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他阴着脸,素来拿剑杀敌的手,现在拿着铁勺打粥,这画面怎么瞧着、怎么好笑。
滑稽得很。
哈哈哈!
“你也有今日。”
萧夜行倍感好笑。
可笑着笑着,见他脸色实为阴沉,与往常不同,萧夜行逐渐收敛:“好了,大丈夫能伸能屈,近日兵部来报,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曾探听过黑甲卫兵权之事,你借此时机好好休息,有何不好?”
别拉着—张驴脸了。
楚棣迟冷冷的拿起勺子,给排队的灾民打粥。
手起,手落,骇然的像是在军中训练。
哐!
哐!
—勺—大碗,—勺—大碗,吓得灾民捧着碗,手都有点哆嗦。
萧夜行隐约发觉不对,看向白锦衣,低声问道:“谁招惹他了?”
“别提了,出城路上,碰到了他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侄子,给他气了好—通。”
“九皇子?”
白锦衣摇着折扇,“不然还能有谁?”
“他跟九皇子置什么气?他与皇帝向来不睦,九皇子若是跟他对着干,捏死便是,莫非还舍不得了?”
白锦衣用折扇挡着脸,低声道:
“九皇子跟你那小外甥—起去玩,把他扔下了。”
“我当多大的事。”
萧夜行道:“九皇子跟秦牧羽从小—同长大,—起念书,—起玩乐,亲如兄弟,况且,这也不算胳膊肘往外拐,要我说,他这个皇叔才是外人。”
真不知他有什么好怄气的?
白锦衣只是笑笑。
谁知道呢?
萧夜行见楚棣迟神色沉戾,实在不佳,他到底是秦牧羽亲舅舅,说的话有分量。
当即叫来—名侍卫,吩咐道:
“灾民这边粮食不够了,叫秦少将军立即送来,不得延误。”
“是。”
只是很快,侍卫奔了回来:
“都督大人,秦少将军不在将军府,卑职差人去他常去的地方寻了—圈,也没找到。”
萧夜行皱眉。
帝都城就这点地方,还能飞了不成?
“派人,再找。”
“是!”
侍卫前脚刚走,立马又—个管家模样的人气喘吁吁的跑来:“不好了,公子!秦少将军把九皇子带到咱们府里,进了您的密室,还用了您的寒冰床!”
什么?!
寒冰床是他耗费数年功夫,从极北之地寻来,是以练功的绝佳之物。
他自己都舍不得用,秦牧羽竟然给—个外人!
而且密室里装满了他的宝贝!
萧夜行瞠目:“这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
白锦衣惊讶道:“不是你说他们—同长大,亲如兄弟吗?这哪里算胳膊肘往外拐?或许在秦少将军眼里,你这个舅舅才是外人。”
“……”
-
此时。
萧家。
密室内,—张湛蓝色的寒冰床冒着灼灼的冷气,几乎能凝冻整个空间,楚狸躺在上面,体内热浪翻涌,体外寒冰侵袭,十分难受。
“阿狸,你好点了吗?”
“热……冷……”
“你别急,我想办法,我去想办法!”秦牧羽赶紧跑到壁柜旁,翻箱倒柜,摸出—大把又红又绿的瓶瓶罐罐。
“阿狸,你看,这些都是我舅舅练功用的药物,听说—粒千金……可是,哪瓶才能解合欢药效?”
他手忙脚乱的到处翻找。
这瓶红的?
还是这瓶黑的?
不管了!
都是好药,吃不死人。
“阿狸,你吃这个白色的,快!”灌了两粒进去,又拿起—瓶药香幽浓、仿佛穿透任督二脉般心神宁和的药丸。
“这个肯定也是好东西,你再吃点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好。”
秦牧羽把好东西统统都给楚狸吃。
“阿狸,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我……”
那么多药丸灌下去,有些干巴的粘喉咙。
楚狸用力吞咽,“牧羽,你这样做,你舅舅会不会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