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国八十四年,殿门前飘着轻盈的雪花。
白色的雪花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漫天飞舞,铺满青石小径。
一片片如同白绒绒羽毛的雪花,落在一只已经冻地通红的小手上,静静地躺着,直至融化。
而小手的主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而是呆呆的对着自己稚嫩幼白的小手出神。
殿廊内突然传来一阵焦急又心疼的声音:
“公主殿下,您怎么自个出来了,外头雪这么大,万一又在冻着了陛下又该心疼了!”
穿着宫装的嬷嬷小跑过来,一下子就把手肘子上的大貂给她披上,眉眼间尽是担忧,“自从您跟四公主在莲池旁边戏耍掉下去之后,太医说差点救不回来,陛下可着急坏了,狠狠地责罚了四公主,如今人还在皇祠堂跪着呢,万贵妃求情都无果。这殿内的人都跑哪去了,一点都不会侍候,赶明儿嬷嬷好好教训她们。”
紧接她伸出殿廊外的手被温暖的手握住,拉着她往殿内走去。
看着念叨哔哩啪啦一大推的白慧姑姑,箫饮月心中划过一丝暖意,随即微笑回道:
“姑姑,你别怪她们,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的。”
“哎哟,姑姑的小祖宗诶,你这才大病初愈都算不上呢,静一静什么呀,您呐,现在就当好好养病才是的哩。”
箫饮月靠着床垫看着白慧姑姑忙碌的身影,她在心底叹息,重生到定亲那日多好,怎么偏偏重生到了八岁了呢。
不过,八岁这年,可谓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朱轻那丫头呢。”白慧给她重新盖上被褥后才反应殿内一个侍候的人都不在。
“朱轻去太医院了,大概是…跟简太医拿药的吧。”
实际上朱轻被她派去盯梢了,她自从母后去世之后,看万贵妃一家哪哪都不顺眼,父皇明明独宠母后一人,对贵妃一家肯本就不喜欢,可偏偏还要留着。
所以,她跟箫颐和去逛莲池是不可能滴!
箫颐和在撒谎!
前世,箫颐和也做了同样的事,但那个时候的自己也醒了,却不是这么早,是父皇用了巨大的代价,从西域请来的医师,可自从自己醒后,体质变得不如从前,导致后来在做什么事都是有心无力。
好在父皇跟哥哥一如既往都很宠爱她,可也正因为如此,到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父皇死在万余手中,而哥哥却被充…姬!
她无法忘记哥哥最后一眼的绝望,是她,是她的错,都是因为她,哥哥无法狠心自尽!
她宁愿哥哥死了也不要他受这样的耻辱啊!
箫国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箫饮月沉痛地闭上双眼,指尖微微发颤。
白慧自是以为她是累了,屈膝退了出去。
箫颐和嘲笑的话犹如在耳'自古以来的第一个男姬,就从你哥哥开始吧,不用太谢我,我不会让他死得这么快的,不然的话就没有意思了,不是吗。哈哈哈!'。
良久,箫饮月从回忆的漩涡中抽出,睁开双眼,泛着盈盈泪珠,却也掩盖不住眼底的升起的杀意。
她以为把自己推下去就能让父皇对她们一家的宠爱了吗,天真,小小年纪如此狠毒,难怪长大后会做出勾结外敌,谋权篡位的事情来。
好在。
她重生了!
箫饮月眸光微深,锐利眸子一眯,锐利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箫饮月既回来了,那么你们,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