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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残云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明末纷争,投降,委曲求全者不计其数,国人的精神去哪了?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那个多变的时代,历经感情,事业的坎坷征途,渴望延续华夏文明的源远流长。第一部将主要以两国间谍战,官场上的权钱交易,尔虞我诈为主,主角借“势”游刃于各种势力之间,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资源”。第二部“铁壁关”,内容将以军事战争为主,金戈铁马,初试锋芒。第三部“西南变局”,主要内容是“抵御大西军”“计赚李...

主角:   更新:2023-08-08 05: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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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大明残云》,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末纷争,投降,委曲求全者不计其数,国人的精神去哪了?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那个多变的时代,历经感情,事业的坎坷征途,渴望延续华夏文明的源远流长。第一部将主要以两国间谍战,官场上的权钱交易,尔虞我诈为主,主角借“势”游刃于各种势力之间,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资源”。第二部“铁壁关”,内容将以军事战争为主,金戈铁马,初试锋芒。第三部“西南变局”,主要内容是“抵御大西军”“计赚李...

《大明残云》精彩片段


“镇抚大人?这位陈伯居然是千户所的镇抚大人!真是个厉害人物啊!不显山不显水的,从昨日起就循序渐进,先对我拉家常,谈感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然后再旁敲侧击,帽子高高挂,把问题由浅至深的表述,谈话技巧起落分明,高明啊!难怪对我如此的不加设防,原来是另有目的的!”
踱步在那间“属于”自己的小囚笼里,段鹏逐渐开始给自己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陈伯为什么要这么做?千户所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声音,“段鹏,随我来”。
推门而出,依然是先前的那位身着鸳鸯战袄壮军。
穿过一条幽长的窄道,转过弯来,是一座不大的小院,有草,有花。进入厅屋,屋内陈伯等四人闲散的站着,这位身着鸳鸯战袄的壮军快步行至一中年男人处,行礼,“千户大人,段鹏到。”,这位中年男人一挥手,壮军退出了厅屋。这时,另一位举止儒雅的男人对着段鹏一招手,道:“鹏儿,来,见过卫指挥佥事府亲兵队的张大人。”。
段鹏一震,“异世的父亲大人”。随即向着最后一人行一大礼,道:“段鹏见过张大人。”
“段鹏舍丁”,这位身材魁梧的男人语气威严,“今奉腾冲卫指挥佥事令,调段家营段鹏至卫指挥佥事府,令文已传至千户所。自今日起,二日内抵达。”
“谢大人!”
“好了,诸位大人,在下任务已完,需急回腾冲,告辞。”张大人说完,一拱手,离开了,众人相送。
待众人回转小院,稍整,千户大人道:“段鹏,此次卫指挥佥事府上调你去效力,希望你能谨记你来自我们千户所,并能报效朝廷。好了,这几日你也劳累了,回去准备准备吧。”
两日来,这一系列的变故对段鹏来说就像是一出舞台戏,让他目不暇接,也让他隐隐觉得很多事情并未明晰,但现在就这么简单的回去,却是非常的不妥。
想到这里,段鹏回应道:“千户大人,段鹏希望千户所不处理此次被关的屯军子弟,毕竟他们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如果千户大人您能答应,段鹏承诺尽力说服他们不再寻求说法。”
三位大人闻之,相视一笑。
“准!”
“那段鹏再请求,与其他的被关的屯军子弟一道回去”
“准!”
。。。。。。。。。
片刻,段鹏来到了其他屯军子弟关押的地方,一个只比自己那个“小房”稍大一点的囚房,二十几个屯军子弟像闷罐鱼似的挤在里面,有些人脸露沮丧,有些则是大大咧咧的,丝毫不把这些当回事。“鹏哥!”那个被挤在门口的身材瘦小军余眼尖看到段鹏后大喊了一句。瞬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围在了门前,喊叫了起来。段鹏亲手用刚才在狱卒那里拿到的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铁链锁,在段鹏看来,有些事亲为的效果要远好过于假手的。
一群人簇拥到了牢门之外,“让兄弟们受苦了,段鹏对不住大家!”段鹏忽然觉得嗓子有了些堵,这些人都是与自己一同患难过了的。言罢,一些年龄稍小人的眼里似乎湿润了,用较为煽情的话是很容易让那些忽然重获自由的人感动,段鹏很明白这个道理的。无论怎么说,即使自己今后只是世袭了百户,也能让这些兄弟听令于自己的。
“几天来,我已与千户所的各位大人们几次抗辩,阐述我们的立场,终于得到了大人们的理解,他们承诺将把情况呈递给上面,请求减免我们的军粮任务。并且”,段鹏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千户所表示,不追究我们的行为!”
