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是外科专家，工作太忙没时间陪我。
预产期前一周，我只能独自开车去他工作的医院待产。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准备找电梯时，却被他的白月光从身后用力推了一把。
我孕肚正面着地，下身当场大出血。
我整个人躺在血泊里，强烈的宫缩让我痛到面色惨白。
向她求救的声音被她直接忽视，甚至当着我的面示威般给我老公打电话。
亲昵地撒娇：“我快到啦，手好疼呀，真的可以插队吗？会不会不太好呀，你老婆知道不会生气吧？”
我眼睁睁看着她上了电梯。
颤抖着掏出手机给老公打电话求救，他却一连挂断三次才接起。
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我没说过别在工作的时间给我打电话吗？小妍手划破了我还要准备消毒包扎的东西，没时间陪你无理取闹！”
不等我开口，电话已经被他挂断，我无力地闭上了眼。
直到急诊科换班的医生从我面前路过，将我送去手术。
1
手术前，医生让我联系家属过来签术前风险告知书。
我只能强撑着又一次给沈恒打去电话。
可刚刚说完我摔倒，手术签字的话还没出口。
他恼怒至极的骂声就在耳边响起：
“林涵，你能不能别听见小妍的事就应激？孩子刚刚还好好的，我给小妍包扎完就出事了？我警告你别拿孩子跟我开玩笑！”
“我上班都是忙正事，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我们能干什么？你能不能脑子想东西别那么龌龊？”
“手上全是神经血管，稍不注意就会出事，人命关天，你这点事也要跟我吵的话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鲜血不断从我身下溢出，染红了病床。
旁边的医生看不下去，抢过手机刚想替我解释，电话却已经被他挂断。
我苦笑着开口：“还是我自己签吧，我没有家属。”
周围的医护人员纷纷朝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刺得我心脏酸涩发胀。
一连签了几次名字。
我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刺眼的灯光亮起，我彻底没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变得平坦。
只留下一条缝针后血淋淋的伤口。
抬眼环视病房一圈，也没看到孩子的踪影。
我急忙忍着剧痛爬起来想问问孩子的情况，却被进来换药的护士伸手制止。
在我哀求的目光里，她说出了孩子没能保住的消息。
一瞬间我仿佛被雷击中，彻底瘫倒在病床上。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连换药都失去了痛觉。
结婚五年，他无数次为了张妍抛下我，抛下这个家。
一开始我问过，也闹过。
可他只说拿张妍当妹妹。
我爱他，所以我信了。
我一步步地退让。
一次次地替他的冷漠找借口。
本以为等孩子出生，他的心就能回到家里，回到我身边。
可最后一切还是毁在了他的白月光手里。
什么手受伤，什么包扎，什么消毒，都是借口。
这种小事，什么时候需要他这个专家亲自动手？
无非是他爱张妍，愿意为她的所有矫情买单。
从她回国的那刻起，我就输得一败涂地。
想到这，我干裂的唇角扯出苦笑。
护士离开关上病房门那刻，我拿出手机解锁。
距离我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却没收到一条消息。
我用没输液的那只手颤抖着敲动键盘，按下发送键。
沈恒，我们离婚吧。
这句犹豫了五年的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2
消息发出去，他的电话立刻回拨过来。
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劈头盖脸就朝我骂了起来：
“你又要闹什么？我看过的系统了，你不是人已经在医院了吗？产科那么多医护人员不够照顾你的是吧，非要在我工作最忙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
“别人怀孕也没见像你这样天天跟个作精一样，等孩子生下来了我看你还拿什么当借口！你自己冷静冷静吧！”
我刚想开口，那头就响起张妍温柔安慰的声音。
“可能是涵涵姐对我有误会吧，要不我去跟她解释一下，你们别因为这个吵架了，我知道你工作很辛苦腾不出时间照顾她，我可以替你帮忙照看她几天。”
沈恒语气里是我从没感受过的宠溺。
“不用，你自己还是个伤者呢，连你都知道心疼我，她却在整天给我没事找事........”
发泄完情绪他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我的愤怒我的憎恨，在他无所谓的态度前显得那么苍白。
怀孕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什么。
我知道他工作忙碌，我一个人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照顾家里。
可他还是在害死我孩子的凶手面前将他的妻子贬低到一无是处。
一瞬间苦涩溢出胸腔，我呼吸都在颤抖。
麻木地给他发去解释的消息，想说我没胡闹，想说离婚是我思考后的决定。
可消息发过去，只收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沈恒将我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我手指僵在屏幕上，唇角扯出苦笑。
在下一次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我侧面打听了才知道。
车库里电梯前的监控已经坏了两天，到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修好。
怪不得张妍能那么肆无忌惮。
我躺在病床上无力地盯着天花板，咬牙忍着沾了血的纱布从刀口上撕扯的痛感。
半个小时后，护士终于离开。
门口却忽然传来沈恒的声音。
“你要去看她你自己去吧，我看见她那张脸就烦，一进去又跟我找事，我在门口等你。”
话落，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
露出张妍得意娇笑的脸。
她指尖上小小的一块纱布像是对我无声的嘲讽。
还没去跟她算账，她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我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狼狈的样子在这个害死我孩子的凶手面前无所遁形。
侮辱感涌上心头，气得浑身颤抖。
不等她走近，我立刻恼怒地嘶吼：
“你是专程来炫耀的？还是来看我笑话？滚出去！”
我双手撑在病床上强迫自己直起身子，将背后的枕头用力砸了过去。
动作太剧烈，扯动了腹部的伤口。
刚刚换好药的纱布瞬间浸出猩红。
她当即变了脸色，泪水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病房。
沈恒愤怒的骂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她还敢骂你？反了天了，我现在就让她跟你道歉！”
说着他就要冲进门内，半个身子都跨了进来，却被张妍啜泣着制止。
“走吧，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吵架了......”
