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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前文+后续

春枝俏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是作者“春枝俏”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宁兰魏铮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她身世低微,被爹娘卖出去后,变成了贱奴。他家世显赫,却多年无子,妻子和母亲不合。为了恶心儿媳,早日抱孙,他的母亲做主让她做个外室。人人都看不起她,她却十分努力。哪怕做个外室,也要一步步往上爬。后来,她收获男人的心,从外室做到妾室,再做到平妻。可她的内心早已封闭,男人再也走不进她的心……...

主角:宁兰魏铮   更新:2024-11-09 16: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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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兰魏铮的现代都市小说《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春枝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是作者“春枝俏”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宁兰魏铮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她身世低微,被爹娘卖出去后,变成了贱奴。他家世显赫,却多年无子,妻子和母亲不合。为了恶心儿媳,早日抱孙,他的母亲做主让她做个外室。人人都看不起她,她却十分努力。哪怕做个外室,也要一步步往上爬。后来,她收获男人的心,从外室做到妾室,再做到平妻。可她的内心早已封闭,男人再也走不进她的心……...

《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宁兰的这一番话在一夕之间令魏铮愣了一愣。

这点怔愣没有持续太久。

魏铮不愧是在刑部里杀伐纵横久了的高官狠吏,虽没有把审问犯人的那一套弄在宁兰身上,可此时此刻却也没有尽信宁兰之话。

他锐利如鹰的眸光扫过身下笔挺而跪的宁兰,来回审视一番后,便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你安分守己,如何不知晓唐嬷嬷是夫人身边的嬷嬷,你忤逆顶撞唐嬷嬷,便是在下夫人的脸面,这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魏铮只抓着宁兰不敬严如月的话术,冷漠无情地呵斥着她。

期间,宁兰曾偷偷扬起眸打量过魏铮一眼,纵然她明白情爱一事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

她不该去祈求魏铮的怜惜。

可她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付给了魏铮,与他亲密无间地缠绵恩爱过,或多或少总是会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几分期待。

期待着他心里会对自己有一点点怜惜。

只可惜魏铮的冷漠毫不遮掩,他仿佛是只在乎严如月受得那点委屈,咄咄逼人地诘问着宁兰,丝毫不讲任何情面。

内寝里空空荡荡、寂静一片。

宁兰跪在青石地砖上久了,膝盖处刺痛不已,一颗心也不断地往下坠。

情爱未起前,她已生生地掐灭了自己对魏铮的所有念头。

摆在她眼前的唯有一条路,那便是不断地往上爬。

人这一辈子只活一次,不到死去的那一日,谁也不知晓来路如何。

她宁兰,生来是最低贱的卑微之躯,斗胆着想要奢望能长久握在手心的富贵。

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便是她的青云梯。

“爷。”宁兰甚至都来不及伤心,便已朝着魏铮磕了一个头。

她眸中的泪氤氲而起,与之而来的是宁兰心底酿出的果敢与坚强。

“爷,妾身实在不知晓自己何错之有,唐嬷嬷要如何管教妾身,妾身只有受教的份儿。可她为何要迁怒无辜的沁儿?”

宁兰泣不成声,面对魏铮迎面而来的威势,却仍是不肯认错。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顶嘴已是犯了魏峥的大忌讳,纵然他对宁兰有一丝丝的怜惜,此时却也冷着心肠道:“你还不知晓自己错在了何处?你为婢,夫人为主。你哪里来的胆子在唐嬷嬷跟前说出‘告诉夫人别枉费心机,除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这样的话语?”

时至此刻,魏峥仍是在为宁兰这一番傲气到不分主仆是非的话语生气。

他想,是自己几次三番地给了宁兰笑脸,让她以为自己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像她这般出身卑微的人,最易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

他可不能纵了她。

心里冒出这等念头后,魏铮自己都十分惊讶。

明明宁兰犯了他的大忌讳,他却没有要让人牙子发卖她的念头。

只是想好好申斥指责她一番,让她明白自己的错处,挫一锉她的脾性。

这样的念头蹁跹乱舞,将魏峥平静无波的心池搅和得犯起了汹涌的涟漪。

他想,这兴许是因为宁兰将清白的身子给了他的缘故。

再怎么说,宁兰都成了他的女人,始乱终弃,并非君子所为。

于是,就在魏铮要说出那句“往后你要谨记不能冒犯夫人和唐嬷嬷”之话前。

跪在地下的宁兰忽而开了口,她又将声量扬高了几分,万分坚定地说:“回爷的话,妾身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她是这般的委屈与可怜,那泪水好似决堤般往下落去,顷刻间便淹没了她的眼眸。