呼的一下,这群人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第一次被“邀请”到了囚牢里,从开始的意气风发到牢房里的惴惴不安,再到如今的平安无事,烈狱轮回,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豁然的解脱使段鹏暂时成了他们的大救星。
“走,回家去!”
“回家去!”
“回家!”
浩浩荡荡的人群开始缓缓的离开了千户所,转向不远之处的段家营。而此时,在千户所的某一角落里,三位大人正哈哈哈大笑,“危机终于解除了。”陈伯说道。
。。。。。。
入夜,晚饭后,段家营,百户大人府的书房。
段鹏知道,也在期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段震,一个看似儒雅之人,而宁氏,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宦妇。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
段震开口了,“鹏儿,此次安排你入卫指挥佥事府是家族几个老人的意见,不单有你,家族里还有十几个晚辈也与你一同进入。这主要是为家族利益考虑的,希望将来能继续在腾冲卫有说话的份量,事是三个月前就已经定了的。你三叔在卫指挥佥事这个位置已经待了两年了,后年他老人家就六十了,他家的顺哥儿今年才十五岁,恐世袭时会有人作梗。”
“也就是说,我在千户所的行为本就不会受到任何处罚的?”段鹏笑眯眯的看着“父亲”。
“可以这么说。而且,你们这次所有的情况爹都知晓,但并未阻止你。因为,你迟早是要接替爹来管理段家营的,你需要树立威严,要有一帮对你服服帖帖的人。另外你需要仔细研读下统驭术,当然,这次你能选择与他们一道回来,这让爹很满意。”
“不过”,段震话锋一转,神态凛然的说道:“你们选择的行动却是极为的鲁莽!朝廷的事不是你我,千户所,乃至卫所能轻易改变的。但你们一意孤行,你们想让千户大人和镇抚大人怎么做呢?少交军粮,这将让他们颈上头颅不保!继续让你们闹?再波及整个卫所,那他们也同样保不住头顶上的乌纱帽!鹏儿,官场上的事,大人们一般多采取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千户大人和镇抚大人选择的是先把你们收监,让你们在里面去思过,磨杀你们的锐性。你明白这些道理?”
“孩儿在监牢里也曾思考到一些,但没今天爹您讲的这么全面。”
段震欣慰的捏了下胡尖,继续说道:“此外,你此去腾冲卫要多与你程海叔叔家走动走动。”
“程海叔叔家?”
“嗯,他以前是我们段家营的总旗,后来脱籍去了大理经商,前两年才搬来腾冲卫营生。对了,你与他家的紫烟姑娘有婚约。”
“婚约?”
“是。很多年前就定了的。因为脱籍的事,他们不能回段家营。”
“爹,你们也太小心了吧?都多少年了的事啊。”
“鹏儿,小心能行万里船,你爹他们谨慎没错的。”宁氏抓紧了自己儿子的手。
“娘,这程家小姐是步步生莲吗?”
宁氏笑了,“我们云南是边远地区,没江南那些规矩的。”
“那就好!那就好!”
“鹏儿,你不要小看这程家小姐,现在他们程家这么大的家业有一半的功劳是这位程家小姐的。她爹不能轻易的抛头露面,外面的事都是紫烟和她娘出面的。”段震郑重的说道。“而且,以后你也要多帮助他们下。”
“这个自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嘛。娘,程家小姐长的如何?”
“别老是惦记这些了。我们父子俩再谈点别的事。你对目前的局势怎么看?”段震转移了话题。
段鹏想了想,崇祯十三年,然后慎重的回答道:“混乱。”
“嗯,朝廷之事,虽不是我等小民可以议论的,但有些个事,还是有朕兆的!”当段震轻吐出这句骇人听闻的话时,段鹏暗暗的一惊。
“从表象上看,朝廷目前的步履维艰是银钱之事,但其本质却是科举。”段震缓了缓,“科举的本意是为政府从民间提拔人才,破除世袭的状况,以整顿吏制。而我大明朝却把这种制式学问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科举本身是需要大量成本的,授业也是需要由经济实力来支撑的,那么,谁更有机会来通过这科举的筛选呢?”
