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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阴真解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兵者,诡道也。\r诡者,阴道也。\r命运对陆子敬开了一个玩笑,给了他六十年后的记忆。\r那是六十年挣扎于乱世之中惨淡旅程,一个曾经冠盖天下的绝代军师的记忆。\r于是乎,陆子敬决定回报命运一个玩笑……\r他愿以六十年诸佛龙象,换来一曲十二重楼天外音。神魂修行层次:观息、种火、幽精、内景、神游、还真、丹劫、步虚、纯阳、化道\r剑道修行层次:守拙、运神、坐...

主角:   更新:2023-08-08 05: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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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太阴真解》,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兵者,诡道也。\r诡者,阴道也。\r命运对陆子敬开了一个玩笑,给了他六十年后的记忆。\r那是六十年挣扎于乱世之中惨淡旅程,一个曾经冠盖天下的绝代军师的记忆。\r于是乎,陆子敬决定回报命运一个玩笑……\r他愿以六十年诸佛龙象,换来一曲十二重楼天外音。神魂修行层次:观息、种火、幽精、内景、神游、还真、丹劫、步虚、纯阳、化道\r剑道修行层次:守拙、运神、坐...

《太阴真解》精彩片段


“这一幅猫鬼升殡图,老夫敢用性命来担保,定然是假的无误!”
岁安郡的秦云坊市中,云集了大量古玩字画的老字号,鹤风亭专以经营名帖真迹为业,在整个郡内都是响当当的老字号。
这一天晌午时分,店铺里的一张紫檀书案上摆放着一卷摊开的古画,一位锦袍长髭的老者看了一眼周边聚集的众人指着画卷,朗声道:“世人皆知碧狐子沈禅生精于鸟兽戏画,笔法张扬荒诞,不拘法理,传世佳作虽然稀少,可是每一幅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然则,正因为如此,反而多有后人伪托其名,私摹赝品。”
听闻这位老者如此开口,旁边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商客一脸苦闷,这位胡姓老者可是当地古玩字画界的大人物,连他都如此发话了,看来自己这新购的“名画”,当真只是个西贝货。
“沈禅生的留世之作极少,但伪作过多,难辩真假,唯有名款画押,形如云龙,乱如画符,外人难以模仿,这可以说是极大的破绽!”
长髭的老者微微一叹:“我精研沈公画作多年,若这一点还认不出,那就算白活了大半辈子了。”
听到老人这么说,鹤风亭内的众人也唏嘘而叹,看来这卷鸟兽戏画被“确诊”无误了。
不过这种情形,每日都会在秦云坊市中发生,选购字画,沙中淘金子,想要找到名家真迹,岂是这种外行人能干得,自以为“慧眼识金”找到珍品,焉知不是有心人设地局,专宰你这只肥羊。
想到自己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这客商一阵心疼,失魂落魄的出了鹤风亭,他也是贪图便宜,以为自己挣到了大好处,从一个老实巴交的摊主的字画摊上花足银两买下了这幅画卷,谁知道竟然是个赝品。
“杀千刀的骗子,要是让老子再看到你,非拆了你的一身骨喂狗不可!”
他骂骂咧咧,刚走过长街巷角,声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前面那位客商,能否停下来一叙……”
一个少年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他疑惑地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位青衣少年,容貌虽不俊逸,但也周正,一双眼梢眉角极淡,似有笑意,让人易生好感。
“方才我也在鹤风亭里,知道你手里的那幅猫鬼升殡图的赝作,不知能否买给我……”
青衣少年名为陆子敬,他面带笑容道:“我生平最爱字画古迹,沈禅生留世的一十三卷鸟兽戏画,包括这幅猫鬼升殡图都早已亡失,连摹本都很稀少,这卷赝作虽不是真迹,可也是难得的摹本,我愿意画十两纹银,不知道阁下愿不愿割爱!”
