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前进时,一辆疾驰的汽车驶来,当他迈步结束,疾驰的车辆却恰好驶过,秦天稳稳落在车辆过后的空隙。
后退时,一辆汽车又恰好从他刚才停顿的地方呼啸而过,晚一瞬间,可能就是撞击身亡的结果。
秦天的大脑好像一部高精度的仪器,准确计算车辆的速度和路线,车辆之间的距离和驶过的时间,没有分毫差错。
他的动作迅速,消耗也同样巨大,体力和精神急速流失,短短时间里好像经历连番苦战,全身汗如雨下。
一切如预演过无数遍,停顿、加速、后退,都是为了配合身边的经过的车辆。
所过之处,所有车辆紧急制动,马路上混乱一片,却又没有任何车辆碰撞。
不少司机停车,放下车窗,把头和一侧肩膀探出窗外,一手狂按喇叭,一手用力拍打车门,发泄心中的情绪。
“操!找死啊?”
“MD,你SB赶着投胎呢?不怕老子撞死你!”
咒骂四起,秦天充耳不闻,他不敢有丝毫分心。此时此刻,任何微小的误差都可能导致功亏一篑,自己也葬身车轮之下,甚至引起车辆的连环相撞。
这些所有恶果,在他此前经历的时间循环里,都曾不止一次的发生,让他不得不万分谨慎。
片刻后,他靠近马路中间的隔离护栏。
由于道路毗邻中学,为防止有学生贪图省事横穿马路,中间设立护栏相比古城其他路段高出不少。
秦天脚下不停,左手在护栏顶端一撑,手腕、手肘、手臂、双脚、腰部、腿部同时发力,身体从护栏上方侧滑而过。
落下后他疾行数步,以之前相同的方式避开奔驰的车辆,终于出现在马路的另一边,秦天精神大振,心中暗叫一声:“终于到了!”
眼前的视野豁然开阔,十多米外一个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一脸懵懂,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嘀嘀——嘀嘀——
喇叭声急促而尖锐,一辆红色跑车失控,呼啸着冲出马路。
秦天心里大急:“快点儿,再快点儿,要来不及了!”
一瞬间,他力量爆发,速度突破极限。
轰隆——
脑海中仿佛听到一声雷鸣,秦天进入一种奇异状态。
周围所有的声音消失,视线变化仿佛“上帝视角”,从高空俯视,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米内的一切清晰呈现。
车辆、行人的速度变缓,路人惊愕的面孔纤毫毕现。所见的每一个环节,都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路人的视线随着他的身体缓慢移动。
秦天奔行不停,与死亡竞争!
十米……
七米……
最后四米……
他大吼一声,双腿用力猛蹬两臂前伸,身体扑向前方,“砰!”小女孩被撞飞前的刹那间,秦天终于先到一步推开了小女孩。
轰……
奇异的状态骤然消失,一切恢复正常,耳朵里再次传来嘈杂的声音。
小女孩离地飞起,秦天身体一沉,向下落去。
“成功了吗?”
小女孩的惊呼声传来,他心里如释重负,他已经竭尽所能。
不等内心涌起喜悦,他忽然感到身体剧震,耳朵里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半边身子受到一股巨力冲撞,紧接着浑身剧痛,脑子里天旋地转,意识也逐渐模糊。
冲出马路的红色跑车终于停了下来。
秦天的身体顺着引擎盖翻滚,撞向挡风玻璃,又打着转被抛向高空,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每一个关节都好像被拆散了无数次。
司机们停止咒骂,短暂的死寂后才纷纷回神。
秦天躺在对上,意识彻底消失前,隐约听到路人的尖叫呼喊。
金毛站在远处一脸震惊,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天。
“死、死了吗??”
捂着鼻子的手松开,任由鼻滴落胸前,金毛彻底惊呆了,直到现在,他思想还停留在刚才,一个高中生竟然敢先对他动手。
金毛强迫自己冷静,不论秦天是死是活,都和他关系不大,所有人都可以证明,秦天是自己冲上马路的。
稍微冷静一下,他又觉得难以理解,从秦天的举动来看,他好像早知道要发生车祸一样。
金毛转身,在人群的遮掩下迅速离场。
昏昏沉沉中秦天没有了痛感,若有若无的听到警笛声混合着小女孩的哭声,身边好像围拢了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些什么。
“终于摆脱时间循环了!”
秦天的精神松懈下来,强烈的疲惫感汹涌而来。
时间循环里,肉体的疲惫和伤痛不算什么,可以在循环的起点恢复如初,精神上的压抑和疲惫却无法缓解,神经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最后时刻更达到承受的极限。
秦天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古城医院重症监护室设备齐全,分为内外两间。内间是无菌病房,用来监测病患的生理体征,外间则是医生的值班室和家属探视的地方,两个房间用一面落地玻璃隔开,只有一扇玻璃门通行
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身穿黑色西装,站在一群医生前面,透过玻璃盯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秦天,脸上的表情有感激,也有后怕。
在他身后的医生们窃窃私语,低声争论,他们大多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
“白院长,你们医院方面一定要做好全面检查,不能有任何疏漏,确保不会留下后遗症,不管花多少钱都由我个人承担。”
青年人侧身低头,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者郑重说道,身上流露出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林书记尽管放心,对于奋不顾身舍己救人的少年英雄,不用书记交代,我们医院也会全力以赴。”老者好似在做出保证,义正词严的说道。随后面容变化,显得有些疑惑和不解,迟疑道:“不过按现在的检查结果来看,秦天同学不仅没有外伤,胸腹也没有出血现象,体征监测完全正常,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健康,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像受伤,反而像是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