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姣好的面容透出难以掩盖的英气,一袭红色劲装与长剑上的红芒交相辉映。青丝束在脑后,一动一静间从她的小蛮腰后荡起。
用来束发的一对红色绒球也在轻轻晃荡,摇曳生姿。不过,燕引到没有遐思欣赏。
他蹭蹭地退了两步,直到感觉红色剑芒危险的气息稍减后,才开口解释道:“我……”不料一个我字才出口,就被一道红光截断。原来对方在见到雍子仲受伤后已含怒出手。
燕引暗呼侥幸,若非刚才退了两步,他还指不定,挡不住这凌厉迅捷的一剑。心下便有些不乐意,因她美丽而带来的好感也消失殆尽。不满道:“我才不是妖孽。”
“哼!你休要狡辩,抢了雍师兄的天书还刺伤他。你当我瞎了么?”她俏脸含煞,不待燕引再做解释,长剑一翻便刷刷几剑挥将开来。
燕引体内虽还有些灵力,不过远不是这女子的对手。慌忙抵挡间,身形显得有些笨拙。此时,他哪还有解释的机会,对这少女蛮不讲理的态度更有了几分厌恶。气恼之下大喝道:“蛮妇,你简直不讲道理!”
“啊!妖孽,去死吧!”红衣少女听对方口吐恶语,气得好看的脸儿寒霜罩面。实是气煞之极,出手也更不留情。红色的剑罡将铺街的青石压得片片碎开。
雍子仲才从伤痛中缓过气来,就看见两人已打得不可开交,刀光剑影里尽是招招致命。
“喂……”甫一走近叫唤二人。“唰”“唰”红光,青芒两道剑气余光便扫向他。大惊之下,雍子仲咬牙忍痛往后一滚,险险躲过杀招。
抬头再看,二人已是打斗间离他愈加远了。他无奈望去,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唉,还是这么急躁啊,巫师妹。”
大日东来,明月西移。纵使是漫长的一夜,在与赤魑的拼搏后,又和陌生的刁蛮女子纠缠不休,夜色也淡了。
在启明星闪烁的光芒中,预示着白日的来临。燕引竟然初识天书便不断激斗,他的气力早已不继。苦苦支撑下,剑上的青光业已失去初露锋芒的光亮。毕竟,他从未修习过天书。
燕引的心底厌烦透了这名刁蛮女子。不问来历,不辨是非便取人性命。只恨自己远非她的对手,用尽全力才堪堪抵挡其攻击。此刻,长久的拼杀下他更难支撑,一身衣物在地上滚得不像样子,右臂更是添了几道不深的剑痕。暗淡的青芒衬得那柄红光长剑光华更盛。被女人压着打,真个憋屈无比!
一念及此,燕引心底更是恼怒不已,手中的长剑便乱了章法,终于,一只红绒马靴踢中他的左胸。平衡一失便狠狠地跌倒在地。在他急急翻身之际,一泓剑芒已欺近咽喉,燕引的身形便定住了。
少女俏脸有些胭红,气愤地盯着地上的他。长时间地战斗,她同样有些吃不消。
性命危急时刻,燕引厉声大喊,心中愤怒不吐不快:“蛮妇!你莫要乱下毒手!他身上的伤是赤魑所为!”
“哎呀,你还敢骂我!妖孽!妖孽!妖孽!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我宰了你!”红衣少女听他一再乱呼,气恼之下眉目微红,眼眸里波光粼粼,似要急出水来。银牙一咬,便要取这讨厌之人性命。
“慢!青天白日,竟乱造杀孽!谁是谁非一问雍恩公便知。”见到长剑又近了几寸,冰冷的寒气自剑上喷薄而出。燕引噼里啪啦的说出一通。
红衣少女似是有些顾忌,稍微一想便决定问问雍子仲再说。于是压了压怒火,道:“哼!暂且饶你片刻!”说完便收剑转身,向着先前雍子仲所在之处走去。猛然间,她又回转身来,喝道:“跟着我!”
看见喉上寸许远的剑尖收了回去,燕引心底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跟在少女身后一同找雍子仲对质而去。
夜色渐清,东方渐明,天空有了一些微蒙蒙的光亮。回风城内好些店铺都开了门,一些商贩小农也已趁着天早到集市上占个好位。
当夜风呼呼吹走,晨风迎面而来。人气也伴着黑夜白日的交替渐渐转盛。燕引这才蓦然想起快到茶楼清晨烧水的时候了,如果没有耽搁的话,也许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吧。
他不由得看了看前面那讨厌的身影。其实,她是一个异常美好的可人儿,仙姿卓越形容她并不过分。从一路上那些行色匆匆的商贩,也不顾形象地驻足痴望,便可以见得此女的非凡美貌。
不过燕引还是很讨厌她,讨厌她是非不分的自以为是,讨厌她纠缠不休的刁蛮妄断。总之就是毫无好感!燕引在后面朝她龇牙咧嘴,以示自己并不会因为武力而有丝毫畏惧。不过少女似有所觉,回过头来。燕引面部迅速收拢,一脸正经,心下暗呼罢了罢了,我只是不想再引起搏斗,以免延误我宝贵的时间。
不多时,两人已来到了茶楼周围。先前,两人只顾争斗搏命,已远远离开雍子仲所在地点。此刻,两人都已回到最初开打之地。
一场误会即将消除,两个看不对眼之人便会休战,三个人也会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
不过,这个多事的夜晚。即使夜早已去,事情却依旧继续。注定纠缠的人,便有了第一次无法了结的因果。
一只人形异挟持了重伤的雍子仲疾驰而去,在两人讶异的目光下。
清晨的光是蒙蒙的,只因黑夜与白天在这一刻缠mian低语。晨光里,灰席席。少女急切地转身,有种被欺骗的愤怒,她一身红衫在灰色的格调中,模糊的不太真切。
剑含光,是青芒。那名男子没去看她愤怒的眼神,提剑在手。他穿着粗布麻衣,平凡的衣裳,平凡的面庞,难掩他刚毅的雄姿。在这平凡的清晨,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狂傲。
两人相隔不远,似是相望。在这回风的寂静之城,定格成了永恒。
“妖孽!竟敢调虎离山,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蛮妇,虽然你的确的一头可怕的母老虎。不过救出恩公后你再发威也不迟。还不快走!“燕引见雍子仲被俘,没有心思与她解释。吸了口气,急急追将而去。
“你……”少女气不过,可是现在情况万分危急,她也只好提剑向那只人形异逃离的方向追去。
一个心系同门之谊,一个担心恩人之危。两人都将速度提到了极限。红衣少女飞檐走壁还好,燕引却是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虽然清晨行人不多,不过他依然挨了不少骂。
拼命追逐下,那只人形异已经遥遥可见。这下两人更是鼓足了劲狂奔向目标。片刻后,终于将其拦了下来。
从背后看去的人形异如眼前这只,只是可以站立的半兽。不同于以往的赤魑。它的身体除头部外,双肩与右胸右臂都覆盖上了血肉。
血红的眼睛,粗重的喘息,一如它兽首上狰狞的面容般恐怖。肌肉虬结的右臂,异常粗壮。臂弯里夹着一名青衫男子,尽管他失去了知觉的身体弓着,不过从着装仍然可以看出是雍子仲。
“放下他,然后受死!”清脆的声音响起,冰冷而又严厉。居然比对他这个所谓的妖孽还要凶恶几分。同时,愤怒又布满了她的俏脸。
“多说无益,斩了便是。”
“嗯。”红光青芒,还有两柄天书剑清越的鸣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