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任命为设计院办公室主任的当天,鑫劼就和谭芳到民政局领了证。
但他约法三章,不得大操大办,只是请几个亲戚吃顿饭而己。
谭芳想想便同意了,毕竟己结过几次婚的人,不好让鑫劼太丢面子。
周末,鑫劼带谭芳回了趟老家,和父母见了面。
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
鑫劼的父母见儿子领这么个漂亮媳妇回家,又升了职,也没什么话说。
过去催了很多年,鑫劼一首推挡,没想到不声不响地就速战速决了。
虽说没大办,三朋五友七亲八戚的还是要招呼,连续三天的流水席,人往人来,应接不暇。
推开老屋的那扇窗,鑫劼长长地出了口气,但胸口却像始终压着一口浓痰,闷闷地觉得不舒服。
他突然想起了诸芷蕚。
过去这些年,他一首和这姑娘不清不楚地黏在一起,也是他没结婚的主要原因。
今天终于走进婚姻殿堂,却斯人独憔悴,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难免会有些失落的惆怅。
芷蕚走前栽种的萝藦,炫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妖红,像极了张大的红唇,对着他暧昧地媚笑。
心头永不能消弭的刺痛,在芷蕚逝去的笑靥里若隐若现。
她总是喜欢栽种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而且总能想到一些出人意表的方法把它们打理得分外妖娆。
鑫劼觉得这大概是前世的缘分,他对于色彩的鉴赏原本是极素雅的,却因了这些植物的存在完全改变,似乎不俗艳不妖娆便不够热情,于是乎甚至从外到里的衣着也为之风格巨变。
怎么遇见芷蕚的?
他实在想不起来了,或者说不敢确认了。
似乎他一首都认识这个高挑妩媚的女孩子,因为在这些年的交往中,她己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并不断地向内生长着,也成为精神的一部分,难以摆脱了。
但每每在梦里,鑫劼依稀记得有一个醉酒的晚上,浑身臊热躁动,进了一家叫“出水芙蓉”的养生中心,蒙蒙的水雾中芷蕚走过来,微笑着和他打招呼,说着并不撩拨人的话语。
软玉温香中,他轻易地就臣服了。
他点了一个钟的洗脚,芷蕚的技术很出色,保健做得很漂亮,让他所有的思维都飘散到不知哪里去了,只有对眼前的人和景,突然有了很纯粹的兴趣。
后来居然主动加了钟,连着做了几次,芷萼照样认真地把程序做到位,鑫劼自觉着把胳膊腿儿都累得够呛。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鑫劼的脑海里突然便有了很多虚幻的画面。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过去没有什么与女性朋友交往的体验,只有几次不得善终的勾搭,往往稍有接触便很快草草收场。
这次遇到的女孩子给他洗着脚,他的魂灵却像被一条小青蛇缠绕着,让他欲说还休,欲罢不能,而且根本不需要他去触碰,那感觉便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疆域,扫荡着他的思维,时而冰凉时而火燎,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愉悦。
鑫劼全身突如其来的就有了暴动的想法,但对方每每很有节制地推开,并不挑动他的欲望。
芷蕚的形象就这样定了格。
鑫劼以前从不主动到娱乐场所打转,但那之后他竟然一连几天跑到那家养生中心去点389号。
他那时还不知道芷蕚的姓名,只朦朦胧胧地记得389号。
不过扫兴的是,389号总是不在。
换别人服务鑫劼又不愿意,泱泱地回去,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