“权贵和工商业者。”段鹏简洁的回答道。
“不错!我朝自万历二十八年“商籍”的出现,商人更是被鼓励方便异地附籍参加科举考试。如此一来,朝廷权力的天平就迅速的向权势人家倾斜了。那么,朝廷所出台的诸多政策也就势必向着不利于百姓的那一面了。”
段鹏沉默了,段震的话其实更能引起其对前世的共鸣。
教育是为谁而开?教育资源是为谁而准备的?贫寒子弟究竟有多少机会?穷孩子就没有春天!!!!!
“商业税没有办法增加上去,就只能把朝廷的财政收入和税收压向农业领域,结局就是造成农业人口不断向工商业转移,农业人口在整体人口中占据的比例越来越低,朝廷财政上的困难。十年前,皇上还有个机会,那就是袁崇焕事件。照理,袁崇焕代表的是武官系统,他认为在朝廷危难之际,采取强制手段调集全国力量化解危机为先。但皇上采取的是文官系统的策略,凌迟了袁崇焕,而让周延儒去继续推行他们的减税政策。结局在那时就已经定了。由财政危机才引发军事危机,由军事危机导致更大的财政危机,更大的财政危机导致更大的军事危机,如此恶性循环,焉有不难行的道理?”
“那大明为何迄今还未崩溃呢?”段鹏反问道。
“平衡点。破局是由于对复杂社会的投入回报在降低。例如维护稳定的成本,在一段时间之后,极高的投入不能带来相应的稳定,同时,财富不能满足权贵和工商业者增长的欲望,而百姓却不愿意再承受那么沉重的赋税,他们想保留属于自己的财富。这时朝廷就需要更多的投入,征收更多的税赋。于是,表面稳定的“大势”就走向了另一面。某一天,“破局”将突然出现。”
“这是大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于我云南来说,更是凶险万分。虽说奢安之乱现已平息,但土司制度是有着诸多先天缺陷的。据悉水西部在兵败后有多人蛰伏在云南的一些土司处,像武定,王弄,阿迷州这些地区迟早会趁势而起的;而对于南方的缅人,他隆执政下的东吁王朝实力蒸蒸日上,也在管窥着大明的局势动向的,腾冲卫是首当其冲之地。”
“鹏儿,你是我段震唯一的血脉,爹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去了腾冲卫后能审时度势的创造出一番业绩来。其他的情况,相信陈伯已经教于你了,而爹能教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今后需要你自己去悟了。”
“谢谢爹!”段鹏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对于大势,像明灭,李闯,张献忠,清军等,作为现代人的段鹏自然知晓,而对于官场上的运作得失评判及云南本地政情,段鹏知之甚少。
“嗯,你娘。”段震转过头去看着宁氏,“她要家里老管家段雍凯的儿子段兴跟你一起去腾冲卫,好给你一些照料。段兴这孩子一直在永昌府跟着你六叔做事,熟悉官面上的事。这事我也与你三叔说好了的,给你们安排住在一起。”
“鹏儿,别怪为娘的啰嗦,娘只是想你能过的好些。”宁氏其实整晚都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抓着儿子的手,好像生怕儿子跑掉了似的。
“娘。。。。。。。。。”段鹏用微笑作以回答。
“还有,你二舅家有个远房侄女,今年三月间嫁给了你三叔做了三房,到时你可以去认认。”
“娘,那这辈分怎么算啊?”