那胖客商眼中精光一闪,暗自思恃,莫非这卷赝作,实为真迹,这小子看穿端倪,想要赚个便宜,转而呵呵一笑:“这个好办,这幅沈禅生真迹我花了五百两银子,就算是伪作,小兄弟你拿不出这个数目的一半,我也不好转手啊!”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
青衣少年眨了眨眼,倒也干脆的转过身子,打算离开。
(不会吧,这么爽快!)
胖客商立马急了,他转念一想,连风鹤亭的胡老板都确认无误了,想来这幅画确实是伪作,一张伪作,与一幅真迹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别说有人买,恐怕沾都不想沾。
他慌忙的喊了一声:“喂喂,别走啊,这样吧,你出一百五十两,我就卖给你。”
“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少年转过身子,脚下却不迟疑,边走边摇了摇头:“一副假画伪作,再怎么值钱,也最多三四钱银子,若不是临摹沈禅生的画,那就更是半钱不值了。”
胖客商一拍大腿,大声道:“这样好了,二十两,就二十两我就卖了。”
少年停下脚步,虎疑的转了来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怎么样,就二十两……”
“不,二十两还是贵了,毕竟只是假话,一口价,你收十两,我就买了!”
“喂,我这可是五百两买的,算了算了,十五两,给足十五两,就卖给你好了……”
肥客商咬牙切齿的如此道,那少年起初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掏出纹银十五两买下这卷画轴。
——五百两变成十五两,这一次真是赔本赔到死了!
纵然卖了十五两白银,这肥客商也是窝心的要死,可是收购古玩真迹,大部份情况下都要凭运气,说出来也怨不了谁,只怪自己运气赔呗!
那陆子敬手里拿着那卷画轴,怔怔得笑了起来,这感觉当真是梦幻啊!
他将猫鬼升殡图的画卷摊开一小半,翕上眼帘,眉间祖窍微微跳动,竟然有一道看不见的缝隙张开,透过这道眉心的缝隙,陆子敬像是睁开了另外一只眼睛“打量”起眼间的这张画。
这种感官十分奇异,就好像眉间睁开了一枚竖眼,通过这个竖眼,拉开得小半截图卷中,画者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有淡金色流光溢出。
“果然是沈禅生的真迹,若是一般人的仿作,岂有这种异相!”
陆子敬呵呵一笑,知道自己捡到宝了,他从进入鹤风亭的那一刻,就被这卷画所吸引,动用自己的独有天赋微微观看,发现果真是别号碧狐子的沈禅生的大作。
“嘿嘿,五百两纹银,这份真迹若真的卖出去,也是有价无市,价格翻上十倍都不止……”
陆子敬确实酷爱书画,犹其是当世名家的珍品,他得天独厚的天赋,能够从一些知名画师的画卷中看到奇怪的异兆。
他今天能发现这沈禅生的真迹,是因为他曾经见过一副此人的画卷,今日偶然来到鹤风亭发觉与那客商手持的画卷有相同的痕迹,顾而,断定这绝对是真迹,而非赝品。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那胡姓老人怎么看走了眼,但这一次确实便宜我了!
陆子敬一摸自己的腰囊,道了一声“惨也”,他花了十五两纹银买下了这副画,可自己从素抱山一路往济州府去的路费,却是折去了大半了。
“这些钱是师姐给我,还有几位师兄凑出来的,我这样乱来是否有些不应该……”
陆子敬心底有点不安,但想了想这副画的价值可不止如此,如果能顺利出手,小小路费还不是轻易赚得回来。
反正,济州府也只有七十里路程了,明日早点出发,尽早赶到就行了。
他振作起精神,谨慎得看了看四周,将画轴放入袖子里,大踏步的往自己暂时寄住的客栈走去。
没走出几步,前方一个人行色匆匆,与他撞在一起。
对方趔趄一步摔在地上,幸好陆子敬伸出手来,将其拉了起来。
“兄台,没事吧!”
