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阳普照,皇城内繁花吐蕊,草溢清香。
叶舞到“悬鼎居”已有一月有余,期间药师带他回了趟齐家酒楼。
齐老爹看到了神采奕奕的叶舞,激动的不知怎样感谢刘药师,刘药师心中有愧,那还敢受什么礼?特别是当着叶舞的面,更加表现的道貌岸然。
叶舞心中似知药师所想,忙将爹爹唤到一旁,详细讲起炼气的事情来。
齐老爹边听边不住的点头,不停的道:“好,好,好……”
听完叶舞的讲述,齐老爹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忙回屋拿出一个纸鹤,对叶舞道:“给,小雨那丫头给你的,随我的信一同寄来,还怕我偷看,故意折成这样。哼!”
叶舞有些尴尬的拿到信,脑海中却浮现出小妹那亦笑亦嗔的面容,耳边仿佛传来小妹貌似威胁的撒娇话语:“小五哥哥,快给我回信,不然,我不理你了。快点啊,要是慢了我真的不理你了。”
当着爹爹和师父的面,叶舞没有打开信,而是将信贴身存放了起来。
临走时,药师留下一个瓷瓶,说是给齐老爹的丹药。齐老爹哪里敢收,要知道,药师所炼制的丹药是很金贵的。病人看病所拿者都是药草或药粉,多少钱也买不到丹药。
药师便讲这是先替叶舞给他的,叶舞这孩子非常孝顺,如你的身体有恙,对他的修炼之途也有影响的。先收下,然后让他炼成丹药再还就是。
齐老爹这才收下丹药,在叶舞临走时特意叮嘱叶舞,要好好跟着师父炼,要把师父当成爹爹去对待。叶舞连连称是。
叶舞当然也去看了还在酒楼的大姐和大姐夫,现在的酒楼只有大姐和大姐夫支撑,爹爹只负责管帐,但接待招呼等一应事情都是要靠他们。虽然大姐夫对他狠毒,但家中已无旁人可照顾爹爹,先忍忍。若是他们对爹爹不好,那就别怪小五无情了。
大姐现在看到叶舞,脸色与前时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般。也是,一旦炼气修行,世俗间的尘缘便渐渐了却,还怎么可能回来与她争家产呢?
大姐夫却因出去采购酒楼日常用品而未曾见到,叶舞想想,心下了然。便不再提他。
回到悬鼎居的住所,叶舞忙取出纸鹤,怎么打开呢?小妹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正思索间,只见手上的纸鹤竟然离手飞起,同时,小妹的声音响起:“小五哥哥,我厉害吧,我现在能飞鹤传书了呢。看看这个鹤好看吗?这可是我央求师父给我的上好灵签纸折的呢。好啦,只能记下这么些字,我有很多话想说呢。你的回信写在纸鹤身上就行了,它还能回来的。小五哥哥,我想你。”讲完这几句后,纸鹤慢慢又飞回到叶舞手上。
叶舞是第一次见到飞鹤传书,听到小妹那甜甜的话语,心中的温情慢慢回荡。忙拿起笔,踟蹰半响,才写下几个字:“我也想你,我也学炼术了,在悬鼎居。”又想了一会儿,又写道:“爹爹身体挺好,勿念。”又想了想,再也写不下去了。将纸鹤捧在手心,纸鹤又慢慢升空,调整下方向,冲东南方疾驰而去。
不行,我得赶紧学习炼气术,我也要会飞鹤传书。叶舞又有了动力。
当看到叶舞疯狂的炼气时,药师心中感到非常满意。在传授炼气的印结时,又将炼气中的术单独提出来跟叶舞详解。
术分为识之术,御之术,攻之术,防之术,隐之术五种,合称五术。
炼化先天之气为灵域之本,而修炼五术则便于在世间的行走,特别是在莽荒之地的自保。如飞鹤传书便是其中的御之术的运用。
作为药师,甚至还有很多炼丹师,很多的时候为了采集某味稀缺之物,不得不深入人迹罕至之所,如有高阶的五术在身,便无性命之忧。
叶舞将师父的话牢牢记在心中。没有自保的能力,到哪里都是被蹂躏的对象啊。
药师在督促叶舞炼气的同时,将五术中的识之术和防之术的结印手法一并传给了他。
怎么没教御之术呢?叶舞有些郁闷。
但丝毫不敢懈怠,当第三天时,叶舞已能将两术运用的自如圆润,便去求师父教其他的术。
“炼好了?好,识别一下这个。”药师瞥了他一眼,然后扔出来一枝枯木。
叶舞忙静心凝神,手上印结迅速结起,然后对枯木一放,没反应,再结再放,没反应,还结还放,依然如故。
“师父,此木无用。”
“无用?”
