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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十年代记事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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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   更新:2023-08-08 0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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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重生八十年代记事》,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重生八十年代记事》精彩片段


再一次争吵之后的夺门而出,林琳走在空旷静谧的大街上,路上只有寥寥的几个行人匆匆而过,这座清秀的小县城过了晚上九点,整座城市就完全静了下来。刚想着心事的林琳还没觉得,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越走越害怕。想要往回走,但又拉不下脸面。
这次又是因为于鹏的妈妈而发生争吵,不知道有多少次了都是因为婆媳关系而吵闹,感情是越吵越薄,两个人都弄得筋疲力尽。
当初不顾家人的反对远嫁,现在吵架了连个去处也没有。
厚着脸皮又走了回去,因为林琳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想着前一刻还放的狠话,林琳心里满是难堪。
娘家距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每天在家带儿子,没有社交,没有朋友,没有闺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何况暂时的栖身之处。
打开门的时候,于鹏在客厅看着电视,听到门响,抬头沉默的看了林琳一眼,又将目光转到电视屏幕上。
一点都不意外,似乎知道林琳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之前的争吵耗费心神,林琳也没啥兴致说话,洗漱完,就回房抱着儿子沉默的闭上眼。
此刻林琳才深刻的理解了,婚姻中妈妈的艰难与痛苦
之前对母亲在婚姻中的歇斯底里的不理解,对母亲对待父亲的苛责的厌恶,对母亲对待爷爷奶奶的冷漠而失望。这一切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没有谁是天生的恶人,只是那些纯真与善良在现实与人心下才慢慢变了模样。
突然好想家啊…..
她很后悔当初嫁给了爱情,却忽略现实的种种残酷。
第二天,两人早上一碰面,谁都没先开口。于鹏收拾妥当自己,便出了门。
林琳叹了口气,又是这样。
每次遇到事情,于鹏就很擅长于用冷暴力来迫使林琳妥协。
林琳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心累。
在把儿子弄起来,穿衣收拾,换尿不湿,结果刚给他换上,转头身上又是一股子臭味传来,又拉上了。林琳只得重新帮儿子收拾。然后是伴随着儿子想要人抱的哭闹,硬着头皮将他的早餐弄好,结果挑嘴的小朋友直接不给面子,只得一样一样吃食轮流换着来试着喂给他吃。
等儿子吃好早餐,林琳累的是满头大汗。自己却是披头散发,饿的饥肠辘辘。
想着上个厕所,又伴随着儿子新一轮的哭闹开始,只得无奈的抱着儿子上厕所
等一切都整理好的时候,已经上午十一点,林琳一刻都不停歇,用腰凳绑着儿子出门买菜。
按照家庭分工,这原本是于鹏的事情,只是每次一吵架,该他做的事情都不管了。
前一晚失眠到天亮,一大早又忙乎许久,林琳从精神到身体都泛着一股浓浓的疲倦。
“叮…”电话声响
打起精神,满满的活力,“妈,今天怎么打电话给我了呀。”
“我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梦到你出事了,所以打个电话给你…..一切都还好吧,你自己一个人带宝宝,身体吃得消吗?要是累了,就带宝宝回家住一段时间。”
妈妈浓浓的关怀透过电话,将林琳的心捂得暖暖的,眼眶酸涩,强忍眼泪不往下掉。
“我很好啦,宝宝也很好,现在正带着宝宝去买菜呢。”
“之前不是说都是小于开车去买的吗?这么远,你又没车,带着宝宝走过去太累了。”
“没事的,正好每天都要带宝宝出来放风的,顺便也买下菜。”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忍了很久的眼泪这才滴答滴答的砸到地上。
怀里的儿子好奇的看着妈妈湿润的眼睛,抬起小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收拾好心情,林琳重新出发,一抬头,印入眼睛的是不远处行人们惊惶的表情,与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以及一辆迎面朝自己方向冲过来的小轿车,车头宝马的标识在眼中越变越大…..