“唉。”宁氏叹了口气,道:“你这三叔其实是你们段家的另一个支脉,如果真正算起来,他与你是平辈的呢。万历三十五年,缅人进犯武定,他追随云南巡抚陈用宾,后不知怎么弄的,陈巡抚下了大狱,他却升职做了千户。再后来他官做大了,也就慢慢把持了你们段氏家族,这就是你们段家至今都不肯修族谱的原因。”
“好了,你们娘俩也别说了,休息吧。鹏儿,你明天一早就动身。爹暂时不希望你与段文龙那些人接触过深。”
。。。。。。。。。。。。。。。
一夜过去。。。。。。


清晨,蛮莫至腾冲卫的大道上,两位朴素的年轻人各自斜背着一个小布包,做着龟行的动作。而大道,只不过是用不规则的石块铺砌而成的石板路,路中间是一块块规整的“引马石”,两侧镶嵌着形状各异的大大小小的石块,路面宽两米左右。
“少爷”那位英俊些的年轻人说到,“照我们的速度,午后就可以到腾冲卫城”。说这年轻人的英俊,还真没得说,俊美丰姿,翩翩周生。
“唉”,段鹏长叹一声,“慢慢走吧”。不是段鹏不想走快,而是他根本没法走快。作为前世的段鹏是个南方人,没骑过马,要不是看在这矮小的腾冲马上,他就压根不愿意骑马。快步是不可能了的,只能让马走四拍步伐,就这样,这蜿蜒在山间的崎岖不平“大道”还让段鹏胆战心惊的。
无奈之下,段鹏只好用聊天来打发时间。
“段兴,听我娘说,你一直在永昌府跟着六叔做事?”
“是的,少爷,我一直在永昌府六爷家做管事,之前被老爷送在苍山无为寺学了四年功夫,但段兴对功夫无有多少兴趣。”
“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叫我少爷?嗯,叫我阿鹏吧。”
“是。少爷。”
。。。。。。。。
忽然,远处的山涧荒荒渺渺的传来了一阵女声,很奇特,似乎声音是回旋着萦绕在山梁似的。
“正月采茶是新年,姊姊妹妹到山前,姊姊十八妹十六,穿红着绿好新鲜,三月我们是采呀茶,茶叶呀青,姊呀妹妹忙着。。。。。。”女孩的嗓子一听就知道没经过训练,还带点沙哑,却充满一种淳朴本色美。
对歌?在这偏僻的山区,整个大道渺无人烟,茂盛的树木加上崎岖的山道让彼此难以见到真容,而对歌倒是个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
段鹏想了想,张口而出。
“丰润的谷穗迎风摆,期待人们割下来割下来呀,唉洛丰润的谷穗迎风摆,期待人们割下来割下来呀,那个塞洛塞那个唉洛唉。远方的客人那请你留下来,唉洛唉洛唉洛唉,塞洛塞洛类里塞洛里唉洛类。。。。。”
这是《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正好也是云南的曲调,只不过加了很多的现代因素,与刚才的女声有些迥异。
山上的歌声停顿了会,女声又开始响起。
“一个麻雀一张嘴,一个头来两只眼,两个翅膀两条腿,还有一只麻麻尾。。。。。。”
这不是儿歌吗?段鹏一愣,随即用《猜调》应对,“小乖乖来小乖乖,我们说给你们猜,什么长长上天,哪样长海中间,什么长长街前卖嘛,哪样长长妹跟前。。。。。。”
这样一来一往,段鹏几乎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云南民歌都唱完了,终于也把自己这个半吊子水给折腾完了。
情急之下只好把某个三人组的歌给唱了小半段,结果没了回应。
俩人只好又转回先前枯燥无味的时光。
肃然无味的日子没过多久,只听见后面传来了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只不过这马蹄声的节奏可比段鹏他们的四拍步伐快多了。远远的,可以看到马背上是一个女孩,头发往后梳的,在中间随意扎了个髻,额头上是一条窄小的绸带适当地束缚着发型,身材高挑婀娜,瓜子脸。刹那间,马就掠近了段鹏的身边。
“不好!”段鹏收缩的瞳孔中立刻显现出了女子手中的一条软鞭,长约六米左右。只见鞭子猛的一抖,呼的一声,一条黑色的巨蟒呈波浪般前行,啪的一下狠狠砸在了正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段鹏身上。好高明的鞭法!一般说来,鞭子的威力与鞭长有很大关系的。当抖击发动时,波峰就是当时能量的最高点,当力量传达到鞭梢时,突然失去传导媒介,造成瞬间的爆发,鞭梢快速扭折,突破音速,这“啪啪”声,就是突破音障时产生的音爆。
反应最快的是段兴,鞭到,翻身,拔刀,下马,一气呵成,横在了女孩和草丛里的段鹏之间。
狼狈之极的段鹏爬起来就吼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女孩一言不发,再次举起手中的鞭子竖着砸向段兴,而鞭头却依然是直指段鹏。段兴举刀一挡,顺鞭反削向女孩的手指,而此时的鞭子经过段兴一挡,鞭头陡然下降,直奔段鹏的头顶而来。段鹏向左一侧身,右手顺着鞭子的方向抓住鞭头向下一拽,把鞭力卸下。鞭子立刻被拉直,女孩,段鹏各持一端。而对段兴的反削,女孩则是在马上侧身让过。
“住手!!”一声炸雷从女孩的身后传来,三人都怔了怔,僵持在那里。
此时,女孩马后的人策马赶到了。
一彪形大汉,膀大腰圆,身负一把巨大的硬弓。
伸出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长鞭,一用劲,段鹏和女孩都不得不弃鞭。“好大的力气!”段鹏暗自揣道,也好奇大汉右手拇指上的那个硕大铜圈似的东西。
大汉一收鞭,立刻向段鹏和段兴做了个揖,道:“实在是对不住俩位了,小妹卤莽了。我向俩位赔罪。”然后转身对着女孩大喊一句:“你这是干什么!!!”