“没事!”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咧开嘴露出苍白过份的笑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不道谢,转身便离去了。
陆子敬也浑不在意,他心情正好,哼着小调离开了此地。
他所住的悦来客栈就在城西,地方不大,也比较简陋,不过价钱公道,陆子敬也不是很计较这些,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溟黯,为了节省灯油费,他很早就上了榻上,双手搂着这副猫鬼升殡图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小小的客栈里嘈杂一片,陆子敬还没睡醒,就被人从榻上揪了下来。
“好贼子,杀了人还敢如此猖狂!”
几个身着官服的公差衙役把他反扭双手,按倒在地上。
“你们是谁,为何要如此对我……”陆子敬简直就是莫名奇妙。
为首的公差一脸横肉,嗟了一口,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打得陆子敬眼冒金星。
“小小年纪,学别人作奸犯科,今日罪证确凿,容不得你抵赖……”
“虔班头,这家客栈的老板我带来了。”
一个公差领着瑟瑟发抖的店掌柜走了进来,对方手里还捧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这,这就是昨天这位客倌,拿着腰牌要求寄存的包裹……”
掌柜子低声下气,一脸恐惧的看了一眼陆子敬,迅速别过脸去。
“去,让这小子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满脸横肉的公差冷笑一声,抖开包裹一堆东西滚了出来,哗啦啦的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而掺在银子里面的还有一个黑骨碌的肉球,陆子敬的眼眸中瞳孔聚焦起来,不敢相信的瞪大了起来,这不是什么肉球,而是一个人头,一个昨天他见过面的人头。
——那个肥胖的客商,此时一脸血迹,怒睁着大眼,嘴角开翕,好似想要说些什么!
“不,不是我干的!”
腰牌,我的客房腰牌!陆子敬想起了那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什么也不明白,他吼了起来,试图从地面上挣扎起来。
一瞬间,围住他的一个公差被推飞了出去,他踉跄向屋外冲了出去,谁知一只大手印在他的背心上,陆子敬喉咙一酸,咳出一口血来,飞出房门外,立刻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公差再度扭住手脚。
浮现出无数记忆,纷乱如麻,那是一副副剪影,片断,有无数的城池沦入火海,往日繁华景象如同空花梦幻,烟消云散。
血浪、旌旗、铁蹄,与瑰美的苍茫大地相映,名为“时代”的巨大的洪流在无形巨轮的推动中涌动。那是,来自未来时光中的记忆!


陆子敬被重重的扔在地上,脸颊亲吻上了冰冷的泥土,四周的寒气让他神志一恍,知觉又恢复了一点。
“东西得手了没有!”
“嗯,就在他的包裹里,这小子当真不长眼,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连胡爷的东西也敢动。”
“不过,就放在这里不管吗?”
“没什么关系,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此子能熬过今晚,就算他命大,要是这样都不死,爷我还有的是后招!”
精神恍惚之中,陆子敬隐约听到这样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总算醒了过来,麻木的意识恢复过来,原先没有知觉的手脚好像也回到自己的身上。
好半天后,他才爬了起来,哆嗦一下,抱起腿脚缩在角落里。
“好冷,怎么会这么冷,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环顾四周,竟然是一个狭小的牢房,外面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只能看清这是一个牢狱之地。
陆子敬渐渐回过神来,总算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完了,自己一定是被人陷害了,目地,对了,他们目地一定是碧狐子沈禅生的那幅猫鬼升殡图,想也知道,那张画价值远超万两黄金,岂会这么容易被自己得手。陆子敬唉声长叹的同时,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陷害自己,又是怎么将那颗人头藏进客栈。
难道是那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和客栈掌柜是一伙的?
他情绪激动起来,冲向牢门的铁栏处,放声大吼起来:“冤枉啊,我是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的!”
他的声音刚响了起来,四面八方也发出相似的声音。
“冤枉啊,官老爷啊,我不想被砍头啊……”
“我什么也没有做错,真的不是我做的!”
“求求你们,让我出去吧,我还老婆和孩子啊,我不能待在这里啊!”
几乎是一瞬间,牢狱仿佛受到了感染,一时之间,各种声息齐作,哭喊、笑骂、哀求,还有诅咒声几乎汇成一片,杂作一团。
陆子敬是靠在牢笼门口的,一根水火棍捅了过来,撞在他的肋骨上,让他痛的弯下腰来,胃酸直泛,几欲呕吐出来。
“好小子,新来的就这么会闹事!”
