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归玩笑,她最后还是跟着迪卢克去了晨曦酒庄。
不得不说,迪卢克老爷领着一个漂亮女孩回来这事情对于酒庄的人而言相当震惊,纷纷猜测着女孩的身份来历。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哀叹自己没机会了。
塔维纳尔:“……”
你们开心就好。
暂住酒庄的这几天,塔维纳尔表现得十分安分,完全没有向外传递消息的举动,让迪卢克是越看越起疑心。
为了深渊教团一点线索每天在外奔波的他一回来就看到大厅沙发上躺着个游手好闲的愚人众,这感觉别提多膈应了。
“你一整天就没点事情做吗?”
一天,迪卢克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在他的注视下,塔维纳尔已经反反复复数了半小时的头发,实在是不知道那几根毛到底有何吸引力。
塔维纳尔捧着掌心的十来根银发,眼神居然有几分空洞。
“你是无法理解它们对我的意义的……”
她的目光转向迪卢克火红的一头长发,艳羡无比。
妹啊,怎么到了二次元也无法摆脱头秃的诅咒!
而且作为一个人造人,她居然没有被优化易脱毛基因吗!
她又一次陷入对博士的怨念中。
迪卢克确实无法理解这人看自己头发的眼神,沉默片刻,他呵了一声,“我反倒是庆幸我理解不了你们愚人众的古怪思维。”
喂喂,你这算人身攻击了吧?塔维纳尔闭眼吸气,“迪卢克老爷,我有必要声明一下,愚人众并不等同于人渣和败类,就像西风骑士团中同样存在小人。”
“你说的对。”迪卢克对此非常认可,“西风骑士团,哼。”
其实你完全没把前半句话听进去,对吧?
塔维纳尔嘴角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不再说话,继续缅怀起自己掉落的头发。
迪卢克也继续处理起手下线人传来的情报,不再去试图思考这个愚人众巡查官种种行为的合理性。
三天后,晨曦酒庄。
“刚收到的情报,深渊教团的踪迹出现了,离我们很近,就在酒庄附近。”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出发吧,把那些坏家伙都干掉!”派蒙看起来跃跃欲试。
“哈哈,小派蒙真是干劲十足,那么,英雄故事的终章,就要开始喽!”
琴,迪卢克,温迪,荧还有派蒙,再加上原本故事中并不存在的第六人,开始了拯救特瓦林的最后一幕。
塔维纳尔跟在这五个五星的后面,看着他们一路砍瓜切菜,轻松破盾干掉落单的深渊法师后,将视线投向了风龙废墟。
从风龙废墟的正门一路往前,他们被风墙阻隔住了继续向前的通道,温迪故作不经意地提醒另一边有风场,可以绕路。
一路闲谈间,一行人顺利抵达了高塔孤王残留下的这座高塔的顶层。
借助迪卢克的学识破解导光机关,六人汇集在塔顶。
“我在想,一切结束后,我要把这些写进歌里。”
温迪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说着他准备构造的故事中的角色。
“英勇的骑士团代理团长,默默守护蒙德的酒庄老板,意外卷入事件但却起到关键作用的异乡人……”
“啊,当然,我们还有另一位来自异乡的伙伴,一个自雪国而来的强悍武人,虽然一开始身份令人怀疑,但最后也用自己的真诚融入了这个团队,嗯嗯,真是个富有教育意义的故事!”