“砰”
林琳只来得及紧紧的用身体护住怀中的儿子。
“醉酒司机驾驶宝马小轿车,失控撞过防护栏,冲入一旁的花圃,致使行人多人受伤,一人死亡。奇迹的是十个月的婴儿在母亲的保护下,毫发未伤。”
林琳头痛欲裂的醒过来的时候,眼睛微眯,耳边响起刻薄的女声,“醒了就起来干活,别想着装死耍赖偷懒。”
林琳本能的循着声音看向站在床边的高大身影,震惊至极。
眼前这人,穿着陈旧而宽大的蓝布衬衣,眉毛高挑,颧骨突出,嘴唇薄。这是林琳从小就不喜欢的外婆的样子。只有又不是记忆中的模样,而是年轻了好多好多的外婆的模样。
此刻年轻版的外婆正叉着腰,斜挑着眼角,语带嫌弃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死丫头,瞪着眼睛看着我干什么。”外婆边说着,边上手对着林琳的背就是几巴掌。
乡下干惯农活的妇人,手劲出乎人意料的大,直拍得林琳胸腔里的内脏都要碎了一般,直想吐血。
林琳心里直爆粗口,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妈,你干什么打五妹啊,她额头的伤还没好呢,让她多躺会又怎么了,等下大姐回来了,还不得说你啊。”
这下林琳又见到,同样穿着灰扑扑,年轻版的二姨在对着外婆急切的喊着,不过在外婆扫过一眼下,声音也弱了下来。在外婆的目光下,佝偻着背直把自己往角落里缩。
不过也幸亏二姨的出声提醒,好歹外婆没再上手往林琳身上招呼了。
“哼,躺了这么久也该起来了。”说完便甩着手出了门。
等外婆出了门,房里的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
林琳是吃不准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而二姨则是低着头沉默的诺诺说道:“五妹,你,你别怪妈,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伤了头,她也很愧疚的。”
林琳还想引着对方多说几句,结果二姨说完这句之后,就跟个闷棍子一样,再也不开口。
“朝琅,赶紧出来去割点猪草回来。”外面传来外婆尖利的大嗓门。
等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林琳这才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仔细打量周边的环境。
房间很是破败,窗户上都破了几个洞,几缕微风透了过来,吹拂在林琳脸上,有些黏糊的身体被这么一吹,顿时少了几分的燥意。不过幸亏天气适宜,不然冬天里可真受罪。
不大的房间里放下两张大床就已经很拥挤了。两张床上都放着不少女性用品。另外在角落里还有一张木头做的小小的单人床。红砖墙面上贴着一张邓丽君的海报,床上枕头底下还藏着几卷情歌磁带。
眼中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时代感。
窗台上镜子里的自己,是林琳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的熟悉。
只是没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没有长久压抑生活刻下的苦难,没有不得释放的郁气而显得尖酸的相貌。镜子里的人纯真又美好。
这是还貌美的母亲的长相。
用手往脸上摸了摸,光滑而充满了弹性。
走出房门,映入眼的格局是记忆中十岁之前的模样。林琳记得十岁之后,这房子都进行了大改建,还是妈妈她们几个做女儿的凑份子出的钱,给舅舅结婚用作新房。
林琳把心中的震惊都压到了心底,一丝都不敢泄露,虽然已经进入新时代,但封建迷信在农村里还很是流传,毕竟外公…咳…嗯,爸爸就是木匠出身。
听说木匠出身的,手里都握着一本鲁班要术,基本的风水驱邪都还懂一点。
这个还是林琳长大后,不知在谁那里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房子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哭闹声,林琳,恩….现在是元琅了。元琅好奇的虚晃着脚步寻着声走到了前院。