一个霹雳般的声音吼了出来:“都TM的给我闭嘴,谁在废话通通都丢到丙一号房里去!”
这句话一冒出来,四面八方兴起的喊叫声全部嘎然而止,漆黑的牢狱里寂然无声,只有偶尔响起的有人牙关打颤的声响。
陆子敬身躯缩成一团,他又冷又饿,身上痛的要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种天气,这片牢狱竟然冷得像大冬天一样。
地面森寒无比,陆子敬不敢躺下来,挣扎着坐在一旁的麦稻桔杆上,他刚想喘口气,却发现一个官差迈上走了进来,一边念念有词的走了一圈,还一边撒着漫天的纸片。
“在牢狱里撒冥钱,这是什么意思?”
他起初以为是冥钱,不过却是土黄色,伸手捡起了一个瞧了瞧,发现竟然是道观里的那种符纸。这张符纸很粗糙,上面不知道用什么涂着赤色纹路,刻着召神劾鬼的符篆,犹如虫鸟书,凡人恐怕是看不懂,也只有鬼神能通晓。
官差很快就走了,大概是入了夜,气温越发降了下来,陆子敬没办法,将麦稻桔杆塞进衣服里御寒,可还是止不住袭卷而来的寒气。
夜,越来越深,挂在笼牢外甬道上的火把忽明忽黯,时不时有阴风呜呜刮过,像是有无形之物在低声嘶吼,这种声音似乎是从深不见底的地渊深处传来的。
莫名奇妙没来由的,陆子敬心中横生一种恐惧之意。
“噔!”
牢笼外的甬道里,传出一种声响,起初,只是一声,而后,变得越来越多。
陆子敬原来以为是风吹动了什么重物发出的摆动声,可是越是细听,就越觉得不对劲,这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人在踏着步伐的声音,而且数量还不少呀。
可是他转过身去,看着那甬道的方向根本什么人影也没有。
牢房里寂然一片,什么动静也没有,却在这片宁静之中响起了脚步声,不由的让人毛骨悚然。
一股股黑色的烟雾开始出现,犹如蛇虺之触般四面涌动,看到这一幕陆子敬手心都在冒汗。
喀喀、喀喀喀!
甬道里涌动着黑色烟雾,犹如活物一般翻滚,烟雾中传来种种怪异的声响,有的是铁链晃动的声音,有的像是人徒劳的张大被割开的喉咙发出的声音,还有许多细细密密,犹如在地面爬行的声音。
他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双手紧抓着刚才摸到的黄符,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要在牢狱里撒符纸了,这里……恐怕真的有鬼!
“啊!”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像是有人见到了什么可怖之物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陆子敬额头上冷汗潸潸,往牢笼的深处缩了过去,可是这个牢笼狭窄,那些雾气缓缓得往他存身的方向移了过来。
窸窸窣窣,黑雾中传来细密的异声,像是无数人的手指在地面活动,发出的诡异动静。
轰的一声,无数呼啸声涌了上来,惊惧交加的陆子敬发现黑雾中涌出无数只苍白的手,那是苍苍白骨,一个接着一个扑了上来,扼住他的脸、脖子、眼睛,让他呼吸为之一顿。
“它们,想要我死!”
纵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种深不见底的怨毒却能够传递过来,那是一种刻骨的仇恨,饱受折磨,经历无数的痛苦后的诅咒,化成一片黑雾,要将陆子敬给完全吞没。
他一下子就被淹了进去,脖子被扼住,口鼻也呼吸不了,仿佛就要窒息而死了。
而危奇万分的关头,竟然有一只温暖的手掌,从他身后的笼牢栅栏后面伸了过来,按在他的天灵盖上。
一股暧流涌进他的身体里,一个醇和却又富有低磁的声线在他耳畔响起。
“静心,凝神,祛虑,不要被外相所惑,听我的声音,与我一同念诵,水潮除后患,起火得长安,梦失封金柜,形衰守玉关……”
这声音竟然是一篇经文,字句皆有隐喻,伴随着声音,竟与一波暧流游走他的周身百骸,一股温和却又霸道的力量涌了上来,他感觉呼吸通畅,一切焦虑之念尽去,心灵飞驰,很快一呼一吸,吐纳自如,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竟然就这样入定了。
“也算你机缘不错,我这篇《红炉点雪》也算是玄门正宗秘法,只要苛守心法,遁入万物不染心境之境,这些外邪也很难动摇你的心神!”
