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青空(已出版)》,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爱一个人,往往是先爱上对方的脆弱他爱她,不是他的选择,是命运的选择或许,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曾言及的初恋比电影《情书》更隽永执著的LOVELETTER《紫色年华》才情主编王小面悲情钜献,让每个人落泪的爱...
《青空(已出版)》精彩片段
阳光丰沛,天与地之间都非常明亮。墓园内充斥着植物的清香,一排排绿色树木间林立的是灰色墓碑。
在这样的景色里,身着黑衣的一男一女并排站在一座墓碑前,天地无声。
“爸爸妈妈,我一切都很好,有严墨在照顾我,请你们放心。”女子深深鞠了一躬,身旁的男人拍拍她的肩膀。风吹起女孩的头发,一把极为纤细的长长黑发拂到脸上,丝线一般,仿佛随时就会因着风而折断。
“走吧,严墨,我们去看看你爸爸。”她抬起头,尖尖下巴,一双弯月状的眼睛,眼眸隐约透出一点琥珀色,原本平凡的眉目因着这一抹琥珀色而生动。
“青子,把我的外套穿上吧。这儿挺冷的。”男人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两人依着彼此往前走去。他们都是瘦瘦的,从背影上看,男人比女子高了一个头,走在一起有说不出的谐和。
其实不光是因为身型的合衬,而是某种同样的磁场,同样的气息,衍生出仿佛是两人一体的错觉。
以铅笔在木板上描出图样,利落切割动作,细碎木屑掉落在地板上,久久挥之不去的木头香味飘散于空气中。
“严墨,严墨,快来看看我的新作品。”俞青子兴奋地喊,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的神色。
严墨自厨房内走出来,揉揉青子的头发,“我们的版画艺术家应该肚子饿了吧?”
“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青子跳下椅子,“今天我们吃什么?”
“芝士海鲜焗饭,特别多放了你爱吃的虾仁。”
青子发出一声欢呼,严墨微微笑了,他就是喜欢看青子无意识流露出的那种孩童般的娇憨。
青子边吃饭边翻看桌上的娱乐杂志,“你们酒店老板那个二世祖总是上头条,那个过来剪彩的亚洲小姐被偷拍到跟他泡PUB。”
“不太清楚,不过在工作上他倒是很出色的。”
“这些有钱人的世界啊……”青子啧啧两声。
严墨把青子手里的杂志合上,“好好吃饭,不要边吃边看杂志。”
青子的侧脸落在严墨的眼睛里。她的脸庞瘦了许多,小时候的婴儿肥已经褪去了,露出清瘦的轮廓和似乎能磕疼人的尖下巴。严墨的肩膀也确实老是被青子的下巴磕疼,青子总是喜欢这样跟他撒娇。
十五年就这样过去了,有时严墨也为时间的快速流逝感到诧异。
十五年前的那一幕,还清晰得像是昨天才发生。
十五年前,在去为父亲扫墓的那天,7岁的严墨第一次看到青子。青子在哭,她一个人坐在墓碑之中,穿着黑色小洋装。严墨好像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于是他走到青子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别哭了,女孩子哭会很难看的。”说完,男孩在青子身边坐下,“你为什么不开心呢?不过,我知道来这里的人都会不开心的。”
“奶奶说爸爸妈妈出车祸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你比我惨,我的爸爸死了。”
听到这句话,青子哭得更厉害了。见青子哭得越来越大声,严墨也慌了,他伸手去为青子抹眼泪,用极其认真的口气说:“我爸爸现在已经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他会一直保护我的。我想你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你就有两颗星星了哦。”
“真的吗?”