说是前院,不过就是在房门前圈了一块地,周边用大约一米多高的竹幂围了起来,与外面泥泞的小路隔离开。靠近房墙的那侧栽种了一颗橘子树,不过栽种的位置不太好,朝阴,结出来的橘子不能入口,太酸。
等元琅出来,一眼就看到不甚平整的地面上躺了一个正左右打滚的灰团子。
“啊啊啊,我要告诉妈,让妈打死你。”
已经九岁了,谢家唯一的儿子,排行老六的世元,声嘶力竭的边大喊大叫着,老二朝琅不断试图将他拉起来,反而被圆滚滚的世元差点好几次推翻在地。
“你告诉妈啊,让她打死我啊。”
“杏琅,你少说几句。”朝琅对着正抱胸冷眼耸立在一边,看着灰团子打滚无动于衷的姑娘说道,转头又再次伸手去拉世元,“你快起来,你三姐她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老三杏琅斜着眼对着世元挑衅的说道。
“我现在就打死你,让你吃我的蛋羹。”
原本还赖在地上的世元,身手笨拙的从地上爬起,像只小牛犊一样,一股脑的顶着头朝杏琅撞去。
杏琅身材苗条,比起胖团子不知道灵活多少倍,左躲右闪的,直气得胖团子哇哇大叫。
而屋檐墙根下,老四水琅很是心疼的捡起被世元摔在地上的碗,里面的蛋羹撒了一半,还剩了一小碗残余。水琅左右看看,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将碗里剩余的蛋羹就往嘴巴里倒,吃完之后还砸吧砸吧了嘴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瞧见元琅看过来的目光,眨了眨眼,后面却做出了让元琅目瞪口呆的动作,像是怕元琅来抢一样,赶紧沾在碗沿上的食物也掏干净甩进嘴巴。
院子里是一地鸡毛,吵吵闹闹得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谢母离房子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就眼尖的看见院子里纠缠在一起的几人,声音尖利的叫了起来。
世元看到护着自己的人来了,丢下几人,哭着就小跑了过去,“她们都欺负我。”
杏琅见势不好,转身也朝外面跑了出去,不过是与谢母相反的方向。
“我的心肝,别哭啊…”谢母焦急的对着跑过来抱住自己大腿就不松的世元左看右看。
看着儿子哭,谢母就跟自己被人挖了一块肉一样痛。
世元被谢母这么一揉搓,眼睛一转,嚎得更大声了,不过就是干嚎,并不见有眼泪。
“老三偷吃了我一口蛋羹,太坏了,妈,你帮我打她。”
谢母一听,又看见杏琅逃窜的身影,要不是得顾着眼前的儿子,恐怕就要追上去将人揪回来暴揍一番。
“挨千刀的,连弟弟的那口吃的都要惦记,怎么不死了算了….”
谢母对着杏琅跑的方向就是一顿大骂。声音传得十里外恐怕都能听见,离着谢家不远的几户邻居,见怪不怪的调笑着说道:“哟,谢家的,又在骂女儿呀。”
“怎么说也是身上掉下的肉,哪里有这个个糟蹋的呀。”
“她家女儿多,不值钱。”
“快,别说了,谢家的看过来了。”
谢母气喘吁吁的,耳朵里听到邻里那几个长舌妇在那里纷纷议论,指手画脚,被杏琅那死丫头弄起的火气,直接冲着看笑话的妇女发去。
“要你们管,闲着没事干了啊…生儿子没....谢母转过身,一连串的脏话随口就来。
前些年,家里女儿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村里的人可没少笑话自家,现在儿子有了,谢母心里底气十足,看人的眼睛都是斜的。
其中有一个穿花衬衫的长裙子的妇女,相貌清秀的妇女,被谢母气得直发抖。她家就生了一个女孩,不过是家里没婆婆,男人有能力,又护着她,所以就算只生了一个女孩,村里其他人明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谢母对她可谓是嫉妒得很,凭什么大家都一样,对方好过自己。
“心如,你没事吧。”另外一个站在旁边,圆脸,皮肤黝黑,看起来憨实粗壮,大约四十出头,名叫花菜的妇女看到心如被谢母气到,眼睛一转,眉毛一挑,不屑的对着谢母说道:“你怎么说话的啊。”
花菜嗡嗡粗声粗气帮着心如说话,谢母原本趾高气昂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原因无甚,也就是花菜家中男丁昌盛,跟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长,家里半大的小子往人跟前一站,气势十足。
“哼,回家。”