药师看着满头大汗的叶舞,轻轻叹口气,将之喝住,然后手上用同样的印结对着枯木轻轻一放,只见枯木霎时冒出来火红光华,将屋内四壁映得通红。
“此乃夕照龙果枝木,千金难求,怎么会无用?”
叶舞的脸也通红。
“修行之路切忌冒进,贪功冒进者多成就低下,其中不乏天资聪颖者,更不乏天份极高者。”药师的话语严厉,“刚炼气伊始,就急于求成,此乃大忌。炼气、炼丹之法注重心境修养,而术之学习更重稳扎稳打,不急,不燥,当功夫到时,一切自然而成。如识之术,乃是基础生存之术,当药物须辨别比较之时,当遇幻境须寻找明路时,当不知方向不辨南北时,识之术便是生存下去的保障。”
药师语气放缓,道:“炼气师的生命漫长,但正因为漫长,才更应明白生命之可贵。我们的修行本是逆天而行,天地规则所设的障碍无比繁多,如不用心来保护自己,半途而夭,何来成仙之说?”
叶舞在师父的责骂声中清醒了,原来自己早被天份的美梦冲昏了头脑,认为自己就是天纵之才,什么东西只要看看就会,摸摸就懂,特别是近几天对基本印结的上手迅速更让自己觉得炼气是如此的简单,竟忘了炼气之途的漫长。更为了自己的私欲,迷失了炼气的本意。
叶舞抬起低下的头,望着师父:“师父,徒儿知错了,望师父责罚。”
“炼气之途曲折坎坷,绝不会一帆风顺,更因人心凶险使炼气界并不如常人想象之好。故为师提醒你,修炼之途最重要的便是将自身的气和术炼到极致之境,这样才可能自保无虞啊。”药师语重心长。
经历此事,叶舞才将心真正放在了修炼之事上。每日认真结印,认真炼术,闲暇之余陪药师到药圃查看药草生长情况。
这一日,正陪师父在检查青阳果树之时,从空中飘然而降一青色纸鸢,药师脸色一变,将纸鸢拿在手上,转身进屋。
不多时,药师从屋内缓缓走出,唤来叶舞和永敏。
“看来,我必须回山门一趟了,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啊。敏儿,看来悬鼎居要停一段时间了。”药师先看向了刘永敏。
“爹爹,几日能回?”
“事情紧急,可能要去一段时间。”药师又转向叶舞,“徒儿,为师走的几日要勤学不辍,回来时为师要检查你的修为的。”
“紧遵师父教诲,定勤学不辍。”
“嗯,跟我进来。”刘药师转身进屋,叶舞紧随其后。
药师拿出了三个卷轴,对叶舞道:“因归来日期不定,而你的修行已经能够练习这几个术法,我回来时你应有小成。”
叶舞接过卷轴,药师讲道:“因你刚刚修炼,能用术法不多,这三个术法的层次刚好你能用,认真参悟。”
“本次回山门,是因山门中遭宿敌挑衅,已有多位长老受伤,故用纸鸢急招在外的弟子回山护门。你虽为本门弟子,但入门时日尚短,且未及上报山门,故此次你就不跟我回去了。”
药师又交代了其他一些琐事,最后拿出一块青色的小木牌,上面刻着一株展开两片叶的幼苗,递与叶舞,道:“此为本门低阶弟子标志,灵苗牌。乃本门行世之标识,应妥为保存。”
叶舞忙接过。药师又将永敏叫了进来,安排了离开后的事项后,便腾空而去。
见药师远去,刘永敏低头叹了口气:“爹爹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大哥,事情严重吗?我们这样的门派也有宿敌吗?”
“看来是很严重,爹爹已有三十年没回山门,有事时都是用纸鹤传递,今天用了纸鸢,事情不妙啊。宿敌啊,有。青木门本以济世为主,与世无争,但就是有些门派看不过眼,认为青木门的存在抢了本来属于他们的优秀弟子,便经常去青木门的山门争辩。听爹爹说,门主乃一不善言辞之人,这就给了其他门派强词夺理的理由,经常去挤兑门主,威胁门主将散于各地的悬鼎居解散一半,为他们的门派腾出发展之地。”
听过无耻的,没听过这么无耻的。叶舞心中大怒。凭什么我的地方让给你呢?
永敏继续道:“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争执,暗地里有不少悬鼎居曾遭到过许多情况的挚肘,甚至有些地方的悬鼎居经常有炼气师故意找茬然后大打出手。鉴于此,青木门的门主便将山门中的长老派往各处来保护这些悬鼎居中的弟子。爹爹也是其中之一。”
叶舞这才知道师父原来是门内长老。
“不过,这次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不然爹爹也不会这么急着走。唉,希望事情早日解决,爹爹早日回归。”永敏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