“真的!”像是怕青子不相信一样,严墨重复了一遍,“爸爸对我说过,地球上有一个好人离开,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
严墨的爸爸是一年前生病去世的。严墨记得爸爸最后的日子,被顽疾折磨得憔悴消瘦了许多的爸爸躺在病床上,仍然笑着看着严墨。
他说:“小墨,爸爸以后也许不能陪你了,但是只要你抬头看到星星,就知道爸爸还在你身边。”
严墨记住了这句话,并且是当成信念一样的记住。妈妈告诉他爸爸已经去世的时候是晚上,严墨看着窗外的星空,还是哭了,那年他不过六岁。
好像是注定会要相遇的两个人,然而注定相遇,却不意味着有相守的运气。当然,对于前方有什么在等着,活在现在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第二次见到青子的时候,她和奶奶一起坐在小区的院子里晒太阳,青子拿着一把银色小剪刀在剪纸。她剪纸的样子很认真,严墨走过去同她打招呼,这才知道青子和奶奶搬家住到了这里,更意外的是她们就住在自己家楼下。
当时的严墨还是瘦瘦小小的男孩,脸色苍白,略有曲卷的头发是不太健康的偏黄色。年纪还小的他不能认识到责任或是什么其他冠冕堂皇的词语,但他喜欢青子。青子的眼睛里似乎总是蒙着眼泪,像是弥漫着浓雾的湖面。严墨想要照顾这个父母双亡的女孩,他知道青子的不快乐,自己和青子也是一样的。
孤独会让孩子迅速长大,当遇到青子之后,严墨越发感到自己应该像个男人的样子了。温顺纯良的少年与孤独无助的少女,青梅竹马的时光,已经成了生活里理所当然又不可替代的存在。
这就是故事的开始,这个小女孩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严墨的故事就不再只有他自己。
那是最初发生的故事,也会是他唯一的故事。
是夜,暴雨,雷声轰鸣,加班的严墨心烦意乱。在一连画错了几张酒店规划图纸之后,严墨终于跟主管请了假匆匆回家。
家中的灯全部开着,辉煌得像是在举办派对,却又一点声响也没有,呈现出一种明亮的诡异。严墨连鞋子也没脱就冲进最里的一间房,他拉开衣柜大门,一个小小身躯蜷缩其中。
“严墨……”青子仰起头,小小一张脸孔成了盛满眼泪的容器。
严墨伸出手将青子揽到怀里,青子的头靠在他的手臂旁,“青子,青子,没事,我回来了,有我。”严墨一下又一下抚摸青子的背,感觉到青子的身体渐渐恢复平静。
那一瞬间,严墨有种错觉,他仿佛看到了14岁的青子。
青子的奶奶是在青子14岁那年脑溢血去世的,她走得太匆忙,竟没有留下一句话一个字。
这个命运多舛的老人一生并没有享过什么福,唯一的儿子与儿媳外出旅游时车祸死亡,只留下青子这个孙女。她独自抚养孙女,吃了许多的苦。最后的时刻,她连看一眼孙女都没有来得及。
青子第一个发现奶奶的尸体,当时她提着一双为奶奶新买的黑布鞋,打开门的一瞬间,她手里的布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青子的奶奶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教堂里的教友们帮青子操办了奶奶的后事,青子看着躺在洁白花丛里的奶奶,她的脸上涂了一点点胭脂,这样脸色会好看一些。奶奶脚上穿着青子买的新布鞋,身上是她平时要过年才穿的一件浅蓝色对襟外套。
牧师在念最后的悼词:“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
青子记得奶奶曾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不要为她感到难过。因为这是主的召唤,主会指引着她走进天堂里。
可是奶奶是她最后的亲人了,五岁那年失去父母的锥心之痛又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说这是主的安排,那么未免也太残忍了。
从火葬场回来的那天夜里有突如其来的雷雨,白花花的雨点落在窗沿上噼啪作响,有让人心惊肉跳的轰烈势态。严墨走到青子家门口,门虚掩着,他推开门走进去轻轻叫了一声“青子”。
灯关着,没人答应。
严墨到青子的房间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他忽然听见衣柜里有嘤嘤的哭声,他打开灯,拉开衣柜门,青子正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里面。
青子的头发胡乱交缠在脸上,她显得那么无助,那么幼小,整个人就那么一丁点。她的眼睛里盛满了眼泪,身体瑟瑟发抖,像是风里的落叶一样随时可能被卷走。外面的世界风雨大作,而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可能袭来的风险和破落。
严墨紧紧抱住了青子,怀里的女孩剧烈颤抖着,眼泪浸湿了严墨的衣服。忽然手臂一阵疼痛传来,原来是青子紧抓住自己,太过于用力以至于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严墨,奶奶不会回来了……”青子拖着一把嘶哑的喉咙说。
“严墨。”
“严墨,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好想奶奶……”
“别怕,会照顾你的。青子乖,别怕。”严墨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在硬生生在拉扯,眼角已经开始濡湿,有一颗眼泪掉到青子的头发里。