女子娇弱的哭泣声回荡在内寝之中。

“妾身尊敬夫人,敬重唐嬷嬷,更知晓世子爷您与夫人伉俪情深,宁兰不敢以自己的卑贱之躯来顶撞唐嬷嬷,更不敢说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来。”

她那双湿漉漉、雾蒙蒙的杏眸紧盯着魏峥不放,放声哭泣时双肩不停地耸动,人也跟着一颤一颤地往后偏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如秋日里的柳絮般向后倒去。

宁兰哭的实在太过动情可怜,眸光也纯澈如林间小鹿。

连魏峥心里都是一顿,算是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只是半信半疑着不肯应话。

就在这时,当宁兰的哭泣声飘出廊道之上。

脸颊处还红肿不堪的沁儿立时小跑着奔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踉跄着倒在了魏峥身前。

只听沁儿声泪俱下地哭诉道:“世子爷明鉴,我们姑娘真的没有说这样的话,她只是死死地护住了奴婢,让唐嬷嬷不要再扇奴婢巴掌了。”

沁儿哭泣时,脸颊处仍是红肿不堪,任谁都能看出下手之人的狠辣与无情。

魏铮的心有片刻松动。

恰在这时,朱嬷嬷领着雪儿、石头和石柱三人进了屋。

三人有序地跪在了魏峥身前,将白日里的见闻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他听。

三人口中的版本有些许不同,可大致都佐证了宁兰只是护住了沁儿,并未说这些放肆的话语。

两边人的说辞全然不同,各个都说的情真意切,不像是撒谎的模样。

清官难断家务事,饶是在刑部叱咤风云的魏峥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他是全然不知晓该听信谁的话语了。

就在这时,朱嬷嬷觑着机会给朱嬷嬷上了眼药。

“那老货素来喜欢胡诌,定是瞧不惯姑娘,打了沁儿后还要给咱们姑娘泼脏水呢。”朱嬷嬷义愤填膺地说道。

魏铮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上前搀扶起了跪了许久的宁兰。

他叹息一声,只说:“若当真如此,那便是你受了委屈。”

宁兰凝着泪,泪眼婆娑地说:“妾身不委屈。”

魏铮借着烛火打量了她几眼,半晌只道:“不必说谎,我知晓你心里委屈。”

这下宁兰便只立在魏铮身前盈盈落泪,也不辩驳、也不回应,只一味地掉珍珠。

朱嬷嬷瞧见了魏峥与宁兰相握之手,知晓他家爷是信了她的话语的。

纵然没有全信,五六分总是有的。

有五六分的相信,便足够能让宁兰姑娘在今夜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都下去吧。”朱嬷嬷轻声吩咐后,便与沁儿等人一同退了下去。

今夜魏峥自然而然地留宿在了梅园里。

因方才的一场发难,他自觉愧对了宁兰,夜里可谓是极尽温柔。

往常柔柔怯怯,胆小得连呼痛声都不敢出口的宁兰却是使起了小性子。

她先在魏峥情热的时候推开了他,背过身去说自己有些累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魏铮便不得不倾身上前箍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轻一扯她的亵衣,便要再度攻略城池。

宁兰吃痛,俯身在魏铮肩头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兴起时的男人根本察觉不到痛意,反而还以这点微弱的痛佐了兴,愈发纠缠着宁兰不肯松开。

这一夜,魏铮是实实在在地尽了兴。



金阳公主心内熊熊而起的火,却烧的更猛烈了几分。

自家的外室是个省心的,可却和自己一起被挤兑得丢尽了脸面。

她愤怒到极点,嘴唇一翕一合,跳出了几句令唐氏胆战心惊的话语:“她不是想让那外室死吗?我偏偏要给她体面,还要帮她在魏国公府里站稳脚跟。”

*

苏园宽敞,连朱嬷嬷、沁儿和雪儿她们也有了自己单独的屋舍。

人人皆是兴高采烈的模样,只有宁兰闷闷不乐的厉害。

朱嬷嬷与芳箬卯足了劲要逗她开心。

宁兰便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也不是不高兴,只是盼着爷能来苏园瞧我一眼。”

朱嬷嬷颇为了解魏泱,闻言只道:“爷约莫是觉得愧对了姑娘,一时半会儿有些近乡情怯呢,所以才不肯来苏园。”

宁兰却不信这话,像魏铮这样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素来只有旁人围着他打转的道理,哪里会有他愧对旁人的时刻?

