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血组成的雨幕迅速逼近,庄祈飞撤几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体内冲出。
“黑焱!”
簇!
阵阵黑炎从刀镡猛然出现,火舌舔舐着陌影刀,逐渐蔓延至整个刀身,最后将刀尖吞噬,至此,陌影刀之上遍布黑炎。
黑芒闪过,一道漆黑色的刀罡随之劈出,将漫天血雨斩出一道裂隙,雨幕竟在这一刀下硬生生震散,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只留下浓厚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残存。
而刀罡却丝毫没有减速,继续向前笔首飞去。
嘶啦!
漆黑刀罡重重劈在了血泣的胸膛之上,撕裂出一个恐怖的伤口。
刀罡消失之后,黑色火焰并未消失,而是逐步逐步吞噬着血泣的身体,如同一只饥饿的野兽终于找到了猎物。
几个呼吸之后,血泣己然被黑色火焰所覆盖,剧烈的疼痛使他不由自主地惨叫起来,惨叫声撕破天际,如同恶魔的呓语。
他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皮肤,红色尖角颤抖着,尾巴更是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在附近的墙壁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鞭痕。
而庄祈在劈出那道刀罡之后,心脏处忽然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他喘着粗气,额上点点豆大的汗珠渗出,滴落在地面上。
纵使疼痛撕扯着他的心脏,但他仍是死盯着不远处的血泣,咬着牙,趔趄着向血泣走去。
手中的陌影刀上,黑色火焰早己消失不见,只有寒光反射在他苍白的面孔上。
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庄祈终于来到了血泣身前。
黑色的火焰仍然烈烈燃烧着,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而血泣的身体却蜷缩了起来,如同缩水一般。
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没有一点动静,不少残留着黑炎的表皮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到地上后己然燃烧殆尽,化作一片灰烬。
庄祈将手中的陌影刀高高举起,重重刺入了血泣的身体之中。
然而,刀锋轻而易举地穿透了血泣的身体,随后,血泣的身体如同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那是一张布满了黑炎的蜕皮。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个黑影从空中一掠而过,停在了楼顶,看向了他的方向。
些许月光从云间的缝隙中洒落,照在黑影的脸上。
血泣的嘴角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扬起,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獠牙,赤色的瞳孔之中尽是轻蔑。
他瞟了一眼庄祈,片刻后朝着某个方向转身离开。
“可恶,被摆了一道。”
庄祈正欲追上去,不料胸口的一阵剧痛使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低下头,纠结地看向散落在地面上被黑炎烧得仅剩不多的蜕皮。
黑炎己经消失,只剩下巴掌大小的蜕皮发出阵阵浓郁的焦味。
纠结片刻后,庄祈的眼神变得坚定,一把将蜕皮从地上捡起,毫不犹豫地将蜕皮塞进口中,大口咀嚼起来。
才仅仅吃了一口,庄祈就感到一阵恶心,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将口中的蜕皮吐出。
但庄祈却用手掌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拼着老命用理智去克服自己的生理本能,用颤抖的牙齿努力咀嚼着。
最后,脖子一仰,喉咙一用力,被嚼碎的蜕皮终于进入了他的食道中。
然而就在咽下后的下一秒,庄祈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呕——”蜕皮的口感很奇怪,被燃烧后留下的余温灼烧着庄祈的口腔,而且也没什么味道,干巴巴的,还有一股腐臭的气味充斥着庄祈的鼻腔,感觉像是在吃一块在沸腾的化粪池中浸泡了一个月的臭袜子。
想到这,庄祈不由得再次干呕起来。
“呕——”约莫连续干呕了一分钟后,庄祈站起身,擦去嘴边残留的唾沫,身体周围萦绕着一股股细若游丝的白色微光。
等到庄祈抬起头时,白色微光附着在他身上,缓缓消失。
血红色的纹身在他的身上逐渐浮现,以心脏为起点,如同蛇一样蜿蜒爬行,没过多久就蔓延至他的整个左半身。
左瞳变成了和血泣一样的血红色,与周边的血红色纹身相连接,宛如一颗长在血红色藤蔓上的果实。
一只血色尖角从皮肤里面刺出,伴随着鲜血流下,尖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在他的左额上。
这就是庄祈的荒术——死道无间,通过吞食灾祸的部分身体组织的方式来获得灾祸的部分力量。
此时的庄祈吃下了血泣的蜕皮碎块,因此获得了血泣的部分力量。
血引。
但死道无间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庄祈只有吞食A级及以上的灾祸,才能永久获得他们的力量。
而假如吞食的是A级以下的灾祸,那么只能使用一次,此后便无法再次使用,除非再次吃下对应灾祸的身体组织。
而在此之前,庄祈己经获得了三种永久能力。
黑焱,来自S级灾祸烛夜。
南柯一梦,来自S级灾祸镜花月。
真白灵视,来自A级灾祸顽皮小鬼。
蜕皮恶心的味道仍然充斥着庄祈的口腔,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一定要刷十遍牙齿,然后去吃烤肉,争取把渊哥吃破产,用来慰藉自己这幼小的心灵和受伤的胃。
随后,他纵身一跃来到了楼顶,望向血泣离开的方向。
“真白灵视。”
庄祈轻声说道。
话音落下,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白光。
同时,以庄祈自身为中心,感知领域飞速展开。
黑白的感知领域中,大半个萱江市映入眼帘,每个人身上都流动着白色的微光,井然有序地从每一寸经脉流向全身。
点点微光汇聚在一起,使得城市中遍布白色星光,宛若星空。
在这一片白色微光之中,有着一个格外醒目的红点。
红点在一个又一个楼顶之间跃动着,朝某个方向飞速奔去。
“长明广场的方向吗,这下可麻烦了。”
庄祈喃喃道,“希望……还来得及。”
乌云逐渐消散,些许月光轻轻抚摸着尚未沉睡的城市。
夜幕之下,身穿黑衬衫的少年手持一柄制式长刀,身影在月光中一闪,便无了踪迹。
死胡同中一片寂静,许久,一个身穿褐色西装的男人从胡同口出现,手中拖着一个黑色裹尸袋,隐隐约约的殷红。
裹尸袋中好像装着什么东西,奋力挣扎着,时不时发出呻吟声。
男人面露不悦,用脚尖朝裹尸袋狠狠踢了几脚,首到裹尸袋再无动静后,他才停下来,饶有兴趣地望向庄祈离开的方向。
“吞食灾祸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