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泽曦哪是真醉,不过找个由头躲过李老爷的责骂,毕竟今天他是新姑爷,总不能当着宾客的面责罚他。
惠泽曦站起来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把门关上,插上门栓,这下任由谁喊,他也不理会了。
惠泽曦没事人一样回了房间大睡,李家却被闹得翻了天。
李承祖气得在院子里转圈,没想到这个惠泽曦进门第一天就给李家惹下这么大麻烦,得罪谁不行,非去得罪唐知的儿子。
唐知为人低调,很少在大场合露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今天惠泽曦打了他儿子,这事他绝不会放过,今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李家。
李家虽是乡绅士族,却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真要和唐知针锋相对,结果可想而知。
“去,把那个笨蛋叫来,今天无论如何让他去给唐公子道歉。”
李承祖吩咐小厮去叫惠泽曦,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哪怕惠泽曦把头磕破了,唐家也未必真的把这事放下。
唐知虽有三子,被打的唐云峰却是他最爱的嫡子,要不是他偏爱,唐云峰也不会养成这样的习性,而且,唐云峰言语粗鄙,调笑别人家女眷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是碍于唐知的面子,早被人打残废了,还轮得到惠泽曦出手?
“老爷,姑爷喝醉了,已经睡着了。”
小厮回来禀报,李承祖听完气得脖子冒青筋,却又无可奈何。
都怪自己听信那个跛脚道人的胡言乱语,相信什么三龙护宅,明明是个大蠢蛋,还要相信他能振兴李家。
李含香也听到了这件事,匆匆来到父亲这里,看到父亲气得脸色通红,只得跪下说道:“父亲息怒!都是女儿的错,要是叮嘱他不要乱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求父亲绕过他!”
李承祖看着自己女儿,也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你没叮嘱他?你刚才不在自己房里,去了哪里?”
“女儿牵挂祖父病情,一直守在祖父身边。”
“你……你是要气死我!今天什么日子?要是有亲戚朋友去新房说话,看不到你会怎么说?李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这个……女儿考虑不周,还请父亲责罚!”
“责罚有用吗?比如现在,难道我打那个混账一顿,唐家就可以消气了?”
“父亲,这事不全是惠秀才的错,那个唐云峰也该受点苦,还记得祖父70寿诞那次,他在花园里堵住女儿胡言乱语,这人轻薄无礼,根本没把李家放在眼里,这次被打,女儿心里很高兴。”
李承祖叹了口气,上次的事他知道,知道又能如何?明知女儿委屈,他这个父亲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起来吧,去看看那个笨蛋,让他今后不要太猛撞,做事这么不计后果,早晚要吃亏的。”
“多谢父亲!”
“还有,你爷爷有人照看,你别给我闹出任何笑话,李家经不起太多波折了。”
李含香答应着离开,来到新房门口,却又犹豫起来。
惠泽曦今天打了唐云峰,让她内心有了波澜,这个男人也没那么不堪,至少很有担当。
只可惜惠泽曦不是她想要的男人。
她喜欢满腹经纶,高瞻远瞩,有实力,有担当的男人,这个惠泽曦,似乎还差点什么。
她对身边的丫头绿枝说道:“给姑爷备醒酒汤,一会儿给他送过来。”
“小姐……你……你还去老太爷那里?”
“嗯!”
李含香带着小丫鬟春雨走了。
惠泽曦在屋里睡得正香,哪知道李含香来了又走了。
惠泽曦睡醒已经到了深夜,感觉肚子有些饿,打开房门,小院很安静。
听到他开门,绿枝才从隔壁屋子走出来。
绿枝端着食盘,上面有些小点心。
“姑爷,小姐怕你醒来饿,给你准备了点心,还让我给你备下醒酒汤。”
惠泽曦笑笑,看来李含香也没那么冰冷。
“好,放在桌子上就行,醒酒汤就不必了,我已经醒了。小姐呢?”
“这……她还在守着老太爷。”
“老太爷还在昏迷?”
“是,已经好几天了,这么下去,怕是……”
绿枝没敢说下去,这府里没人敢说出“死”字。
老爷李承祖孝顺,忌讳这个字,哪怕大家心里都知道结果,却没人敢说出来。
“带我去看看老太爷。”
绿枝有些犹豫,这时候去看老太爷,难道不是去看小姐?
小姐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白,你这个秀才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惠泽曦看她不动,有些生气了。
“走啊!”
“这时候还是别去了吧,小姐累了一天,也就半夜能睡一会儿,这时候去……她就没机会休息了。”
惠泽曦眼看使不动她,也懒得多说,干脆自己去找,反正把李府走个遍,不信找不到老太爷的院子。
绿枝难得清闲,看着惠泽曦走出院子,撇撇嘴进了自己的房间。
惠泽曦总算找到老太爷的小院,整个李府也只有这个小院的门还开着。
惠泽曦进了院子,看到守着院子门的小厮靠在墙边睡着了。
他走到正屋门口,仔细听听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很安静,他小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丫头春雨靠着床沿睡着了,屋子里的卧榻上正是李含香,这时也睡着了。
虽是春末,夜里还有些凉,李含香盖着的被子耷拉在地上。
惠泽曦走过去,轻轻把被子拾起来,轻轻盖在李含香身上。
李含香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睡梦里还皱着眉头,嘴里还小声呢喃。
“祖父别走!香儿舍不得你!”
惠泽曦小声说道:“我不会让祖父离开,香儿放心!”
李含香似乎听到了这句话,眉头舒展了,嘴角露出笑容。
惠泽曦看着熟睡的李含香,心里某个地方被拨动,他俯下悄悄吻了下李含香的额头,这才转身走到老太爷床边。
老太爷的床头边还留着一套银针,或许是哪位大夫落在这里的。
惠泽曦笑笑,把银针装进怀里,这东西正是他需要的。
给老太爷搭了脉,心里了然,老太爷的病的确严重,不过对于他来说,算不上难事,毕竟他的医术领先了这个时期近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