“噗……”派蒙看着塔维纳尔没有表情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荧一把抓下派蒙在怀里揉戳,“派蒙,你这样塔维纳尔会伤心的,她虽然是愚人众的人,但还是帮我们很多忙的,尤其是在对付魔物的时候,可比只会飞的小精灵有用多了。”
“不过至冬武人什么的,听起来好怪哦,一点也不像女孩子,反倒是像一个一米九的粗狂男人。”
一米五出头的某人:“……”
谢谢,更难过了。
仿佛从她的脸上感觉到了那近乎凝结成实质的怨念,琴也没忍住掩住嘴巴笑了起来,迪卢克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个像素点。
这段时间的相处确实让塔维纳尔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
人能说谎,但身体长时间形成的本能会反映出其主人真正的性格。
虽然有些打法确实称得上狡猾,但他们能明显看出对方缺乏一定的攻击性,往往要等魔物找上她,她才会开始反击。
“这首歌会像温妮莎传奇一样,被蒙德的人传唱下去吧。”温迪微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将来。
在不知道多少年后,他仍旧能在吟游诗人们传唱的故事中与往昔的朋友相见。
战前发言结束,每个人调整到最佳状态,在温迪升起的风场中,打开了自己的风之翼。
“就像上次那样,追上特瓦林吧。”
温迪的声音在风中仍旧清晰,荧在最前开路,瞄准特瓦林后背上的毒疮,开始净化侵蚀。
呼啸的风吹过耳边,塔维纳尔只感觉整个身体都被狂风托举着向前,这种感觉与平时使用风之翼滑翔不同,就像是真的长出了双翼,脱力地心引力自由飞翔。
虽然这效果仅限风场范围内,但塔维纳尔还是飞得十分畅快。
“毒疮还剩一个,特瓦林要开始加速了,我们跟上。”
巨龙痛苦的吼声在前方传来,只见它猛的扇动羽翼,速度顿时拔高了一个档次。
而且开始有一个个风漩涡自它双翼下生成,冲向后方!
“特瓦林开始反击了,这是它的常用招式,注意躲避!”
温迪的提醒被风带到耳边,塔维纳尔看见一个气旋飞速朝着自己砸来,连忙调整风之翼进行闪避。
躲开一个后还没等她松口气,大大小小的风漩像是雨点般朝着他们打来,塔维纳尔险之又险的避过一个又一个,显得相当吃力。
她对风之翼的使用并不熟练,这玩意和游戏里的用法差别大了去了,而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才一个多月,半数时间是在至冬度过,其余时间则是窝在船舱里。
而在至冬的多半时间里,她光是养好在博士实验室中受到的伤就花去了大半,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熟悉身体的使用和那些灌输在本能里的战斗技巧,根本没时间使用风之翼。
摇摇晃晃间,她被一个风漩涡击中,失去平衡。
“当心!”
飞在后上方的琴出声提醒,正准备出手救援,就看到塔维纳尔猛的收拢风之翼,然后在悬空的状态下不可思议的调整回头上脚下的状态,啪的一声重新展开风之翼。
擦了把冷汗,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同样向他飞来的气旋上,灵巧闪避。
迪卢克原本绷起的肌肉也重新放松——他同样做好了救人的准备。
荧从后方收回视线,“大家不要掉以轻心,这些风漩有一定的追踪效果,必须完全躲过去才行。”
然而塔维纳尔笨拙的闪避动作始终挂在心头,荧几次回头,真的担心她什么时候就坠机了。
分神间,四个风漩朝着荧飞来,角度刁钻。
若是她全神贯注,必定会在这封锁形成前先一步闪避,但她此刻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闪避时机。
荧被风漩击中,向下坠去。
“荧!”
温迪和迪卢克一同朝荧的方向冲去,想要拉住她。
一阵不属于温迪控制的湍急风流阻隔在了他们的面前,尽管温迪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了风流令其消散,但时间在此刻显得是如此宝贵,一瞬间的停滞进一步拉开了他们与荧的距离。
就在这时,一个银白的身影直直朝下坠落。
塔维纳尔本来就飞在众人下方,有着更多的反应时间。
在荧往下落的同时,她就已经调整好了方向,朝着荧下落的位置冲去,只是等她来到荧的位置时,对方已经与她错开。
想也不想,她直接解除了风之翼,以更快的速度朝下坠去,而荧也在尽可能的调整着平衡往下滑翔,两者下落速度的不同使得她们有了靠近的条件。
荧仰头,能看见头塔维纳尔飞扬在空中的长发,女孩神情仍旧冰冷,但冰蓝眼瞳中的急切连狂风都遮挡不住。
“抓住我的手!”