陆子敬再度睁开眼来,面前多了一个面如冠玉,姿态优雅的年轻人,不,他并不年轻,鬓角的白发已经显示他并不年轻,而是迈入壮年,只是他生来淡雅的面容,让人误以为他的岁数会很年轻。
“狱中没什么好饮食,这块烧饼算我唯一能请你吃的东西。”
白衣人递来一块烧饼,让陆子敬大流口水,他异常感谢的接过去,没几口就吞下腹内。
“我很好奇,上冉国兵家江相派的弟子怎会会被关进岁安郡的大牢里来……”
白衣人微微一笑,缓声念道:“陆子敬,丁卯年出生,年方未满十七,忆安郡人士,原本出身士族,家道中落,投入忆安郡的四水院,拜入吕寄北门下学习兵法谋略,你师从吕寄北多年,耳濡目染,也算小有所成,这段时间,被吕寄北举荐到济州府参加筛选,打算加入济州府的州牧的幕府之中,嘛,也算是志向不小了。”
陆子敬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完全想不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究竟是打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会对自己身世如数家珍?他与自己说了这么多,又是有何用意?
“请问,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对我这么清楚。”
他充满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个白衣人身上一尘不染,风度极佳,雪衣如画,看上去压根不像一个囚徒来着。
“我吗,我姓李,名为李凌心!”
白衣人浅浅道出这番话来,却是让陆子敬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张开嘴哑口无言,半天才嗫嚅着嘴唇道:“您,您难道就是我大冉第一名将,心将李凌心!”
李凌心,人称“心将”,为上冉国第一名将,麾下一万铁骑,曾横扫坠星原,以铁骑飞射阻住天下无人能挡的齐魏血云骑,力克齐魏声势无双的大将耶律齐,一声名声大涨,登入大褒朝将星榜前二十名。
世人相传,他精于攻心、谋断、用疑之术,是心源派的传人,凭借“心源四相”之兵策,能与耶律齐的燎原兵法一较高下,于沙场争雌雄,这样一个英雄了得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间牢狱之中。
眼下,陆子敬眼中的不解和疑惑,自然是可想而知。
“这个嘛!”
白衣人喟然一叹道:“有句话叫杀驴卸磨,不过眼下看来,磨还没用好,有人就迫不急待打算杀这头驴了。”
一句话,让陆子敬心中一惊,这可是庙堂中人,天知道发生了什么惊人的事情,让这位盖世心将发出如此感概。
“有句话叫功成身不退,自古多愆尤,我虽多有此感,可实在想不到真有人还没等我打完这一仗,就急不可耐,要杀我这头驴,卸我这具磨……”
李凌心露齿而笑,不疾不缓的开口继续说:“大约在半个月前,国君以七道金令召我回大都,当时军情紧急,可我还是匆匆离开战事,途经此地,就被一道旨意拦住,关进这大牢之中,成了一名阶下囚。”



听完李凌心的话后,陆子敬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已经不是他能掺合的事情了,也根本没有什么话可以在这时候说出口。
“好了,我的事也就别问了,倒是你的情况有点有趣,不妨说来听听!”