青子仿佛听不见严墨的话似的,她控制不了全身上下的颤抖,控制不了眼泪哗啦啦地掉出来,控制不了无目的地开启嘴唇。父母的脸闪过眼前,还有奶奶,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可是却一个又一个地被死亡夺走。这是一个噩梦,为什么没有人来叫醒她?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严墨……”青子死死地抓住严墨,指甲越陷越深,但严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还有我。”严墨轻轻抚摸着青子纤细的长头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还有我在。”
严墨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泽,坚定,不容置疑。青子看着严墨的脸,这个在她身边一起长大的男孩,现在她已经十四岁了,而他总是在她身边,鼓励她,安慰她,陪伴她。
还有我在。
这句话把青子自那个噩梦里唤醒了,像是神给予的救赎。他的话是黑暗海面上的一线光亮,是行到绝壁时候的生天。呼啸的风从他们紧紧拥抱的身体里穿过,窗外的闪电像是一个预言,明晃晃地照亮了孩子们的额角。
“我们一起住吧,现在我也是一个人了。”严墨说。
有的话对于一些人一说出口就是一个承诺,承诺的分量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定义,但严墨确实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一切都非常平淡,什么也没有打破。青子就这样搬到严墨家里,而严墨的妈妈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关于她的去向,严墨轻描淡写地告诉青子:“她到国外工作去了,留了一笔钱给我。”
各人有着各人的跌宕起伏,知道得太清楚又有什么意义?青子只知道严墨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她也只需要知道这件事就够了。
此时严墨已经长成16岁的少年,小时候自然卷得厉害的头发都平顺了许多,只是仍然是营养不良般的偏黄。单眼皮的他身型单瘦,肤色也苍白得厉害,轮廓却清秀好看,是英俊的少年。
16岁,已经算是可以开始独立的年纪。严墨的独立远远超出了同龄人的意义。而青子也不再是躲避在奶奶的庇护下的小女孩,她像凛冽的植物一样异常迅速地成长。他们好像天生就应该一起生活,彼此都没有丝毫生分的感觉。如果要用什么词来概括这七个年头,大概就是“相依为命”吧。
“严墨,我今年21岁了。”被严墨从衣柜里找出来的青子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严墨刚为她泡好的热牛奶。
“是,21岁了还动不动就躲到衣柜里去,你不害羞啊?”严墨揉揉青子的头发,青子害怕打雷下雨的夜晚是因为七年前奶奶的去世,而每次青子不开心或者跟严墨闹别扭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躲到衣柜里一声不吭地坐着。这个习惯怎么也改不了。
“都七年了,你都成酒店规划部的设计师了,我连大学也没读完。你说我们七年之痒过了没有?”
“你现在画版画不也挺好的。”严墨从青子手里接过喝空的牛奶杯,“还有,什么叫七年之痒?别乱用形容词。早点睡觉,看看你的黑眼圈,好像我虐待了你似的。”
青子顺从地溜进被子里,却仍是睁大眼睛盯着严墨。
“我关灯了,给你煮了红豆粥放在冰箱里,明天起床了自己热着来吃。”
“严墨。”青子忽然叫了严墨一声。
“干吗?”
“没事了。”青子冲严墨笑笑,“晚安。”
严墨关上灯轻轻带上房门,青子听见严墨的脚步声朝他的房间走去。右边太阳穴还有一点隐隐作痛,窗外的暴雨也已经在这半夜里停了。
青子悄悄坐起身来,借着暴雨过后的一点点月色看着桌上摆着的耶稣像。那是奶奶留下来的。奶奶在的时候每个周末都带她一起去城里的教堂做礼拜,那是一座旧红色砖墙的教堂,房顶是尖尖的三角形,从有着一轮轮纹理的木头大门走进去,里面是一排又一排的座椅和长桌子。鲜艳的彩色玻璃映射出窗外的阳光,在透亮的教堂正中间是一尊神情肃穆凝重的塑像。
奶奶轻声地对耶稣说话,她说:“主啊,请庇护这孩子的成长,让她免于遭受过多的伤痛,赐予她一个幸福的未来,阿门。”
然而主也没有给予青子圆满。
如果没有严墨,现在的自己或许早已经流落街头甚至不再存活在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严墨,没有任何人是值得自己相信的。有时青子觉得自己和严墨像是双生儿,青子记得自己读过一首诗,《空青赋》,“若夫邃古之世,汗漫窈微;惟此青墨,所以造之。”
青与墨,原本就是同一样东西。
自己与严墨的生活远远没有外人所想象的香艳离奇。七年了,没有人知道严墨和青子这七年来的生活内里藏着怎样的波澜起伏,外表的平顺下往往是不为人知的暗涌。一个16岁的少年和一个14岁的少女,没有亲人,没有背景,仅仅有一所房子可以住在一起。
但这也是一个家,即使这个家只得严墨和青子两个人。
青子微微闭上了眼睛,她没有事无巨细去回忆的力气,过去的路走得太崎岖,若能够忘记,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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