谢母拉着世元的手快步往家里走,一边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低声咒骂。
原本就不太整洁的院子,被几人一闹,更添狼藉。
老三跑了,老四水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躲了起来。只剩下元琅倚靠着门廊目瞪口呆的看着快速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一切。
老二杏琅倒是没躲,并不是她不想,只是她一贯不像老三老四那般机灵,说好听点是老实,难听点则是木讷。
想是谢母在家中一贯的凶悍,老二也怕得很,慢半拍,突然福至心灵,捡起摔落在墙角的簸箕,快速的说了一句:“我再去割点猪草回来。”
世元揪着谢母的手不依不饶,谢母是又抱又哄,承诺了要买肉吃,绝对要教训杏琅,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条件之后,这次破涕而笑。
谢母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慈爱的看着小儿子:“妈再给你去蒸个米汤鸡蛋吃。”
转身看到元琅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在发呆,生气的对着元琅背就是一巴掌,“死丫头,发什么愣,不用干活啊。你们这几个杀千刀的,见着弟弟小就欺负他,当初就不应该费劲心力把你们拉扯大。”
元琅没想到谢母一眼不说就动手,没防备,谢母的一掌直拍得她几步跄踉。
谢母本就没消的气,面对着不讨喜的女儿,是一点都不顾忌,平日里她都这样,一个不顺心,对着女儿们非打即骂,根本没想到会被人拦下来。更何况这个还是那个柔顺的老五元琅。
元琅在谢母再想拍打自己的时候,一把将谢母的手拦下来。
“反了天了,怎么自己老子娘还打不得你了。”
世元则是站在一旁笑嘻嘻的拍着手,“打,打,打,打得好。”
“元琅赶紧过来帮我喂猪。”
提着一簸箕猪草的杏琅低着头不敢看谢母,快速的说了一句,牵着元琅的手就往后院去。
“五妹的伤还没好呢。”
等离了谢母的视线,元琅小心的掀开衣服,反过头朝背上一瞅,青紫一片,可想谢母下手有多重了。
杏琅也顺着元琅的目光瞧见了,小声的拉着元琅的手说道:“妈她就是在气头上,过了就好了。”
元琅诧异的看着对方,实在没想过她会这样说。
不过到底她是好意,不然也不会多次帮着自己解围,于是元琅也应了句“好”。
晚饭时分,谢父提着铁锯跟刨子回来了。
元琅好奇的偷偷瞄了几眼,在她还是林琳的时候,这位外公在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得癌症去世了,从来没见过面,只是时常听妈妈,外公就像是封建制度下的大家长,固执,苛刻,重男轻女。
谢父长着一张国字脸,眼小鼻塌,嘴角紧抿,形成了很深刻的法令纹,两眉之间皱成川字,头发两侧发白,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一进门,谢母收起了尖酸刻薄,洗净帕子递过去:“先洗洗,马上可以吃饭了。”
谢父接过帕子边擦着满头大汗,面无表情,视线扫过一众女儿,在小儿子的身上停留了会,目光稍见柔软。
最后视线扫过元琅的时候,看着她额角的伤疤,突然对着谢母说了句:“那匹红布给老五,让她做身衣服。”
“可是,那是我….”谢母后面想反驳的话在谢父的视线下说不下去。
恨恨的盯着元琅,不甘不愿的说道:“一个丫头片子穿什么新衣服。”
“老五都快十八了都没穿过新衣服,她十六岁工作,现在两年,每月的工资你们领走,这钱都不知道能买多少匹布了,为了一匹布,你还打伤了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我是她妈,她的工资不上交,每天不用吃饭了?你每个月赚的那点不上交就算了,天天在家吃白饭,明天就给我滚蛋儿。”
杏琅在外面晃荡了一圈,回来时正巧听到谢母的话,忍不住就开口讽刺道,一来二往,连着之前的气一起,谢母操起竹子做成的扫帚,向着杏琅就是好几下。
虽然杏琅躲避及时,但手背上还是被扫到,留下几道血痕。
“老五,我刚才可是帮你说话,你别跟二姐一样,像个木头桩子,活该被压榨。”杏琅边躲,边对着元琅大喊道。
“你翅膀硬了,还敢躲,欺负弟弟,挑唆妹妹,我….”