她从来都不会高估自己。

不过,越是被人轻视、践踏,她便愈发要扭动着枝桠往上攀附。

“这两日让嬷嬷您担心了。”她莞尔一笑,正打算与朱嬷嬷一同去庭院里散步时。

外间走来了个眼生的嬷嬷,宁兰不认得她,朱嬷嬷却目露惊讶地迎了上去。

“金嬷嬷?”朱嬷嬷含着笑唤她。

宁兰循声朝那名为金嬷嬷的身上瞥去打量了磨光,那是个面容板正,身量高大的婆子,身上的衣裙与鬓间的朱钗瞧着比朱嬷嬷还要气派几分。

与此同时,金嬷嬷也在悄悄地打量宁兰,她眸光掠过些惊艳,嘴边也绽放出一抹笑:“姑娘这两日瞧着面色红润了不少。”

朱嬷嬷嘴角堆着笑,极尽谄媚地要领着金嬷嬷去耳房一坐。

金嬷嬷却摆了摆手,只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宁兰道:“姑娘,公主让您这两日好好休息,三日后公主府有一场花宴,到时会有轿辇停在苏园门口,您什么也不必做,只需与朱嬷嬷一同坐上轿辇即可。”

金嬷嬷有条不紊地说着话,可把朱嬷嬷和宁兰都震烁得好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回话。

公主府的花宴必定是声势浩大、宾客众多,宁兰这样的身份是上不得台面的,怎么有资格去花宴里现眼?

朱嬷嬷率先从怔愣里抽身而出,她立刻握紧了金嬷嬷的手,不停地道谢:“多谢姐姐跑这一趟,我们姑娘高兴得都不会说话了,承蒙公主抬举,老奴定会好好教一教姑娘花宴上的规矩,总不会丢了公主的脸面。”

话音甫落,宁兰也终于回了神,并朝着金嬷嬷行了个全礼,以示心内的感激。

金嬷嬷忙虚扶住了她,并笑道:“一会儿会有婆子送钗环衣衫来苏园,姑娘不必小心翼翼的,只往明艳惹眼这一处打扮就是了。”

梅园火起至今已有五日,魏铮不仅没有去苏园瞧宁兰,更没有在严如月跟前提起她的存在。

严如月这才把注意力从宁兰身上挪走。

想来夫君是当真不甚在意这外室,一切不过只是为了个子嗣而已。

过几日,等她拿到从普济寺求来的生子药方,生下个活泼康健的嫡子,宁兰就彻底没了用处,必死无疑。

她越想,越是意气风发。

而府内府外的人也都看清楚了,谁才是魏铮心坎上的人物。

唐嬷嬷却不敢掉以轻心。


“嬷嬷您说,我做错什么了?”

“夫妻相处之道里最要紧的就是相互包容,世子爷总是包容夫人您,可夫人却没有设身处地地考虑过世子爷的处境。”

严如月抬高了脸蛋,—脸冷傲。

朱嬷嬷继续劝道:“金阳公主是世子爷的母亲,您这个做儿媳的哪怕再不喜欢她,装也要装出—副孝顺的模样来。奴婢说难听些,满京城里再找不到第二个像世子爷这般疼媳妇的王孙公子了,您可是晨昏定省,—次都没去服侍过婆母呢。”

话尽于此,严如月紧绷着的那颗心已有了几分松懈。

朱嬷嬷趁热打铁:“偏偏您恃宠而骄,还要戳世子爷的心窝子,说那些糊涂话来伤世子爷的心,即便再深的夫妻情分,也要因此而淡却了。”

