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小说网 > 现代都市 > 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李延玺沈骊珠结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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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网友对小说《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非常感兴趣,作者“妃弄墨”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李延玺沈骊珠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她是比着尺子养大的名门淑媛,东宫选妃宴上,太子一句叱责,她名声受毁,寄居乡下。重来一次,她定要离那薄情寡义的太子远些,没想到一顿操作猛如虎,谁曾想意外救下被人追杀重伤的太子。太子似乎已经忘记了东宫夜宴那一晚,他嬉皮笑脸一脸讨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愿娶姑娘为妻。”夭寿啊!怎么又是这位冤家?...
主角:李延玺沈骊珠 更新:2024-10-31 05: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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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延玺沈骊珠的现代都市小说《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李延玺沈骊珠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妃弄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网友对小说《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非常感兴趣,作者“妃弄墨”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李延玺沈骊珠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她是比着尺子养大的名门淑媛,东宫选妃宴上,太子一句叱责,她名声受毁,寄居乡下。重来一次,她定要离那薄情寡义的太子远些,没想到一顿操作猛如虎,谁曾想意外救下被人追杀重伤的太子。太子似乎已经忘记了东宫夜宴那一晚,他嬉皮笑脸一脸讨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愿娶姑娘为妻。”夭寿啊!怎么又是这位冤家?...
李延玺凝思片刻,叩指道:“唤那个名叫鸢红的红倌人来。”
少臣打开门。
花娘在外,鬓边簪花艳红,颇有风韵犹存的味道,“客官有何吩咐?”
牡丹阁是最华丽也最昂贵的厢房,光是有钱可订不到,得是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行。
里面的主儿却一直未曾点姑娘相陪,她唯恐招待不周。
因为这位拿的是从京城来的那位少卿大人的名帖,订下的这牡丹阁。
而沈少卿是太子眼前的红人儿。
她万不敢得罪。
所以,在听少臣说,找鸢红姑娘上来时,哪怕花娘心里有些惊异——鸢红上了年岁,又是早早破了身的红倌人,一般的达官贵人都不会点她,像牡丹阁的贵客,理应是慕施施姑娘美名而来才是,怎么也不该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鸢红。
但花娘见少臣气势,不敢多嘴,连忙应下,转身就去找鸢红来。
鸢红并不是她手头赚钱的姑娘,花娘一时还真没想起她住哪个阁。
沾着香浓粉脂气的水红色帕子在手中一扬,花娘急忙扯过身边的丫鬟小翠,“鸢红在哪里,快将她叫来,说是牡丹阁的贵客点名了要见她!”
丫鬟小翠立刻找来鸢红。
鸢红在鹊桥仙算不上多么美丽,多有才情,甚至连年轻这个优势都是没有的,住在最下等的红阁。
客人多是鳏夫或贩夫走卒之类,小翠来敲门时,鸢红正送走一位恩客,掌心里捏着客人留下的赏银,身上有些轻浮靡艳的味道。
赏银一两,但是就这一两,也得大半上交给花娘。
她起身,将碎银丢进自己的妆匣里。
妆匣里是她给闺女攒的嫁妆。
前些时日,这里面还颇为丰盈,如今却已空荡荡的了。
盖因她那个死鬼丈夫在外欠了债,被人打断了腿,还说要拉她女儿去抵还。
她自然是不肯。
含泪拿出这些年攒的钗环碎银。
就这样都还不够,还是施施姑娘好心,褪了腕上的玉镯给她,凑够了钱。
那玉镯水头极好,色泽如雪。
于鹊桥仙的花魁娘子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但她这辈子都还不上。
鸢红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她眼尾已生出了细细的纹路,那是什么胭脂水粉都遮盖不掉的,岁月的痕迹。
她原本也是庄户上好人家的女儿……
鸢红沉缅过去时,红阁的门被敲响,铜镜里那低沉的模样顿时不见,变成一贯妩媚泼辣的形象。
她一边披上薄透的艳色外纱,一边在急切的敲门声里霍地打开了门,“敲敲敲,催命啊,老娘才送走客人,休息会儿都不成啊?!”
门扇一开,小翠的圆脸露了出来,“鸢红姐姐,花娘有请。”
鸢红艳丽妆容的脸上透出一点警惕,“什么事儿?”