女孩绷着个脸,恶狠狠的说到:“二哥,你刚才也听到他唱了什么!这种登徒子就是欠打!”
段鹏登时就明白了,这女孩就是刚才对歌之人。
女孩,还是漂亮女孩,能那样去较真吗?段鹏想到此,摆了下手说道:“既然这位大哥这么说,那就算了吧。”
“阿鹏!”这回段兴倒机灵了,“你受伤了!”
“不碍事。既然人家有心赔礼了那就不要去计较了。而且,这事我们也有错的,这歌词确实不是那么的雅观。不过呢,这位大哥,您小妹一上来就给重手,也有些过了。其实刚才的对歌,在下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云南小调了。段鹏祖上是洪武年间从南京来此军屯的,屯里都是汉人,所以对这云南小调就实在有些难了。这位小姐,如果您愿意较量下江苏的小调,段某欣然接受。”
说完,段鹏瞟了眼这位小姐,见她没吭声,接着又说道:“而且,这位小姐,段鹏有些不理解,您为何就如此断定这歌一定是段某人唱的呢?万一是段兴或其他路人唱的呢?您这样没头没脑的给我一顿,实在冤枉的很啊。”
“呸!你看看这四周哪还有别人,不是你还是谁?至于你说的这位段兴公子,你自己不去照照镜子,会是人家唱的吗?”这回这位小姐接茬了。
“唉,丑不是我的错,错在丑的人是我。对不起,把小姐您给吓着了。”段鹏说完,扭头冲着段兴喊了句,“我们走!”
这位大汉脸上挂不住了,赶紧拉住段鹏说,“段公子,别,别,我这位小妹说话确实不招人喜欢的。”紧后又冲这位小姐喊了句:“一边待着去。”
这时,大道上出现了一列人马纵队,大约三十人左右,首列的一人在大声喊着:“二爷,二爷。”
大汉道:“我的人,等等吧。”段鹏没说话,也没走开。
不多时,这队人马就与段鹏他们汇集成了一处。但这群人的行为举止却让段鹏有些呆滞,冲着大汉微微张开了口,“您是。。。。。。”
看到了段鹏的疑惑,大汉回答道:“我姓杨,是。。。。。。”
“我们是马帮,专门运输贩卖些货物的。这是我们杨二爷。”人群中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赶紧插话。
“哦,杨二爷,久仰,久仰。”段鹏何以不明白这管事的话,分明就是不想暴露身份罢了。把自己当愣头青啊,其实这群人一来,段鹏就在观察了。清一色的暗式短打服,每匹马都带着一付弩弓,一盒箭壶,腰胯腰刀,马的负重都不高,这群人来了后除了这位管事说过话外,其余的人连声音都未发出过。而且一停下后就立刻放出警戒哨,内层的,外层的都有。这是简单的马帮?
杨二爷倒是个大概的人,拉着段鹏说道:“段兄弟,千万别介意。我们兄妹也是柳树湾人,高石坎的。我们也算是老乡啊。我们去大理,如果顺路,大家可以一起走啊,最近这一路不太平。”
打蛇随棍上,这本是段鹏喜欢的东西,立马顺口道:“好啊。那段鹏先谢过杨二爷了。”
中午时分,马帮驮队的人马一个小小的义亭进行休息。所谓的义亭就是善人们在道路边修砌的那种凉亭,方便旅人休憩用的。但,段鹏却从中嗅出了危险的气息。中午时分,本是人身体劳累困乏的时间,而这义亭的出现,反而会使得人的紧张心态马上变得松懈。
果然,正当人们准备下马休息时,一阵破空之声唰的传来,人群中对刺箭声最为敏感的杨二爷身体一颤,马上大喝一声,
“敌袭!!!”