话音甫落,严如月满目仓惶地注视着唐嬷嬷,不多时杏眸里便滚下了晶莹的泪珠。

她只是骄傲了些,脾性骄纵了几分,但对魏铮的心爱也是—点都不掺假意。

严如月不想和魏铮夫妻离心。

眼瞧着她已因自己的这—番而松动,唐嬷嬷又上前轻声细语地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夫人若不想把世子爷推到那外室那里去,就快些向世子爷认错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世子爷如此珍爱您,想来也会原谅您。”

内寝里寂寂无声,严如月那如浮彩般的眸光游移在唐嬷嬷身上,飘了几瞬,最后落定在博古架上的—对鸳鸯陶器之上。

大婚当夜,魏铮曾捧着那—对鸳鸯陶器,笑吟吟地与她说:“阿月,愿你我如此陶器—般,朝夕相见、永不分离。”

她合了合眼眸,任凭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流淌。

几息的犹豫之后,严如月开口对唐嬷嬷说:“好。”

*

魏铮连着宿在苏园三日,夜夜几乎都要与宁兰纠缠到半夜。

晨起时,魏铮忆起昨夜的堂皇与缠绵,心里也会有些不自在。

只是哪怕他的心池里潋滟起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也被他以—句“都是为了早日有个子嗣”搪塞了过去。

魏铮没有忘记收用宁兰的初衷。

—旦她怀胎十月,生下自己的孩子后,他们两人便要钱货两讫。

在这期间,谁也不能对彼此生出任何情意来。

魏铮如此冷清与冷静,宁兰却是全然沉浸在了无边的喜悦之中。

沁儿和雪儿也是与荣有焉,伺候她时更加尽心。

金嬷嬷更是奉了金阳公主的命令,送了几匹价值不菲的云锦、以及石榴凝春的插屏,另还有不少滋补身子的药材。

那日花宴,宁兰以扇自己巴掌的方式消弭了魏铮的疑心。

金阳公主喜欢聪明人,宁兰不仅聪慧,还身份卑贱得只能倚靠着她。

为了与儿媳打擂台,金阳公主势必要扶植起宁兰来。

苏园的西厢屋里塞满了金阳公主的赏赐,朱嬷嬷—边忙着为这些器具登记造册,—边教导着宁兰去公主府谢礼的礼仪。

当日清晨,宁兰送走了要去刑部当值的魏铮后,便与朱嬷嬷—同赶去了公主府。

不巧的是,金阳公主进宫去拜见了太后娘娘。

宁兰扑了个空,却也不气馁。

“既已出了门,不如去珍宝阁逛—逛。姑娘日日闷在苏园里,总也要出去散散心才是。”朱嬷嬷提议道。

宁兰立在公主府的青石台阶之上,因心情舒朗的缘故,望见的也都是日色漫漫的温柔景象。


不管这流言是真是假,外头人的议论如何,都改变不了魏铮是金阳公主以及傅国公独子的事实。

夜色寂寂,魏铮既然出现在了苏园,又朝着宁兰说了这么—番没头没尾的话语,便代表着他心里已然是—片狼藉。

所以宁兰只是静悄悄地走到了魏铮身旁,鼓起勇气用自己青葱般的柔荑覆上了他的肩膀。

她为人揉捏肩膀的手艺是从人牙子那里学来的。

轻捏着肩颈的力道轻柔又有几分令人舒适的沉甸之意。

魏铮没有拒绝宁兰的触碰,被怒意催化得坚硬无比的肩膀随着她—下—下地轻柔动作,也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正当他神思松懈之时,宁兰如莺似啼的嗓音已飘入了他的耳畔。

“爷这般英武俊朗的人物,定然不会因为几句流言蜚语而伤心难过,妾身想,多半是爷亲近之人以此为刃,伤了爷的心。”

宁兰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魏铮。

魏铮神色未动,听得宁兰的话语,只自嘲般地—笑道:“你很聪明。”

随着—揉—捏的动作,女子身上淡雅沁人的芳香也飘入了魏铮的鼻间。

今夜失意的他倏地又忆起了母亲的劝语。

他知晓母亲日盼夜盼着他能早日有个子嗣。

魏铮抬起伸长的玉指,覆住了宁兰的柔荑。

他轻捏了—捏,回身抬首朝她—笑:“安歇吧。”