难道是她昨晚多昧下了恩客打赏的一块碎银的事情,被花娘给知道了?
还是今日出门采买胭脂水粉,多藏了份准备留给闺女的事情,被人给告发了?
四周都是耳目,花娘吩咐了找鸢红的事情不许大肆声张,虽然牡丹阁贵客……口味独特,可能人家就是喜欢鸢红这一款,但她们鹊桥仙有必要为尊客保守特殊癖好的秘密。
是以,方才敲门时,小翠都没大声嚷嚷。
此刻也压低了声音,“鸢红姐姐可小声些吧,是好事儿。今晚牡丹阁的贵客……指名道姓要姐姐您去伺候,可少不了您的赏银呢。”
牡丹阁只接到最尊贵的客人。
而她是“鹊桥仙”最下等的妓/女。
鸢红不仅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脸色都变了。
难道是因为那事……
-
“尊客,鸢红姑娘来了。”
牡丹阁熏香浓烈,艳色浮靡,虽然上了茶点美酒,李延玺却半点没碰,就连衣袂都仿佛不沾半点香气。
一盏茶的功夫,花娘小心敲开门,少臣转身,见跟着花娘进来的女子,正是街上跟沈姮姑娘婢女有过接触的——鸢红。
少臣命令花娘出去。
花娘离开前在鸢红腰间掐了一把,暗自叮嘱,“好好伺候着,惹恼了客人,仔细你的皮!”
“知道了,知道了,妈妈尽管放心,鸢红一定将贵客伺候得舒舒服服,妥妥贴贴!”
待目送花娘离开后,鸢红深吸了口气,转过身,举止轻浮地抚着鬓边红艳艳的绢花,“不知是哪位客人要鸢红伺候?”
她一双妩媚的眼睛转动,目光很快落在临窗而立的男子身上,他戴着银色面具遮住面容,却并不妨碍那种神秘尊贵的气质显露,好像遗世而独立。
乖乖,果真是位贵客……
鸢红扭着腰肢,媚笑上前,走动间劣等的香风袭来,“想必一定是这位了……”
还未靠近,甚至连那劣质的脂粉味都未沾染上那衣袖半分,鸢红眼前闪过一抹湛湛银光。
她都没有看清楚那个发带鲜艳的黑衣少年是什么时候出手,是怎样出手的,那银色的剑是哪里拔出来的,剑锋已横在她面前——
“退后,不得放肆。”
少臣的声音表情并不如何凌厉疾叱,但是有种烈烈锋刃见过鲜血的冷冽,令鸢红顿时不敢妄动了。
她双膝有些打颤,胭脂水粉遮盖不住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来一抹媚俗的假笑,“大人,有话好好说,您这动刀动枪的是做什么呀?”
李延玺遥遥凝着窗外,并不言语,只露出一截线条精致似珍珠光的侧脸。
少臣端剑的手很稳,淡声开口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要说。”
“答得好,有赏。”
“若有隐瞒……”
“恐怕你也不想,秦淮河边埋艳骨。”
鸢红被吓得不轻,慌忙点头,“您讲,您讲。”
少臣问,“今日未时三刻,在你到寻香坊采购胭脂水粉之前,你见了一个人,还记得吗?”
鸢红满目茫然,不似作假。
少臣提醒,“那婢女,名叫浅碧,着绿衣,梳着双髻,手里提着食盒。”
鸢红歪起头,似努力回想。
因着这个动作,薄透的艳纱从她肩头微微滑落一截下来,露出胸口雪腻的肌肤和牡丹图案,还有那不加掩饰的暧昧鲜艳的痕迹。
少臣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半大少年,之前从未来过风月之地,见到这一幕,立刻将脸转到一边。
鸢红恍然大悟的声音,就是此刻响起来的,“就是那个姑娘啊!你说的奴家想起来了!”
少臣本能地回首,但是想到鸢红衣衫不整,又生生停住动作。
听鸢红继续讲,他没有看见鸢红眼珠滴溜溜地打着转,“其实奴家跟那姑娘并不相识呢!只是今日在街上见她身上穿的衣裳好看,就上前问她哪里买的,奴家想给女儿也买一件。”
“谁知道,那姑娘见我是个出身欢楼的,不仅不肯相告,还骂我,奴家气不过就跟她拉扯争辩了两句。”
“原来那姑娘叫浅碧啊!也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婢女,俏什么俏!”
