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濒死之际我穿进了另一个世界。
系统告诉我只要我能成功攻略任何一个目标对象,我就能在原来的世界重新健康活着。
但若是攻略失败,我则会受到惩罚永远消失。
我本以为这场赌局,只要我用真心换真心就能赢。
可是最终我却败得一塌糊涂。
和我一起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
我的青梅竹马业界精英女律师。
甚至是我从小悉心呵护、看着长大的女儿。
她们都无一例外喜欢上了那个清冷率直的真少爷,厌恶我这个“坏事做尽”的假少爷。
后来,系统判定攻略成功的几率为0,对我进行惩罚。
我死在了我曾经挚爱过的每一人手里。
可是为什么,她们明明那么讨厌我,却都崩溃了。
1宿主,检测到任务成功的可能性为0。
任务失败,你即将得到惩罚。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我却毫不在意,紧紧盯着大厅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
此刻我独自站在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现场的小小角落,目送着一对新人携手走进婚姻的礼堂。
他们身边其中的花童之一,赫然正是我倾尽心血养育的女儿柳浅月。
台上的主角,台下的宾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就像个见不得人的小丑、阴沟里的老鼠,偷窥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
可明明,台上是我的爱人和女儿啊。
在看到我青梅竹马的爱人柳瑶溪和新郎蒋云州拥吻交换对戒的时候。
我只觉得心仿佛被利刃切割成一片一片,然后放在火上炙烤。
我自欺欺人闭上了眼睛,然后转身离开了。
不管我承不承认,在这场以性命为赌注的豪赌中,我彻底输掉了我的心。
我浑浑噩噩走在马路边,只感受到全身的力气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散,这或许就是系统所谓的惩罚吧。
几声急促的汽车的鸣笛声突然近在咫尺响起。
我被一股大力扯到了路边,这才惊醒过来。
一道愤怒至极的女声和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同时响起。
“蒋云川,你他妈不想活了吗?”
2我努力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妹妹——蒋疏桐。
她也曾经是系统指定的任务对象之一。
系统曾经说过,只要她对我的亲情值能够达到百分百,我就算攻略成功了。
于是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把她当成真正的亲妹妹那样疼宠。
在我十岁那年,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车祸身亡,剩下了我和蒋疏桐兄妹两人相依为命。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系统波澜不惊的电子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恭喜宿主,检测到目标人物对你的好感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五,请再接再励。
我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我欣喜于任务即将成功的喜悦,另一方面我则又很是担忧疏桐。
彼时她才五岁,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双亲,如果连我也离开了,那她一个人在这波谲诡异的成人世界该如何生存。
我甚至想要和系统谈条件,如果攻略成功,我是否能够自行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点再离开。
可是这一切好感在蒋云州出现时都化成了泡沫。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父母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们真正的亲生儿子。
他才是这个家里原本的真少爷,而我不过是个被抱错的冒牌货。
他原本姓李,后来被认回蒋家之后,就改名为蒋云州。
蒋云州一出现,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笑话,他就像是身负气运的男主,轻而易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3只因他的一句我在学校霸凌他,蒋疏桐就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他,从此把我视为睚眦必报、心理阴暗的小人。
我仍然记得那天,蒋云州很晚才回家,脸上胳膊上全是被打斗过的斑驳青紫的痕迹。
我从卧室惊醒,然后下楼喝水。
就看见蒋疏桐搀扶着蒋云州站在客厅,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生人勿进的痛恨、冰冷的眼神紧紧盯着我。
“蒋云川,你真是越来越恶毒了。
你以为哥哥出事了你就能继承家里的一切吗?
我告诉你,休想。”
她的话像是一柄淬了毒药的匕首在我的五脏六腑狠狠搅弄,将我的心腐蚀得生疼。
我尝试过解释,为了让她相信我,我甚至愿意主动放弃父母留给我的这笔名正言顺的亿万家财。
可惜,蒋疏桐早已对我盖棺定论。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对我的爱意值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低到及格线之下。
系统机械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宿主,检测到目标人物对你的好感低于正常值,攻略成功的几率几乎为0,请尽快选择下一个攻略对象开始任务。
系统的预判是正确的,这天之后,蒋疏桐再也没有给过我一个笑脸。
我和她之间曾经的亲密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她对我无尽的厌烦。
蒋疏桐拉扯着我的衣领,将我拖进了电梯。
电梯的数字逐渐升高,直到顶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她疯了一般把我拖拽到了天台,又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现在我脸上左右两边的巴掌印倒是很对称了。
“蒋云川,你要死就死,别他妈连累别人。
有本事就从这里跳下去啊。”
4天台的风真的好大,呼呼地刮过来吹得我脸颊生疼。
我看着对面的妹妹,明明刚才她还在婚礼现场的主座恭贺着新人,怎么会有时间关注到角落里面无关紧要的我呢。
她是不是还在关心我。
我的内心又涌现出了一丝残存的希望。
“桐桐,你不是应该在婚礼现场吗?