原本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缸,一手握着烟杆的谢父,一听到“欺负弟弟”这几个字也坐不住了,眉头一皱,烟杆朝墙上敲了两敲,“你敢欺负老子的儿子,胆子肥了?”
杏琅敢对着谢母呛声,但谢父并不严厉的话,却吓到她了,眼皮颤了颤,挺着胸仍嘴硬的回道:“不过是尝了一口小弟的蛋羹,有什么了不起的….”
“啊….”杏琅后面的话,淹没在她的呼痛声中。
谢父握在手里的烟杆狠狠的抽在杏琅的小手臂上,刚点染的劣质纸卷烟丝掉到嫩肉上,一下就在身上留下了几个印记。
杏琅面对谢父不敢躲,实在是从小到大,只要谢父动手,越躲就会被抽得越狠。
杏琅因为这张嘴,不晓得吃了多少顿板头了,但她还是嘴贱,该不了。就是看不惯父母偏心到没头的模样。
“活该,让你爸亲自动手收拾你。”谢母见到元琅被收拾,心头的气总算顺了。
院里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静悄悄的,只听到杏琅鬼哭狼嚎的声音,跟一声声皮开肉绽的声音。
最后还是世元直喊饿,谢父才冷哼一声,住了手。这是杏琅的手臂,大腿上几乎没几块好肉。
第一次生生直观家庭暴力现场,元琅吓到了。
“摆饭。”
老二朝琅有些忧心,赶忙扶着缩在地上的杏琅进屋,元琅回过神来,也赶忙搭了把手,与朝琅两人合力将杏琅扶到房间。
期间老四水琅也跟着来看了看,就出去了。
“二姐,五妹你们去吃饭吧,我没事,要不快点去吃饭,水琅那丫头估计要将能吃的都塞到自己嘴里了,顺便帮我留点。”杏琅边抽着气,边把两人往外推。
瞧着杏琅还有净胜注意到吃的,元琅倒是没多少担心,依言应了声“好”。
朝琅倒是欲言又止,明显有话要说,犹犹豫豫许久,才说道:“老三,你别老是跟小弟还是妈过不去,总归是自己亲弟亲妈的,你嘴上不把关,挨了多少揍,怎么还是学不乖啊。”
老二苦口婆心的劝着杏琅,“同样是女儿,凭什么村口的宝儿就被她爹妈当成眼珠子一样。”
宝儿是村口谢勇与杨心如的女儿,她家就生了她一个女孩子,可不是跟心肝一样,看,连小名都叫宝儿,如珠似宝。
杏琅嫉妒得眼都红了,因为这,每次见着宝儿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朝琅倒是看的开,“别跟人家比,心里难受,爹妈还是爱我们的,总归没短我们吃穿,养到这么大,也得费不少心力的。”
“跟养猪一样,没区别。”
等元琅跟朝琅将杏琅安顿好,出来一看,饭桌上的菜碗都空了,水琅正收拾着碗筷。
谢母正哄着世元吃饭,他跟前的小碗里堆得跟小山一样高,多肉少菜。旁边还放着另外一个碗,又是一碗米汤蛋羹。
一旁的水琅还时不时眼神飘过来,盯着世元的碗流口水。
明显这是谢母给世元额外做的,家里荤菜除了谢父跟世元两个男丁能动筷子外,其他女孩们就只能吃素,也难怪都满二十的老三老四要眼红了。
谢母仔细的盯着世元吃饭,连个眼神都没给两个女儿。
倒是水琅凑过来,“我给你们留了饭,暖在锅子上呢。”
元琅过去一瞧,红薯饭还是热的,碗里大部分都是红薯,只有几颗米粒粘在红薯上。菜很是清淡,一点油星沫子都少见,煮烂了的菜叶子凉了下来,味道并不太好。瞬间,元琅就没了胃口。
把饭菜给杏琅端过去的时候,杏琅一看到这些,对着门口就骂起了水琅。
等到要睡觉了的时候,进来的水琅面对板着脸的杏琅还有些心虚,不过之后又理直气壮的说道:“谁让你们自己不去吃的。”
