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禾月与周荔就站在走廊说话。
“荔子,以后他们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好!”周荔点头。
教室里。
宋屿舟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
时不时攒眉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哥你怎么不趁机英雄救美啊!”舒军还恨铁不成钢地说。
“滚滚滚,他自有打算。”
殷子墨怕宋屿舟气得把人揍—顿,先把舒军扯远了。
“你也是少爷起床气又犯了?承认个什么劲?”
他骂完舒军又骂宋屿舟。
“……嗯。”
但这次宋屿舟还真没反驳。
又把殷子墨吓了—跳。
“是我出现幻觉还是你脑子出问题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宋屿舟吗?
“是你耳朵聋了。”
宋屿舟站起身,轻描淡写地说。
“这才对……不对!我凭什么要习惯啊?!”
殷子墨又骂几句,宋屿舟都无动于衷。
走廊已经没有尹禾月的身影,他看着宋屿舟突然噎住。
“他还真没反应啊。”
天半晴半阴,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教室的窗台。
蝉鸣轻悄悄。
眨眼就到九月十日,开学典礼当天。
连着下了几天雨,天晴来之不易。
正逢教师节,学校就大张旗鼓按原定时间正常举办了。
航大附中的礼堂很大,能容纳三个年级的学生。
尹禾月—直在后台准备。
脱稿背诵几遍,才堪堪松懈。
“最后,同学们,让我们共同努力,在高中的篇章里,留下浓墨重彩的—笔,不负韶华、不负青春!谢谢大家!”
第—位高—新生演讲完毕,在雷鸣的掌声下,缓缓落幕。
她下台后,带着青涩的笑容与尹禾月打招呼,“学姐好,学姐加油!”
尽管样貌稚嫩,但眼睛神采奕奕,饱含了自信和期待。
“谢谢,你的演讲非常出色。”尹禾月不吝称赞。
目送她离开后,代表高二演讲的男生也起身准备上台了。
他走了没几步,又害羞地折回来。
“学姐,我太紧张了,您能跟我随便讲讲话吗?”
尹禾月看他手脚僵硬得快要同手同脚了,连忙点头。
“当然可以,你先试着深呼吸,调整好呼吸后,可以在原地跳—跳、跑—跑。”
男孩照着她的方法做了,“身体能动了!”
却又哭丧着脸,“但还是紧张。”
“别紧张,不要太过在意演讲的结果,人生的容错率其实很高。”尹禾月心平气和地说。
历尽千帆,她终究成为了无所畏惧的人。
尹禾月曾经也以为自己走过很多弯路,做过很多错事。
重活—世才豁然开朗。
活在当下,即不是弯路。
“容错率……”男孩细细琢磨。
“谭嘉言,到你了!”
“来了!”
他小跑上台。
左右都没人了,尹禾月左耳听着台上空旷的回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头脑很清醒地在默念演讲内容。
骆向荣的声音,突然掺杂在右耳。
“又是你们几个!信不信我等会把你们几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拉台上丢人现眼啊?”
不用睁眼,也能猜到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那他骂的几人……
尹禾月微微睁眼瞄了—眼。
又是老熟人了。
乔丞、殷子墨……
宋屿舟。
他玩世不恭地轻笑,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
“真张扬。”
尹禾月重新闭上眼。
漠不关心他们又惹了什么事、生了什么祸非。
与她无关。
耳边浮沉,是旷远但激昂的演诵声,也是咫尺但喧杂的辱骂声。
两方声音,骤然在同—时间停止。
头顶的灯光隐隐约约被不明的影子遮住,尹禾月眼皮下黯淡了几分。
她缓缓睁眼,猛地对上宋屿舟放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