鸢红嘴里呸了声。
一副艳浮泼辣的做派。
看起来还真是恨不得将浅碧给吃了。
少臣面无表情道:“闭嘴,说过叫你不得多舌。”
这妓子也就是不知道殿下身份,不然哪里敢这般轻浮放肆。
他听着她说话都只觉得十分聒噪。
鸢红气愤的表情一收,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少臣又问,“你说你跟那婢女并不熟识,只是萍水相逢,甚至她还骂了你几句,你们俩有过拉扯争辩,但为何我方才问你,你却迟迟没想起来此人?”
“事情发生在今日未时,离现在不过几个时辰,你理应记得非常清楚才是。”
少臣嗅觉敏锐的直接指出疑点。
闻言,鸢红轻浮艳丽地笑了起来,“我的好官人呀,干我们这行的,被人骂得难听的时候多了去了,什么婊子啊,贱人啊,奴家早就听习惯了,那姑娘只不过说嘴几句,奴家还真是没放在心上。”
至此,鸢红的话再无可疑之处。
少臣往太子的方向看了眼。
看来,这个鸢红跟浅碧真的只是互不相识。
沈姮姑娘没有来此。
也是。
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会来这风月之地?
少臣想。
他倒不是认识或熟悉骊珠,单纯是相信殿下的眼光没有那么差。
这时,太子忽然问了一句,“你有个女儿?”
这是鸢红踏入牡丹阁内,听见临窗而立的男子第一次开口。
嗓音慵懒,似只是随口这般一问。
但,不知怎的,落在鸢红耳里,就是有种尊贵令人不可违逆的气势。
她再做不出来在少臣面前轻浮艳靡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句,“是。”
李延玺指尖如玉,端起一只茶盏拿在掌中把玩,连眼皮都未曾撩起一下,“既有儿女,缘何在此?”
鸢红那张妆容艳媚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今晚的第一个苦笑来,“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到这腌臜地,赚一身皮肉钱?”
李延玺没再说话。
少臣也沉默了下,随即从袖间掏出一只钱袋,递给鸢红。
“赏银。”
然后才道,“你下去吧。”
…
出了牡丹阁,鸢红浑身刹那间软了下来。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猜的果真没错,这些人是欲打听跟施施姑娘有关的事情。
可惜啊,她鸢红虽然是个妓/女,但也是有那么点儿骨气的。
施施姑娘对她有大恩。
她绝对不会出卖施施姑娘。
那纸条,是施施姑娘托她递出去的,说要交给阿姮姑娘,事关生死,一定不能让旁人知晓。
她主动向花娘揽下采买胭脂水粉的活儿,本想借机去找阿姮姑娘,没想到一到街上就碰见了阿姮姑娘的婢女——浅碧。
将纸条交到了浅碧手上。
浅碧本想推辞,说她家小姐近日没空,是她好说歹说才让对方收下。
今晚小翠来找她时,她就想可能是这事暴露了,在前来牡丹阁的路上,绞尽脑汁编造出了这么一套说辞。
如果是后面那位戴面具的客人亲自审问,她未必能够蒙混过关。毕竟那人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幸好是那个年纪稍小的,看起来似护卫的持剑少年审问的她。
她鸢红这三斤钉的破船也算是过尽千帆了,什么人没见过?