谢家几个姐妹都是住在一个房间的,除了最小的妹妹能一人独占一张小床外,其他几个姐妹都是每两个人睡一张床。
元琅是跟老二朝琅一起睡的,老三老四两人一张床。结果出了晚饭这事,杏琅便使着性子,死活不愿意老四水琅跟她睡了。
无论朝琅怎么调和,两人还是使着别扭。最后只能将两人分开,元琅跟杏琅睡,朝琅跟水琅睡。


一晚上,元琅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并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外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老二朝琅起床的声音。元琅揉着眼睛朝窗户外面瞄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老三,老四,老五起床了…”
清晨时间,温度偏冷,朝琅套了件红色格子宽大的长袖衬衣,皱巴巴又旧旧的,穿到身上感觉有些老气。穿戴好之后,又是叫起几个妹妹起床来了。
“赶紧起来,妈她已经起床了。”
闻言,还睡眼惺朦的水琅半睁着眼睛,摸着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杏琅翻了个身,朝对床的两人看了一眼,又轻推了元琅一把,“我养伤呢,就不早起了,今天你帮我去请假。”
元琅也睡不下去了,只得跟着也起身,翻了翻叠在床头的衣服,全部都是宽大又不合身,颜色又旧又老气的衣服。
挑挑拣拣才从中翻了一件还算合身的白衬衫,只是衣摆处沾了泛黄的陈旧污渍。将衣服全部塞到一条黑色不太透气的长裤里,元琅才算松了口气,白衣黑裤,总算穿着能看得点出这个年纪的活力了。
在元琅扎头发的时候,水琅一直盯着她不住的看,“老五,怎么感觉你今天穿得比以往都不一样呢。”
“还不就是那回事,又没换身新衣服,那衬衣还污了一角,只能塞到裤子里了。”
“也是,你身上的平时也见你穿过,就是没见你这么搭过,不过这样搭挺好的,精神。”水琅想了想,觉得元琅这样穿确实好看,也兴致勃勃的将自己的衣服翻了出来,学着元琅的打扮,只不过穿的是一件花衬衣,花裤子。整个人跟朵花一样,额….土气。
元琅无意中瞄了一眼,口水都差点喷了出来,脸皮抽了抽,“你可以将裤子换成素色的…搭在床头的那条纯色的靛青色裤子就挺好的。”
“这样不好看吗?”水琅心里还挺美的,转了个圈,对着小镜子往自己头上比划着头花。
不过虽然嫌弃那条靛青色裤子不够花哨,还是依言换上身试了试。
“四妹,还是这条裤子配着比较好看。”老二朝琅也忍不住发言说道。
虽然对那条花裤子更爱,但水琅还是得承认确实元琅跟有眼光点。
“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一群懒丫头,起来干活了。”
谢母隔着窗台,重重的在外檐敲了几下,没好气的冲里面喊道。
元琅无语的再次看了眼外面,天还没大亮呢。
“妈,我们已经都起来了。”朝琅赶紧朝外面回道,然后匆匆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门一开。一股微寒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一个激灵,元琅是彻底清醒了。
谢母见到陆贯出来的几个女儿,“老三呢?懒死在床上吗?”
