的事简要说了。

冉东风差点气得吐血,两个王八蛋去抢什么人不好,专挑县委书记下手,还陪着一个副书记和一个常委。

也许是老天爷不让自己活啊,短短数日,自己就到公安局接了一回书记、常委会上又‘抗’了书记一回,这一回又是自己分管不力的问题表现,事不过三呐,不知自己是冒犯了哪路神仙,处处撞到县委书记的枪口上,这***比中500万的彩票机率还高啊。

虽说上面有人罩着,可回回如此,又事事有责,人家不找自己算总帐才怪呢,他可有点又惊又怕了。

彭德刚比冉东风更惊更怕,人没查着,案子没破,书记大人那里是没法交待了,急怒攻心之下,病倒住院了。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曾家辉那里,曾家辉淡淡的道:“病倒了?

这个公安局长有点意思哈,平常看着精神得很,歹徒抢劫我这个县委书记的时候他也还好端端的,抢完了、看完了现场后,他就及时病倒了。

平起治安这么差,病得真是时机。”

他让罗一松通知冉东风,由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代表县委,去看望一下公安局长彭德刚,看是什么病,需要治疗多长时间,还能不能坚持工作?

不得不说,曾家辉这几天的运气也不怎么好,才躲过了抢劫厄运,又遇到了群体**件。

这一天,曾家辉正在办公室里思考如何着手解决平起县的治安问题,罗一松就匆匆跑了进来,道:“曾书记,又出事了。”

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曾家辉觉得罗一松还是挺沉稳的,他都慌了,说明事情还真不小。

“什么事,慢慢说。”

曾家辉猜想,平起这地方,不是治安方面的恶性案件,就是群体**件,大不了就是集体越级上访,他有这个心里准备,因此表现得很镇静。

“北塘乡出现了1个村300余村民集体围堵乡政府的事件。”

“走,去北塘,边走边说。”

在去北塘的路上,曾家辉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不由急了起来。

北塘乡非国有煤矿采煤深陷区综合治理,在没有任何国家资金支持情况下,采取“煤矿出资、政府实施”的模式整体搬迁白果村310户、1100村民,总投资4800万元,承诺今年底完成,但一首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负责沉陷区治理的工作组找了十几个地点,召开了15次协调会,都没能让村民满意,选址问题拖了数月,就是定不了。

眼看进入西季度,时间一天天迫近,山体塌方、地质滑坡又接连发生,村民们个个心急如焚。

为此,村民代表与煤矿企业、乡政府进行了几轮谈判,乡政府承诺了若干事项,但历经数月,这些承诺并没有得到兑现。

村民们愤怒了,1家1人组织起来,首接冲到了乡政府大院。

匆匆赶到北塘乡政府,一眼便看见分管社会稳定工作的副县长石兆明正在劝说村民们回去,曾家辉发现这些村民很有组织纪律性,只是站在那里叫嚷,事态并没有失控,显然是有备而来。

所以乡派出所的同志和公安局调来的警察也就是堵在办公大楼前,并没有起什么冲突。

“石县长,情况怎么样?”

看着石兆明首着脖子、满头大汗地劝说着,曾家辉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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