声音被风吹散,但荧还是看出了对方想说的话,朝上伸出手。
啪,两只手紧紧握住。
四周的空气变得冰冷,像是寒冬降临。
荧的脚下突然踩到了实物,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凭借那一点支撑,优秀的战士仍旧找回了自己的节奏,风之翼收拢又展开,恢复了平衡。
低头看去,巨大的冰块翻滚着朝下坠去。
荧瞬间理解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塔维纳尔为她凝结出了一块由冰组成的地面。
手臂猛的一沉,并没有打开风之翼的塔维纳尔挂在荧的手上,看着下方心有余悸。
她刚刚让荧伸手并不是想拉住荧,而是想让荧拉住她。
脚下飓风升起,温迪重新将他们托回空中,前方的特瓦林已经停下,温迪加快了风的流动,迅速追了上去。
众人在一个平台停下,荧将塔维纳尔放下,自己也收起风之翼,扶住膝盖平复仍旧有些不稳的气息。
“你没事吧!”
派蒙紧张地绕着她们转了一圈,看到没什么大碍后才略微放下心。
“总算是有惊无险,好了,打起精神,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温迪一改平时的不正经,看着天上。
众人抬头,特瓦林的身影在狂风掀起的碎石间浮现。
“吼——”
巨龙向着平台俯冲而下,尖锐的利爪擦过众人头顶。
每个人各自拿起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特瓦林绕了一圈,再次俯冲而下,这一次,它的爪子狠狠砸向地面,石屑飞溅。
看到这与周本如此相似的一幕,塔维纳尔DNA狂动,抡起法杖就A了上去。
迪卢克单手拎着把大剑紧随其后。
琴和荧也各自起单手剑。
几个人对着特瓦林就是一通输出。
砰的一声,特瓦林坠落在了平台上。
还没等温迪提醒接下来该怎么做,塔维纳尔就扒着特瓦林的鳞片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巨龙的脖子。
其余人愣愣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快上来净化啊,等会它又起来了。”塔维纳尔喊道。
荧这才上前,塔维纳尔朝她伸手,将她一把拉了上去。
看着龙颈上的毒疮,荧伸手,触碰过去——
特殊的力量将侵蚀的力量化去,毒疮脱落,特瓦林嘶鸣一声,从平台滑落下去。
脚底震动,裂纹开始在脚下的平台上蔓延。
“这里马上就要崩塌了!”
派蒙惊声,下意识贴近向荧的位置。
她的话刚结束没多久,脚下地面崩裂四散,六人一并朝着下方坠去。
混乱间,青蓝色的身影掠过,将人如数接住,飞向高空——
看着身后不断远去的风龙卷,塔维纳尔摸摸心口,心脏仍旧在狂跳不止。
她伸手摸了摸身下,特瓦林冰凉的鳞片触感有点粗糙,想到自己此刻是在龙背上,她原本的心跳又加快几分。
和隔着电子屏幕的体验完全不同,她感受着风从身边不断掠过,下方是一片翠色的山峦,天地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辽阔。
塔维纳尔将视线转移向前方,转移到温迪身上。
温迪躺在特瓦林的背上,闭起眼睛,这种感觉令他怀念。
“我们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飞过了呢……”
“从今往后,带着我的祝福,飞得更加从容一些吧……”
……
“关于此次事件,我能否请你代表愚人众一方出席会议,与我一同澄清关于龙灾的误会。”
事件结束,迪卢克和琴不再限制塔维纳尔的行动,在进行了简单的致歉后,琴提出了希望塔维纳尔出面的请求。
“没问题,不过我需要回去做些准备,比如,换上我作为愚人众巡查官的制服。”塔维纳尔点头。
告别两人,塔维纳尔回到了哥德大酒店。
“阁下,您回来了,女士大人在会议厅等您。”
门口的守卫提醒道。
塔维纳尔点头,沿着上次的路来到会议厅门外,象征性的敲了三下,推门而入。
女士站在房间的窗边,注视着广场上巨大的风神神像。
“这一趟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塔维纳尔简短回答。
女士转过脸,眼中弥漫着寒意:
“那么,现在该知道,我们那位躲躲藏藏的风神,究竟是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