。。。。。。


“敌袭!!!”
“敌袭!!!”
马帮的人纷纷落马,有中箭的人,也有躲避之人。段鹏自来义亭起就注意观察这里的一切了,一听到箭袭就立刻翻身下马,寻找最近的掩体并随即观察起状况来。令人奇怪的是,在经过第一轮的箭矢后,弓箭手们就停止了射击。
“有预谋的埋伏!”段鹏暗道。首先,从身边中箭人的伤势反应看,是毒箭,可以在短时致人命的毒箭。按段鹏的理解,一般情况下的“所谓”毒箭,应该只是一种箭头上涂有轻微铁锈的箭,在进入人体后引起发炎,伤口感染坏死甚至破伤风等并发症。而眼前的毒箭显然是花费了大成本的真正“毒箭”。其次,从箭杆看,是弩弓发射的。从成本上考虑,弩弓的成本也是远高于普通弓的。
一阵沉寂。偶尔有箭矢飞来,也只是瞄准那些裸露在攻击点上的目标。与普通弓箭相比,弩弓是直瞄平射,这就决定了弩是靠精确杀伤的特性。段鹏也不得不把身体尽量向地面贴去,异常的难受。
“外面来的是哪路朋友?如此的苦苦相逼难免不是很地道吧?”杨二爷沉着的喝道。
沉默,依然是沉默,没有人答复。
趁着这空隙,段鹏赶紧的把身边已死去的马匹身上驮着的货物拉了拉,想做个掩护身体的障碍。
“咦。。。。。。”段鹏轻斥道。货物有些软,驮包的下角处还似乎有些粉末的东西,一摸,一嗅。
“火药!!!”接着,段鹏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杨二爷,久仰了。”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我们无意为难二爷,只是,没办法,我们非常难做,希望二爷能将东西交给我们,这样大家都好。”
“屁话!我们做的是生意,靠的是信誉,把货给你们了,那我们怎么办?”杨二爷有些急躁了。如此这般的僵持,消耗的是自己的人马。
“二爷,生意你有的是机会,这次算我欠你的。承您的情,下次我必定报答!”
“报答?你连个万都不敢报,怎么去报答?”
“二爷,这个得请您能谅解,实在是无奈。我们也是做属下的,不能多说的。对于二爷您,在下其实是非常仰慕的。在滇西南,想来也没人愿意去触神弓王的霉头的。”
“废话不用多说!想要拿东西,先问问二爷我手中的箭!老子即使砸了也不会给你们的!”
沉默,再次进入了沉默。而射来的箭矢也都似乎开始刻意的避开了杨二爷的方位。
段鹏却一直在思索,如何才是解局的正确方式呢?
猛的,他开口道:“这位爷,在下叫段鹏,腾州卫指挥佥事府的段佥事是在下的三叔。今日是恰巧与杨二爷碰到的,段鹏以为,俩位之间的问题,应该是有解决的办法的。您可否允许在下与杨二爷谈谈,看能否达成您的心愿呢?”
“段鹏!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杨二爷的那位小妹怒骂道。
“这位小姐,是不是小人段鹏不知道,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却是知道的。你哥与这位爷这样下去肯定是没有好结果的,不如让在下来试试,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段公子,那就麻烦您了。在下先谢过了。”那位爷终于回话了。
“这位爷,您不必客气。段鹏也是希望你们两家能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说完,段鹏缓慢的直起身子,扫视了下四周,故作踉跄之态,最先来到段兴的身旁,大声喊道:“各位爷,这位唤做段兴,是我段家的人,麻烦各位爷了。”
然后俯下身去,低声道:“见机行事,远离我身边的那匹马。”
段兴是个聪明人,知道暂时无大危险,立刻爬向了义亭的外围。而段鹏则是再做蹒跚到了杨二爷的身边,蹲下,用早已想好的话,简洁的问道:“相信我!”,此时的杨二爷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但他也是个久经江湖了的人,点了下头。
“这是些什么人?”段鹏没有拖泥带水。
“应该是来自蛮莫的缅军。有丰富的经验,极强的战斗力,不敢露出真面目,选择这里动手是为了嫁祸。”
“马帮中除了我那里的那匹马外,还有没有别的驮包里有火药?”