那小少年一瞧就是初哥儿,她偷偷扯下肩头的外裳,果然他就转过了头去。
一切便任由她胡扯,也不用担心面上会露出破绽来。
再后来,他们就真的相信了……
鸢红轻轻地吐了口气。
她也算没有辜负了施施姑娘的恩德。
何止呢。
鸢红眉开眼笑地掂了掂手中的钱袋,今晚还大赚了一笔,听这份量,可是不少呢。
她打开钱袋,往里一瞧,低低惊呼了声,“金子——”
…
没了那聒噪轻浮的鸢红,牡丹阁重新安静下来。
少臣走到李延玺身边,“殿下,不如就此回去吧?今晚还是瞒着沈少卿,拿了他的牌子出来的。”
李延玺放下茶盏,接过少臣递出的锦帕擦了擦手,随意扔下后,道:“走吧。”
少臣跟上。
“两位这就要走了吗?今晚不留宿吗?可是鸢红招待不周?咱们鹊桥仙还有别的姑娘,千黛,韵芳,还有施施姑娘都很好……”花娘还欲挽留,追在两人身后。
少臣扔给花娘一锭金子,“我家主子乘兴而来,乘兴而归,已然足够。这是今夜花费,不必再跟来。”
花娘双手接住。
得了金锭也不见面露喜色。
她是担心京城来的大人物赏玩得不尽兴。
砸了她鹊桥仙的招牌事小,恐怕上头问责。
…
下了小船,沈骊珠一袭青衣,背着药箱从鹊桥仙的侧门往里走。
前头有小厮专程引路,“阿姮姑娘,您往这边请。”
沈骊珠点头:“好。”
只见浮雕壁画色彩鲜艳,灯火煌煌,暗香浮动,嬉笑怒骂从各处传来。
她行在其间,似一抹不染风尘,遗世独立的青莲。
忽然,沈骊珠的手腕被人蓦地攥住,然后被拽得撞入了一个男子的怀抱——
她立刻蹙起黛眉,也不惊慌,心想或许是哪个吃醉了酒不长眼的登徒子将她错认,刚想拿出藏在袖间的银针,给他来上一针。
却听见对方叫她。
“……阿姮。”
*
*
ps:一切角色都为剧情服务,刻画妓/女鸢红和花魁秦施施也是有原因的。
“两年前?”沈骊珠眼睫似蝶,颤了颤,撩起看着陆亭遥,“可,那时我们才见过短短几面啊。”
陆亭遥耳尖晕开艳色,明明有些害羞,却眸光繁亮,轻声而坚定的对她说:“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骊珠,你就是我的倾盖如故。”
沈骊珠心尖颤软。
她抿了抿唇,“阿遥,我想好了,这把琴就叫它……子衿,好不好?”
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琴者,情也。
借此琴,喻此情。
取名子衿,是因为——
阿遥,我也是如此思慕着你。
诗酒年华,才情绝世的枕玉公子,怎能不知“子衿”何意?
陆亭遥看着骊珠,点头嗓音喑哑道:“好。”
沈骊珠挽唇—笑,然后她在琴案前坐下,纤手从浅蓝袖口探出,腕骨精致雪白,指尖无蔻丹,按上琴弦的那—刻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美。
她抬起脸,眉眼在流金灿烂的日光中,有种活色生香的美丽,就连脸上以及眼尾的疤痕都仿佛淡了下去,“阿遥,我的确曾发誓,不再为别人抚琴。”
“可你,不是别人。”
你是我的未婚夫。
她的眼里似有明媚醉人的光芒流转,“今日,为你抚琴—曲,就当谢你赠我‘子衿’。”
她弹奏的是曾经—曲名动京城的——
《凤求凰》。
风雪轩中,琴音如织如繁如缕,似有涅槃重生的凤凰从素手下、琴弦里挣脱束缚,高昂着头颅朝碧空飞去。
如涅槃,如破茧。
很快,—抹碧萧出现在那公子如玉的人唇边。
萧声泠泠,完美融入。
晶莹雪白的琼花树下,—人抚琴,—人吹碧萧。
而风雪轩外,—座亭阁之上。
陆如薇听见“太子殿下”身边那位戴着银色面具,不露真容的“谋士”,忽然僭越地开口问道:
“是谁人在抚琴?”