是因为关心我才跟着出来的吗?”
我像是一只在等着主人投喂的眼巴巴的小狗,我多么希望她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啊。
可惜我注定失望了。
蒋云州出现后的十八年,她对我残忍得只剩下了冷漠。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我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再也无法拼接完整。
蒋疏桐冷冷地看着我,嗤笑了一声。
“别自以为是了,谁会关心你啊。
我是去帮哥哥取定制的珠宝,才这么晦气在路上碰见了你。”
她就这样残酷冷漠随意戳破了我最后一点美好的幻想。
我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就这样吧。
我双手大张开,就这样闭上眼睛朝着栏杆后面倒去。
与其等待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的惩罚,还不如最后享受一把放纵的自由。
这短短的28年,我用尽全力去爱她们,可惜都没能有个好结果。
我真的好累啊。
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死亡对我而言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想象中的自由并没有到来。
下一秒,我被人狠狠推到了地上。
这股大力差点让我的脊椎骨摔断了。
蒋疏桐气到眼睛都红了,她毫无征兆地对着我就是一个巴掌。
“蒋云川,你真是疯了。”
“不就是柳瑶溪结婚了吗?
你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她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强求。”
她的眼神里面全是怒火。
我有些茫然无措。
明明她言语间恨不得我当场死去别碍眼,如今又为何这般生气呢。
5蒋疏桐把我带回了蒋家别墅。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蒋云川,你要是敢死在家里就给我等着。”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家里,只觉得一阵唏嘘。
自从成年了我具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之后,我就签署了自愿放弃继承遗产的合同。
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彻底离开了这个以“家”为名的牢笼。
跑车的轰鸣声响了起来。
是柳瑶溪和蒋云州,还有我的女儿柳浅月回来了。
蒋疏桐将柳瑶溪拉到一边,低声说着话。
蒋云州一看见我就蹙了蹙眉头,并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家不欢迎你。”
我并不想搭理他,毕竟谁会愿意和一个两面三刀的死绿茶和平相处呢。
我的目光全部跟随在我六岁的女儿身上。
还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只有五斤重,就那样软软糯糯的一团,瞬间萌化了我的心脏。
我向她伸出了双手。
“月月,要骑大马吗?
到爸爸这里来。”
柳浅月躲闪在蒋云州的身旁,牢牢抱着他的大腿。
这个动作让我如坠冰窖。
柳瑶溪是个以事业为重的独立女性,怀上月月是一个意外。
她去医院检查过身体,想要打掉这个孩子。
可惜医生说她的子宫壁太薄了,若是这胎打掉了,很有可能以后无法怀孕了。
为了留下这个孩子,我跪着恳求柳瑶溪,甚至承诺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会辞职,一应事务全部都由我来照顾。
月月是早产儿,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很是虚弱。
我几乎是彻夜不眠守着她,丝毫不敢放松。
看着她一天一天茁壮成长起来,我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充盈得满满的,暖暖的。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证据,是我真正血浓于水的亲人。
6小时候的她很是挑食,几乎是到了厌食症的地步。
我抛下了自己的建筑设计事业,义无反顾投身于家庭。
费尽心思研究着如何做一些新奇的,能抓住小孩子胃口的健康的食物。
那个时候,月月被我抱在怀里,看向我的眼神里面全是崇拜和欢喜。
在我做出什么新东西的时候,不管味道好不好吃,月月总会第一个捧场。
“爸爸好厉害。”
她像是上天赐予我在这个孤苦伶仃世界的礼物。
一开始,月月对我的爱意上涨得很快,甚至超过了蒋疏桐对我的爱意最高值九十五。
可是当蒋云州频繁出现在柳瑶溪和月月身边的时候,月月好像开始变了。
小孩子的世界里面爱憎分明,她不知道是被谁灌输了某些思想,认定我是个软饭男。
没有工作,像只蛀虫一样趴在柳瑶溪身上吸血。
她开始看不起我,更想要蒋云州当她的新爸爸。
毕竟如今的蒋云州事业有成,意气风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穿着破破烂烂被人认回蒋家的少年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蒋云州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主动放弃的。
我曾经也是业内的天才设计师。
可是为了照顾早产又从小体弱多病她,才不得已放弃了这份热爱的事业。
那次我送月月去上早教课,我只不过是离开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月月就不见了。
我急疯了。
找到月月的时候,她正和蒋云州坐在快餐店吃炸鸡汉堡。
怒火上头,我直接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你这个杂种,你想对我女儿干什么?”