“还有一袋,在刚才段兴的那个位置。”
“那好。你看左边的那灌木丛,距这不到八十米。”说完一怔,明朝还没“米”的感念,“不到五十步。你先收拢你周围的人,然后你再想办法引燃着两匹马的火药,最好同时引燃,趁着混乱,你们先对灌木丛放箭,再冲过去。过去后要把灌木丛当作第一道防御线。”
“其他人怎么办?”
“看造化了。你们一动,其他人应该会跟上去的。”
杨二爷稍微停顿了下,作为老江湖,很容易判定出这些的,点头道:“可行。”
“那好,二爷请把东西给我,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记住,你们一定要尽快动手,我拖不了多长时间的。”
杨二爷这回就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把布包裹给了段鹏,然后对周围几个手下打了个手势。
此时段鹏已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包裹大声喊道:“这位爷,是这个东西吗?”
“是的,是的。请段公子快快拿来!”那位爷口气焦急的回答道。
“这位爷,杨二爷说了,东西可以给您,但你们得放他们一条生路啊。”
“这个没问题!段公子,麻烦你把东西送来,杨二爷他们立刻可以走了,我决不阻拦。”
“这位爷,杨二爷还说了,希望我能以我们腾冲的段家做保,您不再为难他们。我答应了,你的意思呢?”
“没问题,刚才我说了,段公子您只要把东西送来,我保证杨二爷的安全。段公子,还请您把东西送来。”
投鼠忌器啊。。。。。。段鹏眼见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了自己身上,而此时也再拖不下去了,只好再度踉跄的走动了。
“段鹏,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二哥,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段鹏一听这小姐的怒斥,不由得暗自高兴。这又有借口拖时间了,转身把这布包裹系好向这位小姐走去。
“我说这位小姐,你二哥才是个聪明人呢,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啥意思不?你啊,就是太鲁莽了,看样子尚未出阁吧?等你有了相公,你夫家会调教你的。”
“你!!!!”
此时的段鹏,嘴巴上在无尽的调笑,心头却在猛跳,这杨二爷怎么还不动手啊?
而另一头的杨二爷却是有苦说不出,由于紧张,火石几次未打燃,唯一的打燃这么一次,却没点燃刚制作的简单油包。
“段公子,请你快点。”,催促声再起,而段鹏也到了这位小姐的身边。。。。。。
正在这时,只听见两声连促的炸响,“轰轰”。。。。,地动山摇,两股浓烟迅速笼罩了整个的义亭并快速的向周围扩散。
“快,去灌木丛!”段鹏一把拽起地上的这位小姐,拉着她的手,疯了似的奔向灌木丛,并高喊:“段兴!段兴!”。
。。。。。。
八十米的生死线,杨二爷,段鹏带着那些马帮的人在狂奔,也带来了刚刚醒悟过来而怒射的箭矢。周围,不停的有人倒下,有人吼叫。这位漂亮的小姐,也由最初的震惊转为了生死冲刺。
到了,到了,段鹏几乎是“撞”进灌木丛的,倒地,翻身,爬向杨二爷。
进入灌木丛的人,除了杨二爷,这位小姐,段鹏,段兴,其余的人不到十个,大部分都留在了路上和义亭周围。
“二爷,给我个人,还有你小妹,我带着他们和段兴到灌木丛后点火,你们见火燃起后撤离。”段鹏说道。
“张强,小妹。你们跟段公子,听他的!”杨二爷连头都没回,手中的强弓正连续的速射中。
段鹏转身就猫腰和段兴退向了后面,没有理会他人。
“这位小姐,你和段兴去到哪边点火,我和张强在这边。中间相隔五步。快点!!哦,这是你哥的布包裹,拿着。”说完解开了身上的布包裹递给了她,她也没说话,似乎也明白段鹏的所作所为。。。。。。
不一会,四处火路已经点燃,杨二爷等人也已退到,只是人,再次减半。
“杨二爷,速撤。我们在前面的丛林里组成第二道防线。让你小妹和段兴去探路吧。”段鹏建议道。
“小妹,你们一定要仔细的看路,丛林里很麻烦的。”杨二爷吩咐道。
入林,待段兴他们走后,其余的人都瘫倒到了地上,刚才一路的高强度动作让众人都精疲力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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