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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画像之谜

发表时间: 2022-11-14

楚月惶恐的抬起了头,好奇的望向南歌手中的画像,旋即,便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宣纸之上,寥寥数笔,涂鸦不成像,宛若三岁稚童的手笔。

真分辨不出,是个什么鬼东西。

这就是传闻中,根据尸语,描摹出凶手五官的画像?

深呼一口气,楚月茫然的看向南歌,满目惊讶。

南歌无视于楚月的吃惊,而是将宣纸折叠,又塞进腰带,淡然一笑,起身出了牢房。

看守的狱卒见南歌走了出来,立刻恭敬上前,听候差遣。

南歌低声吩咐:“看好楚月,待会张子良被押送回来,还将他关在楚月隔壁。

他们二人的对话,全部记录下来,及时向我汇报。”

“是,大人。”

南歌迈着步子,面无表情的穿过两旁的牢房,在一片谩骂声和惨叫声中,走进了里侧的提刑房。

下了楼梯,她看到被捆在刑架上的张子良,对方已经晕过去了,但身上依然体面。

北堂渊听到脚步声,偏头看向来人,笑着指了指张子良道:“还未用刑,便吓晕过去了。就这胆子,不像能弑父的人。”

南歌走到北堂渊身侧,把方才楚月交代的事情,禀报给北堂渊。

北堂渊拿起桌案上的供词,递给南歌:“这是张子良交代的。”

南歌快速扫了眼供词上的内容,张子良和楚月的说辞,大致相同。

但她有一点不明,为何张子良要楚月偷画像呢?

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多此一举?

北堂渊走到张子良身前,拍了拍对方的脸,依旧没有反应。

他舀了一勺凉水,泼向张子良。

张子良浑身一抖,惊恐的看向北堂渊,连忙讨饶:“大人……我真不知道我爹是被谁害死的。

我已经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北堂渊将手里的瓢,随手扔进水缸中:“你父亲最近,都得罪过什么人?”

张子良咳嗽几声,将口鼻处的水甩了甩:“……他是都察院的御史,弹劾的人多了去了。

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前不久,还弹劾了太子身边的徐友。”

“你爹弹劾徐友的罪名,是贪墨罪,你也是当朝为官的,觉得你爹弹劾他的证据,充足吗?”

张子良的视线左右晃动着,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信我爹,他为官多载,不会无中生有。”

“你爹和东厂的人有接触吗?”北堂渊又问。

张子良蹙起眉心,坚决道:“不可能,我爹一向痛恨东厂,怎么可能与他们有接触。”

“二夫人柳宛萍,说你爹经常与外面的女子吟诗作对,流连花楼,这怎么回事?”南歌开口问道。

张子良愣了愣,眼带怒火:“二娘那张嘴,净会胡言乱语。

是我爹被东厂的人算计了!他们故意找了几个青楼女子,勾引我爹,要拿到我爹的把柄,替他们卖命。

我爹没有中他们的圈套,便到处散播谣言。

二娘那脑子,胡乱就听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听罢张子良的说辞,北堂渊继续审问:“也就是说,你爹被东厂的人盯上了?”

张子良闷应一声,狐疑的看向北堂渊和南歌:“你们难道不是一伙的?

我爹明明是意外身亡,你们偏要说我爹被人谋害,然后嫁祸给我!

定是东厂的人与你们窜通,要害我们张家!

娘说的果然没错,爹这一死,势必会让你们这些酷吏,反咬我们张家一口!

我爹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你们就要报复我们张家!”

北堂渊诧异的看向张子良,好笑道:“有意思,张大公子是觉得,我们和东厂的人勾结,要把你爹的死,嫁祸于你?”

张子良挣扎了几下,摇晃着身上的锁链咯吱作响:“难道不是吗?你们要屈打成招!”

北堂渊敛起笑,突然抽出腰间的刀,一刀劈在张子良肩膀处的木桩子上。

张子良惶恐的看向北堂渊,双腿抖动了起来,仔细看,连裤子也湿了。

北堂渊冷哼一声:“就你这出息,还敢与我们如此说话?

我真要屈打成招,你现在还能如此全乎?”

张子良一动不敢动,怯然瞥了眼耳侧凌厉的刀刃,滚动着喉咙,没再说话。

南歌在旁观察许久,大致也摸透了张子良,此人有些懦弱,并且坚信,他爹是意外身亡的。

北堂渊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们隐瞒张御史回府的事情,只是为了不把事情闹大?!”

张子良眨了下眼睛,连头也不敢晃了,生怕旁边的绣春刀,直接将自己的耳朵削掉。

北堂渊见状,抬手拔刀,将木桩上的刀,收回刀鞘。

刀锋擦过张子良凌乱的发丝,削掉了几根,吓得张子良紧闭双目。

北堂渊算是看清楚张子良的性子了,外强中干,担不起事。

他又问道:“你们之前隐瞒张御史回府这件事,都是大夫人安排的,对吗?”

“嗯。”张子良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个字,浑身抖个不停,还没有从方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北堂渊无语的看了对方一眼,刚才不还挺硬气的,说他们与东厂勾结吗?现在却怂成这副样子。

南歌从怀里掏出了信,走到张子良身边,让他辨认:“你看一下,这是不是你爹的亲笔信?”

张子良小心的偏过视线,看向信上的字迹,点了点头。

“他约谁,在天街桥见面?”南歌追问。

“我不知道。”张子良沙哑着嗓音,略微颤抖。

南歌又问:“你和你娘,将你爹从三夫人的屋内搀扶回房,是什么时辰?”

张子良扭曲着面孔,努力回忆,但如何也记不得了。

他怕自己给不出答复,会遭折磨,索性胡言道:“丑……丑时二刻……”

张子良的话音还未全落,身上就挨了一鞭子,疼得他惨叫一声。

北堂渊握着手里的鞭子,厉声质问:“杜欢在丑时初,亲眼看到张御史,掉进了河里。

你却说,张御史丑时二刻出现在府中?

你们二人,究竟谁在说谎?!”

言罢,北堂渊又举起了鞭子。

张子良忙喊道:“那就不是丑时二刻!我记不得了……大人……别打,我这次说的是实话!”

北堂渊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番张子良,他这模样,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放下手里的鞭子,北堂渊也不想白费力气,他看向南歌,示意对方与自己离开。

南歌临走前,又厉声责问张子良:“你让楚月,从我这里偷凶手的画像?”

南歌仔细审视张子良的神情,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但很遗憾,张子良还是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看来自己是想多了,这位张大公子,的确就是这样的人,不存在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