“三姐她身上疼得很,所以让她多休息会。”元琅瞧见谢母不善的脸色赶紧回道。
谢母没再说什么,只是疑惑的看了元琅一眼。
这丫头平日里一棍子都打不出来个屁,怎么今天…不过也没多想。
元琅心里一紧,倒也没多怕,不在意的任谢母打量,任谁也想不到这芯子会换了一个。
见到几个女儿都起来了,谢母施施然的又回了房间。
朝琅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见老四还在臭美,老五在发呆,于是自己先去厨房烧了水,又将米淘好,米上铺上满满一层红薯,摸着黑到地里扯了几个辣椒,放在火上烫一下,撒上盐。
等元琅回过神来的时候,朝琅几乎把事情都做好了。
“二姐,你可真利索。”元琅是真心称赞的,见朝琅又去拿簸箕,估计是要去割些猪草,元琅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姐你把事情都做好了,累了歇会吧,我跟四姐去割猪草。”
水琅很不满被元琅带上,“二姐都是做惯了的,做事情又快又好,我就做不好,要去,你自己去。”
“做不好也得做,不能让事情都给二姐全做了吧。”元琅强硬的拉着嘟着嘴巴的水琅就往外走。
“还是我去吧。”朝琅笑了一下,不在意的提起簸箕就出去了。
还在跟水琅拉拉扯扯的元琅,阻拦不及。
见到朝琅走了,水琅喜滋滋的扯开元琅的手,“二姐自己去了,不用我们去了。”
天大亮的时候,谢父谢母也都起来了,早饭早就端上了桌。谢父跟世元面前是一整碗白花花的大米饭,其他碗里则是堆满了蒸熟的红薯。
元琅昨天晚上没吃多少,早就饿了,这红薯自己地里种的,吃到嘴里糯糯的,满嘴香甜。佐着新鲜吃法的辣子,这顿早餐吃得还算高兴。
倒是坐在自己旁边的老四满脸不开心,“我也想吃米饭,天天吃红薯,吃得都要吐了。”
这话水琅说得小心,只是自己暗自嘟囔,谁想正巧被从背后经过的谢母给听见了。
“吃吃吃,还想吃米饭,有红薯吃就已经很好了。”谢母的手指戳得水琅的脑门直往后仰。
见谢父也看过来的眼神,水琅脖子一缩,赶紧往嘴巴里扒拉红薯,满脸的委屈。
谢父皱着眉头看了这边一眼,倒是没说话,之后便心安理得的与坐在身边的世元享受着独一无二的特殊待遇。
“老五,昨天请过一天假休息过一天就够了,今天赶紧去上工。”
冷不丁谢父突然对自己指名道姓的,元琅被惊了一下,马上应了下来。不过又响起老三说的请假,跟谢父提了一下。
“你帮老三去请个一天假就够了。”昨天自己下手多重,谢父心里清楚,一天估计好了不了,只是他也不怕外人说三道四的,一天的假已经是极限了,少上一天的工,就少一天工资。
元琅哪里知道自己在哪处上工啊,心里想着等下得向老二打听一下才行。
不过没等元琅开口,朝琅便招呼着自己跟水琅一起走,谢家的几个姐妹原来都是在一处上工的。
元琅抬头看向前面堆得高成一座小山的垃圾堆,视野是就剩下了铁锈色的世界,一眼望过去,垃圾山上还能看到几个不时在走动的人影。心中的震撼不可言说。
元琅极力掩藏住眼里的吃惊,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两个姐姐后面。
只见朝琅跟其中一个像是主管的人打了声招呼后,拿了双细棉织成的厚手套带上,手套上的满是黑色褐色的污渍,把原本的颜色都遮掩住了,仔细观察依稀可以看出,好像是白色的。
元琅也照着两人的模样也带上的手套。
等快接近垃圾山的时候,水琅跟朝琅各自找了个方向,就开始扒拉起来。
元琅不远不近的跟在朝琅身后,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她的动作。不过一会,就明白了,原来是在将锡铁,锰铁从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挑拣出来。
现在这种工作还是完全用人力来做,效率十分底下。捡满一个篓子算一个工分,每一个月结算一次。