这仿佛是魏铮头—次以如此露骨的眸色打量着宁兰。

宁兰心里的猜测作了实,她既猜到了今夜魏铮与严如月起了争执,那便愈发要在魏铮心伤烦闷之时做好—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她坚信铁杵磨成针、滴水石穿这两句话,也相信终有—日她能打动魏铮,真正地走入他的心间。

是夜,不知是不是宁兰的那—番话戳动了魏铮心里的伤疤。

这—夜,他仿佛是有了怎么使也使不完的劲头,翻来覆去地折腾着宁兰。

宁兰体弱,面对身强体健的魏铮,便如同汪洋大海里的—艘小舟,浪花汹涌而起时,她便只能攀附着船帆而起,浪没时,她又只能跟随着魏铮的步伐退了回去。

即便被折腾得眼角都沁出了泪花,宁兰的粉唇被自己咬的泛红,她却还要惦记着安慰魏铮这件极为要紧之事。

“世子爷,妾身虽不曾见过魏国公,却也知晓他是个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这样的大将军,怎么可能相信那些没头没尾的流言蜚语?他驻守在西北十数年,心里定然也是念着您的……”

宁兰被揉捏得几乎散了架,饶是如此,她还要喘息着将这—番话说出口。

这—番话语与她唇齿间泄出的娇吟—般零碎不堪。

哪怕如此语不成句、气喘吁吁,她却还是迫切地要把这—番话说完。

夜色旖旎之中,宁兰正在用她笨拙的方式来填补魏铮心上的空缺。

话音甫落,魏铮便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将她余下的话语都堵了回去。

这是魏铮第—次吻宁兰,前几回的同床共枕,两人虽紧贴在—处,可却不曾吻过彼此。

今夜,魏铮—反常态地搂进了宁兰不盈—握的腰肢,修长的玉指陷入了她松泛成—片的墨发里。

这吻起先只是浅尝辄止,可魏铮渐渐地得了趣,这吻也是越吻越深,直到攻城略地掠夺走了宁兰的所有气息。


魏国公府,清月阁里佛香袅袅。

内寝里的一点点烛火,映出床榻上端坐着的女子曼妙的身姿来。

严如月一夜未眠,痴痴得坐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肯听从唐嬷嬷的劝语,披上一件斗篷来抵御微凉的夜色。

唐嬷嬷立在床榻旁,瞧着她泪意婆娑的眼眸,心痛如绞,将话堵在心头揣摩了许久,还是劝道。

“夫人何必这般伤心?早晚……早晚都是有这么一天的。”

她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一辈子不纳妾的男人,成婚时,男人靠着新鲜感自是会好生珍爱新婚妻子。

可日子一久,这点新鲜劲消弭殆尽后,便会左一个妾室右一个通房丫鬟的拉进门。

比起笼络夫君的心,倒不如讨好奉承些婆婆,这才是内宅里女子的生存之道呢。

夫人如此骄傲,又如此地笃信着自己与世子爷之间的情谊,为了子嗣之事与公主闹得不可交加,将来只怕有不少苦头要吃。

严如月怔怔得悬着美眸中的泪珠。

无论唐嬷嬷怎么规劝,都不曾挪动一下身子。

这一刻,她恨毒了婆母,也恨毒了素未谋面的外室。

明明她和夫君,曾是一段佳话。

夫君何其尊贵,其父是征战沙场数十年、为大雍朝立下赫赫战功的魏国公,其母是圣上胞妹金阳公主。

夫君及冠那年便靠着自己的本事三元及第,入了刑部后也是一路坦荡,前年迎娶了自己。

镇国公家的嫡长女。

可惜成婚三年,自己的肚子都没有半点动静。

婆母心里着急,就让朱嬷嬷去物色出身清白、家世低些的女子进门,若有了身孕,就抬为良妾,也算是延续了魏国公府的香火。

她大哭大闹了一场,还缠着娘亲父兄来魏国公府给她撑腰,并梗着脖子顶撞了婆母金阳公主。

“公主当初不也是成婚第三年才怀上夫君的吗?缘何要这般催促着我和夫君?”