我实在是太害怕失去月月了,蒋云州这个人表面上是个纯良的好人,实则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斯文败类。
他也不甘示弱开始对我还击。
后来我双手颤抖抱着缩在角落里的月月回家。
她嘴里喃喃道。
“爸爸,你好像一个疯子。”
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冷泉里面,冻得生疼。
可是那时候我想,女儿还小,没有形成完整的世界观。
只要我好好教育,她会懂事的。
柳瑶溪下班后知道了这件事又数落了我一顿。
“蒋云川,你真是太冲动了。
云州提前和我说了,带月月出去玩,是我同意了的。
正准备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又开庭了,就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做事之前不会考虑后果吗?”
柳瑶溪丝毫没有关心我脸上的伤口,非要拉着我去给蒋云州道歉。
我红着眼睛,咽下了心头的委屈,倔强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去。”
因为这件事,柳瑶溪很是生气,和我冷战了很久。
7柳瑶溪和蒋疏桐缓步走了过来。
也许是从妹妹那里知道了我一心求死的做法,她讽刺地看着我。
“蒋云川,你还是个男人吗?
你是不是觉得要是你死了,就能让我内疚一辈子。
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看着面前这个我用生命爱过的女人,只觉得命运真是讽刺。
到底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柳瑶溪是我的青梅竹马。
从我记事起,她就总爱跟在我的身后。
那个时候的她冰雪聪明、乖巧漂亮,我也很是喜爱这个小跟班。
后来她跟随家人一同出国,离开前她偷偷告诉我。
“云川哥哥,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我只当是少女的玩笑话,没放在心上。
一别经年,昔日天真莽撞的少女已经成了雷厉风行的精英女律师。
可唯独不变的是她对我的依赖和信任。
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心跳得很是剧烈。
系统说我可以攻略她。
只要她对我的爱意值达到一百,就算我攻略成功。
于是我用尽全力去爱她。
我能敏锐地察觉到她对我的好感和爱意。
那个时候的我因为蒋云州和蒋疏桐之间已经开始疏远冷漠。
柳瑶溪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我前途未知的世界。
我以为爱人和被爱同时发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如此,柳瑶溪对我的爱意值高达了九十九。
就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成功了。
可是上天好像见不得我这样一帆风顺的样子。
柳瑶溪输掉了一场职业生涯至关重要的大案子,成了她精英律师路上的一道败笔。
蒋云州说是因为我提前向对方律师泄露了重要信息,才能让对方反败为胜。
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她输掉官司,从而安心当一个家庭妇女。
这样拙劣的谎言,柳瑶溪却真的相信了。
她对我日渐冷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和热爱。
就连我三番两次的求婚,她都只是敷衍的拒绝。
8蒋云州听了这话,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嘲弄地看着我。
“蒋云川,桐桐心善,见不得一条人命就这样活生生消失在她面前。
但我绝对不允许有人用苦肉计吸引她们的同情心。”
“这样吧,我可以允许你在这里住一晚上,但明天你收拾好就赶紧离开这里。”
他高高在上以一个主人的身份下着最后的逐客令。
我的爱人、女儿、妹妹,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点什么。
我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失去了力量,只想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
蒋疏桐扯着我的衣袖。
“这么晚了,这里根本打不到车,明早再走吧。”
我看着她,眼睛里面全是冷漠和绝望。
我在心里苦涩地笑了笑。
“可惜了,我的妹妹,我没有明天了。”
深夜,躺在主卧里,我清晰地听见了系统冰冷的倒计时的声音。
惩罚即将开始,10在这一瞬间,我又想起了柳瑶溪,我疯狂地嫉妒。
她和蒋云州此刻洞房花烛夜是不是正在你侬我侬。
柳瑶溪,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9……32倒计时1响起,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我的全身。
“嘭!”
一道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寂静的夜晚,我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