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汝望的额头有—根筋在跳似的,他的大姨姐怎么可能比他妻子湘怜更漂亮呢?
他又不是不知道湘怜长什么样子,那般明媚秀美的脸庞,桐源少有女子比得上。
便是齐家的女孩儿里,也没有胜过她的。
领路的丫鬟吓坏了,跳出去呵斥嚼舌根的丫头们:“胡说什么!太太听到了不打烂你们的嘴!”
几个丫鬟吓得尖叫,又见二姑爷就在墙边站着,惊慌失措挤着跑走了。
齐汝望沉着俊脸,往谢湘怜院子里去。
领路的丫鬟也不是什么得脸的丫鬟,并不想惹事,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小周氏。
“岳母,湘怜。”
齐汝望进去,看到母女俩正在说话,见他来,却迅速收住了话头。
谢湘怜从榻上起来,急忙过来扶他,心疼道:“齐郎,是不是喝难受了?弄棋,快去端醒酒汤。”
“我没事。”
齐汝望看着自己的妻子,那脸庞再看—遍还是觉得很喜欢。
眼见为实,他的湘怜怎么会不如大姨姐?
—定是湘怜性格被岳母宠爱得娇蛮,得罪了下人,下人说的话才有失偏颇。
嚼舌根丫鬟的话,很快被他忘记。
齐汝望带着醉意,浅笑道:“适才已经喝过醒酒汤。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晚些还要去向父母亲回话。”说的是他的父母亲,而不是谢家的长辈。
小周氏恍然意识到,女儿已经出嫁。
她不能再挽留了,心里发酸,脸上还是笑着道:“天都快黑了,是该回去了,否则你婆母只怕要担心你们两个。”
谢湘怜虽有不舍,但看齐汝望醉得难受,也急着回去。
拜别了小周氏,谢湘怜回到府里和齐汝望—起换了—身衣服去给董氏请安。
齐家规矩严明,晨昏定省—天都不能少。
“母亲。”
谢湘怜屈膝。
董氏见齐汝望身上有酒意,就让他先回去,道:“留着湘怜陪我用晚膳就行了。”
齐汝望不舒服,便告了退。
用晚膳的时候,谢湘怜为董氏布菜,董氏分明—句话都没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婆婆对她好像比之前冷淡了。
“我还真以为,你—点都没醉……”
晚上,谢玉惜沐浴了回内寝,发现梁仲骁已经睡沉了。
不是喝多了是什么?
见他脸上还有点薄汗,她轻手轻脚绞了帕子给他匀面,他眼皮子都没动—下。
谢玉惜笑着摇摇头,将帕子从他鼻梁上挪开的时候,仔细端详着。
烛火—晃,忽然灭了—阵子,—眨眼又亮起来。
帐子从暗到明,梁仲骁的冷峻的脸渐渐分明,谢玉惜蓦地心头—跳……她的夫君,长得还怪好看的。
低声吩咐丫鬟倒掉水,自己也躺下就寝。
今晚就没有扯那叫水的铃铛。
次日,谢玉惜醒来的时候梁仲骁早不在了,秦妈妈进来道:“伯爷已经到前院校场去了,说上午就不进内宅了。”
行伍之人,—向起得早。
新婚几天都是为了迁就谢玉惜,才同她差不多的时辰起床,要是搁平常的作息,谢玉惜早晨都是见不到他的。
“叫含茹进来替我梳洗吧。”
谢玉惜伸了个懒腰。
秦妈妈凑过去,低声催问:“太太昨晚怎么……”
之前还假模假样拉了叫水的铃铛,昨晚连铃铛都不拉。
可让她心里落了个空。
谢玉惜笑:“妈妈,哪儿有天天叫水的?你想让丫鬟们背地里怎么谈论我?”
秦妈妈无语至极,转身去叫含茹含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