她不是没想过抬举陪嫁丫鬟,比起良妾和外室,她更信任连卖身契都捏在她手里的陪嫁丫鬟。

只是她嫁给魏铮才短短两年而已,如今便断言她怀不上子嗣,是言之过早了些。

她不肯向婆母低头,还强逼着夫君站在她这一边。

直到,僵持了一月之久时,婆母犯起了“旧症”,本硬朗无比的身子如秋日里破败的柳絮般倒了下去。

严如月作为儿媳,是该在她床榻前侍疾的,可她才和金阳公主闹得不可开交,心里正是委屈的时候。

她才不肯低头。

况且身边的奶嬷嬷都认定了公主是在装病,这一招苦肉计,只是为了博取魏铮的怜惜。

她愈发气恼,连派个嬷嬷去问一问金阳公主病情的表面功夫都没有做。

但金阳公主这次是真病了,而且犯得还是当初生魏铮时的妇人病。

这病来势汹汹,魏铮也撂下了手边的公事,在金阳公主床榻边侍疾,太医与他说:“可不能再让公主生气,这些妇人病最忌动气。”

瞧着向来强硬飒爽的母亲病歪歪地躺在床榻上,流着泪说:“母亲也不是非要给你们小夫妻添堵,实是母亲身子不好,只盼着能早已瞧一眼重孙子。”

“你媳妇儿既然不愿意抬良妾进门,你便在外头养个身份低些的外室吧,等她生下了孩子,便花些银子将她打发了。”

这是金阳公主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既给了严如月体面,又能延续魏国公府的血脉,还不至于让儿子儿媳夫妻离心。

魏铮犹豫片刻,应诺了。

想到这里,严如月便心如刀绞。

却见清歌火急火燎地闯进了里屋。

“世子爷来了!”

严如月惊喜得下了床。

珠帘被她急急匆匆地掀起,一双秋水似的杏眸里凝着点点泪花,她不敢置信地问:“爷怎么回来了呢?”

难道、难道他根本就没有宠幸梅园里的那女子?

不多时,魏铮便步履匆匆地走进了清月阁。

唐嬷嬷与清歌等人皆识趣地退出了里屋,给了严如月能与魏铮互诉衷肠的机会。

……

翌日天明。

朱嬷嬷起了个大早。

她担了个伺候宁兰的名头,其实更像是魏铮赐给宁兰的教养嬷嬷。

吩咐两个小丫鬟服侍宁兰起身,她拿出宁兰伺候魏铮时垫在身下的元帕,装进了雕纹红漆木方盒里。

她郑重其事地与宁兰说:“这元帕里藏着你后半辈子的荣耀,嬷嬷虚得亲自去公主那儿走一趟,让她过了眼才是。”

宁兰也已起了身,她今日穿了件烟粉色的锦妆花缎,开了脸后梳了个松散的妇人髻,墨发里簪着好几支水色通透的玉钗。

她只是静静地立在朱嬷嬷身前,抬着眼抿唇笑了笑,素白的脸蛋里却勾出了几分妩媚动人的春姿来。

瞧久了宁兰这副媚骨天成的容色,朱嬷嬷心里的底气是越来越足。

她最懂金阳公主的意思。

宁兰老实温顺、出身清白,又是金阳公主一手扶持起来的娇人儿,将来有了子嗣后入魏国公府,便能听从吩咐,与严如月打擂台。

至于魏铮嘴里的“生下子嗣后便钱货两讫”这番话,金阳公主与朱嬷嬷都没有当真。

“你且安心在梅园里待着,一会儿便有个女先生过来教你写字。”朱嬷嬷提点了宁兰几句,这便要往梅园外走去。

识字一计,出自金阳公主的手笔。

她知晓宁兰在美貌和身段这方面毫不逊色于严如月,况且像她这样出身低微的女子,又惯会在男人跟前做小伏低,这方面可是远胜严如月许多。

唯一不足是出身与才情,金阳公主改变不了宁兰的出身,便只能在才情方面下下功夫。

能不能怀上子嗣、在怀上子嗣后留在魏国公府里做妾,皆要看宁兰的本事。


宁兰的打扮太奢靡富贵了些,金阳公主与金嬷嬷的另眼相待也显得格外奇怪。

就在这片刻的怔愣后,上首端坐着的金阳公主唇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意。

一片万籁的寂静之中,她直勾勾地盯着严如月道:“她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

恰在此时,沉默已久的贵妇们俱都掩唇一笑,其中不乏有看不惯严如月为人的,优哉游哉地开了口:“旁人都说魏国公世子夫人聪慧,我今日瞧着也只是一般。”

另有个贵妇捧着她的话笑道:“公主调理的人和水葱似的灵秀,瞧着一点都不像丫鬟,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众目睽睽之下,严如月面色陡然难看不已,她紧盯着不远处的宁兰,在意识到她的身份后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体面。

她怒目凛凛地注视着宁兰,炽热的眸光里仿佛藏着要将她剥皮抽筋的恨意。

一个卑贱的,本该死在梅园大火里的外室,哪里有资格出现在公主府的花宴里?与她同席而处?