李凌心转移开话题,询问起陆子敬的际遇,陆子敬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自己这一天内遭遇的事情全部复述了一遍。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他不过听完一遍,就洞悉了一些情况,悉心对陆子敬解释了起来。
“胡万佛是秦云坊市的四大龙头之一,这人是岁安郡一霸般的人物,他早些年来,惯做的是赝作伪冒,对于这种人来说谋财害命,也非等闲之事;这几十年来收敛了不少,可狗改不了吃屎,据说每年都有些外地人,会在岁安郡里消失无踪。”
李凌心平淡的开口,像是对这些局势如观指纹一般。
“那个客商的沈禅生的名画真迹,早就被盯上了,对方早就想杀人劫宝,你也是倒了血霉。正好碰上是喽!”陆子敬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人毒辣感到可怖,他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是三更时间,原先盘踞在附近的黑色雾气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将军,刚才跑到这里来的鬼怪,莫非都是你赶走了,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这一次就惨了……”想到刚才的那惊险的一幕,陆子敬一阵头皮发麻。
“鬼怪?”李凌心自言自语了一句,叹了一句:“刚才那些东西可不是鬼怪,人一死,就如灯灭,那来的鬼和怪,不过是人心作崇了吧!”
“唉,这是什么意思。”陆子敬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你若将那些东西当成鬼怪也是可行的,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只是移灯之影,燃火之烟,逐风散形,并不是了不起的东西。”
听到李凌心这么说,陆子敬稍微细思一下道:“听李将军的意思,这些东西并非是我们常人所说的幽魂鬼魅,而是人死以后留下来的影子,尸散以后残存的形蜕。并非是真实之物,而只是一种虚幻之物。”
李凌心先是咦了一声,然后又复点了点头:“你领悟的很快,这些道理你的老师吕寄北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吗,这些真真的兵家弟子都会知晓。那些‘东西’是无法对活人有什么侵害的,只是沾染太深,会伤了根骨,患上风寒湿邪之症。”
“可我方才一瞬间,看到那黑雾中涌现出无数白骨人手,可怖之极!”
“什么?”
李凌心扬起眉梢,大感惊讶的道:“你竟然能看见,真的还是假的……”
这位大冉国的心将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陆子敬的额头上,立刻让他感到一股刺痛直穿入脑颅。
这位大冉名将颇有些失声的长叹一声:“果真如此,居然是祖窍开明,洞玄深微,唔,你不去学道术当真可惜了!”
道术!
陆子敬想起自己幼时看过的志怪笔记,里面也有剑侠异人,道术高人的传说,他一直以为是小说家的戏言,今日又听到这位大冉名将的说法,难道说,那些都是真的。
“对了,李将军,我的额头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自幼时起,就能从这个位置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景象。”他想起了自己从幼年时期的经历,出言询问了起来。
从小时候开始,他能从一些书画中看见一些灵秀气蕴。
一些人的诗画字贴中,偶尔会出现这一类的东西,像是淡淡的光芒,依附在文字,图画之中,不过这种灵秀气息出现的情况很特别,有时候,只有一些名家著作之中才会有,也有时候,一个籍籍无名的为富户乡绅待当西席先生的老穷酸,会在挥笔泼墨之间出现这种异兆。
“你说的那种情况,是作画者,书写者,将心神依附在作品中,才会产生的情况,不过这和是不是名家没有关系,关键在于这个作者有没有用心去写,如果运足心力,或者时机恰到好处,就能有这种异兆。”
李凌心的声音不紧不慢:“如果你能再堪破有形与无形之物的本质,洞穿这片天地与那‘不周界’之间的联系,日后修炼道术的话,就会小有成就。”
轰隆!
二人身后的那堵坚牢无比的狱墙轰然破碎,一个浑身肌肉鼓动,身材高大无比,宛如铁塔般的汉子闯了进来,他一拳头打破破洞边垒起的几块砖石,庞大的身子冲了进来。
“将军,时辰不早了,是否可以走了!”
铁塔般的巨汉迈步进来,态度却是恭敬无比,他用口齿不清的声音询问起来,似乎并非是中陆人士,而是越离中陆附近国度的边塞之民。
走!难道说心将李凌心要逃狱!