—行身份最尊贵之人当属“太子”,次之裴少卿,再次还有她这个金陵知府千金的东道主,怎么也轮不上区区—个无官身品阶的谋士在这种场合开口。
何况,此人戴着面具,藏头露尾的,令陆如薇心头见之就觉得不喜。
“太子殿下”却颇为重视那人,不仅不追究他的僭越之举,反倒是顺着他的话称赞了—句。
“是啊,这琴声动听,令人想到曼妙灼灼的桃花林,以及凤凰清音,不知是何人所奏,……孤也想知道。”
—听是“太子”疑惑欲知,陆如薇暂且放下了心中的不喜。
—边心想着待她做了东宫妃嫔,定要跟殿下好好的说说,驭下不应太过纵容,省得他们太过放肆,在殿下面前没有了规矩体统,—个谋臣也敢抢在殿下面前开口。
—边露出个天真明媚又温柔的笑颜,回答道:“回殿下,前面是风雪轩,我二哥陆亭遥的院子,这琴音……想必是二哥所抚。”
她二哥抚琴擅萧,下棋作画,什么都会。
除了骑马射箭之类,因为身体病弱的缘故做不了。
两个哥哥中,大哥陆伯渊年少稳重,太过严肃,比爹爹还要更有威严,陆如薇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她最喜欢的是二哥,二哥长得好看,性格也温柔,琴棋书画什么都会,是金陵人人追捧的才情惊艳的枕玉公子。
她每回出门参加诗会或饮宴,小姐妹们总是有意无意向她打听二哥的事情呢。
在陆如薇心里,陆亭遥在风雅之事上无所不精,无所不会,所以便认为这曲《凤求凰》是陆亭遥所奏。
不。
裴景澜却在心头说。
这是……骊珠。
抚琴之人,是沈骊珠。
他—听,便认出了这道琴音属于谁。
沈骊珠挽起秦施施的手,稳稳地扶住了那欲要下跪的身体。
她着一袭青衣,淡色面纱,整个人从初见时就是十分冷淡的样子,好像从不与人亲近,但是此刻秦施施却从那双清泠泠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认真怜惜。
不是怜悯,不是同情,没有嫌弃。
只是怜惜。
怜惜她女子之身,深陷囹圄。
秦施施一颗几近破碎的心,忽地就安定下来。
阿姮姑娘人虽淡薄,却有冰雪玲珑般的心,她会帮她的。
“施施姑娘,你不必如此,为患者保密,本就是医者应尽的责任。”沈骊珠道:“小产伤身,我为尽量为你开一帖不损母体的落胎药。”
秦施施感激地道:“施施深谢阿姮姑娘大恩。”
她相信阿姮姑娘的医术与医德。
花娘手中也有落胎药,但那都是些虎狼之药,令女子再也生不出。
沈骊珠抿起唇,微微迟疑地提醒,“只是,落胎后,你必须得静养七日才行。”
秦施施远不似鸢红那般的自由,都说金陵花魁作派比起一般高门大户里的小姐还要风光,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足足七八个,出行还有专程的车夫小厮,但内里苦楚只有她自己知。
那些丫鬟、小厮、车夫都名为伺候,实则也是一种监视,都是花娘放在她身边的人。
怀孕尚且可瞒,落胎小产想要隐瞒过花娘耳目却实为困难。
毕竟,会流血,落下的死婴也需要有人处理,秦施施卧床不起,花娘也会怀疑。
秦施施却低低道:“此事我已有办法,请姑娘即刻为我开药吧。”
…
开一帖落胎药却是不难。
药箱里甚至就备有现成的药材。
因为之前为欢楼女子问诊过,她们最常见的无非是妇人之疾,或者避孕,落胎。
沈骊珠今夜来前,心里就隐约有预料,是以很快就将一帖落胎药抓了出来。
秦施施收下,听她声音清冷却细致的叮嘱,“煎服即可,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腹中胎儿就会化作血水。它月份还小,尚不足两月,不会让你遭太多的罪。”
“另外,这是凝血散,是为了以防不测。若是碰到血流不止的情况,立刻服下,可保性命无虞。”
“我还开了一张小产后补身的方子,用的都是些寻常温补的药材,就算是过花娘的眼,也是不怕的。施施姑娘可光明正大让婢女去医馆抓药。我今夜并不曾带这许多的药材。”
妇人不论是产子,还是落胎,都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情。
沈骊珠少不得殷殷叮嘱几句。
并且为让秦施施安心,她凝眉思量了几许,又道:“花娘那里,我会为施施姑娘保密。从这里出去,我会再为千黛姑娘她们开几张美容养颜的方子,如此今晚我过来为你问诊的事情,混在其中便不会太过显眼。”
秦施施热了眼眶,终是忍不住掩面而泣,“阿姮姑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我这样的卑贱之躯,承蒙你不嫌弃,还为我……为我这般着想。”
沈骊珠从袖间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她,轻声道:“我是医者,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何况,没有谁生来卑贱。”
她声音还是冷冷清清的,却令秦施施突然有了倾述的冲动。
“阿姮姑娘——”
“你一定很疑惑这个孩子是谁的吧,或许还想过,会不会我瞒着花娘与情郎私会,这才珠胎暗结?”
秦施施抚上自己的小腹,眉心紧蹙,眼底隐约有厌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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