严如月气得胸膛上下不断地起伏着,她深恨着宁兰,更痛恨当众给她难堪的金阳公主。

若方才她接下了外室的这一礼。

传到外头去,定是会颜面尽失,成为旁人酒足饭饱后的笑料。

她最在意自己的脸面,焉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中被人如此凌辱践踏。

眼瞧着严如月已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脾性的模样。

金阳公主却高高在上地坐在上首的紫檀木太师椅中,整以暇地注视着严如月。

她端雅的身姿游刃有余,矍铄的眸子里藏着不怀好意的打量。

跪在地上的唐嬷嬷暗暗着急,频频给严如月眼神示意。

她家夫人一向冲动易怒,可今日金阳公主大费周章地请来了这么多嘴碎的贵妇们,还让那外室打扮得这般鲜亮,又是敬茶又是让人夸赞她。

金阳公主做这一场戏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严如月。

她知晓严如月最在意颜面与名声,又恨不得手刃了宁兰,敬茶这一茬事,兴许就能让她愤怒到失态。

等世子夫人在婆母操办的花宴上失态大怒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便是严如月名声扫地之时。

唐嬷嬷吓得心肠发颤,好在严如月只是死死地瞪着自己那双美眸,并未第一时间发作。

花厅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原来是这样。”方才出声的贵妇留意到了金阳公主的神色,便用比方才更高昂的嗓音出声揶揄道:“原来是魏世子要添人了。”

唐氏与其余几个贵妇们心照不宣的一笑,都打量起了宁兰。

这一打量,赞美的词汇立时不绝于耳。

“这女子生的可真清灵雅秀,多少世家大族的贵女都比不上她。”

“不仅生的美,身段也好,这一看就是宜男相呢,说不准过两日魏国公府就要添丁了。”

前面的夸赞之语,严如月还能忍一忍,可这后头一句“宜男相”、“添丁”却在一瞬间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

“母亲。”严如月铁青着一张脸从扶手椅里起了身,匆匆行了个礼后便道:“儿媳身子不适,恐不能在花厅里陪着母亲了。”

金阳公主挑着眉笑道:“你素来身子康健,怎么今日突然身子不适了?可是唐嬷嬷照顾不周的缘故?”

这一场发难之中,没有一个人留意到唐嬷嬷,她已跪了足足一刻钟。


送走了唐嬷嬷后,宁兰便亲自取了银匙,替沁儿涂了金疮药。

她一脸疼惜,动作又小心又温柔。

“下回偏头躲一躲,总是不能吃这样的硬亏才是。”

一旁的雪儿看着自己的胞姐泪意涟涟的模样,分外气恼:“那唐嬷嬷真是个刁妇,见了面什么话也不说就扇了姐姐一巴掌,姐姐这才躲避不及。”

宁兰道:“早晚有一日,我不会再让你们跟着我受委屈。”

这世道里,哪里有主子会这般柔和珍视地与自己的婢女说话?

沁儿和雪儿虽知晓宁兰是有意在拉拢她们,却也很吃这一套。

两人立时表了一番忠心。

不多时,朱嬷嬷从公主府里赶回了梅园。

她听闻了此事后,气得胸膛上下不断起伏,将石头和石柱唤了过来。

“你们是死了不成,有人来闹事,怎么不拿了棍棒把她们打出去?”

石头和石柱被骂的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后,颇为委屈道:“那可是夫人身边的唐嬷嬷!”

他们还没有理清楚,该在宁兰和严如月之中如何抉择?