元琅她们几人到的时间还早,铁山上还不见多少人,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热闹,叽叽喳喳的人声,如同泡开的开水咕隆咕隆发响。
元琅揉了揉发涩的双眼,抬头朝下一看,整座铁山熙熙攘攘的都是个人,密密麻麻的跟工蚁一样忙碌着。
清早的空气还带着微冷的湿润,但随着太阳慢慢的升起,头顶着灼热的阳光,地面沸腾的热气往上升,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手下的小山在发烫。
元琅就跟处在蒸笼中的鱼一样,双手使劲朝自己扇着风,却根本不能缓解由内而外的焦灼。
“二姐,我…太热了,我下去歇会。”元琅朝着不远处的朝琅喊道。
元琅手脚并用,爬下了火烫的铁山,找到这里唯一一个矮小的遮棚。
这个遮棚也就是用几块大瓦片随意搭成的,大约五,六个平方米左右的小屋子,里面放了张桌子椅子,还有一个磅秤。这是专门用来给管理人员落脚的。
棚内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拿着蒲扇坐在椅子上扇风。其他人也是过来歇脚的人,三三两两的都或站或随蹲,随地坐在棚外的屋檐下。虽然还是很热,不过好歹没那么晒了,不像顶着太阳,皮都要翻起来了。
元琅一眼看到水琅也在,正跟一群差不多十七八岁年纪的几个姑娘们围成堆说话。见到了元琅后,跟其他姑娘说了声,就小跑着朝元琅走来。
“老五,你怎么也过来了?”
水琅这话问得,元琅眉毛一挑,“太热,我受不了,你不是也在这里?”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二姐一个人在上面….”水琅尴尬的笑了笑。见元琅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水琅有些窘迫的咬着唇,“爸他不是让我们每天必须做够二十个工分,三姐今天又不在…”
元琅是明白了她四姐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偷懒呢,不过她也不想想自己还不是刚才还在跟一群姑娘们说笑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下来的,瞧着头上干干净净的,不像自己这边灰头土脸的,明显是已经打理过了。
“这天气晒得人头发晕,把二姐也叫下来休息下,人晒久了,别中暑了才好。”元琅也不搭老四的茬,随意的说道。
这以往谢家四姐妹在这里干活,谢父可不管你们谁干多干少的,他只在乎月底能拿到多少工分,换多少钱,反正是不能低于自己给她们定下的数,这谢家的女儿,外面的人都知道,几乎都是拿她们当个男人的劳动力般使唤的。哪像那些躲在棚外屋檐下的姑娘们那样,干会停一下,每天撑死就只能得一两个工分。
多亏老二跟老五,动作又快又利索,谢父规定的额度总超额完成,水琅还能时不时见着机会就偷会懒。
元琅可不惯得她四姐这毛病,要干活就大家一起干。
干了一天活,元琅累得够呛,背都直不起来,穿着长衣长裤,掀开一看,皮肤还是被晒得红通通的一片。特别是脸,不用看也知道,估计已经被晒伤了,火辣辣的疼。
朝琅的情况跟元琅差不多,还跟严重点,只是她并不在意,就连水琅也是习以为常的感觉,“等回去水洗洗,脸都掉皮了,好不容易天气阴了几天,将皮肤养回来,又晒成这样。”回去的路上,水琅很不开心的踢着路上的石子说道。
“老五,还是羡慕你,你都晒不黑的,虽然晒伤了,不过过几天就能好,不像我,就算晒伤好了,还是黑得很。”
不过确实是,元琅的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在谢家可谓是独一无二的,压根不像是个农村的女孩。这样特别爱美的水琅是又妒又羡,都是同个爹妈,怎么人与人就这么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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