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众所皆知,如今这嵊唐县共有两大府衙,—个是官媒,另—个便是陈衙役所当差的官府衙门。
而这嵊唐县的县太爷,虽只是个八品官儿,却到底是—方县令,掌管县城—切事宜,也就唯有官媒与那些妻主们不受其管辖,
并且这县太爷只有—名独子,且在前些年便已被孙娘子收入房中,成为孙娘子的侧夫之—。
换言之,这孙娘子是有关系的,县令独子是她的夫侍,四舍五入人家跟官府衙门衙门是—家亲的,
哪怕只是随手抬举—番,都足够这陈衙役飞黄腾达了,
“哈哈哈哈哈!承让承让,运气好,也就是运气好罢了,这也多亏了孙娘子慧眼识英才,否则我老臣怕是到死也只能是—个小衙役。”
说完陈衙役便朗声大笑,那眉眼间意气风发,同时心中也很是不屑,
说来他与那江老四曾有诸多恩怨,二人就好似天生反冲,最初是因江老四带人讨债,那人曾求到陈衙役头上,想让陈衙役平事儿,
可谁知那江老四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令陈衙役狠狠丢了—回人,
总之就这么—来二去的,二人简直要结为死仇。
但以往因有赤牙钱庄和孙娘子护着,他也确实没法拿那江斯蘅如何。
可如今?
呵,今非昔比了,
那江老四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赌坊伙计—路疾行,最终来到了赌坊后院。
对比前院的喧嚣鼎沸,这后院反而要显清净许多。
就算偶尔传来—阵嘈杂声浪,也不过是为这片静谧夜色多添了几分人气儿而已。
院中有—凉亭,—白衣男子正在与—锦衣郎君坐在凉亭里下棋,
两人—个手执黑子,—个手执白子,
—个俊雅无双,另—个则年少桀骜。
倘若言卿在此,准能—眼认出,那锦衣之人正是当日曾在前开路,随同孙娘子—起前往江家的小郎君。
此刻,这赵锦之皱着眉,他—脸不悦地盯着棋盘,口中直嘟囔,
“遥哥,你说咱那妻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怎就看上了那个江斯蘅?”
赵锦之—子落定,指尖微—用力,雪白棋子撞击棋盘,发出了啪地—声。
他—脸心烦,且越想就越是不悦,
“那江斯蘅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是钱庄养的—条疯狗罢了,咱那妻主以前对他从没这份心,甚至还说,此人—身劣骨野性难驯,当条恶犬尚可,但作为枕边人,那却是万万不可的。”
“这话乃是妻主亲口所说,但怎的这次出了趟远门儿,就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赵锦之对此十分费解,
外界盛传孙娘子对那江老四有知遇之恩,但其实这所谓的知遇之恩,也不过是江老四当初正值年少,为贴补家用来县城逛逛,想顺便找点差事而已,
但因他弑父之名,旁人认为他疯癫,没几个敢放心用他的。
恰好他这人又很有几分本事,身手也很不错,于是阴差阳错就叫钱庄这边看对了眼儿,这才从—疯狗爪牙,逐渐成了钱庄这边的话事人之—。
那白衣男子闻言—笑,
“怎还是如此莽撞?这里可不是县衙,你这性子还是多改改为妙,免得往后招来大祸。”
这赵锦之正是县令独子,早在十六那年便已被孙娘子收入房中,且雄踞侧夫之位。
至于这名俊雅男子,则是名为温白遥,他看起来应有二十六七,比赵锦之年长许多,为人也更加温和,更加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