安慰的声音渐渐远去，我身体朝后倒去，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明明他只要再走一步，就能看见我没有胡闹，就能看见我的委屈。
可他还是果断选择了跟张妍离开。
甚至在查的时候都懒得点开我的病历细看。
爱和不爱的区别这样明显。
3
我缓了缓，找律师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让他寄到医院里。
收件人写了沈恒的信息。
直到快递员给我打来电话，我才知道沈恒已经离开了医院。
联系方式被他拉黑，我只能换小号问他的位置让他签字。
可刚登录上去，就发现他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是两个人在大海前用啤酒瓶碰杯的照片。
纤细的手指上没拆开的纱布刺得我眼睛发酸。
至于沈恒，更是从来没戴过婚戒。
自由张扬的气息溢出屏幕。
配文：无数次庆幸，转身时你还在我身边。
这句话他曾经也对我说过。
在张妍抛下他出国那晚，我在街角找到了醉酒倒地的他，孤身将他带回了家里。
一整晚没合眼，又是帮他洗漱，又是替他换衣服。
那时他双眼醉意朦胧地看着我，对我说：“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后来他酒醒，我们理所当然地走到了一起。
时过境迁，角色转变，现在我成了他的追求真爱的累赘。
我退出界面点开和他的聊天框发去消息。
离婚协议寄到医院了，你不在，我让你同事代收了，回来记得签字。
消息刚发过去，他直接回了一条语音。
点开后只有他不耐烦的质问：
“我都已经请假了还躲不开你？不就是没陪你去办理预产吗？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有必要让我同事都知道吗？我们的事你还嫌不够丢人？”
“当初是你哭着喊着要生个孩子，哪个孕妇快临盆了还忙着吃醋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孩子想吗？你这么自私的人怎么配当个母亲？”
我被他厉声质问的愣住，没想到他会恶人先告状。
刚想开口，就听见张妍俏皮地喊着他的名字。
“阿恒，你看这个贝壳好好看啊，我们带回去留个纪念吧！谢谢你这么忙还抽空陪我看海，这个送给你！”
走近后，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是涵涵姐给你打电话了吗？”
似乎是怕被她发现，又或是不想让我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沈恒连一句再见都没说，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接连的冷漠让我再提不起半分情绪，关掉通话的界面重新点开那条朋友圈。
护士在这时进来查看我的情况，余光注意到屏幕里的照片。
她笑着开口：“你还有我们沈专家的联系方式啊？他果然对病人很尽心，现在很多医生都不愿意和病人私下联系，听说他工作好几年都没休过假，这两天才请了个长假呢！”
是啊，就连结婚也是他抽出中午吃饭的时间仓促地跟我领证。
到现在也没一个婚礼。
所以他医院里的同事没一个人认识我，甚至不知道他已婚。
现在想想，或许我们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我没再吭声，返回聊天的界面给他发了消息提醒他签字。
才发现连小号也被他拉进了黑名单。
不由冷笑起来。
索性放弃了跟他纠缠，去网上查询推倒孕妇导致早产的责罚界定。
4
的七天里，沈恒没再给我发过一次消息。
在他眼里，我这个曾经怀过他孩子的妻子似乎比陌生人还不如。
账号被他拉黑，我也懒得去看他的动态。
倒是张妍的社交账号一直在更新旅游的照片。
照片里沈恒没露过脸，可他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亲自挑选下单。
认出他实在太过容易。
他和他口中的妹妹一起，两个人将沿海环线的城市转了个遍。
似乎昨天已经踏上了归途。
我忽然好奇，等他知道张妍真正的嘴脸，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等护士通知我可以出院，我第一时间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半个小时后就赶到了医院里。
又是调查取证又是找目击证人。
医院一向空旷的保安室里此刻人山人海，门口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听警察说那天监控刚刚修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办完出院的手续正准备赶过去。
结果刚下楼就迎面撞上张妍。
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捏着手机，正忙着给沈恒发语音。
脸上的娇笑在看见我那刻戛然而止。
她还不知道回来后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轻蔑的目光落在我平坦的腹部，脸色讥讽至极。
“涵涵姐出院了？这么快啊？孩子都生了吗？怎么不给阿恒说一声呀？”
说完她装作刚刚想起的样子，歉意地捂着嘴角。
“阿恒还没把你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我都提醒过了，他怎么这样，等我一会替你说说——”
这次不等她说完，我快速上前一步。
在她忙着炫耀时，扬起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力气太大，她耳洞当场撕裂，耳环掉落在地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伴随着她的尖叫，正在通话的手机摔到一旁。
饭盒也落在地上，里面的菜和汤撒了一地。
周围的路人都吓了一跳，迅速掏出手机对准我开始拍摄。
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但我顾不上解释。
“你干什么——”
她话还没问出口，我直接伸手用力扯住她的头发。
眼看着她痛得眼泪狂飙，我却冷笑起来。
“疼吗？这就受不了吗？动手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我要你让尝尝我那天的滋味！”
话落，我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双手抓住她的头朝自己的膝盖上砸去。
两块坚硬的骨头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一连几次，张妍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
视线都模糊起来。
我刚想拖着她去找警察，耳边却传来沈恒失控的怒骂：
“林涵你疯了！你在干什么！住手！”
“要离婚我跟你离！放开小妍！”
下一秒，我被他一脚踹开。
整个人飞出去两米才重重落地。
沈恒将失声痛哭的张妍搂进怀里。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肚子里的孩子。
脸上吓得瞬间没了血色。
急忙转头看向我，目光落在平坦的腹部，声音满是颤抖：
“孩子呢？孩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