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箫饮月笑容温婉,令人如沐春风。
朱轻看着半倚在床榻上的公主,不知为何,公主不过才八岁,明明也笑得这么好看,但她就是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脚软…
“如何。”轻灵的桑音清单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丝丝凉凉,阵阵悦耳,尖锐的声音细薄如刀。
“回公主,如您所料,万贵妃软磨硬泡,说什么四公主已经跪了半个月了,公主您也醒了,希望陛下放四公主出来之类的。”
“还有呢。”箫饮月保持微笑。
“还有…”朱轻脑袋垂得更低了,“万贵妃还说陛下偏心…”
“父皇便是偏心,她又能如何。”箫饮月突然笑了,纤纤十指掀开被褥,“更衣,本公主倒是要去看看她们如何收场的。”
“是。”
…
出了殿门,冷风袭来,刮得她的脸生疼。
可箫饮月一点也不在意,对她再说,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除了让她更清醒的知道此刻的自己是真实得活着,那就足够了。
抬头看着熟悉的宫殿,白色的房屋,有着用红石盖成的尖尖的屋顶,疏疏密密,排列在一个山坡的斜面上,曲折蜿蜒的地方。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颐和殿。
箫饮月抬眸看向面前宫殿的牌匾,箫颐和这个人永远让人想不到她在想什么,她所有的一切跟自己丝毫不差,可偏偏…
这里的宫女自然是认识她的,一路畅通无阻碍。
以前箫颐和可没少诓骗她来这里,好让父皇认为她对自己特别好,她开心了,万贵妃母女俩自然跟着得到好处。
但…
箫饮月跳开视线,眼角余光,横了旁边朱轻一眼。
朱轻连忙解释,“公主,这四公主跪太久突然晕厥过去,万贵妃便命人将她送回来了。”
箫饮月抿唇,按照父皇的性格,不可能这么轻易饶恕,但箫颐和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太过分也不好。
“走吧。”
很快便走到了内殿。
坐在首位上的中年男人身穿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
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箫饮月垂着长睫,遮掩了瞳眸里的暗潮涌动。
“陛下,颐儿刚刚醒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现在让她继续去跪着,这不是要她的命吗。”万贵妃跪在地上哭诉着。
“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也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导好,你还有脸给她求情!”
“臣妾…臣妾不相信饮月亲口说是颐儿推她下去的,她们两姐妹一向要好,颐儿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陛下!”
万贵妃无比笃定,箫饮月那个死丫头,经过她洗脑,现在应该是向着她们才对,怎么可能会指认,再者,这件事安排得如此周密,几乎看不出是一场阴谋,箫饮月又怎么会一醒来就直接指认有人推的她呢。
“还在狡辩,月月都亲口说了,还在推辞,朕看这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陛…陛下。”这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
真是…这完全没理啊!
“那会池边就我们两个人,不是她推的我,难不成还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