白衣人长声而立,道:“这样一走,立刻就成了大冉国叛国之将,人生际遇,刹那转变,莫过于此。”
李凌心转过头来,缓声问:“陆子敬,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离开这里。”
“将军,你要去什么地方。”
“眼下,我也只能放弃上冉国了,要离开这个国度,避开眼下的风头。”白衣人面露笑容,竟然于昏暗灯光下,显出一片晴朗之色。
“你有不错的资质,可否愿意与我同行!”
这是一句充满疑惑的话,如果换了之前,这或者是个很好的选择,这位盖世心将,在任何时候都能从容不迫,风度潇洒,若能追随其前后,在他的熏涤下,自己肯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可是,时值此时,陆子敬先是闭阖上双眼,微微一叹,摇了摇头:“抱歉,李将军,我要留在这里……”
李凌心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会拒绝自己的提议,他疑惑重重,十分不解的问:“你可知道,这个牢狱有多危险,那些阴魅之气还在其次,关键在于那胡万佛等人,绝计不会放过你,你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跟我一起越狱逃出去。”
“李将军的好意,我自然知晓!”
少年面容恬静的笑了笑:“可是我答应过师姐,还有几位师兄,一定要去参加济州府的应选,最好能当上州牧官邸里的幕僚,可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就走了。”
这个名为陆子敬的少年,说这话的同时眼角中含着笑意,可是李凌心分明看的清楚,眼神中含着一种无人可以逆转其决心的毅然之神。
“你?”
“我有脱身之策!”
陆子敬很冷静的道:“起初,我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可现在,我已经了解情况了,那么脱身之法也并非不可能。”
李凌心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回应一句。
“明白了,若你有一天能找到一个风陵渡的地方,我就在尽一次地主之宜,请你吃烧饼,当然,喝洒对饮也行!”
陆子敬想到方才的烧饼,两人相视一眼,无声而笑。
李凌心与那黑塔般的大汉联袂而去,轻松的不似在越狱,而是在郊游一般。
陆子敬看着李凌心消失的方向,无声无息地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老师,抱歉了,这一趟旅程,我已不打算再与你同行了,这一次,我要自己做出自己的选择,走一条我自己的道路!”
少年抬起眼里,眸光中凝聚的沧桑犹如数十年往复的海潮,那,尽是些人生积累与时光更迭,经潮起潮落六十年,化成了一片诸佛龙象。
你无需再担心这个萍水相逢名为陆子敬的少年,毕竟,站在这里的不是那个初出茅庐,不知世途险恶的纯朴少年,而是历经风霜坎坷、看破世情,成为六十年后,在最动荡的年月,与天下群雄、将星一争高下,被世人冠之以“鬼策”、“幽静之谷”、“大泽龙蛇、乱世枯尘”纵横天下的枯尘军的绝代军师。
没错,在无法言喻的情况下,陆子敬获得了六十年后的记忆,那并非是仅仅只是记忆,而是将四十年的人生浓缩起来,一口气渡过之后的“脱胎换骨”,在进入牢狱之时,他还浑浑噩噩,随着与李凌心的对话,让他产生一种幻觉般的即视感。
这让他心神为之一颤,恍然大悟了过来,这分明是他曾经经历过来的一幕,而在这一幕,他的人生轨迹也因此而改写。
“命运,与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么,就让我回应命运一个玩笑吧!”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了,他,陆子敬,然得到了上天给予的机会,那么他就不会再按过去方式来过。
牢狱之外,四野一片,人群涌动,喧哗一片。
看来李凌心脱狱而出,要超乎许多人的意料之外啦,要知道,世人眼中的李凌心,虽然是一代将星,但绝非技击高手,很多人认为他“射不穿札,马非所便”,认为他不过是普通的兵法家,谁能知道,他身怀绝技,非常人所能及,这一夜过后,所有人都要对这位绝世心将,重新认识一遍。
牢狱外的纷扰,他陆子敬却不以为然,而是平静地坐了下来,席地盘腿,岿然不动,一板一眼的运气凝神,在丹田中凝聚一道气感,贯通其周身经络。
——水潮除后患,起火得长安,梦失封金柜,形衰守玉关。
红炉点雪的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圈,种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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