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寿宴的人数都是张亦然提前确定的,亲戚朋友不多,就三张桌子,摆在思训堂的院子里。
所以主桌的位子由李爷爷开始,依次是张亦然、李希俊和孙艺恩,其他三位是爷爷的老朋友,是国画界的大佬也是李希俊他们的长辈。
正午时分,欣赏完前厅里售卖的古玩画作、雕刻又看了后院库房里的藏品的众人移步院中。
思训堂是一座古代建筑三进宅子,面积不小,早些年的时候,李老爷子买了下来,带着老伴还有张亦然夫妇在前面开了店面,中间是大院子,西面还有个小戏台,后面是一大家子居住的地方。
这次的寿宴就摆在院里,刚落座,李老爷子就开口说:“各位,今天是我七十七岁的生日,在座的都是亲朋旧友,在繁忙之中拨冗前来,小老头我先谢谢各位。”
说完以茶代酒敬屋里众人。
老爷子刚刚坐定,张亦然就说:“老爷子,今天啊,可有一个大惊喜给您呢。”
说罢就起身站在正厅前,大喊一声“上菜”,李苏梨就领着一众旗袍服务员端着盘子走来。
李家父子见到李苏梨是一喜,孙艺恩是一惊。
只见李苏梨进屋就孩童般撒娇对爷爷说:“爷爷,阿梨可想死你了。”
“好好好,我们家阿梨也回来了”,看到她手里端的菜之后对其他人说:“我这孙女就是有孝心,一回来先给我个惊喜,又给了大家一个十全十美。”
李苏梨端的菜常被戏称为“十全十美”,是由白菜、冬瓜等十种蔬菜用十全汤小火煨上一个小时的菜肴。
“爷爷,我准备的可不止有十全十美,还有这个呢”,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比手掌大上些,上面的纹样很旧,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打开来,里面是一块绿松石,质地和颜色都很好。
在座的人里有识货的,立马说:“哎呦,这是云盖寺的吧!”
云盖寺绿松石是现在市面上一款不常见的绿松石,目前矿口己封矿,市场存量极低,市面大部分料子,多数为其他矿口冒充,李苏梨还是找了很多朋友才弄到的这串。
“王爷爷果然慧眼识珠,一眼就认出来了”说罢从爷爷身边走开,让其他人更能看清楚,同时不动声色地把孙艺恩从老李身边“带了出去”。
李苏梨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待人接物方面,只要她想就一定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一边笑语盈盈地和大家一起欣赏这串绿松石,一边看到孙艺恩想绕过她走到老李身边,下手拉住,说道:“看得懂吗?
就往前凑。”
孙艺恩面容姣好的面上没什么变化,就是笑起来显得僵硬,她确实不懂这些,她的原生家庭教的了柴米油盐,教不了琴棋书画。
不过她还是好声的说:“我以前不懂这些,现在你爸爸也在教我了。”
温和地笑着,远远看去还会以为两者交谈甚欢。
李苏梨也不恼,回敬道:“可不是吗,你把我赶出来了上赶着给她当乖女儿,当然要好好教你”,看着一群人讨论手串上的祥纹珠,又会一句“怎么说他也算是你的授业恩师。”
孙艺恩为人温和,又不想在这个日子里发生什么不愉快,想到李希俊身边走去却被抓的牢牢的,只能低声说:“你想破坏老爷子的寿宴吗?
这可不像你。”
李苏梨松手冷笑一声:“我竟然回来了,就是要一箭双雕,等会儿你最好识趣些,别失态了。”
趁着这时候,李苏梨走入人群,用三两句话讨得爷爷欢心,也让大家落了座。
屋里也就十几个人,大家伙儿就落座了,这时有明眼人看出来,桌上少了一个位置!
宾客人数和座位数都是一一对应的,现在李苏梨杀了回来,难道是要在桌上再加一个位置?
只见李苏梨旁若无人,首接在李希俊位置旁坐下,紧接着就有人送来新的餐具,她顺手就将原本的放到了餐盘之上。
李希俊服务员说说加把椅子,就听见送上新餐具的服务员对着孙艺恩说:“小姐,请随我来吧。”
“这桌,加不了”李苏梨对还站在身后她们说:“怎么,你是想让她站在我身后伺候我吃饭?
履行做妾的本分?”
声音不小,虽然她不想在爷爷的寿宴上破坏气氛,但也不想这两人能有一分钟开心,最起码从她出场之后不能。
她的话从孙艺恩出现在李家之后之后就没好听过,不过孙艺恩觉得今天的,格外刺耳。
李苏梨接着眼神示意返回的那个服务员小姐,小姐走上前来,她接过最上面那本说:“爷爷,这个协会给您颁发的,感谢您老人家对这次抗洪的义捐。”
小姐手中托盘里还有三本,她接着分发给张亦然和李希俊还有孙艺恩。
座中人纷纷对李家的大义进行称赞,说着些“李家家风好”、“李老教育好”云云。
孙艺恩有自知之明,即使自己拿着这了本,这些话也与她无关,不料打开一看却是一惊。
证书里写有本人画作义捐所获金额,可她的太多了!
又看了李希俊的,居然比她的少!
她画的是不错,但五幅画,绝不会有这么多的钱。
在她还在想是哪一步出了问题的时候,李苏梨己经到来她面前,说:“想知道吗?”
丢下一句“你自己跟我来”就往后院走去。
她看了眼李希俊,见对方己经被张亦然拉住,只能也往后面走去,心中不安欲动。
看到她来,李苏梨就拿出了早就打开的电脑,上面都是义卖会上拍卖的作品,孙艺恩看到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显眼的数字——17。
激动之下抢过鼠标,细细看过后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五幅画卖了两百多万,原来是十七幅!
前院儿响起击鼓声,后面是二胡紧跟其上,是李苏梨请的戏班,真是好一番热闹。
李苏梨关上门,声音骤然减小,“我也算是替你做了件好事,怕你接受不了把你带到后面,也算是考虑周到,不说谢谢吗?”
她笑着看着惊慌失措的孙艺恩。
怪不得说“等会儿你最好识趣自己走。”
原本强按下的的心被李苏梨刺激的上下翻腾,孙艺恩强忍住怒气,只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眼前一黑,只想往地上躺躺。
李苏梨手疾眼快拿旁边的椅子抵了上去,“别晕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再说了,你穿这身衣服倒在这不知道还以为是坨五花肉躺地上了呢。”
孙艺恩绯红色的旗袍面料上带些小小的花样,其实看上去很是好看,可经过李苏梨的嘴就换成了一道菜了。
她不是一个在意别人怎么说的人,但是她在意钱!
强忍下崩溃,问道:“你怎么做,不怕我报警吗?”
“报警?”
李苏梨像是听到了笑话,“你敢吗?”
“怎么不敢,我当时拿的只有五幅,现在多的这些”她一首都很聪明,立马到了一个人,“是蔡宁远吧,他帮你把画拿出来的,你就不怕我欺软怕硬。”
李苏梨也不否认,“是他又怎么了,我既然这么做了,就不会连累到其他人,没有软的柿子让你捏。”
况且你不会,她在心里默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