朱嬷嬷又气又恨,指着石头和石柱骂道:“两个糊涂蛋,你们是姑娘的人,以为在夫人那里还能得什么好处?不要你们的命都算她仁慈了,还在这儿瞻前顾后地,仔细我回了公主,让你们挨一顿棍子。”

这话一出,石头和石柱立时跪地求饶。

宁兰也走出了内寝,笑着为两个小厮求了情。

“这一回,嬷嬷就饶了他们吧,想来他们也不是有心的。”

朱嬷嬷发作了一通,又喊打喊杀地要处置石头和石柱,其实不过是给宁兰一个能拉拢小厮的机会而已。

果不其然,她一求饶,石头和石柱立时朝她磕了个头。

“姑娘大恩,奴才们罪该万死,往后再不敢这般糊涂了。”

宁兰笑盈盈地让石头和石柱起了身。

“我的出身你们也知晓,旁人怎么议论我的也不要紧,人这一辈子可长着呢,不到死的那一日,谁都不知晓会发生什么。”

宁兰幽幽地说完这一句话后,便问起朱嬷嬷镇国公府的家事。

经历了今日一事,只怕严如月会真真正正地将她纳进眼底。

兴许还会在魏铮跟前搬弄是非。

“不怕嬷嬷笑我,我对夫人的情况知晓的太少,只怕往后会吃暗亏,所以想听嬷嬷讲一讲她的事。”

朱嬷嬷会意,扶着宁兰进了内寝。

她足足与宁兰说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把严如月和魏铮的那点事说了个清楚。

当初金阳公主为魏铮挑选妻子时,一眼就瞧中了镇国公府二房的嫡女严如嫣,也是严如月的堂妹。

二房虽不如长房那般显赫,可严如嫣性子温柔娴雅,说话时轻声细语。

可提亲前夕,魏铮与严如月在一次花宴里相遇。

严如月才情斐然,当日因一首《采莲诗》而声名大噪。

魏铮心悦有才有德的女子,花宴上,严如月还将软帕掉在了他身前。

郎有情妾有意,魏铮回府,便让金阳公主去镇国公府长房求娶严如月。

都是镇国公府的嫡女,长房的声势还更显赫一些。

所以当初金阳公主也不曾拒绝此事。

“如今想来当初的才情说不定也是假的,否则怎么她嫁进魏国公府三年,一首诗都没有写过呢?”

朱嬷嬷随口一言,话里有浓浓的不喜。

宁兰只将这话放在心头揣摩了片刻,也没有当真。

“写诗才情这样的大事,难道还能弄虚作假不成?”

朱嬷嬷笑答:“姑娘心思单纯,不知晓贵女为了好名声有多么会弄虚作假。老奴瞧着这严如月阴险狠毒的模样,和才女是半点也不搭边。”

她又想起了严如嫣的柔静模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倒是那位嫣姐儿,既有才华、性情也好,嫁去安国公府后两年内便生了一儿一女。”

当初若是魏泱迎娶了严如嫣,说不准现今也能儿女双全了。

宁兰暗暗地将朱嬷嬷的话记在心间,又问她:“那庶妹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一茬,朱嬷嬷的脸色里陡然卷起几分恼火。

“那是夫人进门两年没子嗣的时候,公主看在她的脸面上,想从她娘家的庶妹里挑一个最老实的来给世子爷做妾。”

不曾想严如月竟丧心病狂到这等田地。

她不愿与庶妹分享自己的夫君,便使毒计推了庶妹下池塘,害得人只能远嫁岭南,夫君害只知吃喝嫖赌。

这辈子都算是毁了个彻底。

“爷当初,也愿意纳了夫人的庶妹吗?”宁兰沉吟。

朱嬷嬷饮了口茶,接着道:“怎么不愿意?那庶妹性子十分老实,进门后最多担个贵妾的名声,还不至于分了夫人的宠爱。”

宁兰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就都好办了。

日色也接近昏黄,到了用膳的时候。

朱嬷嬷住了嘴,正要伺候宁兰用晚膳时。

门廊处的小厮却急急切切地走到正屋门前禀报道:“姑娘,世子爷来了。”

魏铮这时赶来梅园,必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想来严如月必定是在他跟前搬弄了一番是非。

宁兰略想一想,便知晓严如月嘴里勾勒出来的她,会是何等恶毒与心机的女子。

而魏铮,也一定会相信他重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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